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琴弦同人)金色の泪-金色的泪-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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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才恍然发现,这乐曲,竟然,比想象中更加撼动人心。
就连对石川零的琴声算得上有底的日野香穗子也不由得再次陶醉在她的钢琴声中——
这,是需要多少感情、对乐谱多么透彻地了解才能演绎出来的感觉啊!
可是……她不禁觉得好奇:石川零,为什么会对这套曲子有如此深刻的理解呢?好似……就好似她对曲中蕴含的心情感同身受一般!
……
柔丽的音符迷醉了每一个演奏它的人,独奏、二重奏、三重奏、四重奏、大合奏……相继响起;稍早前对突然有人进入状况的不解、与对意外出现的钢琴演奏者的疑惑统统被抛在脑后。
渐渐,乐曲进入了第二个乐章,从“相遇”走到“分离”,组曲的主体从柔缓而浪漫的叙述变成了促急而黯然的悲戚。
越来越繁多,越来越沉重的和弦仿佛急不可耐想要倾诉出心中的痛楚。
曲调愈加激昂,愈加悲怆。
快速而慌乱。
凄美的旋律在每个人倾心竭力的诠绎下逐渐成形,显现出来。
沉醉在音韵中的人都没有发觉——只除了那一个人,一直站在一旁静静聆听与观察着的土浦梁太郎——诡异的汗珠密密布满在石川零细腻的前额和双颊,而她脸色,却是骇人的苍白!
“石川……”不被察觉忧心忡忡的低喃。
好几次,他几乎想要冲上前把她拉离开那台钢琴旁,但,因为她面对手指下琴键时执着坚定的眼神而犹豫滞步。
伴随着华丽的乐曲在耳边交织奏响,那一句一直对他震撼不已的话却越加明显,一遍一遍,不停在脑海回响!
终于,就在众人都陶醉在华美的乐声中时,一道激锐刺耳的几条琴弦在同一刻被敲击的声音猛然响起,转瞬划破了先前营造出的一切美好……
不由自主地,所有人同时停下手中的乐器,惊诧的视线立刻全然投注在钢琴后的石川零身上——
她并没有抬头看向任何一个人。
自鬓角滑落的黑丝掩住了她此刻的表情。
她的左手臂仿佛完全不受控制地大幅颤抖着。
右手,若即若离,似乎不敢靠近似地护在左手肘下一寸远的地方,也不禁随着它颤动着……
厅里顿时寂静得吓人,与之前和谐旋律弥漫四溢的景象截然不同!
好似每一个人都在静静等着,等待着石川零的下一个动作。
她骤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依然没有抬头。
手仍然不受她控制地猛颤着。
仿似谁都不肯在这一刻出声打破沉默。
于是抿紧嘴唇,连呼吸也屏紧。
然后,她,缓缓地,抬起头……
被轻咬住的下唇无可抑止在轻颤。
黑色的瞳孔藏在浓密微翘的帘下,因而看不真切她真实的表情。
“……对不起。”
她深呼吸了几下,悄声说。
含着浓浓的鼻音和明显的哽咽。
转身,她在所有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飞快地冲出音乐厅的门外……
“小零!”
“石川……”
“喂,石川……”
距离钢琴最近的两名小提琴演奏者,日野香穗子和月森莲,以及站在指挥台附近的土浦梁太郎不约而同移步想要追出去。
却在门口被金泽纮人拦下来。
“金、金泽老师,那个、我想……”
日野香穗子刚开口,便收到金泽纮人严肃制止她继续往下说的眼神。
“月森,日野,你们都回去。”他的语气是让人无可反驳的郑重,“土浦,你去代替石川演奏余下的部分;王崎,把后面的合奏全部录下来。”
语罢,他扔给王崎信武一支便携式的录音机,扭头追了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金泽老师不让我去追小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我怎么还演奏的下去……”
日野香穗子对着门口,难过的自语。
因此她没有看到,担心不已的面容,不止出现在她一个人脸上……
☆、十一
作者有话要说:
——叮咚!——
门被拉开了一条缝,映入眼帘的,是卸下了制服、一身轻便居家的石川零。
一只手拉着门把,另一只手正高高握住还未束起的马尾。
“啊……是你们。”
门外,不意外出现的是那几张参加校内音乐比赛或者演奏会的熟悉脸孔。
“请进。”
于是她轻轻打开门。
这是一间位于市中区内价位颇高地段的高级电梯式公寓,因其负责公司在保密和保全方面做得相当出色,所以选择住在这里的人大都非富即贵。也正因为如此,当前来拜访的几人根据金泽纮人给出的地址找到这栋大楼的时候,曾一度怀疑他们是否找错了地方?!
