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禁猎区-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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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适应黑暗的双眼,却因为惊骇而睁大,几乎不敢相信眼前一切。
接近十人,身着黑衣、手持武士刀的人,以轻盈得不可闻的脚步在室内轻轻挪动,却始终以室中间的二人为中心,高举着刀。
辻友绘大骇,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用手紧紧地捂住嘴巴。
那是瞳门中的精锐武者,虽手持长刃,但基本上那不过是根据传统流传下来的一种配备。他们的任务,只在于活捉目标人物。
辻友绘不知道哥哥的打算,但是外面有Vasari的人,以枪声惊动他们,不是明智的方法;当场用刀无声杀掉金木崎,在验尸时,也逃不过被追究的命运。
她看向金木崎,却见背向自己的他,仍是双手撑着地面,不言不动,无声地跟那十人武士对峙着。
“辻影久,你来了。”他突然开口。
辻友绘吓了一跳,这才见到从黑幽幽的人堆中,慢慢步出哥哥的身影。他抱着双臂,轻轻走出。月光映在他的脸上,辻友绘只见到他难测的笑意,只听他嘶哑的声音轻笑着:“没想到在洞房之夜,也能够保持如此警惕啊。”
“要怎样对付我?在这里解决?”金木崎单刀直入地问。
“哥哥……”辻友绘忽地扑到前面,脑袋几乎贴着地面,离辻影久十分地近:“在这里解决掉金木崎,Vasari的人只怕会……”她的心里,并没有刚刚温存过的夫君,有的只是哥哥的安危。
辻影久却不看她一眼,眼中只闪烁着野心的焰火:“我所想的,却不一样。Vasari的血脉只剩下你一人,也就是说,只要友绘怀上了你的孩子,整个Vasari家族就能够在我的掌控之下了……”他笑得阴森,“当然了,在此之前,你的自由要得到适当的牺牲。”
金木崎微微侧着脑袋,似是在挑衅,然而语气却淡然:“如果我说不呢?”
“你认为你有选择的余地?”
辻影久说完,辻友绘的心蓦然涌上一股寒意。她看向金木崎,却赫然发现他的嘴角微微弯起,似乎蓄起一阵笑意。他撑着地面的两手,忽地轻轻一转,双手捏成拳头轻捶地面。那拳音甫落,自屋顶上方四个角落扑下
团团黑影,比那黑影更快落地的,却是道道银光。
辻影久意识到有诈,蓦然从腰间掏出枪支,要对准金木崎,却被身后几个人按捺住。他嘴里喊道:“快上!”
然而他的人此时却身子一软,脸色扭曲,双目圆睁着,纷纷歪到地上来。
在他们身后,高高下下站着的,是身穿黑衣的黄种人。他们低头看着脚下的武士,只见他们的脖子上,都插着一根长长的银针。
辻影久猛然意识过来:他们是那群来自东南亚岛国的孩子!自孩提时代起便挑去手筋脚筋,并经过严酷训练。由此而仍然能够存活下来的,便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
这些人,才是真正保护着金木崎的影子军团!在外面正襟危坐,或是三五步便相隔守卫着的意裔黑手党人,不过为了起到麻痹辻影久的作用,认为只要带着受过忍者训练的武士兵团,逃过那些西方人的耳目,便能够达到目的!
、婚礼(四)
他的脑袋被死死按在地面上,一双眼却不甘心地睁视着,看着金木崎的脚慢慢踱到自己面前,看着他缓缓俯□子,俯视着自己。
“容我再次介绍我自己——我叫金木崎,在西方以Leone Vasari的名字出现。我没有西方人想象中的羸弱胆怯,也不似东方人想象得光明磊落、不谙计谋。”
辻影久觉得意识不断从脑中流走,听不清金木崎的声音,只咬牙想着,自己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
却赫然听见金木崎冷冷地,朝向辻友绘:“你还有什么话想跟他说的吗?”
