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一路望-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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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高乔表演了,只见他拿球一踩一拨便过掉一个人,然后“马赛回旋”、“踩单车”、“布兰科跳”一个个精彩动作被轮回演绎。那群人也傻了眼,虽知道高乔,可不知道他有如此技术,他们又加重兵加强对高乔的防守,通常不是三个人的包夹围追是抢不下来的。这个时候我们也大兵压上,也有了我的表现之时。“大个”许康的传中球打在防守队员身上出了底线,角球。角球开起来,前点的高乔头求后噌了一下,唐检快马杀到,一个狮子甩头,对方门将反映迅速,单拳将球击出,球到他们一个后卫的脚下,那家伙头都不抬,抡起大脚——球没开起来,贴着地面径直向着等在禁区边缘的我滚来,我看准来球,纠集出自己身体里所有的力量迎球怒射,那力道射石饮羽,皮球像出堂的炮弹一样,转都不转的飞向球门,守门员像是被这球带走了灵魂,毫无反应。球应声入网。又一阵震耳欲隆的欢呼声。我伸出一个手指指向张雯的方向,此刻,我看到了洋溢在张雯脸上幸福,这幸福印着:赵朔制造。队友们围了上来,拥抱住我,巨大的痛快正侵遍我的全身,从头到脚,都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进球的感觉太好了,这也是我踢球以来的第一粒算是比较正式的进球。二比二平,我们已经打出起信心,越战越勇,气势上完全盖过了他们。时间不多了,我们希望拿下这场比赛,浇灭他们嚣张的气焰。我们发起最后的进攻,也许真的是这场比赛运气站在了我们这一边,高乔的过顶传球,唐检的凌空抽射,皮球被他们门将扑了出来,打在回位的防守队员腿上,球再一次滚进大门。三比二,我们开心的抱到了一起。撞进乌龙的那个家伙一脸沮丧,呆若###。最后的时刻,我们将比分反超。在足球里,这意味着什么?
终场的哨声响起,所有人都振臂呐喊,开心不已。而和我悲喜两重天的便那支被称作战无不胜的铁骑部队,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比赛之前舍我其谁的霸气,只剩下输我其谁的蔫气。
结束后大家唱着跳着准备一起去外面吃饭喝酒庆祝一番。我说,我有点事,等会去找你们吧。一伙人看了我一眼,不怀好意的笑笑说,去吧,你不来都行。高乔说,不行,你得过来,今天还进了个球呢!大家伙又说,必须过来!我高兴劲一直游荡在体内,说,那我尽量来啊。他们说,也没多大指望我们看。张雯已经在旁边等待多时,要是在以前,她肯定回第一时间跑过来给我擦汗送水。而现在她只能远远的矗立在那里,不敢过来,也许她害怕大家的异样眼光。唐检这时候小声的问我,怎么回事啊?张雯怎么过来了,她来干什么的?还有,你中场休息的时候跑去和她说什么了,是不是又破镜重圆重归于好了,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说,兄弟你累不累啊,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唐检笑着说不累。我说,我也搞不清楚状况,也没问清楚什么,我现在过去,回头再和你说吧。唐检说,行,你去吧。
我脱离大伙,走向张雯。我想我是不会回来和他们庆祝的,我和张雯的事情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急需解决,我也急需弄清楚这之前发生的一切。
张雯看我走了过来,连忙迎上去,拿出纸巾递给我,又把刚才我喝了一口的可乐再一次拧开给到我另一只手里。我接过纸巾和可乐说,咱们找个地方说说话吧。张雯点了点头。
到车棚里我们各自取了自行车,向校门口走去。
出了校门,我们向东面的“仟僖圆”走去。
(1)第六章 张雯的谎言
(1)第六章
“仟僖圆”是个和我们学校面积相当的公园,池柳亭山,鱼鸟草花,应有尽有。1999年的时候为迎接2000年的千喜年而修建,市区政府和周边广大民众极大关注,被和市政府新办公大楼并列为那一年十大重点工程。因为在乎,所以在率。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全面竣工并交付政府投入使用,估计这也是那支施工队创建以来第一次这么准时又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倍感光荣。政府负责人签字验收几小时后立即投入使用——向人们开放,估计这也是那位领导同志迄今为止办的最有效率的一件事,荣耀倍至。
那一天,礼炮齐鸣,礼花齐放,锣鼓齐上,人们齐沸腾,比过节过年还热闹。除了市长儿子娶亲市长老婆生孩子市长老母过寿似乎再也没什么事情能和这样的场面相抗衡。高级奢华轿车一字排开,宝马、雷诺、宾利、雷克萨斯、阿斯顿·马丁、奔驰、阿尔法·罗密欧、雪佛兰依次闪耀登场,居然还有一辆火红的法拉力和一辆劳斯莱斯,上海大众——桑塔纳、昌河铃木——利亚纳根本见不到,就更不要说什么富康奥拓松花江了,那样的车开到这里简直丢人现眼,自找难看,不知廉耻。无需他人动口,车主都会两颊发烫的羞愧自卑而死。广大群众大饱眼福,为免费参观了一次世界名车博览会庆幸万分,热泪盈眶。
