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毒不上司-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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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寒终于憋不住了,当着我的面大笑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开怀大笑的样子,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几条细细的皱纹,我突然觉得自己花半个月的工资置办这身行头还是挺值的。
“,朵朵,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ada甜甜的声音在我们背后响起,甜中带酸,洋溢着一股糖醋排骨味。她身上那件范思哲的粉色小礼服,突出了她白净的肤质,裸露度又刚刚好。ada长得不算高,但是身材非常匀称,举手投足都是训练有素的优雅,口音带着在外语学院陶冶出来的微妙的海归腔。跟她站在一起,我立马又变成了普罗大众。
反正我本来就是普罗大众。我偷偷吐了吐舌头,对李牧寒说:“李总,人到齐了我们就出发吧,要是赶上北京的晚高峰,两个小时都走不出一公里去。”
李牧寒租了辆奔驰s600,亲自开车过去。北京的晚高峰果然*,我们住的酒店离四季酒店只有5公里,路上却走了一个小时,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怀特还没有到场,大佬永远都是最后一个到的。我看到刘梅正在跟几个老外飚英语,张遥陪在她旁边。他看到我们走进来,远远地注视着我。我拉住李牧寒偷偷说:“李总,到花园去。”
李牧寒看了我一眼,随即会了意。他气势汹汹地走在前面,我则跟在后面做小低伏。
酒店大堂与花园相连,中间只隔着落地玻璃窗。我又找到了那种现场直播的感觉。李牧寒抱着手说:“你想让我怎么骂你?”
我低着头说:“您别骂我了,您就说说当前的经济形势吧。”
李牧寒说:“好吧,这个确实挺催泪的。”他顿了顿,然后用专家的语气说:“上个月中国社科院发布报告指出,过去十年中国房价翻了五倍,而未来十年内,中国至少还有121亿平方米的住房需求,房价至少还要翻一番。即使未来十年人均收入按照7%的比例递增,十年后房价相对人均收入仍有10%的涨幅。换句话说,你现在买不起房,十年后你还是买不起房。更残酷的是,如果你十年后才买房,这十年你就白干了。”
十年血汗积累还填不上房价的涨幅?我一听不由得悲从中来,想起自己老死在出租屋里的情形,我不由得潸然泪下,一边低头抹眼泪一边说:“李总,你太狠了。”
李牧寒淡淡地看了我一样,轻声说:“对不起,委屈你了。”
我有点愕然地看着他。他,道歉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李牧寒竟然道歉了?
李牧寒留下我愕然地站在原地,远远的,我看到张遥的目光投了过来。我急忙转过身,缩到花园黑魆魆的树影中。
我向来泪根浅,此时不知哪来的伤感情绪,眼泪竟然止不住地往下掉。我站在一棵月桂树下默默垂泪,过了一会,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我回头一看,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张遥正呆呆地看着我,满眼悲伤。
☆、第三十七章 培尔;金特
“朵朵,你怎么了?”安静的花园里传来张遥关切的询问,听起来有些不真切。
时光好像回到了我们俩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我刚毕业,每次被刘梅骂过之后,就躲到楼道里去哭。张遥总是不声不响地出现在我面前,轻声问:“梅朵,你怎么了?”
如果没有他,我不知道能不能熬过那对社会对工作充满恐惧的三年。
我努力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他的关心是假的,他的温柔也是假的。他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甩了我,还厚颜无耻地偷走了我的创意。现在轮到我报复他了。
我擦去眼泪,冷冷地说:“不关你的事。”
张遥朝我走过来,我却一步步往后退,他只得站定,柔声问:“朵朵,李牧寒又骂你了?”
我愤恨地瞪着他:“关你什么事?!别假慈悲了!”
张遥问:“是不是因为我……”
我冷笑一声:“你要是不提我还差点忘了,请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想你现在留着那个本子也没有用了吧?!”
张遥沉默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他缓缓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个小皮本——正是我的笔记本!
我冲过去想从他手里把本子抢回来,张遥突然伸出双臂抱住我,温热的带着湿气的话语喷吐在我的耳畔:“朵朵,我没救了,我觉得自己快死了,求你救救我。”
我愣住了,竟然忘了挣扎。他的双臂紧紧地抱着我,好像想把我融进他的身体一样。他的拥抱用尽全力,身体却在微微颤抖,我好像感到他的虚弱和害怕。我生气地说:“张遥,放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把嘴唇贴我耳边,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轻声耳语道:“朵朵,我真不想干了。这世界太他妈荒唐了,人都他妈的疯了。我也疯了,我为什么要离开你,你是我唯一的解药,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干净的人。我为什么要离开你?我一定是疯了……”
这实在是太不像以往的张遥了。他的眼睛永远盯着向上攀爬的阶梯,永远充满自信野心勃勃,我实在是想象不出他会说出这样懦弱的话。
我用力推开他,疑惑地看着他的眼睛:“张遥,我跟你相处了三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从来没有搞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你真的在乎我,为什么要偷我的创意?难道赢对于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值得你用自己的人格去换?”
张遥像一个被遗弃的小孩一样悲伤地看着我:“朵朵,你是女孩子,你不会懂的。如果我一直是那种碌碌无为的小白领,你会心甘情愿跟我受穷吗?如果我连房子都买不起,我又有什么资格跟你在一起?”
