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宠-第3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的样子几近恐怖,牙齿将嘴唇咬出血来也不觉得疼,好半天,才颤着声音问:“再也醒不过来是什么意思?”
“植物人,或者脑死亡……”
“不会的,不可能!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安静了几秒钟之后,苏慕染突然变得歇斯底里,压抑在心底里的思念和怨恨在这一瞬间集体暴发。
她从床底下把行李箱拉出来,然后去翻衣物和证件,动作几近粗野,随便一揉就把东西放进去,合上盖子,拎起来就往外跑。
她走的很急,全然不顾脚下,结果被拖鞋绊倒,整个人抱着箱子就滑了出去,最后重重地撞在墙上。
苏慕染没有任何感觉,眼神空洞而呆滞,似乎被洗了脑,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回到A市去。她不顾一切地想要爬起来,却突然没了力气,整个身子又倒了下去。她不甘心,挣扎着往前爬了几步,便绝望地落下泪来,嘤嘤泣泣,最后,终于拍着地板嚎啕大哭。
从她跌倒的那一刻开始,到她试图爬起来,然后再跌倒,再努力地向前爬,一直到最后的决堤崩溃,老余就那样看着她一路受挫,一路绝望,眼眶也忍不住开始发酸发胀。
他一直不明白司家译为什么对苏慕染念念不忘,不明白他怎么会在失去她之后哭的那样伤心。在见多了虚荣,浮夸,虚伪的女人之后,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像他们这样的爱情,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何司家译当初会如此坚持。这个女人是用心来爱着他的,在经历了林宇梅的事情之后,他已经是伤痕累累,如果就那样不明不白地再失去了她,他怎么可能不遗憾?
苏慕染哭了好一会儿,直到老余上前拍拍她的肩头:“苏 小 姐,家译现在最需要你,你可千万不能哭坏了身子啊。”
她抬起头,仍旧泪眼婆娑,气喘未定。她愣愣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伸手把脸上的泪抹干,把所有的委屈,恐惧抛到脑后,渴切地请求:“老余,带我回去,我要回去。”*
苏慕染赶到医院的时候,司家译依然没有清醒。昏迷中的他已经没有昔日那副玩世不恭模样,反倒多了几分苍桑感。很比起她离开他的时候,他瘦了许多,脸色也不好,胡子几天没刮,下巴上隐隐泛出一层青色。
看着他的样子,她还是不住掉下眼泪来。那个时候,她太害怕了,她担心有些话亲口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她会承受不了。可是现在,她极是后悔,她责怪自己,怎么能那样就走了,怎么能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就那样狠心丢下他,一个人去了德国。如果当初她没有躲他,肯当面和他谈谈,也许一切误会都解释清楚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他消瘦的脸,下巴上的小胡茬儿扎在手指上,刺痒痒的。他似乎不是昏迷,只是在沉睡,她见过他睡着时的样子,跟现在差不多。他的五官都舒展着,好像并没有什么不舒服,于是她说:“他只是在做梦,梦醒了,人也就会醒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把他吵醒一样,谨慎而小心。可是,心里还是很疼,她这样望着他,就想把他的样子刻进心里,再也任人挥拭不去。
司家译已经昏迷了将近三个月,苏慕染一直呆在医院里照顾他,寸步不离。司家楠为了减轻她的负担,执意要雇一名保姆,她却不肯,争论了几句,她却急的红了眼圈儿,司家楠怕她伤心,也只好由着她去。
晚上,司家译的父母专门做了鸡汤来给苏慕染吃,吃完之后,司爸爸借口出去遛遛,只留下司妈妈,说是有话要对她说。
苏慕染大概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便不吭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司家译。司妈妈踌躇了一下,还是喊了她一声:“小苏。”
这一声喊的极轻,苏慕染听出当中的无奈,不肯抬头,只是紧紧地咬着嘴唇,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苏妈妈心里一阵难过,走过来拍着她的肩膀说:“孩子,别哭,你这一哭,我就更不知道这话要怎么说了。”
苏慕染一下子觉得委屈起来,索性搂紧了司妈妈的腰,呜呜大哭。过了一会儿,眼泪好不容易止住,但肩膀还是一耸一耸的。
她松开司妈妈,却又抓了司家译的手,放在手心里紧紧地握住。她恳求着说:“阿姨,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求您别让我走,我和家译经历了太多的事儿,走到今天不容易。
我自己一个人在德国的时候,每天都在想他,我刻意让自己不要去想,可还是忍不住。现在,他就在我身边,我每天给他刮胡子,喂他吃饭,给他梳头,跟他说话,只要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一伸手就能感受到他的温度,我觉得很幸福。阿姨,你说,如果他醒过的时候,第一眼也能看到我,他一定也会觉得很幸福,是不是?”
“可是孩子,家译他已经昏迷三个月了,我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家楠说,也许是三年,也许是十年甚至更长。我们不能耽误了你,如果家译他这一辈子都这样了,你怎么办?”
