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英才家庭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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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孩子才会听?怎么听孩子才会说?
孩子不需要完美的父母。太把自己当回事的家长,正襟危坐,神圣不可侵犯,越是这样,孩子越不买你的账。
我们班有位家长是大学校长。他常常摆出一副校长的架势、一派校长的口吻,批评自己的孩子。尽管家长的话很有水平,极富哲理。孩子还是打心眼里和他对立,父子关系非常紧张。
有一次,爷俩又因为一点小事吵得天翻地覆。无奈之中,家长打电话向我诉苦:“我身为大学校长,对自己的孩子却无能为力,感觉很失败。”
我说:“忘掉你的校长身份吧。干吗事事和孩子较真呢?你的成就、经验是明摆着的,你越是在孩子面前示弱、谦虚,你在孩子心目中的形象就会越高大,越容易赢得他的尊重。”
家长有点醒悟:“是呀。有时我和孩子一起讨论学习问题,他明明听懂了,还要‘鸡蛋里挑骨头’,想方设法地驳倒我,一言不合就吵起来。”
我笑了:“孩子敢跟你叫板,他内心一定潜藏着一种力量和渴望。作为一个大学校长,你有很强的管理能力,对孩子本来是一笔财富。但由于你们彼此对立,孩子不但没有从你这里得到启发和力量,还因此受到伤害。”
家长很受触动,他说:“我一直以为孩子缺乏调教,就不断地提醒他、指导他。现在看来,恰恰是我的强项让孩子感受到挫折,促成了他的逆反。”
我接触过不少问题家长,其中不乏政府高官、企业高管、业务骨干。他们的优秀,已经给孩子带来无形的压力;再把单位里唯我独尊、发号施令的劲头带回家,对孩子就是一种灾难。
此后,这位大学校长降低自己的姿态,让孩子多说,自己多听,有时在孩子面前装傻,以培养他的自信心和挑战精神,父子关系明显改善,孩子成绩大幅度提升。
5岁的大卫跟大人说话,总喜欢拽对方的袖子。爸爸妈妈对这种不绅士的动作,极为恼火,多次训斥大卫,却一直没有改观。
一天,他们带着大卫,去拜访老同学苏茜。不一会儿,大卫踮起脚尖,又拉起妈妈的袖子,指着桌子上的食物,大声叫道:“妈妈妈妈,我要吃那个!”妈妈一脸尴尬地看着苏茜。
苏茜弯下腰,把脸靠在大卫的脸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要豌豆泥,是吗?”大卫愉快地点点头。这一次,大卫没有拽苏茜的衣服。
“你们是不是从来没有蹲下来和大卫讲过话?”苏茜突然问道。
“嗯?”
苏茜接着说:“在我看来,大卫抓住别人的袖子,就是想让那个人低下头来看着他,或者蹲着和他说话。”
要求平等是人的天性,而居高临下似乎是某些家长和老师的本能。记住苏茜的话:孩子希望你低下头看着他,或者蹲着和他说话。
今年暑假,河北有个女孩和父母一起来找我。进了办公室,女孩坚持让父母走开,要单独跟我谈。我俩一坐下来,女孩递给我一个信封,我抽出一看,竟然有30多页!
信中谈到:女孩读高一那年,成绩很优秀,后来遇到一个男孩,两人就好上了。短暂的甜蜜之后,女孩发现男孩毛病很多,不想跟他继续交往。男孩就对她恶语中伤、到处造谣,同学们议论纷纷。女孩始终包围在是是非非里,有苦说不出,越来越孤独。此时,另一个男孩来到她身旁,女孩又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可先前的男孩竟然告诉这后来的男孩:女孩作风有问题。于是,第二个男孩也离开了。
高二以后,女孩的学习一落千丈。
女孩哭着说:“我也想学习,但一想到那些,就没办法安心。现在,我终于下定决心,必须离开原来的学校,到您这里学习。只要您在我身边,我就可以做得很好。王老师,您能保护我吗?我的这些经历,只敢对您一个人讲;说出来,我觉得舒服多了。”
我问她:“你没有对父母讲过吗?”
