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著同人)重生之包法利夫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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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田庄的财富才肯对卢奥老爹好的,以后艾玛出嫁了,将父亲与田庄交给特蕾莎她才能够放心。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该如何捅破这层窗户纸?艾玛想了想,决定去村里大张旗鼓请一位婚姻介绍人,每个村公所都会有这样一个热心人,艾玛只说自己父亲做了这几年的鳏夫,实在是寂寞,如遇有合适的女性,最好能结百年之好。
艾玛的擅自决定一开始让卢奥老爹有些生气,但女儿软言相劝又让他终于平静下来,毕竟才四十多岁的年纪,也没有个屋里人知冷知热,还有那么漫长的一生呢,想着也实在可怜。卢奥老爹被说服了,心里对于亡妻还有些愧疚,艾玛只安慰道:“若妈妈知道你过得不好才会难过呢。”艾玛想念妈妈,但也不能为了顾忌逝去的人而让生着的人受苦。卢奥老爹听从了劝服,便认真准备起相亲的事宜,还特地赶制了几件新衣裳,连胡子都刮得干干净净。另一方面,特蕾莎得知了消息一直强颜欢笑,艾玛事事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特蕾莎恍惚着,有时候煮菜的时候忘记加盐,或者将糖当做盐放进锅里,艾玛殷勤的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特蕾莎也不说什么,只低着头照旧做自己的事。艾玛偶尔故意讨论起新的继母,特蕾莎也陪着说笑几句,情绪总是不高。
介绍人很称职,找了几个候选人请卢奥老爹挑选。卢奥老爹在女色上没有那样放浪形骸,考虑到自己的年纪,他先把跟女儿差不多年岁的两个女孩子否定掉了,剩下的一个老姑娘一个寡妇,介绍人舌烂莲花说她们长得都很标致,卢奥老爹难得清醒了一回,只说如果嫁到田庄来也要跟着一起下地干活。卢奥老爹是个有钱人,难保没有人是向着他的钱来的。于是介绍人忠实的反馈了他的意思,那老姑娘与寡妇都断了音讯。艾玛对父亲说道:“我当然希望您能找到一个忠实能干的伴侣,可不是要娶回来一个作威作福的田庄夫人。”卢奥老爹等了些日子,变得灰心丧气,也知道鳏夫再娶个称心如意的也不容易,慢慢的就把此事抛在脑后。
可惜特蕾莎并不知道老爷与小姐的心思,还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夫人惶惶不可终日。特蕾莎是个单纯质朴的女人,从来没想到老爷还会再娶新夫人。一旦新夫人到了田庄,那时候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她在被窝里几乎以泪洗面。有一日,艾玛亲眼瞧见特蕾莎坐在小花园里的长椅上一面绣花一面背过身去抹眼泪,看起来十分孤苦伶仃。艾玛想法子把父亲拽到了花园里,只说天气很好,他应该多散散步,花坛里绣球花都开了,颜色俊俏,看了只会心情愉悦。艾玛推说自己还有事情做,便没有陪伴父亲过去。她回到了二楼自己的卧室,站在窗前,虚掩了曳地绣花的帘帐,手里拿着一本卢梭的书,假装认真读书的样子。她的眼睛直直盯着父亲和特蕾莎。卢奥老爹带着散心的念头没有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特蕾莎,况且她还在哭!对于男人来说,女人的哭泣简直是要命的东西。艾玛盯着他们:卢奥老爹神情有些激动,说了什么,特蕾莎起先低着头哭泣,后来抬起头来脸涨得通红,两个人好像争论起来,卢奥老爹试图去握特蕾莎的双手,女人却掩着脸跑走了。