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惊滟-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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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等等我。。。。。。”石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追了过来。
总算跑到她面前,把纸包打开,里面是三个肉包子,香喷喷的,外面还流着黄油,“小姐熬了一整夜,连早饭都没吃,给,可不能再饿了,瘦得风都快可以把你吹跑了,再这样下去,我该找条绳子把你拴住。”
真的,如果石梅不提醒,她都忘记要吃东西了。步惊艳接过油纸包,打趣道:“谢谢小管家婆。”
石梅撇了下嘴,“小姐就知道取笑我,不过,小姐不吃早饭,是和雪域王有关么?”
步惊艳手一僵。
石梅小心翼翼地偷看了她一眼,“小姐昨天晚上就听人说雪域王将娶韩雅暄为王后的消息吧?所以才一夜不睡想那个劳什子计谋?可是小姐既然心里不舒服,为什么还耗在这里,不立即去问个明白?不声不响的,有谁知道你心里难过?”
步惊艳抿紧唇,好像在尽力掩饰着什么情绪。
“小姐,你瘦了。”石梅感性的抬手摸步惊艳瘦了一圈子的脸颊,“照这么下去,等再见雪域王的时候,他都会认不出你了,何况现在还有个长得美丽非凡的韩雅暄在他身边,真让人担心雪域王以后不会再理小姐。”
步惊艳拍开她的手,“谁说我心里难过?不过是有事要熬夜罢了,哪来那么多想法。再说别人娶不娶亲与我无关,你别瞎掺合。”
她边说边拿包子啃,嚼了几口,只觉从胃里涌出一阵酸水,不是把嘴捂得快,险些就把包子都呕了出来。正在郁闷的石梅一慌,拍着她的背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这可是我刚到阿婶的笼子里捡出来的新鲜包子,应该不会又问题啊。”
步惊艳弯着腰又干呕了几下,便强行将包子咽了下去,“没事,可能是凉了胃,包子很好吃,别担心。”
石梅本还想说什么,但见她如此模样,自也不敢再问其他。
二十日上午,裴州军方面就由凤陵歌以太子的身份向雪域王修书一封,希望他能让裴州军借道雪域国。
二十二日晚,已敲定偷袭方案的贺秋当晚就派兵五千,悄然奔赴夏军囤粮之地。
而在二十二日当天,毫不知情的逍遥王的主帅仍在持续不断的对裴州进行攻击,此次火力虽然不如前几次强,可也是极难应付。而他们减弱兵力的主要原因,可能是想每天这样一战,就是消耗裴州军的物资以及士气,总有一日,他们会有弓尽粮绝的时候。
想虽这样想,步惊艳却总觉有蹊跷,夏军环伺在侧,步守城若继续像这般有一下没一下的拖下去,难道他就不担心在这里会被凤远兮突然打个措手不及?步守城不是傻瓜,他是一只修炼了千年的狐狸,绝对不会去犯这种低级错误。
所以,他一定是另有图谋!
她仍是站在城楼上苦苦思索,总觉哪里不对劲,却被巡夜的司徒方赶了下来,她连续几夜为了战事费尽心神熬夜不睡,是铁打的人都经受不住。最后终于还是被石梅押解回去,并且还非得看到她躺下才肯离去。
明明几夜没有合眼,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心里总觉有个地方空落得厉害,却又不得其所。她强行逼着自己数绵羊,结果数到三千三百只,脑子却越数越清明,前世今生的事全都往脑海里跳,挤得头痛不已。
在床上翻来覆去,烦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拍着自己的头,真的不知到底是怎么了。叹了口气,干脆披衣坐起来,窗外明月如织,洒得一地银辉。四野的鲜花散发着怡人的香气,有些些醉人,就像喝了酒一样。
酒?
她嗅嗅鼻子,真的有酒香,醇厚而凛冽,正从窗子外头丝丝缕缕的飘进来。
这么夜深人静的时候,谁还在喝酒?
