何处江山颜-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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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夜,凌玉在湖面倒影之中,看到了自己的满头白发】
【弄影在身后咬牙切齿,冷冷道】属下立刻发布通缉令,定会将夫人找回来。
【凌玉噗嗤一声笑】找她做什么,人回来了,心还是要离开的。
【凌玉,你注定是个得不到祝福的人,这一生,就善良这么一回,放佩徵走吧】
【半年之后,凌竹宫覆灭武林第一庄,诛云霄,灭满门,一统江湖,盛名天下】
【可是,凌竹宫的主人却从来没有现身于众人眼前,江湖传言,他貌若桃花,却疯疯癫癫,终日于凌竹宫内游荡,不问世事】
【开满桃花的庭院,有一个白色人影,抱着一株桃花树,顾自喃喃低语】傻丫头,不要成长,也不要懂事,我喜欢看你任性妄为的样子,喜欢看你飞扬跋扈的表情。【痴痴傻傻的凌玉,就像抚摸爱人脸庞一般抚摸着粗糙的树皮,眼中盛满柔意,好像会流出泪来】丫头,别怕,凌玉是江湖中最厉害的人,凌玉战无不胜,凌玉会一直保护你,凌玉这一生,都是你的。
【苍生有灵,不要伤害我的佩徵,如果她幸福,请让她一直幸福】
云佩徵
【当我听到云家灭门的消息时,我正坐在药堂内替人诊病纳方。手一抖,泼落一纸浓墨。我笑了,又哭了,那春风似刃,割落片片桃花,断去彼般年华,一夜枯凋。世间再无云家,也再无佩徵此人】
【我立在凌竹宫门前,早有眼明伶俐之人进内通报。一步一顿,这短短之途似乎有天涯之端,海角之遥那般遥远。】
【而当我看到他时,那泪终于涓然而下。凌玉,我风华绝代,举世无双的凌玉,那白发白衣于我心间催落一地桃花,万般劫灰。我哭着笑道】凌玉,死狐狸,你怎么变的这般丑了?还变笨了,再这样,我不要你了
【当我手中的梳,滑过他银绸般的发,他回眸,眼里笑意清明。他知道,我也知道。十指相扣,发丝相缠,凌玉,你我,再无离期。佩徵,只是你的佩徵了】
【我如何舍得你,如何放弃你,在那些总角之年,你已生生烙成我心底那抹滚烫的桃花之血。红颜已谢,却道奈何情深】
结=
作者有话要说:我大爱的一出戏本子,绝对的心头好。于是,就这么送出来吧。我说美人们,喜不喜欢告诉墨然一声呀。掩面
18
18、第十三章 此生意未浊 。。。
苏徒弟的毒舌功力,时隔多年,依旧雄风如故,痛煞我也。其实我想我到底是个善良正直,善于以德报怨的人儿。例如我未穷追不舍地追问她恋慕已久的萧大家为何消失不见,也未追问她腰间那绣了一个墨字的香囊从何而来。料想此些年月,以她的资质,若是经历些常人未可有的世情却也不足为奇。
只是夫人我叹息,一见故人方知白云苍狗,指间一瞬。当年何等骄矜活泼,冠着天下第一谋士爱徒称号的苏枕暮,如今看来,亦是岁尘染袖,落了一身沧漠。
时光二字,最是平常无奇,却也最擅移转乾坤之功。
马车辚辚,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卷来一阵花叶拂开垂帘,落了几片零星在衣上。我捡起一片粉红的花瓣,似有似无一抹幽香染在指尖,想来,天极都的桃花,开了吧。
人面桃花,何处流年?
虽然一路上有如下情况层出不穷:
“哎呀,我最喜爱的枕头丢青国了,没有它我如何入睡?”
“……”
“这处风光极好,夫人我暂居三月如何?”
“……”
“夫人我昨夜夜观天象,掐指一算,近日不宜动车前行,于是……”
尹少游一声蔑笑:“夫人,我还不知你的资质高到无师自通演算推命之法了?”
