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终成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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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就为了证明这个,夺走了安小若的初吻!
安若倏地站了起来,晃了苏韫一个趔趄,她大吼,苏韫,你个流氓!
苏韫撅着嘴不开心了,不过是为了证明跑圈是可以暖身体,怎么就是流氓了,他怎么的也算是个初级的科学家啊!而且就是贴上了又没亲她,所以苏少爷不以为然,摊摊手,安若你还真别多想,在我平时在家也是这么亲我家小狗的。换句话说,苏少爷根本没拿安小若当女孩子。
安若想,嗯,我在家也是这么亲我家仓鼠的……可问题不是这个!
还没想明白,就听到苏韫兴奋地大喊:“看,流星雨!”
曾经设想过一万次这该是多么华美的一幕,可当她真的看到这一幕的瞬间,竟然无法承担这美丽的冲击,眼泪倏地滑落,继而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苏韫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大声对流星喊:“我要许愿,如果可以,请把我的希望都在这个家伙生日的时候给她,都给她,什么都给她!”
安若愣了,看着苏韫单薄的背影,心中一股暖流,她想,或许这一辈子都只是苏韫的朋友了,可是只要让她看到一个健康快乐的苏韫就好,可她还是说,这就抵了我生日你的礼物,太会算计。
苏韫看着她,说,小孩似的。
如果这样就好了,甘愿用所有流星所有希望来祈祷。
安若看着苏韫,不安的问他:“这个吻是不是和六年前我陪你去看流星那次一个意思,证明你是个科学家!”
苏韫笑了,笑的眉眼弯弯再也寻不到的好看,他说:“不,一样。”
安若一瞬间兴奋,一瞬间又疑惑了。
他是说,不,一样,还是,不一样?究竟是哪个?这可是关系她终身幸福啊!
是,不,一样?还是,不一样?!苏韫,你怎么偏偏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不能正常说话了呢!
苏韫略带笑意,闭眼假装睡着看不到女孩的手足无措,搂着安若的手臂虽然隐隐作痛,但却更加拥紧,生怕这个姑娘半路跑了,再也抓不到了。
毕竟,他六年前就把希望都给了这个姑娘。
ˇ时光夹缝里的少年静默狂欢缱绻缠绵ˇ 最新更新:20130623 20:55:01
周爸爸带着梁文静和小荃离开去意大利那年,周旬刚刚十二岁。
相隔8600公里,坐飞机需要十一个小时左右。
他们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合家欢乐,留给十二岁的周旬的只有张嫂和充满回音的大房子。
被父母抛弃的日子里还好有苏韫他们陪着,才不至于悲伤难过,虽然回家时一个人冷冷清清,不过还好,还有张嫂陪着。
他曾对安若说,将来如果我有一个家,那么我只要一张床的大小就好了。
没了许芳华的周旬失了魂,游荡在街上仿佛一个迷失的孩子。那种感觉好像回到了十二岁,一觉醒来张嫂坐在他的床边,叹息的说,小旬啊,以后,就我们俩了。
梁文静说,她只需要一个儿子。
爸爸说,这样做对谁都好。
还记得那一整天,没说一句话的他让张嫂很担心。而后的几天里他都不敢合眼睡着,他怕,怕一觉醒来连张嫂也不见了,也曾几次试图拨打爸爸的手机,可惜早早变成了空号。
自此,这个孩子,还未长大竟先夭折。
只是那时还好,还有苏韫还有林珩还有孟姜。苏韫说,没关系,还有兄弟。林珩也说,如果有人欺负你,我们帮你出头,我们来照顾你就好。
说的像个大人似的,明明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却一口咬定这个孩子他说什么也能照顾守护。
孟姜拍拍他的肩膀说,如果想哭,就不要强装微笑,流泪也就这一次,再没机会了。
所以那一次周旬哭的歇斯底里,哭得苏韫、林珩和孟姜鼻子都酸了眼睛都红了,眼泪也都没忍住跟着流淌出来,明明他们是不知道那个孩子心里的伤痛,可是却只是听他的哭声就好像什么都了解了似的难受。
周旬说,我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可是我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周旬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前一天晚上还是四个人的房子,一睁开眼睛就只剩下我自己了。
周旬说,我不想哭,想笑,想笑一辈子,可为什么偏偏这一切都是真的?
