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情天-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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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和我没什么关系。”小里宾特洛甫耸了耸肩,脸上又浮现出了当日戏谑的表情。
“没事我去工作了,您请自便。”凯瑟琳多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
“米莎·斯皮尔曼是你什么人?”小里宾特洛甫伸手拦住了想要走开的凯瑟琳,缓缓地问道。
凯瑟琳怔了怔,马上回答说:“这与您更没有关系了。”
“是么?”小里宾特洛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我想里宾特洛甫夫人,也就是我的母亲应该对此非常感兴趣。”
“你什么意思?”凯瑟琳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故作镇静。
“字面意思。”
凯瑟琳被这种文字游戏弄得烦躁不堪,她瞪着小里宾特洛甫,一字一句地说:“里宾特洛甫先生,如果您对我本人感兴趣,那么请您直白地问出您感兴趣的话题。如果您对米莎·斯皮尔曼小姐感兴趣,您可以去找她本人。相信以您的本事,在柏林市找一个人并不困难。如果您还想继续像现在这样无聊的打哑谜,请恕我不能奉陪。”
小里宾特洛甫听完这段话,只是撇了撇嘴角,讥诮之色更加重了。
“这么说,你对你姐姐的事情完全不知情?”
“我为什么要知道她的事情!”凯瑟琳不客气的说道。
“你们还真是姐妹情深。”小里宾特洛甫嗤笑了一下。
凯瑟琳懒得搭理他。小里宾特洛甫见状,也不再纠缠。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凯瑟琳突然说道。她跑到小里宾特洛甫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小里宾特洛甫挑了挑眉。
“你要对米莎怎么样?”
小里宾特洛甫笑了一下:“你很紧张?”
凯瑟琳特别想一拳打瘪他的脸,可是又不敢。对面的男人看到她这幅神情,又笑了一下,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凯瑟琳,留下了一句话便离开了。
“让你姐姐好自为之吧。”
凯瑟琳陷入了无尽的担心之中。之后的一个礼拜,她都没有见过米莎。凯瑟琳去米莎家找过她,可总是没人。除了那座小公寓,凯瑟琳根本不知道米莎还会去哪儿,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对米莎的了解少得可怜。
再见到米莎的时候,已是九月中旬了。那天米莎出现在了“生命之泉”,脸色并不好。凯瑟琳几次想上前提醒米莎小心,却又被各种各样的顾虑打消了念头。她觉得不论身处何方,米莎总是能保护好自己的。而且自己并不完全了解事情的全部,贸然提醒说不定还会引起米莎的误会。
凯瑟琳不想和米莎有过多的接触,米莎却在凯瑟琳下班前主动找到了她。
“鲁道夫·冯·里宾特洛甫是不是来这儿找过你?”米莎开门见山的问。
“是。”凯瑟琳答道,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什么都没和他说。”说完她又觉得自己有点欲盖弥彰了。
果然,米莎冷笑了一下:“你知道些什么?又想和他说什么?”
