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今生-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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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装病的理由?商苏衡听了更加不懂了,“什么意思?”
见她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秦朔实在是哭笑不得,他的陛下啊,忘得可真是够干净的!“陛下真不记得您的那支无敌的骑兵了吗?”
秦朔一面将‘无敌的骑兵’几个字重重咬读,一面暗想,若非逼不得已,他实在不想把他训练的骑兵的事公之于众,虽然看起来,陛下根本就没认真的把这当作秘密,唉!
“啊!”商苏衡惊呼了声,总算是想明白秦朔说的什么意思了,她才要说什么,突然发现秦朔还跪着,忙扶了他一把,嘴里连连道:“快起来,快起来,有什么事先起来再说。”
“谢陛下。”
“所以你装病,是为了人不在宫里当作掩护是吧?”这回,商苏衡总算很快反应过来,秦朔为何要装病了,他一片苦心,倒叫她不好说什么了。
“正是。”
“其实,我觉得……”商苏衡说了半句,又改口道,“算了算了,随便你,你觉得怎么做更好,就怎么做吧。”
“谢陛下。”
“对了,你也别急着走,多养两天,等身体好些了再说。”她突然补充道。
秦朔怔住,她不是知道了这病是装的吗?
“别真当我是傻瓜,”商苏衡淡淡一笑,“你身上的那些个伤假不了,太医的诊断也不会有大错,也就是说,你的确实旧作发作,换了以前你就硬扛了,这一次嘛,就借题发挥了,对吧?”
“我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还就这样看着你带伤出门,也太说不过去了吧?反正那件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好的,你也不必急,别,”让我担心,商苏衡停了停,又将这四个字都吞了回去,改道,“总之,多休息两天吧。”
“谢陛下关心。”秦朔心头暖暖的,“臣谨遵陛下吩咐。”
“那好,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我再来看你。”说着,商苏衡站起身。
“陛下,”秦朔急道,“陛下国事繁忙,就不必再来了。”
“那怎么行,”商苏衡眨眨眼,“既然是装,就得装得像点,我多来两趟,更可证明你确实是病的厉害,对不对?”
秦朔无言以对。陛下说得没错,可为什么他总觉得陛下暗藏着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小心眼呢?
“我想,你是怕承德宫里的花花草草洗药浴吧?”
离开了承德宫,高雁行突然开口,商苏衡脸上挂着的那一点点恶作剧般的神情,令他很轻易地想到她逼迫他喝药时的情形。
商苏衡瞄了他一眼,很爽快地点点头,“没错,我发现你们这些人,都属于死要面子活受罪那一类的,讳疾忌医,这一点非常不好。秦朔认定他自己是在装病,更不可能认真喝药了,我多带些人去探探病,嘱咐内侍趁机端药上来,那种时候,他想不喝也不成了。”
虽然明知道商苏衡的心意,深刻领教过一回的高雁行还是有些悻悻然,“那种东西,谁会喜欢?”