辻友绘看着哥哥,在他冰冷的瞳孔中,映现出自己的影像。
她知道哥哥的野心,也知道自己在他那盘野心之局上的位置。但她向来天真地以为,在哥哥的眼中,是有自己的。但此时此刻,看着辻影久的双眼,她才发现:那里容不下任何一个女人。
这时她突然听到金木崎说:“瞳门是女系家族,你才是真正的统主。”他缓缓逼近她,“你要怎么处决他?”
辻友绘讶异地抬起脑袋,看向眼前这个已是自己夫君的男子,她不禁有点茫然,又环顾四周。眼前,瞳门的人均已倒下,只有被按捺在地的辻影久。
金木崎的笑声冷落:“女人真是矛盾的动物。一边说着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这种权力一旦落到手中,又不知所措起来。”
辻友绘对他的冷言冷语置若罔闻,眼中只映入辻影久的容颜。他歪着脑袋,脸孔扭曲,跟她心目中那个英武硬朗的哥哥相差那么远。他死死地盯着自己,嘴唇缓缓蠕动,艰辛地想要说什么。
他的形象,忽地如一面镜片,哗然碎裂,深深扎进辻友绘的心头。
辻友绘蓦然想起那幅油画,瞬间明白过来。
那画上的自己和另一名少女,并非指有助于哥哥事业的人,而是相对于金木崎而言。她抬起眼,茫然地看看金木崎,他却一言不发地看向自己。
辻友绘突然觉得很害怕。
她害怕自己的丈夫。
更害怕自己内心突然涌上的念头。
此时她才发现,原来深爱着哥哥的自己,也是怀有私心的。
她凄然地伸出手去,抱住了哥哥的脑袋放到膝盖上,无限低回:“哥哥,你就这样死在我怀里,该有多好——”
辻影久的双瞳赫然睁大,像是不敢置信。他双唇翕动,终于喊出:“救我——”
然而身后的人,已经在金木崎的眼色示意下,
一手按住他的脑袋,一手扭过他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的双眼陡地睁得更开,脑袋被扭到脖项之后。他最后的视线,永远地落在辻友绘身上。
只不知道那空洞的眼珠里,是不忿是懊悔,是怨恨是痛爱。
辻友绘慢慢俯下脑袋,轻轻地亲吻着那已经没有生命力的唇,喃喃着:“你既是我爱的人,也是我恨的人。我不愿你死在别人怀里,这样的结局,或者是最好的。你永远记得我,在地狱里,也永远记得我。多年以后,我会追随你而去。”
在一旁看着的金木崎,眼底突然闪过一丝波澜。他挥挥手,身后的人把瞳门几人的尸体拖了出去,直到最后,从才死死抱着哥哥的辻友绘手中,把辻影久的身体拖出。
“从现在起,你就是瞳门的统主了。”在部众退出房间的时候,金木崎对辻友绘说。
她没听到,神思仍不知在何处。
他突地冷声一笑:“还有比我们更合适的夫妻么?我们各自爱着的人,也是自己所恨的人。”
辻友绘慢慢地,慢慢地回过神来。她看向自己的丈夫,突然明白过来他所说的人,到底是谁,也彻底明白了那幅画中的预言。
金木崎的母亲在画中所预言的,是跟自己儿子在以后岁月中,牵绊最深的两个女人。
辻友绘,将会是他相伴一生的妻子,即使没有爱。陆离,是他终其一生的最深羁绊,即使爱恨错缠。
、回归(一)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原本坐在花园里吃早餐的陆离二人,不得不把东西撤掉,赶紧回到屋内来。
“幸好没淋湿。”陆离微笑着看向穆懿,然而一只手却紧紧握着他的不放。穆懿只是淡淡地一笑,没有应声。
这些天来,两人都已经习惯了对那件事避而不谈,已经适应了对方伪装出的笑意。
陆离看着穆懿苍白的脸色,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嘴上却只是不动声色地:“刚才没有淋到?”