周旬说,我,再也不懂如何爱别人。
自此,这个少年的心上了大大的一把枷锁,再也不懂如何爱人。
他从不曾想过,不懂爱人的他有一天会那么希望去爱一个人。希望给她全部的爱,却总是事与愿违。
那个从十八岁陪在身边不离不弃的女孩子,是他试图去爱的第一个人,可是结局却是惨烈难过。
十八岁之前他只叫她安姐姐,像个乖巧的弟弟。
他安姐姐前,安姐姐后,理所应当似的接受她所有的宠爱和照顾。他问,安姐姐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女孩笑的好看,总觉的,你和我喜欢的人很像,所以就想去照顾你。
那时他不懂,有一天他会恨透了这种相像。可当时他开心的不得了。
十八岁那年,抛弃他六年的父母终于见面。梁文静满脸想念的抱住他,问他,你恨我们吗?
那时周旬没有拥抱梁文静,没有回答。
梁文静给他做了最喜欢吃的菜,她说,小旬,你爱吃的我还记得。
那一口口的饭菜夹着泪水,仿佛心中伤口愈合的伤痛从眼角滑落,他想,自己终于有能力去爱一个人。
那时正在流行传染病,看周旬最近总是咳嗽,梁文静担心的和爸爸还有周旬商量,小旬,去做个全身检查吧。
他开心的和苏韫说,我的幸福回来了。
苏韫问他,你弟弟呢?
周旬低头,他们回来找我了,这不就好了吗。
苏韫没有笑,只是看着周旬,看他明明也是忐忑不安,一肚子疑惑,可还要自欺欺人的样子,叹了口气,转身说,随你便吧。
那时候安若也提醒过周旬,小旬,你还是多留心。
周旬皱眉生气的对他的安姐姐说,为什么连你也不希望我是幸福的呢!
安若不解的看着周旬,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心里会这样曲解别人的好意,为什么连自己的话都不肯相信。
最终她终于明白,其实是这六年里,周旬一直都在期待,期待着有一天爸爸妈妈回来找他,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他心里是一直期待着从没改变过的。这种期待像个雪球越滚越大,直到现在压在心头的大雪球如愿。
只差一句,我回来了。
可有一天,那个雪球却崩塌了。
那天梁文静兴奋地抱住他,对他说,小旬啊,你能救你弟弟了,你们的配型一样,你的肾脏可以救你弟弟!
谎言穿着伪善的外衣,在他面前招摇过市,明明他已经宁愿被骗,为什么这场戏不能一直一直演下去?!
他们六年前无声的离开,留下年仅十二岁的周旬独自生活。爸爸为了娇妻,妈妈为了亲生儿子。
六年后,再见面,骗他做捐献配型,硬要他给那个夺走一切的弟弟一颗肾脏。
为什么从开始到现在从没有人问过他想要什么?没人问问他过的好不好?
最终他能相信的也只有苏韫他们。
只是当一切真相浮出水面,连他们也没想到这一对父母,六年之后的重逢竟是为了救另一个孩子而来。
孟姜说,虽然移植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你还小,以后的生活如果只有一颗肾脏,那么对身体的负担会非常的大,而且遗留下的那颗肾脏也极有可能在以后的某一天病变,所以我不建议。
林珩说,让他们滚蛋,为什么只有到了这种时候才会想到你!
苏韫说,如果从六年前他们心里就只有那一个孩子,那现在,也就只有那一个。
送周旬回家之后,林菀虽然犹豫却还是说了,她说,我听孟姜说,你们三个家里和周旬家里都有往来,三个小的陪着周旬和家里闹翻,不去救他弟弟,那你们父母呢,会同意吗?