“是啊,”商苏衡突然轻笑出声,“说实在的,我还真是挺好奇,咱们这位严肃沉稳的靖北将军是不是也怕吃药,还有他喝药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我真的很好奇。”
高雁行终于肯定,在督促秦朔喝药这件事上,无论如何商苏衡本意为何,其中都潜藏了那一点坏心眼也是决不可否认的。
而秦朔,在晚膳时分,终于了然之前的那一丝丝古怪感觉究竟为的是什么,而他,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商苏衡竟然为了看着他喝药而将晚膳搬到承德宫,而那个高雁行则带着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幸灾乐祸表情,在一旁大吃大喝。
五天,秦朔已经病了五天了。
原本,他只想给自己三天的时间,营造假象已经足够,哪知被商苏衡一掺和硬是又多拖了两天,不过,膝盖上那一直困扰他的酸冷刺痛确实减轻了许多。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功劳。
因为如此,他不允许自己再贪恋下去,贪恋那张盯着他喝药时的带着些许狡黠味道、笑盈盈的脸。
他已经决定了明日动身,而今夜,他想再去看看他,悄悄地去看看她。
甘露殿还是同以往一样,里面没有留下任何人守夜,只有一盏孤灯,绛红色的丝罗软帐后,躺着他私心倾慕的人。
他悄悄上前,轻轻掀开帐帘,一样是那种独特的暖香,一样是那个安然恬睡着的美人,如丝的长发,浓密的长睫,还有那泛着淡淡红晕的如玉脸庞。
秦朔痴痴凝望,沉醉在这美丽的容颜之下,良久,他如往日一样,细心地往商苏衡掖好被角,再贪恋地看了一眼,终于垂下帐帘。
他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停了停,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悄然离开。因为隔着厚重的帐子,因此他一点也没发现,帐帘后,有个人悄悄睁开了眼,静静地看着他离开。
那个夜里来窥探她的人已很久没有出现,而秦朔的表现又始终让商苏衡捉摸不定,而这份怀疑总也无法令她释怀,她不是不能召来当日殿外值夜的女官盘问,可她不想,她要亲自确认。
秦朔安排了假病之事,告知他准备离宫,她想,如果那人真的是他,在离宫之前,他应该会再来甘露殿一次。
今夜,她一直在殿里等他,她果然等到了。她不需要看到他的脸,只透过晕黄的灯光,看到那独一无二的高大背影,她就知道,他一定是秦朔!
她赌对了,但是,她情愿自己赌错了。
爱今生 第一百六十三章 假病真情 二
只在无人的时刻才表露自己的情感;只在无人的时刻纵容自己爱慕;只在无人的时刻,才会这样放肆地看她,哪怕是闭的眼睛,商苏衡也能感受到那温柔又炽热的眼光里包含了怎样浓烈的情感。
这浓烈的情感叫她心惊,让她愧疚。她从来没有如此后悔过她当初的决定,她几乎是痛恨着自己竟然将秦朔拖入了那样的一场风波。
她无法想象他究竟是用怎样的一种心情去接受一场明知是戏的婚姻,又以怎样的一种心情去帮她作假,并因此而承受无端羞辱。
如果秦朔只如他所说的是出于忠君,出于还情——虽然那份情依旧是她欠他,而不是他所认为的他欠她,而应承这一切,她总可以报偿,她也一直认为自己终究能补偿他,助他摆脱这一切。
而现在,她迷茫了,她惶恐了,她真的能补偿他吗?帮他摆脱这一切真是他想要的吗?而如果不推开他,那,那,那她能做什么?!
商苏衡又慌又乱,简直无所适从,似乎怎么做都不对,怎么做都不妥,她头一次完完全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
四更时分,秦朔便走了,没有惊动任何人。商苏衡得到消息的时候松了口气,她心里正乱着,现在有好一段时间能不用面对引发这场混乱的中心人物,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她想着,或许,当她再一次面对他的时候,已经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秦朔离去,最开心的人莫过于高雁行了。
上元节过后的这段日子,他与商苏衡的关系大有好转,而今没了秦朔碍手碍脚,正是他与商苏衡加深感情的好时机。可惜,商苏衡最近也不知道忙什么,竟然有好几回弄得用膳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其他了。
就像今天,她早早地打发女官传话,让他自便,高雁行终于有些急了,照这样下去,他和她之间还有什么戏可唱啊!