苏慕染楚楚可怜地望着她:“阿姨,就算是一辈子,我也等。我的家庭很不幸,爸爸出了事,妈妈也疯疯癫癫的不正常,这些年来,只有家译对我好。我爱他,我要一直陪着他,等他醒过来。阿姨,您也别灰心,现在有很多植物人苏醒的病例,我相信家译一定能醒。”
苏慕染一口一个阿姨,叫得司妈妈心都碎了。最后,她也只好抹了抹眼泪,不再说下去。
对于司家译的情况,医生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只是告诉她要多和病人交流,多帮助他活动,防止肌肉萎缩和褥疮。
由于司家译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始终没有意识,吃饭的时候只能给他吃一些流食。苏慕染极耐心地把小米粥吹凉了,然后一口一口给他喂进嘴里。
吃完饭,她又端来热水,拧了毛巾给他擦身子,结果把自己弄的大汗淋漓。小护士推门进来,正好撞见她给他擦身子的一幕,赶紧羞怯地退出去。过了一会儿,她又跑来敲门,苏慕染去开门,她也不好意思再进来,只从门缝里递给她一封信说:“苏 小 姐,您的信,从德国来的,只是很奇怪,竟然会寄到医院里来,要不是我们护士长去拿信,恰巧看见,说不定就当作查无此人给退回去了呢。”
苏慕染笑着跟她说谢谢,进屋之后,就把信拆开来看。
这封信是她的老师寄来的,催促她赶快回去上课。她和司家楠商量了一下,决定不再回去,司家译现在这副样子,她怎么能离的开?
司家楠提醒她,如果想休学或者是保留学籍,必须要在规定时间内亲自去办理相关的手续。苏慕染掐一指一算,暑假即将过去,是该回去办手续了。
回德国的时候,司家楠亲自送她去机场,进入候机室之前,苏慕染把所有的事都跟司家楠交待妥当,像是喂饭,擦身的一些细节,还有每天按摩的次数和时间。
司家楠说:“别婆婆妈妈的了,好歹我也是医生,我能不懂这些?再说,他是我亲弟弟,你呀,就放心去吧。”
最后,苏慕染拎了行李进去,步子放的很慢,极是不舍。走到半路,她忽然停下脚步,又回头对司家楠说:“家楠姐,我去了就回来,最晚不会超过三天。”
司家楠点头,含着眼泪跟她挥手告别。她就站在候机室的门口,看着苏慕染走进去,生怕她又中途跑出来,直到飞机起飞了很久之后,才疲惫不堪地离开机场。
一到德国,苏慕染就马不停蹄地赶往科隆大学,办了休学手续之后,又跑到宿舍去找南卡卡里斯。她走的时候很匆忙,退租的事情都是由她代办的,因为是自己违反了合约,需要支付一小部分的违约金,这些钱是南卡卡里斯帮她垫付的,所以她必须把钱还给她。
南卡卡里斯看到她回来,十分高兴,但听说她还要回去,便表现的很失望。苏慕染把自己和司家译的事讲给她听,告诉她自己一定要回去的原因。
听完之后,南卡卡里斯感慨不已地说:“你走了以后,那个叫陆峰的人来找过你,我当时还在想,你错过了一个很棒的男人。可是现在,听了你的故事,我才明白为什么你一直一个人。Susan,我很羡慕你,回去照顾他吧,如果有一天他醒了,一定要告诉他,南卡卡里斯祝你们幸福。”
苏慕染在南卡卡里斯的宿舍里挤了一夜,第二天立即乘飞机赶回A市。下飞机的时候,她给司家楠打电话,很久都没有人接,于是她给司家楠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自己回来了。
从机场打车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护士们似乎都没料到她会这么快就回来了,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怪,还有一个小护士极客气地跟她打招呼:“苏 小 姐,你回来了?”
她跟她们点头,然后直奔司家译的病房。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跳的厉害,扑通扑通的,像是要冲破胸膛。她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手心开始出汗,精神紧张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颤着手推开病房的门,里面却什么也没有,白茫茫的一片,好像初冬的雪景一样。
在飞机上,她还在想,也许她回来的时候,司家译已经醒了,可以坐起来喝粥,还笑呵呵地跟她犯贫。可是,人呢?阿姨呢?家楠姐呢?
她真希望自己走错了房间,可惜,她没有。
她就那样颤着嘴唇,看着病房里的一切,茫然而无措。
这时,护士长走进来,拿出一封信交给她。
她轻轻地展开,是司家楠写给她的:
染染:
请允许我这样喊你。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已经带着家译离开了,或许你会怨恨我们,但是我们别无选择。
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呆在家译的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这让我们十分感动。余晖曾经把你们的故事告诉我,我很庆幸在有生之年,还能见证你们这份轰轰烈烈的爱情。
但是,现实永远是残酷的。家译一直昏迷不醒,虽然先前有过植物人清醒的病例,但几率也是微乎其微。作为家译的亲人,我们希望你能够留在他的身边,但是作为别人的父母,别人的姐妹,我们不愿意看着你耽误自己的青春和前程。
染染,请原谅我们的不辞而别。我想,如果家译他知道,一定会赞成我们这么做。因为,他爱你,他宁肯失去你,让自己遗憾一辈子,也不愿意看着你不幸福。
最后,请你一定要幸福,就算是为了家译,我恳求你,一定要幸福!
司家楠留
看完信,苏慕染的眼神里只剩一片空洞与茫然,好像一个双目失明的人,已经不知道如何用眼睛去感知这个世界。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却依然无法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最后,她终于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手无力地垂下,信纸随之飘落下来,就像深秋的落叶,没有一点生机,枯萎的连脉络都已不再明晰,让人看了,便再也燃不起半点希望。
他走了,她们把他带走了,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全身的力气忽然一下子被抽空,苏慕染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抓着刚刚才换上没有多久的白色床单,绝望地大哭。
尾声:又到了桅子花开的季节。一阵微风轻轻扫过,花瓣飞落下来,铺天盖地,厚厚叠叠。霎时,满处幽香,令人心旷神怡。
连上了两节课,苏慕染觉得脖子有些酸,喝了水之后就走到窗前,听着操场上孩子们的嘻笑声发呆。
办公室里很安静,杜老师正在做课件,而她就站在窗前,全神贯注地想着心事。就在这时,教务主任敲了敲门,把头探进来说:“杜老师,苏老师,明天是周六,别忘了参加团委组织的联谊活动,你们可是咱们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