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菜刀闯江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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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碗,比寻常男人还勇猛。如今赶路,更是经常饥肠辘辘,没精打采的,囊中羞涩,又不肯低下头去讨食。
于是,在百日不杀之约的第三天,一色就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姑娘不杀,姑娘改抢。
都说狭路相逢勇者胜,一色自认不是个草包,可怎料到狭路上来的却是劫匪的克星:
天下第一镖!
那迎风飘扬的龙字大旗和浩浩荡荡的前进队伍,生生散发着一股霸气。那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瘦瘦高高,偏只有头大,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土豆插着两根筷子。
他披着件银狐毛的袄子,扶着根烟袋,却不见星火。
光看那烟袋,卖出去也够她吃上几天了吧?
一色立在车队走过的窄路之上的矮山崖,看着那远远走来又走的远远的一群人,瞄准了其中一辆最奢华的大马车,纵身一跃——
嘭的一声,那车顶却陷了进去,原是个纸糊的假货!而破了顶的马车里面倒是个铁笼子,等着贼人自己跳进来,那开口随着车顶的破裂咣当一声就扣上了。
“我靠你个祖奶奶!”一色忍不住就开始发飙。她来劫镖那是给龙门镖局一个面子,居然敢下套来搞她?都活的腻歪了吧!
那行走中的土豆一举手,车队停了下来,烟袋在膝盖上磕了磕,然后转身紧紧银狐袄子,两脚交错地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
“怎么掉下来这么一只鸟?”
烟袋往一色头上那么一磕,就跟验货一般,“小鸟用小笼子就成,浪费了我这玄铁笼子——”
一色伸出爪子,突地,横着就扣住了那烟袋男人的喉咙,烟袋落地,银狐袄子也落地,那男人微微侧目,感觉到喉结之上那泛着紫光的指甲坚硬无比。
龙门镖局的人毕竟是见多识广,更何况是银狐小分队的头儿。代号银狐的男人抿了抿嘴,“原来不是小鸟啊,这位魔窟大姐,失敬失敬。”
一色那手,纹丝不动。
满身的戾气,虽隔着玄铁笼子,依旧犀利无比,随时随地都能把他撕烂一般。
所有人都在屏气凝神。
“这是个误会,我们天下第一镖和魔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银狐妄图缓解气氛,微微垂身,“容我捡起烟袋先——”
话音未落,一色小指甲已经划过了他的脖子,留下一道血痕。
“放肆。”
银狐心里一抖。看来这女人来头不小,看上去这么秀气的女子,小小的一团,还有些疲惫赶路的倦意,没想到竟是个狠角色。
是他大意了,一直以为来劫镖的会是观音蛋,没想到竟捉错了人。
这观音蛋是个绰号,他本名叫做官音澹,是最近活跃在这一带的一个贼人。之所以有这么个绰号,乃是因为他号称是千手观音,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又因为他酷爱吃蛋,所以有了这么个诨号。
这次押镖,防的就是他。满车的东西都是幌子,真正要保的是躺在他脚边的那个烟袋——
“开锁。”一色冷冷地命令道,不容回绝,银狐已有死的心了,垂头丧气地说:“这笼子是为了捉贼设计的,没钥匙,打算一路运回去投大牢的。”
一色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全然忘记自己也是来打劫的,也全然忘了是自己跳进这笼子的。现在的她,那就是一活活的受害者。
魔窟圣女向来都是找人当替罪羊,何时成了别人的替死鬼?笑话!
那手一用力,眼看着那银狐就要翻白眼。
观音蛋没见着,先要去见佛祖了。
这真是龙门镖局历史上的一个大污点。
“女侠,手下留情,你们圣女和教主与我们龙爷关系甚好——她那逃跑的男人,就是我们给一路送上魔窟的!”
