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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省委班子-第42部分

小说: 省委班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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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成心情好,夸了卢小卉几句。卢小卉因为买了自己喜欢的衣服,还给家里寄了二百元钱,心花正怒放着呢。普天成正欲问她,家里最近还好么。上次卢小卉说她母亲病了,普天成一直没顾上问到底医好没,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他想,如果没医好,就接到省城来,农民看病不容易啊,有些农民年纪轻轻的,愣是让病痛给折磨死了。小病养成大病,最后丢了性命,这就是中国农民。普天成动了恻隐之心。谁知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是秋燕妮打来的。

“秘书长,您有空么,我想见见您。”秋燕妮的声音听上去极客气,却明显有一股焦灼。普天成心想,她终于打过来电话了,就道:“什么事?我在家吃饭呢。”

“罗恬的事,我想跟秘书长汇报一下。”

“这事啊。”普天成拿着电话,不往下说,他在等秋燕妮的反应。如果秋燕妮反应激烈,说明这一趟他必须得出去;要是反应平淡,能不见则不见。谁知秋燕妮说了一句让他大惊失色的话:“秘书长,有人想把大华赶出海东去。”“谁?”普天成下意识问过去一句。

“超然书记。”秋燕妮直言不讳道。

草草吃完饭,卢小卉还在给他盛汤,普天成的步子已到了楼下。出了家属区,秋燕妮的车等在草坪旁边,普天成上了车,秋燕妮说:“去香港龙吧?”普天成说随便。

车子穿过闹市区,拐上津安大道,最后在香港龙茶坊前面的停车场停下,普天成跟着秋燕妮来到茶坊。

“到底怎么回事?”普天成心急火燎地问。

“一言难尽啊。”秋燕妮说着,突然抽泣起来。从神色上看,秋燕妮显得憔悴,眼圈黑青,妆也没心情化,素脸掩不住那份早到的苍老。跟上次茶坊相见,判若两人。可见她经历了怎样的折磨。普天成并不知道,从昨天到现在,秋燕妮一直在跟瀚林书记做检讨,单是检讨倒也罢了,瀚林书记居然说,如果这次惹出什么麻烦,就让她卷起铺盖回她的香港去!

一个罗恬,就让瀚林书记彻底翻脸,那目光,还有那口气,是秋燕妮从没见过的,她的心有几分寒,几分委屈,更有几分怕,这也是她急着要见普天成的缘由。无数个夜晚里,普天成似乎成了她的精神坐标,精神抚慰,每每陷在痛苦的深渊里不能自拔,她总会想起眼前这个人来,这是一种很微妙也很奇怪的感觉,怪得离谱,但又真实,抵挡不了。想想,从她到海东,他们并没有多少交流,一起吃饭的次数倒是多,但她都是陪衬,说的话也都是场面上的话,逢场作戏,并无半点真意。但她就是被他打动,进而,就有些暗恋他。都说女人是魔鬼,对她而言,普天成才是魔鬼,他迷惑了她,控制了她,让她这颗心,时时刻刻为他跳,也为他窒息。秋燕妮一开始也疑惑,自己怎么能被他迷惑了,毕竟不是青春少女了啊,人世间的风霜雨露,该经的都经了,心已千疮百孔,盛不下情情爱爱了,就算是把蜜灌进去,也会变成苦水。后来她明白,普天成有一双看透人的眼睛,也有一双包容世事的眼睛。这眼睛了不得,男人见了,怕;女人见了,也怕;独独她见了,爱。

也是一个饱经风霜的人啊,秋燕妮这么想。后来她听到很多普天成的传闻,有人将他形容成狼,出手狠,下手恶,丝毫不容对方还手。有人将他形容成狮子,平时睡着,对什么也无所谓,该醒时,立刻会竖起耳朵,瞪圆眼睛,你要惹了他,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说死也许狠了点,但官场上的死跟世间的死不一样,出局就意味着你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也有人不,将他说成谦谦君子,温文尔雅,典型的官场绅士。秋燕妮笑了,他什么也不是,他是一个心中有痛有爱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有血有肉,是一座山,一座峻岭,值得女人永世去登攀。

等茶上来,普天成问:“到底怎么回事?”