“我没想和他说什么。”凯瑟琳平静地说。
“我知道。”米莎轻轻阖上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在她的眼底映出出了一层带着弧度的阴影。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我说过,你是害不了我的,凯瑟琳。麻烦…该来的时候总是会来的……”
凯瑟琳看着这样的米莎,很想劝她结束根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可又觉得自己无权干涉她的生活。如果不是那个人,也许就没有今天的米莎。她突然想起“水晶之夜”,温舍那句话中有话的“你不需要担心你的姐姐,她自有人保护。”说明他很早就知道了一切,可他还是对米莎一往情深。凯瑟琳又想起对温舍倾心相许的蒂洛,他们之间,究竟是谁负了谁,谁又欠了谁?谁是最终的胜利者,而谁又落荒而逃?她突然开始庆幸,自己终究只是这场充满悲剧气质的轮回爱情剧的看客而已。
Chapter 33 冰释前嫌
1939年9月16日,德军完成了对波兰首都华沙的合围。9月17日,波兰政府及波军统帅流亡到了罗马尼亚。这一事件标志着波兰实质上的沦陷。虽然华沙在守军的顽强抵抗下,并没有最后失守。但很显然,波兰投降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派普作为警卫旗队师的一员,并没有参加此次战役。但他一直都关注着前线的形势。奥利维亚看得出来,派普非常渴望上前线作战。而派普也几次向希姆莱提出了自己的愿望。但希姆莱却不愿轻易外放自己的得力助手,并没有立刻答应派普,这令派普有些失望。作为妻子,奥利维亚有着自己的私心,她不希望派普上前线。奥利维亚深知前线是一个残酷的地方,随时都会丢掉性命。只要一想到派普有可能受伤甚至阵亡,她就会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甚至连呼吸都困难了。她不敢想象那个场景。在这一点上,奥利维亚倒是头一次和希姆莱达成了一致。
这一天,奥利维亚约了蒂洛去取前几天订做的衣服。在柏林大教堂附近不期然遇到了凯瑟琳和梁紫苏。除了梁紫苏和蒂洛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之外,四个姑娘彼此都认识对方,但因着温舍,蒂洛和凯瑟琳之间存着隔阂,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梁紫苏已经听凯瑟琳说过温舍和她们之间的故事,也知道蒂洛对凯瑟琳有心结。她觉得不应该因为一个花心的渣男而影响姑娘们之间的友谊。尤其凯瑟琳根本就是个路人甲的角色。就这样被蒂洛莫名其妙的忌恨实在有些不值得。想到这里,梁紫苏大大方方的开口了。
“蒂洛小姐,虽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我看得出来,您是一个好姑娘。其实我的朋友凯瑟琳也是个很好的姑娘,但我想你们之间可能确实有些误会。今天奥利维亚也在,她也是我们共同的朋友,也清楚渣…温舍先生的事。我想,我们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把事情谈开了。以后大家都还是朋友,好吗?”
奥利维亚也是最近才知道,凯瑟琳是米莎的堂妹,并且和温舍也有同乡之谊。但她本能的感觉,凯瑟琳不似米莎那般心机深重,而且也没有做过伤害蒂洛的事情。所以对凯瑟琳还是很有好感的。今天埃莉诺既然已经提出了和解的意愿,她也乐意帮助蒂洛和凯瑟琳解开心结。
“蒂洛,其实凯瑟琳也并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情。既然大家都认识,而且我和埃莉诺也是朋友,不如就给我们一个面子,和凯瑟琳和解了,怎么样?”奥利维亚挽着蒂洛的胳膊,小声在她耳边说。
蒂洛脸色复杂地看着凯瑟琳。其实她并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她很清楚温舍和米莎之间的不清不楚,和凯瑟琳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她一想起凯瑟琳是情敌的堂妹,总会不由自主的去迁怒她。看见凯瑟琳,她就会想起那天温舍看向米莎的眼神,这令她心如刀绞。但奥利维亚和这位面善的小姐都在积极的化解两人之间冰冷的关系,她也觉得是时候放下成见,就算和凯瑟琳做不成朋友,也不应继续维持现在这种“对面不相识”的状态了。虽然这些道理蒂洛都懂,不过感情上还是有些抵触,所以说出的话还是冷冰冰的。
“我对凯瑟琳·斯皮尔曼小姐自然是没什么成见。她姐姐做的事本来也和她没什么关系。我自是不介意与她化解心结,就是不知道斯皮尔曼小姐愿不愿意领这份情呢。”