她摇摇头:“没有。有一天,我刚说有一个男孩喜欢我,就被他们劈头盖脸揍了一顿。以后,我再也不敢开口了。王老师,您相信吗?我好几次都想自杀了。”
我看着女孩哭得差不多了,安慰她:“你来这里学习,我会收下。把你的爸妈叫进来,我跟他们聊一会吧!”
我问这对夫妇:“你们知道孩子高中三年过得愉快吗?你们了解她都在想些什么吗?”
妈妈说:“这孩子高中三年成天愁眉苦脸的,也不知道她都胡思乱想些什么?净那些事。”
我问:“什么事?”
“我们也不知道啊。有时看她哭哭啼啼,问她也不说。”
我生气地说:“你们怎么问的?是不是有一次她刚说了个头儿,你们就揍了她一顿?”
爸爸不好意思地说:“是呀。我一听,小小年纪男男女女的,不好好学习,什么乱七八糟的!皮带就上来了。”
我继续说:“你们太糊涂!孩子整整三年都不开心,你们就不问一句‘为什么’?就不找找自己身上有没有问题?孩子好几次想自杀,你们知道吗?你们这是要把孩子逼上绝路啊!”
两位家长这才一个激灵地坐直了:“她自杀干啥?”
我毫不客气:“那得问你们!”
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在感情的漩涡中难以自拔,只有父母可以帮助她,可偏偏父母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不仅无知,而且冷漠:火上浇油,在伤口上撒盐,甚至拳脚相加。这个节骨眼上,最容易出现悲剧。
这就是严厉的暴力。
许多父母为自己的过失申辩:“我也是为了孩子好啊!我是爱之深,责之切!”
但是,我要说:“爱孩子是一只母鸡都会做的事情。家长们不必因为孩子不理解,就觉得自己多么委屈,关键在于你‘会不会爱’。”有的孩子在高中谈了三四个朋友,家长一无所知;有的孩子打架、洗钱,家长闻所未闻。有时候,我真的很震惊:这些家长成天干吗去了?一经调查,他们几乎无一例外地拥有莫名其妙的严厉。有些是冷暴力,一看到孩子就把脸拉得老长;有些是热暴力,一点不对就拳打脚踢。有些亲子关系破裂的程度,让我怀疑:那个十来岁的小人还是不是他们的孩子?
现在,有不少人批判溺爱。其实,溺爱和严厉只有一线之隔。家长不懂得爱的技巧,孩子得不到家庭的温暖,转向社会去寻找情感安慰,这样下去,什么问题都可能发生。
美国心理学家为幼猴设计了五种人造母猴,以此探讨母亲的拒绝会给孩子带来何种反应。第一种,让母猴偶尔吹出强劲的风;第二种,让母猴猛烈晃动身体;第三种,给母猴装上弹簧;第四种,给母猴身上布满铁钉。但是,这四种“母亲”都未能将幼猴从它们身边赶开。唯独见到体内灌满冰水的第五种母猴,幼猴躲在墙角,逃离了这位“母亲”。
可见,最可怕的拒绝是冷漠。
我在山东期间,有个学生的父母离异了四五年。女孩跟着妈妈过,天天听她妈妈念叨:“你爸爸太差劲了!简直就是恶魔,从来不干人事!”孩子就这样在心里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到了高三,我给这个班上课。看看这个女孩,虽然人长得很漂亮,却总是愁眉不展。
有一次,她的数学考得特差,来到办公室,坐在我身边,一句话也不说。
我只好先开口:“你挺有意思的,到我办公室干坐着干啥?让我欣赏你一脸忧伤?”
