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裳-第7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马车布置的很舒服,有很厚很软的垫子。因为马车的空间很大,便在正中放了一个小圆桌,已经准备好了手炉和刚刚煮好的茶水。
一进马车感觉到迎面而来的温暖气息,让程晚清长长的舒了口气。可是一转眼,寿王也跟着爬上了马车。
程晚清一怔,难道他不应该在外面自己骑马么?“你怎么也上来了?”
寿王唇角微染上笑意,“这么冷的天,我为什么有着又大又舒服的马车不坐,要去骑马挨冻?”当然至于独处于理不合这样的事情被寿王自发的忘到了脑后。
毕竟他也没想做什么不是。
程晚清没管他,这个马车的好处就是他足够大,除了帘子的地方。三面都可以坐,她即便是横过来,也占不到三分之一的地方。
自发自主的倒了一杯热茶喝了。程晚清向后一靠,闭上眼睛,一会儿便陷入了梦乡。
一双蕴着月色清光的眸静静的注视着她,良久发出一声长叹。其实寿王对程晚清的作法有些理解无能。
他就像是安西王和蜀王一样把这丫头从小到大调查了一遍,也同那两个王一样摸不到头脑。
不一会儿,马车了就响起了程晚清均匀的呼吸声。马车是寿王特意吩咐用了最稳当的。再加上通州到京城也没远,在天刚刚擦黑的时候,他们便进了京城的大门。
因皇帝已经下令不再追究郑国公府的事情,也承认了她为郑国公府嫡女的身份,程晚清便随着马车直接到了郑国公府的门口,而不是承恩侯府。
不过因为寿王已经提前派人去了消息,这个时候长公主和程晚玉人也在郑国公府。
至于郑国公夫人一见面就将她狠狠的抱住,对于程晚清被迫离惊,她一直都将罪责归咎在了自己身上。认为是她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这个小女儿,让本应该是万众瞩目的她成为一个处处被压制的庶女。更让她无奈之下远走他乡。
郑国公夫人深刻地认为,如果不是她没有保护好她,就绝对不会发生之后的那些事,走西北,入大漠,甚至到最后被软禁。
程晚清不得不反过来安慰她,过了好一会儿,郑国公夫人的情绪才算稳定下来,程晚清这才挨个的行礼。
郑国公和世子都在。甚至几乎从不出房间的二姐姐也在这里。只是面色依然苍白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
长公主和郑国公夫人坐在一起,带着微笑,看得出其中的欣慰。至于程晚玉,却是若有所思。
程晚清看到程晚玉几度想要开口,却碍于人太多而忍了下来。程晚清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倒也没有太在意,只以为是她因许久没见她多了几分想念。
而程晚玉对于程晚清这些日子的遭遇实际上是一无所知。最近赵国公府琐碎的事情很多。让程晚玉有些目不暇接,在知道程晚清出事的时候,她都已经离开了南疆,在回来的路上。
知道这件事之后,程晚玉禀告了长辈,当即回了趟承恩侯府,这才将程晚清这些日子的遭遇了解清楚,但随即而来的却是深深的疑惑。
那疑惑压在她心头没办法告诉别人。如今好不容易等到程晚清回来一定要问清楚才行。
这边的寒暄还没有结束,絮叨了许久。郑二小姐身体有些吃不消,程晚清趁机道:“我先送姐姐回去。”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随即对程晚玉使了个眼色。
程晚玉便也跟了出来。
郑二小姐本就聪慧,早看出来程晚玉有话要说憋得难受的样子,便让丫头提起回去收拾了东耳房,怕外面太冷,让二人到里面叙话。
至于之,这一趟走的对她来说可不轻松,虽总不过是从府里的一个院子到另一个院子,可这两个院子之间的距离可不近,等到她回去的时候,额头都渗出了汗珠,让她哪还有经历招待她们,给她们找了安全的地方说话,又让丫头傻瓜了茶,便回床上躺着休息了。
程晚清又嘱咐了她两句,哄着喝了两口热水,才去东耳房见等着她的程晚玉。
“怎么了,刚刚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程晚清夺过她手里的茶水,猛灌了下去,感觉到全身暖了,才坐了下来。
程晚玉皱了皱眉,“只是听说你的事情,觉得有些奇怪,怕经过那么多人口口相传有些地方不尽符实,便想过来问问你。”
这个回答有点让程晚清意外,但顿了一下,程晚清还是从头将所有的事情都讲了一遍,很详细。因为程晚玉表现出的那种焦急,还是让程晚清觉得事情并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而这一次程晚清猜对了,事情真的没有那么简单,程晚玉在听了她的复述之后,脸色越来越沉。