……
伴着苏枕暮和尹少游两人的白眼,仪仗依旧雷打不动的到了皇都,我怨念地咬破了无数衣角。
车行渐慢,一声钝响后,终缓慢而沉重地定了下来。除了风扯着旌旗声,马匹顿蹄声,衣袍绸缎间摩挲声,外面显得有些静。我有些琢磨不定了,前些时辰已有传令官前去京都通报了行程,但这般肃穆恍若敌军临城的气场又是为何?夫人我忐忑啊,我是来朝见帝君的,又不是带兵攻城的,难道夫人我就此一去不回了吗?
一记声地鼓声突然响起,恍若平地一声闷雷,接而千声万点鼓声响起,若骤雨急下,倏尔万钧雷霆涤荡天地。待最后一声鼓落,三声响鞭乍然裂于车顶。我有些怔忪,眼见着一只白皙略显瘦削的手撩开帘子,我抬头,落入眼里的便是那双且若幽井的眸子。他久久看着我,却叫我一时无言,更无法动弹。少时原本张扬溢彩的眸子已经敛去所有锋芒,但深沉如海,暗波在底,莫测难揣。
他揪着帘子久不动弹,顿时一股莫须有的压力笼罩在了我头上。偷偷瞥过,周围帝都和黎国官员垂头躬身的身形已然有些僵硬。我尚未想通他黎岫玉动用十里相迎,鞭鼓齐扬这般大阵仗的用心,那边这厮却已有了动作,他弯下腰,眼中浮起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低低的声音响在我头顶:“怎么,颜儿腿脚不利?需要本公亲自抱你下去?”
……
我想夫人我的神经之所以异于常人的坚韧,完全得益于身边此群猛兽般人物的磨练。铁石百炼成钢,夫人的脸皮百炼成墙!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拉上一个笑容:“黎公说笑了,夫人我这就下,这就下……”
他蓦然笑出了声,不比将将的晦涩低沉,喉间涌出的清朗笑声十分畅然愉悦。他伸出指节分明的手来:“黎氏岫玉等候公主多时了。”
我踌躇了一下,终于在众人的灼灼目光里,焦灼着将自己的爪子搭了上去,那刻,我确定我听到了苏枕暮那一声嗤笑!
莫要怪我这一见黎岫玉就冒然而出的狗腿气质,实在是天不和地不利,人自然也是不杰的……
他的掌心还是如当初般微凉,但在我看来却比焦炭还要灼热,深深刺激着我已经绷紧的脑筋。朝服这个东西着实是个坏事的玩意,广袖连层间,掩盖的是一个强国诸侯的道貌岸然。黎岫玉深谙于此,于是他理所应当地紧紧扣住我十指,像要捏进我的骨子里一样,疼得我眼角都微微潮湿。
我面无表情被他牵着走向前方高案,蠕了蠕唇:“你想在天子脚下亲手掐死我吗?”
他闻言,眼中光华一瞬,举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就听他低言:“掐死你?我怎生舍得?”
啊呀,太不要脸了不要脸了,我的脸火烧火燎地红了,不是娇羞而是悲愤!黎公啊,你不能不要当着天子和百官的面调戏一个已经是三岁娃的娘的寡妇啊。寡妇门前是非多,你懂不懂,懂不懂!好吧,我咆哮了~
无论我内心多么怆然,我终究僵硬着被他带到了高案之前,举酒三杯,一杯敬江山社稷,一杯敬九黎苍生,一杯敬当今天子。再对帝都一拜,以示青国臣服之意。
我对此只能嗤之以鼻了,对于这样一个野心并起,虎狼相争的垂暮帝国,这套空有华表的仪式,只能让人感到莫大的讽刺和伤情了。
“你终于还是回来了……”他的眼睛没有看我,依旧随礼官唱乐斟洒着酒,可那声音依旧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我心下一颤,像一波冰冷的潮水打上了心头,竟拥出说不明的凄然与无奈。垂在苍老帝都巍峨的城墙角夕阳,洒着一片暖红的光,在我看来却分外刺眼。因为它和当年我离开最后一次回首时见到的场景如此相似,而那时自以为伤透情地我也只有它一路相送而去。
回与不回又如何?离开的终还是离开的。这千百年流传下来的除了某某将军与某某民女不得不说的过往,还有某某公主与某某书生分和奔离外,却还有一二前人的真知烁见。例如,实践它确然出的是真知,因此我那些少女情肠总是在权势阴谋的稍加弹拨下便一夜俱灭,由此可知,话本子里的情爱故事它果真就是个故事,万万信不得。又如熟香蕉和生苹果在一起总是能让那酸涩的苹果早日变得甜美可口,而那些个伤心伤肺坎坷波折就如香蕉般催熟了我,虽不至甜美可人,总还能是一个见多识广,拥有满身智慧褶皱的老苹果了。
他侧首看着我良久,如远山的峨眉蹙起,他抬起袖,冰冷的手指随之覆住了我水汽氤氲的眼睛:“不要有这样的眼神,如今终究是回来了,往后,我必不让你……”
若不是我打小便十分了解此人的心性,我当真以为面前这人莫不是被哪个荒鬼附了身。一连之下,做出来许多在他看来应该很是荒谬的举动来。还是说,打他做了黎公,当真是脱俗而出,这些世俗礼数都成了狗屁?