这孩子“哇”的一声,就哭开了。
我笑着说:“别哭别哭,大老王就是救苦救难。你只管有苦诉苦,有冤诉冤。”
这孩子抽抽巴巴、断断续续地,跟我讲了她的身世,她的迷惘,她的痛苦。
我叹息:“你挺不容易呀!从小受了那么多伤害,心里有那么大的阴影,你还这么坚强,这说明你挺优秀嘛!”
女孩一直都在和父亲的严重对立中度过。有一年,她爸爸开着奔驰,兴冲冲地来看她,想给她一些零花钱。这个女孩竟然当着很多同学的面,把钱摔到爸爸的脸上。
她气势汹汹地说:“你真让我恶心,你以为有钱就什么都能办得到吗?没门!”一顿呼天抢地,把爸爸赶走了。由于长久没有父爱,在女孩的内心里,又觉得爸爸很神秘,于是天天祈祷:“让我超过爸爸吧!让他自责吧,让他痛苦吧!”孩子时刻被仇恨折磨着,干什么都别别扭扭。
我开导她:“你才十五六岁,不能完全理解父母的感情。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肯定有一些你这个年龄无法知道的原因。现在,你光听你妈妈的一面之词,就把你爸爸打入地狱。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这样做肯定有偏差。等你成家立业之后,你会重新看待这些事,到那时再来判断:你父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现在,你先收起这个仇恨,一定能考上一个好大学,超过你爸爸。哪天觉得心里郁闷,就来办公室跟我聊天。还是那句话,有苦诉苦,有冤诉冤。”
从那以后,这孩子觉得有盼头了,一定要快快长大,主宰自己的命运,脸上越来越灿烂。恰好,她的亲戚给她办了去美国的留学手续,需要60万储备金。这个傻孩子跑来找我:“王老师,您能不能借我60万保证金呀?”这个时候,我已经调到北京。
原来,女孩的父亲心疼孩子,又无计可施,经常以我的名义给孩子送钱。孩子当了真,以为我这个教书匠挺有钱的。可我上哪儿弄这60万呢?
我只好采取缓兵之计:“我帮你借,你不用担心。”
我转身给她爸爸打电话:“你表现的机会到了,你女儿要到美国留学,需要60万元留学储备金,你能不能做这个担保?”
“就是卖房子,我也要凑齐60万!”
我拿着她爸爸的钱,以自己的名义,给孩子提供留学担保。
女孩临走的时候,我到机场去送她。我告诉她:“储备金不是我的,是你爸爸一笔一笔地凑齐,交到我手上的。”
眼泪在孩子的眼眶里直打转,她喃喃地说:“为什么是他?”
女孩到美国留学期间,一直和我通信。我把她爸爸这么多年,通过我对她的资助,一点点透露给她。我说:“要懂得父亲的爱,你还需要时间,需要平静。”
女孩第一次回国,她最高的要求:只要爸爸和妈妈两个人,一块到机场去接她,一家人找个餐馆,吃顿团圆饭。眼看孩子就要开学了,从青岛到北京转机,我去送她。孩子又哭开了:“王老师,我不去美国了。”
我一愣:“为啥?”
“我出国留学,就是想离开这个伤心地,忘掉我的家庭。可是,我回来一看,爸爸妈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还要花那么多钱,去过背井离乡的生活呢?”
我笑着说:“踏踏实实把大学读完了,这些事以后再说。”
现在这孩子在加拿大工作,发展得很好。
很多人问我:“单亲家庭无论怎么做,都会给孩子造成伤害吗?”
答案是肯定的。
上一辈人的恩怨,会无可避免地投射到孩子幼小的心灵上。我劝慰过无数怨偶,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走到那一步。已经是单亲家庭的父母,唯一能做的就是克制、忍耐,不要把自己的怨恨种在孩子身上,而要让岁月的暖流融化孩子心中的冰雪。
我教过一个孩子,一直由爷爷奶奶带着。她爸爸是个外交官,今天上这个国家,明天去那个国家。孩子一生下来,父女就没见过几面。孩子心里也没有“爸爸”这个概念。
孩子上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