秋燕妮也不隐瞒,含着泪,跟普天成讲了一个故事。

这故事有点凄凉,也有几分霸道,听得普天成心里起火。

马超然果然对秋燕妮有不良之心,想不到争权、争官、争女人的事,发生在了副书记马超然身上。

秋燕妮说,自从马超然负责大华后,有事没事,总爱给她打电话。起先她也没多想,以为是领导关心,接了电话,便也热情地汇报。后来一次,马超然喝了酒,在电话里聊着聊着,忽然说:“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么?”一句话,就让秋燕妮想到了最坏处。男人跟女人,还有什么意思?联想到每次见面时马超然那若明若暗的目光,秋燕妮就知道,新的灾难要来了。此后不久,马超然去大华了解项目进展情况,听完汇报,照例是招待。中间喝酒当中,马超然忽然说自己胃不舒服,先走一步。秋燕妮也当了真,以为超然书记真的胃不舒服,还问他要不要去医院,马超然摇摇头,说:“不必了,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你们接着乐,接着乐啊。”过了半小时,饭局散了,秋燕妮打算回大华,墨彬悄声对她说:“马书记在12楼,1208房间,你不上去看看?”秋燕妮不能不去,就道:“秘书长陪我一块儿去吧,马书记胃不好,实在不行,就送他去医院。”墨彬不阴不阳笑了笑。到了12楼,墨彬忽然说东西落在了包间,“你先进去,我等会儿上来。”临敲门的一瞬,秋燕妮突然多出一个心眼儿,我不能一个人进去,否则,怕就出不来了,于是掏出电话,将自己的助手,大华负责接待的江小姐叫了来。马超然一看到进来的是两个人,当下脸就变了,冲秋燕妮发火:“墨彬呢,他去了哪儿,有他这样当秘书长的么?!”秋燕妮赔着笑说:“墨秘书长把东西落在了包间,等会儿就上来。”马超然怒冲冲瞪住江小姐,想骂什么,没骂出来,最后把气撒到了秋燕妮头上,“秋总,你跟我唱的是哪出啊,你把我马超然当成了什么人?!”

打此以后,马超然的态度就变了,以前他还主动想着帮大华解决问题,这之后,他非但不主动,还变着法子给大华制造麻烦。秋燕妮接着说,也就在那个晚上,马超然可能觉得自己受了辱,没处泄火,就把电话打给了罗恬。“他跟罗恬?”普天成吃惊地问。

秋燕妮紧咬着嘴唇,生怕一松开,就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半天,她才点点头。

包间里响出可怕的一声,是普天成的手掌拍在了茶几上。

“无耻,流氓!”

“这事郑斌源并不知道,罗恬也是一次酒后,说漏了嘴。”秋燕妮抹了把泪,说完这些,她心里似乎痛快了。紧跟着她又道:“罗恬原本不是财务副总监,是他让安排的。”

“那她怎么又会为郑斌源殉情?”普天成也觉得糊涂了,这事怎么想怎么别扭。

“罗恬是个聪明女人,她知道超然书记不过是拿她寻开心,她受不了不把女人当人的男人,太残酷了。她曾跟我诉过委屈,都怪我粗心,没当回事。她急于找郑斌源,是想摆脱这种生活。暗无天日啊,秘书长,你是不了解女人,女人其实……”秋燕妮不说了,因为她觉得,自己比罗恬强不到哪里。

“这也犯不着跳楼啊。”普天成还是觉得,理由太牵强。

秋燕妮又说:“逼她跳楼的真实原因,是超然书记交给她一项特殊任务。”

“什么任务?!”

“拿到我们公司所有的财务资料,特别是资金运作这一块儿。”

普天成结巴了,其实答案已在他心里,他只是想从秋燕妮这里得到证实。过了半天,他又问:“她不是已经拿到了么?”