他的话未说完,我又有种奇异感,只因为我竟然觉得若说下去,他也许就那么哽咽住了。我想定是这连日的马车劳顿让我已经精神疲惫到幻觉叠起了,不因其他,只因面前的这人是黎岫玉,从年少时就窥伺天下,野心勃勃的黎岫玉。对他来说,除了天下,大概什么都比浮云还浮云了。
礼官约摸觉得我两这样仿若无人下去,等我们进宫正式朝见天子时,天子没准都在吃晚饭了,因此开始有了些摸鼻子啊,理袖子啊的提醒小动作。古人说的好,食不言寝不语,若是让我们打扰了天子用膳,那是礼官大大的失职。再若天子因此而被我们惊吓到,噎了,病了,甚至于崩了,那这礼官也许就要自刎以谢天下了,或者说,天下也要谢他了。等了这么久,孙子的孙子都能打个酱油买个醋了,围观的诸侯们的日子其实也就和刚刚进门的新媳妇儿般艰难和煎熬。
鉴于天朝史官们向来坚贞不屈的风骨,我既不愿他们因此被诛而背负了凶手之名,又不愿自此真就那么遗臭万年,与那茅坑之类为伍,所以夫人我奋斗了。我努力抽了抽手,又抽了抽,在我的骨头快咯吱报废时,终于成功了。我眨了眨眼,掩去痛出来的泪水,侧过头,不动声色躲去他的手,咧着嘴道:“既然礼毕,黎公还是快些引本夫人觐见陛下为好,让天子久等,乃大不敬也。”
我还未出口的是,天子久等是不敬,我肚子久等就是没命。这一番极为繁琐的步骤下来,我当真,饿极了……
没想到的是,我的话音刚落,他的眼中骤然聚起狂风暴雪般冷意和怒潮,那双眸子里刺出来的寒光,让我有一瞬以为在下一刻,我就该捐躯在了这帝都大门口。夫人我深深地惶恐了!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奋斗中~~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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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四章 犹闻他年故人忆 。。。
我未数过天极宫承乾殿前的台阶有多少,只听闻过那个位是个九字,我只但愿是九十九而非九百九十九,要不然夫人我不是半途劳累而死就是被身边这数九腊月般寒意给冻成了昆仑上千年不化的冰棍了。
我不仅哆嗦还忧伤了,因为我已不能如往昔那般极为精妙地揣测到黎岫玉这厮的心理了。这不禁让我想起曾经青国的一个传奇人物所说的一句话。这位传奇般的人物因科举落榜九次而出名,后以艳情话本子而传奇,江湖人称——落九郎。
说来夫人我对落九郎还有知遇之恩之说,他那本扬名于世的戏本子《桃花记》就是以夫人我传奇般的人生为原型。其中如是这样写道:“世间最远的不是距离是我与你天涯海角,而是我们近在咫尺,却心隔万里。”我和辫辫看完后,纷纷表示这阵子绝不会再出现醋类膳食,实在是酸的倒牙了。如此他的经历也在情理之中,他不落榜,监考的尚书们就该落马了。
而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