御书房里,商苏衡正与纪远思讨论在国内增设与扩建书院,加强官办书院的影响,同时鼓励民间有财力的富室或学者承建民办的书院。
别的商苏衡不在行,这个总还是比较懂行的,毕竟前世她曾是一名大学讲师。特别是之前这了引诱葛怪医为高雁行治伤,她欲拿出大内珍藏的医书,而遭到太医们的反对,让她对那些什么都爱留一手的藏私风气极其反感,若非这种根深蒂固的可怕的想法与做法,存留于浩浩历史长河中的各种绝学秘籍只怕会多出很多吧?在那之后她去了一趟观文阁再次看到许多珍本古籍,更是产生了大批版印,造福当世,遗惠后人的想法。可一直都没顾得到这上头来,恰逢这几天是春闱之会试,朝廷上下讲得正是教育考试,于是商苏衡正好借机把她的打算提了出来。
纪远思十分赞同。
“陛下,如此一来,我大衍这学习风气更会大胜从前,必会为朝廷培养出更多有用之才。”
“不错,”商苏衡微微点头,“不过,观文阁内所藏以经学儒术为主,倒是宫里的文渊阁还有一些农家、医家、术数等杂学,我希望这些学说也能得到重视,并在各个书院普及,以便培养各类有所专精的人材。”
纪远思闻言一呆,“陛下,那些终究是奇技淫巧,非是正道……”
商苏衡打断他,“什么才叫正道?让擅文的从文,让爱武的习武,这是正道;那么让擅于修桥铺路的去修桥铺路,让懂经商的去做买卖就不是正道了?如果有人能够让田里长出更多的麦子;如果有人能够懂得如何防治像水患、虫疫这样的灾害;又如果有人能够制造出让我们生活得更舒适的工具,难道不好么?为什么我们不能给予帮助与鼓励?为什么我们不能大量吸收培养各有专精的人材?一人之力终究有限,靠慢慢摸索总结经验总是十分缓慢,前人将他们摸索总结出来的经验方法,写成书保留下来,那我们又为什么不很好地使用这些书籍,尽快地掌握这些知识,传播这些知识,去免除无意义的时间与精力的浪费,使更多的人能够更有效的去从事他们的工作,并且创新或发展出更新更有效的方法,让大家生活得更好,并最终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加美好。”
虽然越到后面商苏衡的遣词越发奇怪,纪远思还是听懂了,脸上神情由迷惑渐渐转为震动又渐渐深思,最后豁然开朗。他站起了身,一揖到地。
“陛下所言,叫臣茅塞顿开,陛下此举筹谋之深远,臣佩服之至。”
被一顶老大的高帽往头上一扣,商苏衡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这哪里是她的什么筹谋,不过是照搬现代的一些基本知识。反倒是纪远思,能这么顺利地接受这些新见解,她倒是挺佩服的。
她当初就发现纪远思是这个时代难得的少数并不鄙薄轻视商业,反而懂得因势利导,大加利用的文人之一。或许正是因为他有比一般文人更加开阔的眼光,所以才能这么快地接受她所说的新观念,领会这其中对国家发展的深远影响。
纪远思理解并接受了她的想法,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两人就如何将这些学科安插进各个书院,如何在各地寻找吸引这样的专精人才从事教学,做了一些详细讨论,只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商苏衡就听得多,说得少了,她现在对治下有哪些书院,还只是略知一二,听到纪远思分析,为了要把这些被大多数文人看不起的所谓匠人弄到学院去讲学,而必须去摆平及朝野上下那些老古板老学究们,她就万分头疼,差点后悔自己多嘴多事,自找麻烦。
“行啦,行啦,先在一两个学院搞试点吧,要不专门开一个这样的学院试行一下,至于那些文坛老泰斗老学究什么的,你想办法去说服他们,你文采斐然,口辞犀利,对付他们刚刚好。”
“陛下!”纪远思听了哭笑不得。
商苏衡理直气壮地指了指案头上小山一样的奏折,“你看我这满桌的折子,样样都要我操心,我哪里还顾得过来别的?你身为一宰相,辅国之臣,为我分担一些总是应该,所以这书院的事,就交你全权负责了。”
虽然知道商苏衡分明是耍赖,以往面对她的这种无赖行径而滋生的怒气,此刻却一点也冒不出来,非但没法子生气,看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折,纪远思这心里竟然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