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的黑白世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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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北京时间六点时四十五分，张米米，艾兮兮，在去往XXX医院的救护车上，担架上横躺着一个人，张米米亲妈张玉莲，她带着氧气罩，毫无声息。
张米米和艾兮兮双目对视，苦苦思索这一切究竟是怎么样发生的：
时间往前推半小时，张米米和艾兮兮在屋子里闲聊，就一些人生苦短的问题，讨论个没完。张乖乖守在门口，淌着口水，坐等开饭。张妈妈，正抡着锅铲，在厨房眉飞色舞。
艾兮兮当时问张米米，要不要试着去找个依靠，总不能靠妈一辈子。这个问题直接让张米米哭爹喊娘。当她还在思考怎么回答的时候，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接着是厨房里传来出东西摔碎的声音。
“汪汪汪！”张乖乖第一个跑去了厨房，张米米和艾兮兮后脚跟进去。油烟气还没有散开，炉子上的汤锅还冒着热气，张妈妈却横在了地板上，一动不动！
“妈，你怎么了？”
张米米当即被吓到。乖乖不停用爪子蹭着张妈妈的衣服，汪汪汪地叫，可是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艾兮兮又是掐人中，又是摸头探鼻息。随即摇摇头，让张米米赶快送医院！
“妈！”张米米失声痛哭起来！
车子快到XXX医院的时候，看着巍然耸立的高楼，张米米又生出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来自一个星期前张乖乖对她的暗示，如今正好是第七天，张米米想到了那个同样叫莫小言的男子，不由心里一紧，硬生生觉得冷的厉害。
值班室里坐着一个男医生，埋着头在苦读某本书，张米米在外头填单子，艾兮兮先进去大概说了说。几分钟后，医生喊张米米进去：
姓名：张玉莲
年纪： 52
性别：女
症状：全身发白，乏力，惯性晕厥，长期贫血，颈脖淋巴肿大。
张米米看着急诊室的大夫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大段，看着隔壁病床上的妈妈挂着氧气瓶，心急如焚。
“张小姐，你妈妈上次晕倒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值班的医生一笔一笔记录着相关信息，头都不抬。
“ 几个星期之前吧。”
“她当时什么情况呢？”
“我妈说她中暑了！”
“那是什么时候？”
“大概晚上六点半吧”
“恩？你信了？”值班医生的脸微微上抬，疑惑地看了张米米一眼，当场变色。张米米也是一下子陷入极大恐慌。
电光火石双目碰击的刹那，照亮了他们彼此。
“怎么会是你？”他挑了挑上扬的眉毛，嘴唇朝外拘了拘，盯着张米米看。
张米米半响不作答，毕竟那天是她无礼在先，要不是因为张妈妈，她现在已经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嗯呵，还是回到你妈的病况来吧！”他咳了咳嗓子，大概觉得还在工作中，首先把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
“恩是，我真的信了！”回想起那天情景，张米米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她真是蠢到家了！
这是几个星期前的事情了，如果不是莫小言一再的追问，张米米真的快忘记了。
而提到这个事情，就得说到张米米和张妈妈的一个习惯。自从张米米有了眼疾，张妈妈即使上班，中午也会发短信问候，做女儿的也必然得回一条。天天如此。