这插话的千不该万不该提到“逃跑”二字,一色本只想宰了这银狐一人解气,现如今却想将他们一锅端了。
手下用力的那一瞬,仿佛很漫长,银狐慢慢涣散的瞳孔,那人之将死时最后的一个眼神,总是那样的耐人寻味。
就是那一瞬,闪过脑子轰隆隆一句话。
“百日之内,你若不杀人,我就请你吃一碗海天楼出品的正宗的十全大补汤面。”
不知怎的,舌尖就窜上了十全大补汤面的味道来,浓郁,朴实,令人想念着。手就是那么一瞬间,松开了。
那临门一脚去了阎王殿的银狐,腿一软,瘫在地上。一摸身边,烟袋已经不见了踪影,抬头一看,一个少年立在那笼子之上,正摇着烟袋,似是毫不在意地把玩着,脸上遮着面具,却依稀感觉到他玩世不恭的笑意。
“今天算了一卦,叫我先去吃个蛋,再来开工。果然——”那少年突然一窜,从笼子跳到附近的树上去,灵活的就像只猴子。
笼子中的一色冷眼看看他,他耸了耸肩,“方才真是阴风阵阵,吓死了。”
“你又是哪根葱?也是一伙的?”
那少年听了这话笑的格外开怀,前仰后合的,手中的烟袋转的起劲儿,“我叫观音蛋,幸会幸会。多亏女侠你替我进了笼子、分散了这位镖师的注意力,否则他一直护着,我还真是不好下手——”
一色一听,脸色一沉。
原来,这笼子是为了捉你的啊,小毛贼。
“为表达我的谢意,还请您笑纳——”空中飞了一团黑影,一色二指夹住,再一看,那少年已经不知去向。
那黑影竟是把钥匙,往那笼子的锁一试,居然就开了。
一色掐着腰看着那目瞪口呆的银狐和一帮还没反应过来的男人们,优雅地迈步,下车。银狐仰面朝天,看着她那张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变色的脸,还是说不出话。
“不是能打开么?小兔崽子们,敢骗我?”
这是一色出了笼子后的第一句话。
“你们,镖,丢了吧?”
这是一色出了笼子后的第二句话。
第一句,伤及体肤,第二句,直戳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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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江湖经验丰富的银狐一队,竟被个初出茅庐的小贼给耍了。
“你们好笨,若是本就没有钥匙,还做个锁干吗?当摆设?”一色的话句句毒辣,比她的指甲还坚硬,戳得镖师们的心千疮百孔。
“那铁匠肯定和那只蛋是一伙儿的。”一色笃定地说,银狐抬眼看看,“愿闻女侠高见。”
“那小贼踩在我头顶上的时候,站的地方是唯一的死角。”一色凭借着多年在魔窟干坏事的经验,十分老道的说,“他必是和这铁匠配合得相当默契。只怕你们再去找那铁匠,也早已人去楼空了。”
“这次丢了镖,还丢了人,真是没脸回去见龙爷了。”银狐成了死狐狸,一色翻了个白眼,“像什么样子?垂头丧气的!被抢了哭有什么用?抢回来呀!”
方才那插话的人又一次大声的说:“对啊!你看那圣女男人都被抢了,也活得很好嘛——”
一色一个斜视,目光如刀子般飞过去,顿时一片死寂。
几乎是本能反应,就想直接宰了他,一色调整着呼吸,心中不断的默念:
一百天,一百天,大补汤,大补汤。
如此这般,终于忍住一时杀戮的冲动,便只是踢了踢那软成一团的银狐:“你算是这里的头儿了?”
银狐点点头,一时悲从中来:“我对不起龙爷的重托啊——”
“闭嘴。”一色一根手指点住他额头,银狐收了声。
“我正有事要拜托龙爷,”一色眯了眯眼睛,“所以我今天就帮你们抢回烟袋,算是个人情。”
银狐抬眼看看这气势不同寻常的娇小女人,“那观音蛋神出鬼没,连当地的捕快都没有办法——”
“捕快?”一色笑了,“别逗我了,那些榆木脑袋顶个屁呀——”
说罢,一色掏出一个锦囊来,“方才我在那烟袋上洒了药粉,这药粉寻常人是闻不出的,但是我能——”
“女侠真是高瞻远瞩,竟趁乱下了药粉,万谢万谢——”银狐和一干人等终于欢悦起来,“女侠原来一早就想出手相助了!”