卢奥老爹呆呆站在长椅旁,脸上露出懊悔的神色,艾玛啪的一声合上了书,决定下楼去跟特蕾莎聊聊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特蕾莎与卢奥老爹两情相悦,只不过当事人都未曾察觉罢了。艾玛敲了敲门,特蕾莎匆忙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心乱如麻的过来给小姐开门。艾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与她讨论起晚上的菜肴,提到父亲的时候,特蕾莎脸色发白,忽然她像下定了决心一样,打断了小姐的话,认真的说道:“我在贝尔托田庄已经快二十年了,如今小姐已经长大成人,我也该走了……”特蕾莎从十四岁跟着卢奥夫人嫁过来,一路侍奉着他们,如今小姐显然能够独挡一面,老爷也有了新归宿,她像一个过时的物件一样留在这里毫无价值,该识时务的离去了。艾玛惊讶的望着她,仿佛非常难以置信,只追问道:“亲爱的,为什么?是因为平常的活计太多了?还是因为对薪酬不满?”特蕾莎慌忙摇了摇头,她不是计较金钱的人,此时她只能抽噎着无法吐露心思,艾玛连忙挽住她的手臂,亲密而又关切的问道:“亲爱的,你怎么了?到底有什么为难的事情?”特蕾莎不能开口说自己内心日夜翻滚,妒忌新夫人妒忌得发狂,所以只好缄默不言。艾玛察言观色,郑重说道:“特蕾莎,家里不能没有你……”
一句话触动了愁肠,特蕾莎不禁摇了摇头,眼泪夺眶而出:“老爷有了新夫人,贝尔托田庄有了新的女主人,我在这里……”她颤抖着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哭泣起来。艾玛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正要安慰点什么,只见房门被粗暴的撞开,卢奥老爹一脸认真的冲进来,嚷道:“特蕾莎!不如你以后跟着我过日子……”老头子过于激动没有看到女儿也在场,特蕾莎吃了一惊,却没有被他的话轻易打动,她早已经看到了隔在自己与老爷之间阶层地位的鸿沟。她到底是个女仆,跟着老爷又算什么?她并不是贪图名分,但也绝不愿意做苟且之事。卢奥老爹虽然经常心血来潮,但这一次却是十分认真,比起那些外来的女人,特蕾莎善良、勤劳、质朴、能干,显然更胜任新夫人的职位。卢奥老爹絮絮诉说着自己的真心,让特蕾莎慢慢的不能拒绝,得知了她的顾虑,卢奥老爹笑道:“这有什么可为难的?我们只是个乡下人,种地的出身,又不是皇宫里的大臣非要讲究什么门当户对!”特蕾莎被老爷的豪爽与真诚彻底打动了,愁闷一扫而空,这本也是她所求,如今正好顺水推舟。艾玛瞧着他们甜甜蜜蜜,便蹑手蹑脚出了屋子,轻轻带上了门。
接下来便是卢奥老爹的婚礼。特蕾莎这些年来深知道家中的境况,只求去村公所简单做个登记,教堂里举行最简单的仪式,然后回家请伙计们一起吃顿饭就好。卢奥老爹与艾玛齐声反对。卢奥老爹不忍心让新夫人受委屈,艾玛则是想让特蕾莎更加死心塌地在卢奥家度过一生,于是父女两个团结一致,张罗邀请四方宾客,共同庆贺贝尔托田庄的盈门喜事。父亲这几日心醉神迷,艾玛便亲自主持一众琐事,先陪着特蕾莎去卢昂定了雪白的婚纱和桃红浅紫的缎子外衣,又买了新的家居服与睡衣,连着喝下午茶的酒服和半出客的绸子衬衫都有了。除了新衣服,艾玛又做主将母亲留下的衣箱打开,找了些八成新的绵羊皮大衣和金丝绒礼服一并送给了继母。然后她亲自打发了伙计们将楼下特蕾莎的皮箱搬到了楼上父亲的卧室,洞房就设置在这里。桃心木床上换了崭新的鸭绒被与绣花床单,松软的不可思议,虽然没有打制新家具,但是旧有的梳妆台与桌椅重新包了漆,看起来焕然一新。特蕾莎自然感激涕零。婚礼当天,艾玛老早从镇上请了三个厨师,烧羊腿烤乳猪做沙拉制糕点。蔬菜水果,鸡鸭牛羊都是田庄里自己产的,选了尖儿奉上来,苹果酒、烧酒与香槟装在长颈大肚的玻璃瓶里,应有尽有,众人杯中盛满了酒,嘴巴沾着油,唱歌跳舞,每个人都吃得欢天喜地。婚礼喜宴进行了一天一夜,临走时大家都称赞卢奥老爹办事体面,连给马儿准备的燕麦都是上好的货色。