刚刚林菀已经偷偷和安若说了其中的困难险阻,他们如果真的抵抗,那么对象永远不止周旬的父母而已。
可苏韫和林珩都说,可我们总不能让周旬任由他们宰割,六年前如此,六年后怎么还可以!这样就太委屈太不公平了!就连平日里最理智的孟姜也说,我们总有办法让事情两全其美,相信我。
那时候他们曾经发誓要同甘共苦,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现实远比理想难得多。
安若去医院的路上遇到了周旬,那个孩子此刻竟然落魄的像个流浪的野猫,没了少年英气勃发,没了往昔妖娆妩媚,他失了家,丢了爱,被曾经深信不疑的人抛弃了。
安若问他,你还好吗?
可明明他被老天玩弄的一无所有了,却还要满腹骄傲的对安若说,与你无关。
安若也不明白,这个被她宠着爱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就突然疏远了她,记恨了她。
可她也咬紧牙关,对周旬说,林珩已经查出来是谁弄伤了苏韫,只等过两天苏韫出院起诉他们,我听说当时你也在场,到时候能请你去作证吗?
周旬扫了安若一眼,笑的讽刺,他说,安若,什么都给苏韫了,那我怎么办?你总要给我些什么吧。
安若走了,留给周旬的只有人去楼空后满街的喧嚣。
ˇ自以为是春尽花色正浓谁知竟是满目疮痍零落ˇ 最新更新:20130624 19:09:07
苏韫要回英国了。
医生说苏韫的眼疾复发,其实从很久前就似乎出现了预兆,而这次的撞击只是使病发加速。苏韫推推不知何时已经带上的眼镜,只听医生一字一字咬得十分紧的说,你眼睛的异样其实你也有所察觉吧,如果不尽快治疗那么很有可能造成失明,请问第一次发病是在什么时候?
苏韫说,十三岁头部受过撞击不过没在意,但是在我二十一岁第一次发病持续了一年才治愈。医生紧着问,在哪?苏韫顿了顿说,英国。医生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宽慰的笑意。
他二十一岁那年,周旬刚好十八岁。
那个少年失踪六年的父母突然出现,要他的肾脏来救他们的孩子,而他们似乎忘了这个少年也曾满怀亲切与爱意唤他们——爸妈。
最终他们负了少年所有的信任与希望。
那些日子几个人轮番陪着少年,躲着那两个曾被少年百般亲昵万般寄托如今“穷凶极恶”的男女。
可事情总不如想象的完美,最终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爸爸终于出现在了家门口。见面从不多言,只有一句,上车!
他说,周旬的事情你不要再管。
苏韫咬紧牙关,不可能。
他说,那是人家的家务事!
苏韫冷哼一声,家务事是要一家人才称得上,那看看他们这六年里有没有一刻将周旬当做家人!他们没走以前非打即骂,好,打得好,亲情那么贵重的东西被他们那么一下一下打断,然后拍拍屁股远走异国,留他一个人连句招呼都不曾打过。你要走,走的干脆利落,大不了老死不相往来,就当没有过这样的父母,可他们凭什么六年以后回来,要他救那个被他们疼爱长大的孩子开口就是一颗肾脏!他们凭什么!
他说,为人父母总有难处,你个孩子又懂多少!
苏韫看着这个自称是他的父亲的人,笑的凄凉,您是在为自己推脱辩护?
啪——一记耳光打得响亮透彻,苏韫白皙的脸颊上瞬间印出红红的指印。
苏韫说,打扰了。车门摔得愤恨,再没回头,一眼未望。
后来他想,或许所谓急火攻心旧病复发应该就是说这一次,这是个引子,把那些本该显露却被好好隐藏的崩坏一次性的,彻底的,翻开伤口,展露开来。
可似乎预想的和现实永远不同,他以为老天只攥住他一个人的把柄,要挟,恐吓,谁知当他看到林珩和孟姜愁容满面的样子时,瞬间明白,老天爷就是一个奴役主,将他们囚禁在他人牢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