一色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咳嗽两声。
我什么时候成了这等的大善人了?我只是一开始就看中了那烟袋罢了。
只是,被好几十的男人围着欢呼的感觉,还真是挺舒服的。那笑脸竟比临死的眸光,还要漂亮——
我……这是怎么了?
在这暖意之中,一色,不免打了个寒颤。
作者有话要说:
1 不是龙门太弱,而是一色很强
2 不是一色太弱,而是海天太强
嘤嘤嘤嘤,再霸王我就把乃们都扔到一色面前去!
8
8、本姑娘应该弱柳扶风 。。。
很多人都愿意在人迹罕至的地方造一个老巢,而或深山,而或崖谷。等一色终于找到那观音蛋的巢穴时,却不禁感叹这少年独具一格的风格——
一群大男人在楼前肃穆。
热闹街市,春意盎然,挂满了大红灯笼的烟花巷子中一座气势最恢弘不过的青楼,就这么出现在他们眼前。
闹市也就罢了,青楼也就罢了,最让人欲罢不能的,就是那块匾。
和龙门镖局一般,是黑木大匾,朱砂金粉大字,写着:观音蛋。
在场人无不肃穆,这哪里需要出动魔窟独门的追踪药粉,眼睛不瞎的都能看见。
“就这位,就是你们下了大本钱要提防的贼?”一色大笑出声,镖师们更加无地自容,那个不知好歹的爱插话的家伙又一次横出一嘴:“他不也浪费了你们魔窟的追踪药粉么?”
……
一百天,一百天,大补汤,大补汤。
一色反复念叨着,脑门上早已青筋暴起,将悉数怒气都转到了那观音蛋身上。“好端端的来卖笑的,还把观世音都连累上了,也不怕遭报应。”
镖师们听了这话不禁倒退三尺,就您,魔窟里出来的,还怕遭报应?
一帮男人跟着这个女人就这么闯进了青楼去,一路上美女倒是见了不少,也没见到一个老鸨,那银狐随手捉了一个女子,张口便问:“你们妈妈呢?”
“在陪客。”
众人又一激灵,真是……风格迥然不同啊。
再一回头,咦?那女侠人呢?再一看,早已顺着那卖笑女子手指一点,直直冲向了老鸨陪客的屋子——
这可是贼人观音蛋的大本营,那老鸨还不知是何方神圣,连个调查研究都没有,就这样硬闯进去?
银狐抱头,众兄弟鼠窜,纷纷躲到柱子后面。
就连那些卖笑女子都停下来,默默关注着,门开了,一色闪了进去,门关了。
然后,半柱香过后,门又开了,那老鸨青肿着脸,从二楼直接扔了下来,连嚎叫都省了。
众人汗颜,纷纷抬头去看那叉腰立于楼上的女侠,听她道:“不是为了喝汤,我早就剁了你,还等你跟我废话?!”
这句话虽然听得糊涂,却也明白。一色这是占了绝对上风。
那老鸨抽搐一阵就晕过了,一色对银狐招了招手:“人就在这青楼地下的密室,随我来。”
一路上银狐还是捉着那卖笑女子当向导,这卖笑女子自称笑笑,一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倒是不怎么怕这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只是总远远躲着一色,怕她吃了自己一般。
“笑笑,你们这儿为什么叫观音蛋?”
“怎么,壮士们不知道么?俺们这儿邪了门了,凡是我们门上的恩客,家里必定是人丁兴旺,生一堆大胖小子——大家都叫这儿的姑娘们是送子观音,说我们这里是观音下蛋——”
“这么说来,你们与那贼人观音蛋只是重名?”
银狐与她聊得很投机,那一色却一直不吭声,笑笑虽然在对着银狐卖笑,却总是偷偷在看一色,仿佛她才是首领一般。
她怎能不怕?她心里比谁都清楚,面前站着的就是魔窟圣女,杀人如麻。
一色看这笑笑有点眼熟,却记不得是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