在确认地址正确之后,又因此思索过石川零——究竟有着怎样令人匪夷所思的身份背景?!
走进门,室内的陈设却与室外的富丽堂皇大相径庭,简单得让人惊讶:
至少有一个网球场宽的诺大的会客厅里,除了厅旁一套精致的皮沙发,沙发前空无一物的镶花玻璃茶几,和沙发对面的影院之外;只有一台黑色的Steinway三脚钢琴,大大咧咧占据了会客厅的正中央。配上四面墙壁冷白的壁漆,尤为空旷,与寂寥。
“那个……伯父、伯母都不在家吗?”日野香穗子四处张望了须臾,好奇地问。
回答的声音并没有立刻响起——石川零轻轻盖上门,转身盯着日野香穗子看了许久。
不,也有可能,她根本不是在看着她,只是视线恰好落在她身上而已。
那目光,空洞得仿佛茫然无物;那素颜上的表情,却平淡得使人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
一声不响。
直到日野香穗子几乎已经认定,石川零若不是不愿回答而故意忽视她的问题、便是压根没有注意到她提出问题的这个动作时,又骤然听到石川零开了口。
只是那声音,冰凉得没有一丁点温度。
“我一个人住。”
……
立即的,就在话音落下的同一刻,惊讶和意外的神情浮现在四张脸上。
“为……为什么?”
张口结舌,半晌日野香穗子才挤出这三个字。
“一个人住很奇怪吗?”
相较于日野香穗子有些激动的反应,石川零显得出奇的平静,毫不在意地反问的嗓音从连在会客厅一旁的厨房传过来。
很快,稳稳端着盛着四杯水的托盘出来,挨个送到每个人手里。然后,她在钢琴前的琴师座上坐下来。
“你们来……有什么事吗?”
仿若不想再继续方才的话题,石川零一坐下立刻转口,问。
“这个。”于是王崎信武从衣袋里拿出一片MD,递到石川零面前,对满腹疑惑看着那片MD的她解释,“这是昨天……嗯,妳离开之后,我们演奏的余下部分的录音。金泽老师要求我一定要交给妳听听看,所以……”他顿了顿,“本来是想几位主要演奏者都一齐过来的,可是柚木和志水今天正好有不能缺席的家族聚会,火原和冬海有其它的事情不克前来,因此我约了日野、月森和土浦一起。”
顺带也一并说明了他们四人会同时出现在她家的缘由。
了解地点了点头,石川零小心翼翼地接过王崎信武手里的MD,像承载了什么稀世珍宝般虔诚地两手捧着。
目不转睛,膜拜样地凝视很久。
“……谢谢。”
柔声细语,低得几乎听不清。
“嗯……那个、石川,妳的手……好些了吗?”土浦梁太郎突然启口关问。
迟疑不决的语气似乎在显漏着他的不安,与对是否应该提起这件事的不确定;但他那有些许急切的模样却有轻易表露出他的在意。
面对他的问题,石川零怔住了片刻,才犹豫地摇摇头。
“已经……没事了。”比起否认,她轻快得飘忽不定似的声调和一瞬间移向一旁的视线更像是在敷衍。
“这样啊。”而土浦梁太郎,自然也只是将信将疑。
坐在他一旁的月森莲,更是自始至终紧蹙着双眉,不发一言,只是视线一直锁在石川零身上,让人猜不透他正在想什么。
“那个……小零,我可不可以参观一下妳家?”
