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西北:相思背后的刻骨绝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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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还是知道了,那一日,我出去办点事,回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漆黑一片,林晨树蜷缩在床的一角,呆呆地坐着。
我走过去,轻轻地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凉,我连忙把被子给他盖上:「这麽冷的天,穿得这麽少,怎麽不盖被子呢?灯也不开——」
我顿住了,我忘了他现在看不见,林晨树呆呆的,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这是怎麽了?最近他的话特别多,我都有些烦他了,怎麽会这麽沉默,太反常了。
我推推他:「你怎麽了?有什麽事吗?有事你告诉我。」
他依然不作声,脸色煞白,我真的被吓到了:「晨树,你到底是怎麽了?哪里不舒服?你不要吓我!」
林晨树缓缓地躺下去,背过身,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他到底是怎麽了?难道因为下午出去的久了些?可他最近很少无理取闹呀?我追问了很久,可他就是一言不发,他到底是怎麽了?
这样的日子还在持续,他总是这样呆呆地坐着,要麽躺着,叫他干什麽就干什麽,可是,他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我已经为我的晚归到过歉了,其他可能惹他生气的事我也道过歉了,可他仍是这副样子,不说话,整个人呆呆的。
我被吓到了,林明远也被吓到了,可我们就是束手无策,知道他为什麽这样才能对症下药呵,可他根本不开口,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呀,怎麽突然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难道是——眼睛的事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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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问清楚。
一早上,林晨树又在发呆,我在他身边坐下,轻轻地牵起他的手:「你在生我的气吗?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
林晨树没有作声,头转向窗外,我的声音越发柔和:「看来我错得很厉害,你都不肯理我了,告诉我吧,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知道我最怕你不理我了,你就说句话吧,笑一笑,笑一笑也可以。」
我真是无计可施了,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我的心痛得要命。
林晨树在这时转身,面对着我,他终於开口了:「你是可怜我吗?可怜一个瞎子。」
我惊呆了,他到底还是知道了。知道了也好,他总有一天会知道,总是要面对的,关键是他的心态,一定要让他乐观面对。
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不会的,医生说即使淤血不能自动消散也可以通过动手术,你不会真的瞎的。」
「手术成功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我要变成一个瞎子。」
看来他什麽都知道了,我也不必瞒他:「是,成功的概率不是很高,但你的运气一向很好,我的运气也很好,算命的说我有旺夫运,我把我的运气也给你,你一定会没事的。就算万一——你还有我呵,以後我的就是你的,绝对没有问题,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我努力让自己的语调轻松些,这时候,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显得很苍白。
「是麽?没听说过嫁给一个瞎子也会幸福,你在可怜我吧,难怪这些日子对我这麽好,你走吧,我不需要你。」说完他背转身子不再看我。
说什麽呢?我一把抓住他,强迫他转身:「你在胡说什麽呢,我已是你的妻子,你怎麽可以要我走?」
「幸好还不是。」林晨树淡淡的,却很坚决。
这家伙不会是当着的吧?好不容易我坚定下来,他却又打退堂鼓了,我们的婚礼怎麽这麽多灾多难?
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挣脱:「我不管你怎麽想,不过我告诉你,我不会走的,不管你说什麽我都不会走的,所以你不用白费力气了,这辈子我赖定你了。好不容易吊到一个金龟婿,我不会放手的,死也不放。」我说得斩钉截铁,太气人了,他怎麽可以这样?因为自己瞎了所以要我离开,他的爱这麽伟大,这麽无私,那麽我的爱算什麽?
我恨不得狠狠地捶他几拳把他的脑袋打醒,这麽聪明的人,都在想些什麽呢,难道我对他的感情看起来真的那麽脆弱?
林晨树呆呆地,过了许久,他听到他轻声唤我,声音低柔:「晓西。」
我惊喜地看着他,这两天他第一次这样温柔地唤我,他终於想通了?我轻声应了一句,怕一大声他又开始不理我,看着他的脸,我忽然很想哭,原来,原来这就是喜极而泣?他温柔地唤我我是如此的心动,原来我已经这样地爱他。
「你一直问我,我第一次见你是什麽时候,你已经不记得了吗?我却永远记得那一天,是那一天。」
我不解地看着林晨树,他的声音更柔和了,唇边带着梦幻般的微笑,我的心却跳得厉害,怎麽有种分手前最後的温柔的感觉,他为什麽现在说这些?我呆呆地看着他,心里乱作一团。
「那时候我爸妈的关系很不好,所以我不愿待在家里,一有机会就逃去北北家,我那时候不爱说话,个性倔强又阴郁,所以没什麽人喜欢我。我通常都是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或是花园里,也没有什麽人理我。
那一天,是北北的生日,我也去了,她邀请了一些同学,客厅里很热闹,可是,越热闹我越孤独,我发现自己根本不能融入这种欢乐的气氛中,所以我躲开了,一个人在花园的长椅上发呆。
这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是满满的一盘食物,一个女孩子,不是很漂亮,但笑得很可爱的女孩子冲我说『你饿了吧,我看你半天了,你什麽都没吃,不饿吗?』,我呆呆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是不是在和我说话,她把手上的盘子往我手里一塞,然後甩甩手,冲我吐吐舌头『我好像拿得太多了』,我这才注意到她的另一个手上也拿着盘子,食物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真不知道她是怎麽稳稳地把这些食物穿过客厅长廊拿到这里的。见我有些发呆,她拿了一块柠檬蛋糕给我『这里的蛋糕太好吃了,你尝尝,我从来没有吃过这麽好吃的柠檬蛋糕,还有草莓的丶香蕉的,都很好吃,怎麽会有这麽好吃的东西呢?』她吃得很开心,两口消灭一个,怎麽会有这麽大胃的女孩。我下意识地把手中的柠檬蛋糕放到嘴里,没有什麽特别的,还没有我们家的好吃,可是,不知怎的,看她吃得这麽开心,忽然就觉得很好吃,我好像也变成了大胃王,我们很快消灭了两大盘食物,看着空空的盘子,我们相视而笑,不知道为什麽,我就是很想笑,怎麽会有这麽能吃的女孩子呢,吃相很难看,我却觉得可爱,就是看到她吃饱了半躺在长椅上不肯动我也觉得可爱,我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麽了,我以前明明最讨厌女孩子的,尤其是这种小家子气的女孩,她说话也不好听,明明看着和我一般大,还教训我一定要按时吃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麽可以不吃饭,说话的口气像我妈,可我听着很舒服,很窝心,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麽温情的话了,没有人管我,也没有人关心我,你是第一个。」
他说的那个人是我?我依稀地记得好像有这麽一回事,是北北的邻居,一个瘦瘦的小小的少年,用一种很淡漠的眼神看着旁人,一个晚上既不说话也不吃饭,我看不过去,给他送了点吃的,这个人竟然是林晨树?