而那一天，直到太阳下山，张妈妈都没有电话和短信。
三伏天的太阳落的很晚，一般到了六点多，日头还不愿走，围着城市的光只多不少，张妈妈在国土局工作，正常五点下班，从家里到国土局，走路十分钟。张米米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
“乖乖，我妈怎么了呢？”张米米看看张乖乖，它也看看她，继而摇头。
等待真是悲催！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也磨掉了一分一毫的耐心。
晚上七点的时候，家里的电话骤然响起。
“喂喂，是张玉莲的家属吗？”
“对，我是她女儿！”
“你好，我们是她的同事，你妈现在在市里医院急诊室，麻烦快过来！”
“啊？”张米米慌忙地扔下电话，急急的穿鞋出门，留下乖乖守在家里。
待张米米赶去医院的时候，张妈妈神志清醒，看不出任何问题。
“妈，你没事吧！”张米米焦急地问张妈妈，余光看去周围陪着的两个阿姨，她们也不说话。
“没事没事，天气热了，出门中暑晕了！”张妈妈乐呵呵地。
“中暑？”张米米开始嘀咕：六点半的天气，毕竟不是盛夏，也热不到中暑程度啊？
“你不信可以问问医生！”张妈妈努了努嘴，递过来刚检查过的单子。
上面字迹的龙飞凤舞，可不是张米米看懂的，还想问下去，两个阿姨打断了！
“米米啊，赶紧接你妈出院 吧，老张今天中午买的盒饭可能有问题，没什么大事！”
“对啊，老张身子好的很，只是刚才下班那会晕了晕，没什么的，没及时找到你电话，白白让你着急了啊！”
两个阿姨配合默契，满脸笑容，让张米米安心！
“妈，要不多查查看，别有什么问题！”
“你这孩子，多检查多费钱，医生都说了没问题，你要不自己再去问问！”
张妈妈有点不高兴，张米米拗不过她，又想起乖乖，决定回家。
虽然张米米十分怀疑中暑事件的真实性，但一连几个星期过去，张妈妈没有看出半点不好的地方，张米米就慢慢将它甩到了脑后。而现在说起，她惊觉自己是多么无用的人。
“给她打了点葡萄糖，目前不是很清楚她具体的情况，等她清醒过来，明天去做一个血小板检查吧！好好陪陪你妈妈，没事的！”
莫小言看出了张米米的烦躁和着急，说了几句宽心的话。他很尽职，因为是晚上，医院的冷气又足，他建议张米米先回家给我妈带几套衣服过来。
张米米感激地点头，跑去了张妈妈身边，握着她的手，想象她是在睡觉，嘱咐艾兮兮看一会，自己很快回来。
张米米的心里不停祈求菩萨，保佑张妈妈身体健康，一生平安，就如她当年求菩萨庇佑莫小言一样，只是当年的莫小言不爱张米米，现在的张玉莲却是最爱张米米的人。
再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打开急症病房的大门，没有看到艾兮兮，却看到了莫小言，他背对着张米米，守在张妈妈跟前。光线很暗，让张米米觉得面前这个影子拖的很长，把半个房间都盖住了，此间的人影，模模糊糊，合着一点点光，淡淡的把张妈妈映衬的很柔软，反射出一种微妙的光晕，连同周围墙壁都显出了莹莹之色。
张米米想起了童话世界的睡美人，静悄悄躺在某个角落，而边上的某个人始终守护着，这一幕倘若是放在了电视剧上，不知道要拍出多少缠绵悱恻的儿女情长。只是现实来看，张米米只能说躺在床上的不过是个普通病人，守在边上的却是个称职的医生。
张米米一时间有点恍惚，又有点惭愧，这本是她应尽的孝道，莫小言却帮她做了。
“莫医生，辛苦你了。”话不多，但张米米心里已是千恩万谢。
“还好，等你妈醒来，可以适当吃点粥什么的，还有些检查的等到明天了，这些单子留给你，记得签字。”莫小言很客气，不苟言笑。
“好，我记得了！”张米米认真的望着莫小言，真挚极了！
白血病
等艾兮兮重新出现在张米米面前的时候，莫小言已经离开了。艾兮兮手上提着两份快餐，还以为医生没有离开。
“早走了啊。”张米米随口回答。