“嗯。”
……
悠扬的乐声,在宽敞的会客厅里弥漫开来。
日野香穗子在屋子的主人,石川零的允许下,踩着十分轻松、甚至有些愉悦的步伐开始四处“游荡”。
石川零昨日落下的,其实只有当时正进行到一半左右的第二乐章“分离”和整个第三乐章“思念”;不过音箱中传开的音符,却是从一开始的序曲和第一乐章的“相遇”奏起。
一曲曲片断环环相扣,紧密相辅构成一个个华丽的乐章,在每一种乐器独特的音质以及演奏者竭心的诠释下,快乐、忧伤、喜悦、痛苦、甜蜜、酸涩……各样感情随着漫溢的乐调一倾而出!
到底是怎样的心境?究竟是何种的情绪?要投入多少心力,才能用短短数十分钟、三章乐曲将仿佛一个人毕生所能经历的全部情感统统融合在其中?
一整套乐符,仿若在诉说着一段凄美的故事;一整篇“思念”,像是在悲鸣着一个人揪心的记忆。
那样美轮美奂,却又是那样灰暗惨白,撼动的旋律几乎将要催人泪下!
就连作为演奏者参与其中、早已听闻过千次百遍的几人,也不由得再一次被那扣人心弦的乐章吸引,而专注地聆听……
乐声,弥漫着……
隔开厨房和会客厅的小吧台上,一张双人照猛地获住了回坐在沙发上一面陶醉在音乐声中、一面悠闲地四处观望的日野香穗子的视线:
那照片上映着两张稚气未脱的青涩脸庞,其中一张竟有着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但,又让人不敢肯定——两张仍然充满孩子气的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纯粹的笑——可是,这根本是在那张她所熟识的容颜上从未见过的表情!
“小零……”日野香穗子拿着那只相框跑到石川零跟前。
恰好,音乐嘎然而止。
空气仿似凝结住了。
突兀地,寂静无声,连一丝呼吸的气流声也难以听闻。
石川零勾着头,只是微微向下低埋着,并没有弯出太大的角度,因而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都能一目了然。
然后,不仅是日野香穗子,在场的另三个人亦然,愣住了:
唇角轻扬。
这,是一个他们认识石川零这么一段时间以来,从不曾见到出现在她那面素白容颜上的神情。
这是……笑意!
一个发自心底的笑脸:薄唇勾起明显的弧度,连垂下眼帘的眼角也无可避免映出弯弯的满足。闭眸沉醉的模样仿佛仍在回味刚结束的旋律,竟是那般……恍若“此生到此足矣”的愿以偿似的无憾表情!
怔怔地,日野香穗子注视着眼前这第一次目睹的笑容,浅浅淡淡,却是一个十足的笑——
果然,石川零一如她最初见到时所料想的一样,更适合笑颜……
日野香穗子不禁在心底赞叹道。
“小零,这张照片……”
好不容易,日野香穗子再次开口向要继续她先前想问的关于手中那张照片的问题,但因为面前人蓦然的举动又再次顿住:
两扇如鸿般浓密的而卷曲的睫帘缓缓抬起,露出背遮盖住的乌黑眸子。
明亮,可矛盾的浑浊得没有焦距。
在所有人还来不及看进她眼中浓郁雾幕的背后时,一滴晶莹的露水,蓦然溢出,划过白玉如脂的脸颊,留下一条水晶线……
唇畔,依然噙了微弱的笑意,轻轻,在颤抖着。
那弧线几乎轻微得伸手一触就仿佛能将余下一丝笑全然擦去。
但,仍旧笑着。
眼角,湿润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滑落。
不间断地,向下坠着。
“……小零……”
“抱歉,”在日野香穗子发出疑问之前,石川零胡乱抹了抹脸上的咸涩,先开口急急地打断,“那个,如果你们一会还有其它事情的话,可以随时离开的,不用管我……抱歉!”
尾音,消散在被重重关上的屋门后。
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