推开窗,银色天幕下,一个身影正提着酒坛坐在高高的草垛上迎月饮酒,一口又一口,悠闲而惬意。
那人听到开窗子的声音,扬着手里的酒坛,微微侧目,问她,“要不要喝酒?我这里有很多。”
步惊艳皱眉,“怎么是你?”不是上次骂他一通后就不见了踪影么?
“怎么不是我?”沈拓似笑非笑,黑眸在月色下燿燿生辉,“好像很让你吃惊,怪我多天没来看你?算了,说那些没意思,过来喝酒,很名贵的梨花酿,错过就没有了。”
步惊艳摇头,“我不喝酒,你一个人尽情喝。”
沈拓叹气,“为什么要一个人喝?你不是也睡不着么?”
步惊艳一愣,“你怎么知道我睡不着?”
“我听到你的床板都快被翻断了。”沈拓笑,“现在碧荷残月,一个人很容易想些伤感的事,两个人就不同了,可以谈些开心的事,憧憬一下未来,心情一好,觉自然也睡得香。”
不待他说完,步惊艳爬上了草垛,草垛很高,可以望得很远。可是除了前面三坛子未开封的酒,视野中尽是模糊不清的东西,哪里看得到碧绿荷塘,被沈拓骗了。于是叹气,伸手就要提酒坛,谁知手下一空,酒坛已落入旁边人手里。
她不悦道:“不是说请我喝酒么?为什么要抢,难道想反悔。”
沈拓把手里的空酒坛扔得老远,然后把抢来的酒坛一拍,一坛新酒的香气顿时又溢了出来,也不看她,只是淡淡说道:“看你迫不及待的想搬坛子喝,我忽然又舍不得窝的梨花酿了,怕你酒量大,如果喝得上了瘾,我就没得喝了。”
“这里总共四坛酒,分我一坛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多喝一坛,我就要少喝一坛。”
步惊艳看他极认真的样子,不由哑然失笑,“你是酒鬼么?堂堂的祭司大人,随时都应该要保持头脑清醒,四坛酒灌下去,若是发了酒疯传出去的话岂不大损颜面?”
沈拓提坛又灌一大口,动作洒脱,让人觉不出粗鲁无礼,“从昨天起,我就自己撤职了,天临国已经投向了更大的靠山,我的重担也算是卸了下来,从今以后,我便是我,再不是什么祭司大人,别人的生死再与我无关,我现在只想为自己活,就算我现在坐在大街上乞讨,也没有任何颜面可损,你说是不是?”
他在问她,却仍是没看她,只是一个劲喝酒。
步惊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干了,你居然连祭司的职位都不要,敢辞职?”
“为什么不敢?如果哪个敢阻拦我,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他握了握拳,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可他眼睛里明明有着笑意。
这种说话方式从来不属于他,他是不是病了?
沈拓好像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终于回过头来,牢牢地盯着她,低声道:“我没病,倒是觉得你病了,你看,两眼无神,眼眶深凹,脸色蜡黄,嘴唇干裂,跟个鬼一样,你究竟要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
有这么糟糕么?
折磨?她只是睡不下而已,哪里折磨自己?
步惊艳摸了摸自己脸颊,好像是有很多天没有照镜子了,每天忙着武装,却忘了红妆,样子总之很狼狈吧?
“快成丑八怪了。”沈拓把她额前的碎发挽到耳后,“为了别人的事拼命成这样,也只有你这种傻子才做得出来,身体不要紧么?”
步惊艳托腮望明月,“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要做到。”
“你只是一个女子,可以不重那些承诺。”
“我生性如此,想改也改不了。”
沈拓无奈地拍拍她的脑袋,“怎么就这么像我呢?一样的傻瓜。”
“我又不是小狗,不要这样拍。”步惊艳放下手抗议,“再说你是你,我是我,怎么会像你?又不是我爹。”
沈拓笑眯眯地又抬手,步惊艳忙躲避,身子一挫,却已到了草垛边缘,整个人顿时往下面掉去,沈拓一把将她拉住,用力一带,她又坐回了原处。
惊险一幕,她拍胸出大气。
沈拓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仍一只手提着酒坛,悠然道:“虽然我不是你爹,但是是你师叔,和你爹又有什么区别?”