我摇摇头说:“真正爱你的人,不会因为你买不起房子而离开你。如果在江海无法立足,就搬到二线城市去,我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也不认为自己过得很苦。”
张遥激动地把我抱住,欣喜地说:“朵朵,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就算全世界都抛弃我,你一定不会把我扔下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现在我买得起房子了,我可以给你一个很好的未来。我们可以住在市中心,将来我们的孩子可以上江海最好的学校。你不是喜欢教小孩子弹钢琴吗?你可以在家里教,不要去上班受气了,我不会让你去公司受气。”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跟我说未来。如果这一天早几个月到来,那会带给我怎样滔天的幸福?
可惜一切都迟了。就像过了兑奖期限的彩票不过是一张废纸而已。我强忍着心里翻滚的情愫,理性地说:“张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人生有很多种选择,你可以和所爱的人过着平凡普通的生活,也可以孤独地站在世界顶峰。但是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不是索尔维格,我不会永远站在原地等你冒险回来。”
索尔维格是我和张遥之间的一个寓言。曾经,我想影响他爱上古典音乐。可惜陶冶了很久,他对古典乐完全不感冒,唯一喜欢听的曲子就是格里格的《培尔·金特》组曲,他说他喜欢那个伤感的故事。
培尔·金特是没落的乡村纨绔子弟,自私、放荡。同乡的美丽姑娘索尔维格真诚地爱着他,他却不知珍惜。在参加村里的一个婚礼时,他将朋友的新娘拐走,然后说自己真正爱的是索尔维格,又将新娘遗弃。他在山中游荡,被妖女诱惑,抛弃了做人的品格,疯狂追求权力。他浪迹天涯数十载,干过种种不光彩的勾当,曾经富可敌国,最后又一无所有。在全部财产化为乌有之后,年迈的培尔·金特回到故乡,惊讶地发现索尔维格一直在等着他。故事的最后,培尔在爱人的怀里安详地离开了人世,这是他漫长荒唐的一生中唯一一次实现了“自我”。
在第一次听我讲这个故事时,张遥就曾经若有所思的问我:“朵朵,如果我是培尔·金特,你会不会像索尔维格那样等我?”
当时我们正在热恋,听到他提这样的问题,我怔了好一会,然后摇头说:“相爱的人应该在一起,这是最普通的道理。张遥,你如果真的爱我,就要留在我身边,而不是让我等你。”
在我最爱他的时候,都不能答应等他;如今我又如何无条件地原谅他?这种纯粹无私及至愚忠的爱,我做不到。
此刻,我们站在静谧的夜里沉默相望。不远处,酒店华丽的水晶吊灯彷如梦境,那个充斥着物欲和权力气息的世界,是培尔的梦想,也是张遥的梦想,而我拥有的只是一片安静的花园。
我平静地说:“我们已经永永远远、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张遥绝望地看着我,他的声音既苦涩又包含了隐隐的恨意:“朵朵,你是这个世上唯一能够救我的人,如果你现在狠心扔下我,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我泫然看着他。我真不明白当下的状况,明明是他先离开,为什么又来祈求我的救赎?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世界里,我只是一个随波逐流、自身难保的小蚂蚁,我如何有能力救他?
我不能不逼迫自己绝情,否则就会泥足深陷无法自拔。我淡淡然说:“张遥,我希望你记住,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们很好。”
张遥突然冲上来愤怒地捏着我的手腕说:“那个书呆子吗?朵朵,他根本配不上你!你忘了你曾经说过……”
“张遥,你在哪里?”远处隐隐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竟然是刘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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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今天太忙了,更新晚了~~~
☆、第三十八章 无地自容
张遥似乎吓了一跳,急忙放开我的手,示意我快走。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走,但事实是我慌不择路地转身就逃。我刚跑到一棵大梧桐树后面,就听到张遥说:“刘总,你怎么过来了?”看来刘梅已经找到她了,我距离他们不远,担心跑动发出声音反而引起怀疑,只好暂时躲在大树后面。
“刘总?昨晚你可不是这么叫我的。”刘梅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张遥说:“刘总,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刘梅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喝醉了酒一样,带着放荡的气息:“你急什么,我都没急。有jacob的支持,芒星这个单子一定是我的。不对,是我们的……”
我隐隐听到一阵衣服摩擦的声音,强烈地反胃感涌了上来。
张遥似乎是用力推开了刘梅,有点恼怒地说:“你看看这里的场合好吗?!我送你回去!”
“张遥!”刘梅低声怒喝道,“还轮不到你对我大呼小叫!别忘了,你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如果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
沉默了好一阵,张遥才柔声说:“好,是我的错。我们先回去再说好吗?”
“我说不回去就不回去。我问你,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我只是出来抽根烟,抽完了就准备回去的。”
“抽烟?哼,我还以为你在这里勾搭你的前女友呢!”
“没有的事。”
“张遥,你翘一翘尾巴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昨天我就看出你眼神不对,我告诉你,最好不要被我抓到你的把柄,否则我会让你输得很惨!”
“我已经说了,我只是出来抽根烟,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又是一阵沉默。我躲在树后,觉得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魇住了无法呼吸。
刘梅趾高气扬地说:“吻我。”
张遥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