市委领导悉数到场,做了一番演说和报告后又放飞了一群象征和平的鸽子,那鸽子飞上天空后久久不愿离去,盘旋了一会丢下来星点秽物方肯飞走,群众大笑。领导脸上耻光,仿佛那秽物砸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正式开放。群众像当年新中国成立不久后面对三年自然灾害为救济人民发放口粮一样为得粮食蜂拥而入,还挤伤了几个头昏脑热看景心切的###。市委领导看到群众如此兴奋如此踊跃,心里的高兴劲就跟在夜总会里看着一个个美女在自己眼前脱掉衣服露出三点一样,成就感就像看完美女脱衣后进入包间与其群交还能应付自如游刃有余金枪不倒一样。笑容挂在他们富态流油的脸上犹如腐烂已久正在淌着沤汁南瓜一样让人想呕,合不上的嘴像是五六十年代陕西农民集体穿着的大腰裤一样宽敞。他们拿着国家的厚禄,吃着皇粮,终于为人民群众办了件大事实事,完全对得起党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享之无羞,受之无愧。
开放当日晚,待游心激昂的人们散去的时候,公园的管理人员发现,公园容貌已经天翻地覆,像是被美国人丢了两颗原子弹下来的广岛和长崎。于是管理人员迅速上报领导,领导又迅速指示:封了重修。结果第二天公园门口就出现了一个大而醒目的牌子:翻新中,闲人免进。数天之后,公园再一次开放。这一次与上一次相比已经没有了任何排场,面貌也是今非昔比,只是门口牌子上的字换了:仟僖圆正式开放。
“仟僖圆”又一次落成后,大家的新鲜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锐减。没有谁会专门为看这个圆而特地千里迢迢的赶来,也没有谁会特意的拿着相机之类的东西在此写景拍照。人们习以为常,这里成了个休闲消遣的场所。老人小孩居多,年轻人很少在此地出现,他们去的更多的是再往东几百米的一条小河,因为那里比这里更具有大自然的感觉。人们茶余饭后可以到此小聚一下,打打牌,搓搓麻将,侃侃大山。暮鼓晨钟的时候人们便携老眷幼慢游于此,跑跑步,跳跳绳,溜溜猫狗。享受着类似陶渊明《归田园居》那种没有忧虑的简单又不失快乐的生活。
进了“仟僖圆”,我和张雯找个地方把自行车放了起来。“仟僖圆”里零星点点的老人和小孩在里面散步和嬉闹。还有个别的年轻人躲在阴暗灰阶很起不眼的地方卿卿我我,手上的动作明暗交替,里应外合,不曾停歇。
我和张雯坐在连通水池的一个桥洞旁边,这里是比较隐蔽的,我们可以看得到周围的一切,但周围的人物不能很轻易的看到我们。
傍晚的太阳还剩下半个脑袋,被染红的云霞遮去了半个。整个西面的天空就像一块火红的地毯,贴在以太阳为中心的天幕上,长长的,宽宽的,还有些不规则。整个公园朦胧在似红非红似白非白的光线下,映到我们眼帘里格外的醉人,再加上平静的水面上倒映着半个太阳和岸边上班驳陆离的建筑倒影,更使人心怀酥软。
汪池上的荷花亭亭玉立,并数繁多宛如伞状的荷叶交映的挺立在水面之上,粉白点缀,绿叶交辉。不禁叫人想起了朱自清的《菏塘月色》: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水面上有两只小的脚踏船,是被他们用来赚钱用的。我和张雯没有想过要到上面去谈情说爱——为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我们并肩坐着,一路过来到现在我们就说过两句话。一句是,我说,我们去“仟僖圆”吧,她点头。另一句是,我说,我们到桥洞那边坐吧,她点头。
我们坐了半天,太阳已经完全被红霞盖住了脸庞,那红霞像一个出嫁的小姑娘的红盖头,“小姑娘”躲进花轿里准备到往迎娶其的夫君家的趋势了。依然没有人打开话匣。彼此沉默着,其间我们对视了两次,然后都又把脸转在各自的方向上。张雯低下了头,我叹了口气。这个时候我想起了一句话: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我竟然不知不觉的把这句话舒缓地说了出来。半响,张雯同样舒缓地回了一句: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说完张雯低着头看着脚下。我和张雯在这一瞬间分别变成了东坡居士和“花间词派”的鼻祖。不同的是,我没有看到王弗的“千里孤坟”,也没有看到“小轩窗,正梳妆”,同样张雯也没有“肠断白苹洲”。我转过脸来,看着她。张雯缓缓把头抬了起来,用她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我。我知道,她又要流泪了。
不知道这女孩子怎么回事,遇到点伤感动情的场面就会眼圈红润的,或许是想勾起男人的同情心进而到达她料想好的目的。我参考了生平所有关于女人的学问,也想不出来她为什么要流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人一看看女孩子流泪心底就难受,就会心软,就会像在荒岛上住了二十八年之久的鲁滨逊一样几乎忘记所有,就想将这个女孩拥揽入怀,安慰她,尤其是我心爱的女孩,尤其是在这种氛围和环境下。我想这和人本来就是一种有感情的动物,本来就是有恻隐之心的有关。也许在张雯看来,我中计了,正中其下怀。
我心疼了,心疼我爱人的眼泪。
我对张雯说:别哭好吗?说完后张雯眼泪“刷”的下来了,看样子止都止不住,比天上下雨还覆水难收。难道她把我的话理解成:尽情的哭吧?!
那颗泪珠从张雯眼角滑落顺着那光滑精致的脸颊一路滚滑至嘴边,我伸出手去,张雯没有动,我擦拭去这第一颗泪水。另一只眼睛的另一颗泪水与此同时也看准时机地滑了下来,我又拿出另一只手去擦这滴泪。这样我的双手都放在了张雯的脸上。此时我脑海里闪出了千百个电视的画面,里面男主角都是这样的为女主角擦去眼泪的,然后就进一步将女主角抱在怀里,安慰她,然后再亲吻她。
我只敢这样僵持着,不敢有下一步的动作,因为我到现在还不确定与张雯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紧张着,这紧张就像一副手铐一样将我拷住。
张雯看了一下我,说:听我解释好吗?
我没有做声,因为我不知道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