他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爹和师叔是没有区别的,都是长辈,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这层关系永远都不会淡去,也将是一条永远都跨不过去的鸿沟。可是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值得信赖可以避风雨歇息的地方,那么他就当个她需要的避风港也没什么。不就是被称呼为小师叔么,那又有什么关系?
步惊艳低笑,怪不得他今晚不一样,原来如此。这样不是很好么?他没有了天临国,两人再没有任何敌对的地方,若他成了师叔,两人在一起才会自在。
沈拓长长地叹一口气,“你终于笑了,这样很好。”
不待她说话,仍继续说道:“男人往往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今晚虽是雪域王与韩雅暄的洞房花烛夜,但是你也要像现在这般笑下去。你这般为他消瘦,他也不知道,不若放开心怀,自己好过,怎能亏待自己?”
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步惊艳只觉心头一阵绞痛,原来今天已经是二十二了,他正在他金碧辉煌的宫里与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原来她多日来睡不下,只是在为这一刻吗?
她怎么可以这么傻,当初都说不要他了,怎么可以这般失魂落魄,被人看到了,岂不是要被笑话?
沈拓温和如春风的声音在耳畔徐徐响起,“知道为什么不让你喝酒?酒入愁肠愁更愁,伤身。喝酒,要在心情愉悦的情况下进行才有乐趣,我不希望酒还没喝尽兴,就看到一个乱醉如泥的可怜虫。”
步惊艳浑身颤抖着,双手捧住脸,无声的靠在膝盖上。
沈拓把她的头放到自己肩上,“你有事总是闷在心里不说,为什么不发泄出来?这样闷下去,可能会病。如果没有说的地方,可以对我说,而且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我是你的小师叔,一个长辈,愿意倾尽全力的照顾好一个晚辈,你现在累了,需要找个地方歇息一下,等休养出了精神,还可以展翅飞翔。”
他的声音很低沉,肩也很结实,手臂异常温暖,靠在上面,真的就像一个令人安心的窝。步惊艳闭上眼,这一刻,真的觉得自己累了,就像一只飞倦了的小鸟,在风雨来临之际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避风雨的地方,整个身心都想松懈下来。
“好好睡一觉吧,明天起来,你又会变成在京都时那只快乐的小麻雀,那时虽然很丑,可是我感觉你斗志昂扬,快乐得很,那样才是真正的你。”
沈拓用指腹为她擦掉从眼角滚出的泪水,轻拍着她的背,女子在他低柔而充满蛊惑的声线中,颤抖在渐渐平静,不知过了多久,清风柔缓的吹动她的发丝,女子终于安静下来。
卷翘的长睫轻轻合拢,丰润的唇角微微下拉着,秀眉未展,尖俏的下巴明明消瘦了许多,如玉的脸颊仿佛写着她的轻愁,沈拓终于忍不住将她捧再手心里,帮她抚平她眉间的皱折,想再轻拭她憔悴的眼底,终又怕揉碎了她,于是只定定地看着,再也不敢出声。
直到月影西斜,女子的呼吸变得平稳,他才轻轻抱起她,将她送回房。
那一夜,他握着她的手,静静坐在黑暗中,一直到天明。。。。。。
其实就在二十二日黄昏之时,裴州军偷袭夏军粮草成功,五千人马迅速撤离,却仍是遭到夏军的拦击,一番大战之下,裴州军战死一千五百人,被俘十数人,最终只有三千多人回了裴州。
而夏军对俘虏一番拷问,被俘的士兵经不住严刑,立即交待他们是裴州军,夏军主帅却不相信他们会如此轻易交待,更认为是逍遥王搞的鬼,于是一纸唐报递往京都,誓要给一再触犯他们的逍遥王一点颜色看看。
二十三日清早,这个消息传回裴州,众将大乐,尽管雪域王得回执还未送达,却因为夏军再不会一力对付裴州,郴州方面自顾不暇而欣喜不已。于是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