原本闹了一宿,艾玛惦记着让父亲与特蕾莎好好歇息,但家里经过狂热的一夜到处乱七八糟,第二日清早艾玛打着呵欠进了厨房,没想到特蕾莎居然在。只见她穿着家常的罩衣,正在认真刷洗碗碟。咖啡壶咕咕作响,黑咖啡的醇香格外提神,罐子里煮着伙计们的早饭,剩下的菜烩在一起,散出极美的香味。桌上的银托盘里放着一碟夹心面包,慕尼黑香肠,配着干奶酪,小锅里炖着牛骨与块菇,这应该是给卢奥老爹准备的早餐。艾玛上前来要接过她手里的盘子,说道:“我来吧。”特蕾莎有些羞涩的摇头:“我不累,老爷昨天喝醉了……”未通人事的小姐脸上也不由红上一红,特蕾莎将擦洗好的家什一一放到了橱柜里,然后对艾玛说道:“就跟以前一样,小姐。”艾玛先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夫人,你该喊我艾玛。”虽然她不会跟特蕾莎叫母亲,但是该有的尊重却是一点都不会少。
卢奥老爹结婚这样的喜事,艾玛自然邀请了包法利医生偕夫人到场,只是那日宾朋满座,二人都不见踪影。艾玛不以为意,只依着惯例包了喜饼送他。喜饼是她与特蕾莎亲手做的,用了杏仁和芝麻,放了奶油。等着送喜饼的伙计回来,艾玛才知道包法利家出了事。
原来医生太太生了病。这位杜比克寡妇当时声称自己身价万数法郎,才让包法利老奶奶下定决心娶她进门,为此还用了一根猪大骨将颇有竞争力的对手挤了出去。太太虽不美,年纪又大,但胜在有钱,医生听惯了母亲的安排,也没觉得哪里不好。日子一天天过,没想到替她管理财产的公证人突然出了事,账本一览无余,众人才知道太太的家底只有两千法郎,传说中在意大利的房子早被抵押得连门前的柱子都不剩了。包法利老奶奶大为愤怒,觉得儿子娶错了人,每日里雷霆愤怒,要求迅速离婚。医生太太心虚得不行,又被婆婆时刻威逼,她舍不得医生,自然不答应离婚,只是婆婆的怒火她也承受不住,干脆一病不起。包法利医生虽然对老婆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但他生来就是一个厚道人,况且太太到底爱过他,所以他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情。于是医生一直在老娘和老婆之间和稀泥,可这种焦头烂额的日子何时才是一个尽头?包法利医生唯有趁着出诊的时候才躲得片刻清净。家中就是一片战场,站在岸边都会尸骨无存。
卢奥老爹的喜帖送来时包法利先生误以为是艾玛小姐结婚,心里难过得说不出话,然而看清楚之后才浑身一轻,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虽然他不能抛下妻子去参加婚礼,但是心里的轻快却是遮掩不住的,在脸上放了光彩。医生太太躺在病床上百般无聊,因此感觉分外敏锐,丈夫的情绪如此跌宕起伏,她不禁万般留心,等知道是贝尔托田庄送来的帖子,老头子结了婚,略一思忖便知道其中的关窍,若是平常她定要大吵大闹令医生俯首称臣,但如今却只好窝在被子里默默流泪,她本来就郁结于心,如今再添新愁。偏偏医生却是不懂体贴人心,端着贝尔托的喜饼送过来要给夫人尝尝:“很好吃,你也来一块吧。”然后又称赞道:“卢奥小姐的手艺真好……”一句话未了,医生太太尖叫一声,吐了一口血就这样昏了过去。
长时间的恐惧熬干了她的身体,卢奥小姐的名字像针一样扎进她的心脏,药石罔效,三天后医生太太去世了。医生打点太太的身后之事也算尽心尽力,包法利奶奶唠叨了几日后就张罗给儿子另娶。医生彷佛摆脱了桎梏,心里飞向了贝尔托田庄,包法利奶奶不知道儿子的心思,还是按照一贯的做法,要找个嫁妆丰厚的媳妇,至于什么身份年纪都不在包法利奶奶在意的范围之内。医生被老娘坑过一回,这一次竟坚强起来非要自己做主,包法利奶奶见儿子居然变得桀骜不驯,大为恼怒,就一面咒骂着逝去的前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