“我当然愿意。”凯瑟琳心知蒂洛对她总是有忌讳的,所以并不在意她硬邦邦的态度,主动递上了橄榄枝,“其实我一直都非常喜欢蒂洛小姐,很想和她做朋友。只是…米莎…”凯瑟琳顿了一下,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米莎是米莎,你是你。”奥利维亚碰了碰蒂洛,替凯瑟琳打了圆场。
“大家都能这样想就最好了。”梁紫苏趁势赶快说道,“我们不如找个地方喝下午茶吧,我请客。”
姑娘们对梁紫苏的提议没有异议。她们就近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了没一会儿,奥利维亚和梁紫苏便借口离开了。将蒂洛和凯瑟琳留在了那里,给她们充分的空间和时间冰释前嫌。
唱片机里播放着忧伤的咏叹调,咖啡的香气氤氲了满身,此时此刻,这只是一个秋日午后的休闲时光。在这样的氛围下,凯瑟琳放松了自己的神经,她开始有些昏昏欲睡了。
“你知道吗?”蒂洛搅动着咖啡,并不看向凯瑟琳,迷茫的雾气遮住了她的细微表情,使凯瑟琳看不真切,只听得她缓缓开口。
“有一种男人,年轻、莽撞,不知道责任为何物。心安理得坐享另一个人无穷尽的爱与付出。同时,只肯付出自己肯付出的那么多。就像婴儿一样,不断索取,少少给予。但是因为无知无识,所以爱他的人总是不觉劳累,不觉厌烦。”
蒂洛端起咖啡,轻啜了一口。她终于抬眼看了看凯瑟琳,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继续说道:“但是最后会怎样呢?婴儿的成长总是要以伤害为代价。一方因吸收了太多的爱而愈发贪得无厌,一方因支付了太多的爱而疲惫不堪。最终总要有人先离开。”
“温舍,就是这样的男人。”凯瑟琳盯着光洁的桌面,那上面映射出她和蒂洛的影子,如此的模糊,如此的不确定,正如两人现时的心境。
“你也喜欢他罢。”蒂洛放下了咖啡,她看着凯瑟琳的眼睛,笃定地说道。
“对。”凯瑟琳并没有否认,但内心的伤疤却被揭开了,鲜血淋漓。
蒂洛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是在笑,但看起来却是那样的凄凉:“喜欢他的女人太多,而我却如此不值一提。太容易得到的,总是被弃之若敝的。”
“他是爱你的。不然,不会费心思去挽回你。”凯瑟琳不顾心头的酸楚,对蒂洛说出了这番话。
“他只是习惯了。”蒂洛望向窗外,眼神飘渺,话语中饱含疲惫与倦怠。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喜欢米莎。”许久,蒂洛又重新开口,“她是个天生的尤物。”
“如果我是男人,我会懂得珍惜你。”凯瑟琳握住了蒂洛的手。
一滴眼泪从蒂洛眼角划过。
当奥利维亚和梁紫苏在外面晃悠了一阵,再次回到咖啡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两个人都沉默了。
那天分别的时候,蒂洛拥抱了凯瑟琳,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忘了他,找一个值得你爱的人去爱吧。”
凯瑟琳没有做声,她心里想的其实是同样的话。但没有说给蒂洛听。
那天奥利维亚回到家里,搂着派普问为什么男人的心里可以同时容纳很多个女人,派普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的心里只装得下两个女人。一个是奥利维亚,一个是母亲。至于别的男人,他无从知道。奥利维亚听了这番甜言蜜语之后,主动蹭到了派普怀里,派普借机和妻子进行了“亲密友好的互动”。当蒂洛回到家里的时候,温舍破天荒的比她早出现在家里。蒂洛准备了晚饭,晚饭过后,温舍又急急忙忙的出门了。走出很远,温舍才想起来,蒂洛已经很久不过问他的去向了。
Chapter 34 支离破碎
里宾特洛甫夫人确实给米莎找了点麻烦——她指使两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于九月初的一个晚上,拦截了准备回家的米莎,将她拖到了一个巷子里,晃着尖刀恶声恶气地威胁她,要她马上结束与里宾特洛甫的关系,否则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虽然他们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米莎,但也令她心惊肉跳了很久。
米莎清楚的知道,里宾特洛甫夫人之所以没有一上来就下狠手,主要是因为对丈夫有所忌惮。但自己如果真的继续我行我素的话,说不定她真的会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和里宾特洛甫的往来一向非常隐秘、低调,此次必然是凯瑟琳在婚礼上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