“不全面,超然书记不满意。”

“这么说,那张磁卡,超然同志看过?”

秋燕妮重重点头。

包间里的空气一下重了,压得人喘不过气。种种可怕的结果一齐朝普天成

涌来,太可怕了。秋燕妮的身子也在发抖,抖得厉害。这一刻,她多么渴望普天成能抱住她,给她安慰,给她力量。可是,普天成像僵尸一样,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卡上到底有什么?”过了很久,普天成这么问秋燕妮。秋燕妮惨然一笑,“女人都是可悲的,罗恬一开始是对超然书记抱着幻想的,所以……”

“说关键的!”

“去年以前的资料她都拿到了。”

“秋燕妮,你干的好事!”普天成突然弹起身来,怒目而瞪。秋燕妮心里一股凉,怎么,怎么他也这样对她啊。正伤心间,普天成又说:“算了吧,这事的责任也不在你一个人身上,你喝点水吧,压力也别太大。”

秋燕妮凄凉地一笑,这话总算保住了他在她心中的幻影。

有件事秋燕妮瞒着没告诉普天成,她怕告诉了,自己就两面都不是人。马超然刚接手大华时,曾跟秋燕妮提过一个要求,很直率地就提了出来,可是那个数字太大,秋燕妮无法满足。都说大华到海东,是来敛财,只有秋燕妮清楚,大华只是一个中转站,是大家的大华。如果把大华比作一口锅,伸进这锅里的手,有无数双,哪一双也不想空着回去。从省里到市里,再到各具体办事部门,秋燕妮账本上,记着密密麻麻的名字。秋燕妮后来给马超然送过一张卡,但那数字连马超然要求的一半都不到,马超然愤而将其退回了。

也就是说,截至目前,大华这个项目,马超然是干净的。

干净比不干净更可怕!

两个人默坐了一会儿,普天成说:“这都是教训,以后做事,千万别这么粗心。”

秋燕妮心里涌上一层感动,她还是没把人看错,这样的话,也只有在普天成这里能听到。她嗯了一声,状如快要委屈死的小女孩。普天成伸出手,鼓励似的拍了拍她的肩,但也只是那么轻轻一拍,就又拿开了,秋燕妮感到是那么地遗憾。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大华不能受伤,该怎么运作还得怎么运作,你可不能失去信心。”

“我听秘书长的。”秋燕妮目光浩渺地望住普天成,过了一会儿,又说:“我还是怕。”

普天成就笑了,一种强撑出来的笑。他掰过秋燕妮的肩头,轻揽在怀里,声音洪亮地说:“这事我来善后,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坚强点!”

秋燕妮抬起目光,再次盯住普天成,这张脸是那么地能鼓舞人心。她幸福地闭上眼,普天成的五个手指滑动在她肩上,那不是手指,那是五股暖暖的电流……

·6·

第七章 巧妙拉近与省长的关系

1

马超然果然一反常态,变得气定神傲起来。

这天早上刚上班,马超然就打电话让普天成上去。进了办公室,普天成看见马超然新换了件衬衫,收拾得很精神,头发也刚刚理过,脸上像是做了保养,整个人容光焕发,给人面目一新的感觉。普天成还未说话,马超然就发起了脾气,“怎么搞的,安排你们把这次督查情况汇总一下,整理成材料,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动静?”普天成有点纳闷,马超然从未给自己安排过什么工作,整理材料的事,更是没说,便道:“马书记可能记错了,整理材料的事,您没说。”“我没说?”马超然瞪了普天成一眼,语气更坏了,“开完会我就交代了墨秘书长,是不是我要给每位秘书长都说?”普天成尴尬一笑,“这倒未必,墨秘书长没跟我说,我以为……””“以为以为,你们总是以为,工作是想当然的?”普天成明知道他是找碴儿,却也不好争辩,只能耐着性子听他批评。

“天成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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