穆懿摇摇头,慢慢拉过她到沙发上坐下。两人不再说话,只看着外面天色渐暗,透过花园中的绿色枝梢,可见乌云呈块状聚集。空气中尽是潮湿感。风刮过树枝,那枝叶便左右晃动起来。
雨终于下起来了。
陆离把脑袋靠在穆懿的肩头,两人就这样坐在室内,听着外面的雨声。尽管不过是上午,但天色暗得仿似温和的雨夜。她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忽然觉得内心十分平静,觉得未来什么的,对自己来说是毫无意义的。最重要的,不过是抓紧当下吧。
穆懿的呼吸温暖湿润。
她慢慢地抬头,侧过脸去看他,见他也在看着自己。
他扳过她的肩头,开始温和地吻着她的唇。两人在这光线昏沉的偌大房厅中,相互拥抱着对方。淅淅沥沥的雨声涌入,二人像被裹挟到奇异的外部世界中,与世界隔绝。沙发质地松软,她的身子慢慢陷下去,只感到腰部有一只暖热的手在抱紧自己。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胳膊,搂过穆懿的脖子,轻声地:“我想要你的孩子。”
穆懿没有说话,只是轻柔地从她的脸颊一直吻下去,直吻到她的肩头,同时一只手灵巧地解开她的衣服扣子。
外面的雨声渐渐大了,但并不激烈。这雨夜让人感觉暖热,就像穆懿的吻一样。
是穆懿让陆离从少女变成女人,但过去,他没能让她感受到两情相悦的快乐。这一次,他让她彻底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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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沙发相对宽敞,但并不能并躺两个人。陆离几乎像贴在锅底的煎鱼一样,靠在穆懿身上,两人就这么拥抱着说话。陆离用手指轻轻描画着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嘴唇。
穆懿嘴唇微开,含住了她的指头,她脸红地微笑起来。
“饿了?”陆离问着,慢慢从他身上坐起,一只手捂着胸前,弯腰自沙发边上捡起衣物,套到身上。
穆懿倚在沙发上,微笑着点点头,看着她飞快地穿好衣服,一只脚在地板上滑动着,觅到了拖鞋,便趿上鞋要踱到厨房去。
没吃完的早餐早已凉掉。陆离有点惋惜,但还是把早餐倒入垃圾桶中。
她很快地做好两份黑椒意粉,先端了一碟到外面去,待要回身到厨房中去拿另一碟,目光却不禁被沙发上的穆懿所吸引。
因为疲累,他再度睡了过去,恍如轻轻藏起黑色羽翼的夜叉,栖息于人间。过于棱角分明的五官,亦在入睡后显得线条缓和。陆离轻手轻脚走到他跟前,缓缓蹲□子,把跌落地板的毯子捡起,轻轻盖在他身上。
手指触碰到他皮肤的一刹那,只觉得冰冷得仿佛没有温度。
他又睡得那么沉,像是永远不会醒来似的。
陆离心头一颤,脑中涌上可怕的想象。她深深呼吸,颤抖不已的手指,慢慢往他的鼻子处伸去。
她的指头离他的脸那么近,但她不敢伸过去。她从未如此恐惧过,恐惧脑中的可怕幻想成真。
她的手剧烈颤动着,食指横在他鼻下的一瞬,穆懿睁开眼来。
陆离只觉得浑身无力,整个人几乎跌坐在地毯上,已被穆懿一把拉起到怀中。
“我没事。”他低声安慰她,“我只是太累了。”
那种害怕的情绪像是一味药引,把内心五味杂陈的东西都勾起,她的脑中,一下子涌出种种假设:如果没有了他,自己会怎样?
此时此刻,他就在自己身边,紧紧环抱住自己。她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那么大,却原来直到此时才完满。难道马上就要再度破碎了么?她想起刚才那一幕,觉得心有余悸,忽然害怕起来,却硬是咬住了嘴唇,怕自己会突然失声痛哭。
“我没事。”穆懿不擅长安慰人,这时只能更紧地抱住了她。
陆离此时才发现,她竟然这样害怕失去这个人。
在封闭着内心感情的那些日子里,她一直对自己的独立、不依赖他人引以为豪。
原来那不过是因为没有所爱,所恨,才能够如此独立,能够跟他人他物毫无关联地生活下去。
她紧紧地,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在这轻柔色泽的室内,在这茫茫宇宙的一隅。室外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