林晨树微笑:「你想起来了吧?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可是你,好像一点也不记得我了。」
我真是不记得了,很多年以前的事了,我那时好像是高二,他又变得这麽多,我怎麽会记得?我小声嘟囔:「谁叫你变化这麽大?」
林晨树没有理我,继续说:「那次以後,我更经常地去北北家,可是很少见到你,但只要你在,你总会和我聊几句,第一句话总是今天按时吃饭没有,过分,我又不是小孩子,为什麽每次总是这一句,可是,听到你这麽说,我总是很高兴,隐隐地还有些兴奋,我觉得你是在关心我,我听着就是高兴。
再後来见你是你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在北北家里庆贺,我们一起喝了一点酒,你听说我的成绩很不好,就拍着胸脯对我说『我的成绩算是很差了,我也考上大学了,这个世界有奇迹的,只要努力就会有奇迹,你这麽聪明一定可以的,小兄弟,我在F大等你』。
就是你这一句『我在F大等你』,成为了我努力的动力,一年里我拚命地学习,因为你说你在那里等我,我终於如愿以偿,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我拿到录取通知书就跑去你学校找你。
有惊却无喜,我虽然一进校门就看到了你,可是,可是,你的身边已经有一个男孩子,你和他又说又笑从我身边走过,你看他的眼神就像我看着你的时候一样,我来得太迟了,你身边已经有了别人,我听你唤他江南。
我还是舍不得忘了你,所以每一场你的比赛我都去为你加油,我离你远远的,只是远远地看着你,我越来越灰心,每次,赢球的时候你就仰起脸来冲着他笑,输球的时候就冲他吐舌头,看着你冲着别人笑,对着别人撒娇,我越来越心痛,我终於决定把你忘记,不忘记不行了,即便我再嫉妒,我也得承认,在他身边的你,光彩照人,我没有自信在我身边的你会更幸福。
我换女朋友的速度很快,反正本来我就是众人眼中的公子哥,不频繁地换女朋友反而奇怪,我努力不让自己把她们和你去比,我女朋友中,有和你完全不同性格的,也有和你性格类似的,有比你漂亮的,也有比你温柔的,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的也有,可是,不知道为什麽,我就是不能忘了你,我都不知道喜欢你哪里,为什麽喜欢你,可我,就是想着你,怎麽忘也忘不了。
那日北北来告诉我你和江南一毕业就要结婚,我的呼吸顿了几秒,我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一声掉了下来,我终於绝了望。
我的眼睛不再跟着你,也不再刻意去打听你的消息,你也很配合我,毕业後你悄无声息,一点也不像在学校里那样风光无限,走到哪都有人在讲杜晓西。这样很好,没有你的干扰,我的生活很平静,只是更频繁地换女朋友,我想,你大概是在我身体里下了一种毒,无人可解,也许只有你才是解药吧?可是你若不肯替我解,我该怎麽办?
想不到事情会变化得这麽快,我竟然又见到了你,你和北北在一起,人很瘦,虽然在笑,可笑容总是有几分保留,你一点都不记得我了,看着你的眼睛我就知道在你的眼里我早已是个陌生人,真是让人泄气,死心塌地爱上你的我在你眼里竟是一个陌生人。
果然有了变故,幸福中的女人不该是你这样的笑容,我听说江南去了美国,你们分手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手不停地在颤抖,心也跳得厉害,我并没有完全被上天遗弃,他给了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我听得发呆,这些事都是我不知道的,在我自认为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之前,原来他已爱了我这麽久。
但是,他现在为什麽要跟我说这些,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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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地听着。
虽然不知道他说这些的目的,但应该不是想让我知道他有多爱我,最後的目的也许是——不管他说什麽,我都不会离开他,我早已下定了决心,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我,我不想离开他。
林晨树继续说:「我开始有意识地接近你,但又不能让你察觉到我对你有企图,经过一阵子的相处,我多少有些了解你,如果我直接对你表白,你非但不会给我一丁点的机会,相反你会逃开,我早看出来了,你还在等那个人,你还真是死心塌地呀,为了表明你的忠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