“哎呀，米米，这医生真有原则，死活不愿让我签单，说着关系病人，非要等家属回来。”艾兮兮打开饭盒，喷喷的香味，让张米米也有点眼馋，她递了一只鸡腿给张米米，两个女人越聊越起劲，艾兮兮不停得说：“米米啊，其实只是例行检查的单子，这医生看来是新来的，挺会照顾人，让我去吃饭，替我守着你妈。等你妈身体好了，真该谢谢人家。”
“恩啊” 张米米哼了一下，艾兮兮说的很正确。
现在的医院，看护病人的除了家属便是雇来的护工，有哪一个医生肯主动来替家属看病人，再退一点说，即使谁都不在，至少还有护士，堂堂一个医生不会管这些琐碎。可惜张妈妈还不算住院，只是在急诊病房，更不可能让值班医生来看护了。
而且第二天张米米才知道，他晚上七点就下班了，他留到九点，没吃饭，没休息，只是为了恪尽职守这四个字，所以莫小言确实值得人夸他！
当然这一切都是题外话了，此刻张米米最关心的只有一件事：张妈妈什么时候醒。
她和艾兮兮轮流看着，挂完了一整瓶的葡萄糖，张妈妈终于睁开眼睛。
“哎呦，米米啊，我怎么在这里？”
“妈！”扑通一下，米米把头埋在张妈妈胸前，“妈，你可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是不是又昏了，唉，可能是贫血的，我没事啊！”
“妈，你真没事还是假没事！” 张米米抬头，心疼的望着张妈妈早就爬满了白发的双鬓。
“米米啊！”我张妈妈面容惨淡，摸了摸女儿的头，轻轻叹息。
人人都说，母女骨肉连心，这话一点没错！
张米米紧紧抱着张妈妈，再不肯松手！
她想起了过去二十年张妈妈对自己付出的一切。张米米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自记事起只有张妈妈，她踩着永久牌自行车，天天送女儿去上幼儿园，上小学，乃至上了初中，她都不舍得张米米一个人走路赶公车。
小的时候开家长会，张妈妈每次都要买很多好吃的，送给各科老师。她怕张米米是单亲，怕女儿被人欺负，希望老师对张米米好一点。那时候流行贴纸画，张妈妈给张米米买过好多好多卡通贴纸画，帮张米米做书皮，包过的每本书是那么漂亮；张妈妈还很会做菜，做出的大葱炒肉丝，鱼香茄子特别香，连二楼养的猫，都敢来偷食。
这个晚上张米米掉进了回忆不可自拔，浑浑噩噩，一夜无眠。待到第二天莫小言上班过来查房的时候，被张米米的样子吓住了。
“张小姐，你没事吧？”他凑过来一点，迟疑了一会，转身抽了几张纸巾，塞过来，“要不要歇一会，眼睛肿成这样，怎么陪你妈去检查呢？”
“我？”一开口，喉咙口就酸痛的要命，张米米发出来的都是沙哑。
“我送你妈去吧，把单子给我。”莫小言皱皱眉头，眼里闪出一丝怜悯，继而不得我同意，便按铃，喊了护士过来帮忙。
“好吧。”张米米沉沉地吐出一口呼吸，又望了望莫小言，咬咬牙把张妈妈托付给了他们。
半天时间
顺应天命者悲，逆天命者亡。
拿过诊断书的时候，张米米满脑子都是这两句话。莫小言的手水嫩的和女人一样，递单子给张米米的时候，手指尖微微抖了一下，张米米的心一直都是悬着的，所以对任何细节都观察入微，就是他这个动作，让她意识到了大问题。
果然，才打开，张米米的眼睛就黑了，再往下，一个踉跄，要不是他的手反应灵敏，张米米就要摔个大跟头，好在好在，他果断扶住了她。
“张小姐，你妈妈已经转入三楼骨科了，具体的问题还会等确诊，不要太难过。”他略有不忍之心，僵了一会，到底把实情说了出来。
滔滔不绝一大堆话，前面的张米米都不懂。她的脑海里只有最后面他摔出来的三个字：白血病！
这张诊断书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病者外周血细胞减少，骨髓增生异常活跃，红系/粒系细胞成熟障碍且伴有许多不典型巨核细胞特征。疑似白血病，建议做骨刺和血液生化检查。
张米米开始明白五雷轰顶是什么概念，带着生不如死，让人痛不欲生！看看这张诊断书，就是一张催命符！
张米米根本没想到她亲爱的妈妈居然得了白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