直到她将所有的西北的事情讲完。程晚玉的脸色已经快黑出水来了。
“到底怎么了?”程晚清压低了声音。
程晚玉的手有点抖,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攥了攥拳头,才道:“如果真的按照你所说的,那恐怕赵国公府,或者说只有赵子谦,恐怕不是太子的一党,而是蜀王的一党。”
程晚清嗯了一声?尾音上扬。明显地不相信。程晚玉道:“之前有一段时间。赵子谦一直都非常忙碌,常常深更半夜还会有人到府中来,和他在书房中聊天,有一天我过去书房找他,正好听到里面有商量事情的声音。”程晚玉回想起那夜的诡异。
“或是因为不想让人知道谈话内容,那里并没有丫头守着,书房左右的灯都暗了,只有书房内有一盏并不算亮的灯。我觉得有些奇怪,便借着红柱挡了影子。靠在后面听着他们的谈话,那时候他们谈论的正是你在西北的事情,而因为没有提到你的名字,我便不知道是你,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南疆的事情是那边的人设计的。”
程晚清点了点头,这一点她已经清楚,那日追赶他们用陶轩来试探,那人虽没有全信,却明显有所动摇。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以赵子谦那么坚定的太子党。其实会是蜀王的人。
“会不会是因为太子失势,他才转投到蜀王麾下?”程晚清问道,她觉得这样的解释会更合理一些。
可程晚玉却是拼命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那个人的声音我认得,绝对是我嫁过去的时候就常常出入赵国公府的,而且他和赵子谦绝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而是平等的地位,合作关系。”
程晚清眼睛眯了眯,如果是这样,那程晚玉就入狼窝了。太子失势已成事实,但郑国公府和承恩侯府并没有因此而受到责备,支持太子的人现在几乎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跑去支持蜀王,而另一部分。也是绝大的部分,却是跑去扶持汉王。而皇上对于扶持汉王的那部分人隐隐给予了帮助。
这种虽不明朗。但却让人猜测纷繁的事情是皇上的拿手好戏。汉王虽是小小的年纪,却是迅速拥有了一大批的支持者。
可是如果赵子谦在程晚玉嫁过去的时候就是蜀王党,那这个潜伏也做的实在太好了。那岂不是代表郑国公府和承恩侯府都被骗过去了。
程晚清越想越觉得这件事的严重性,承恩侯府和郑国公府绝对不会扶持蜀王,如今的意愿,也是向着汉王靠拢,可是程晚玉却是郡主之尊嫁给了赵子谦,这是逼着长公主做一个选择。
毕竟程晚玉是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她绝对不舍得就那么扔给赵国公府放弃掉,可是若想保住这个女儿,那长公主势必要和赵国公府站在同一个阵线上。
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程晚玉的下场只有悲剧,要么成为弃子,要么成为木偶,绝对意识不得已自主。
程晚玉明显也想到了这些事情,面色才会如此苍白,一向很有主意的她眼神之中满满的慌乱。
用她钳制长公主,她的日子绝不会好过。心中涌起的巨大恐慌将程晚玉瞬间淹没。本来因为昭阳之死让她产生的无可言语的悲痛几乎是即刻同化,让她的心经历着绞碎般的疼痛。
更多的是一种悲哀。命运无法自主的悲哀,事情走到这一步,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她已经嫁给了赵子谦,如果当时赵国公府打算的便是这一步,那么这一天就一定会到来,甚至不会太晚。
自己要怎么办,母亲会怎么选择,程晚玉已经完全慌了,即便握着滚烫的茶杯,双手也一片冰凉。
看着她含着泪的红红眼眶,程晚清叹了一声,“要不然我们试探一下看看赵国公府的态度到底如何?”
“怎么试探?”程晚清的一句话让程晚玉似乎抓到了救命地稻草一般,一双黑眸瞬间亮了起来。
程晚清脑中渐渐形成一个主意,但是她不敢就这么决定,决定先去和寿王商量商量,如果有结果再实行。
不知不觉中,她对寿王的依赖性已经越来越强烈。只是这个时候的她还没有发现。
程晚玉忙不迭的点头,那样子就像是一只惊慌的小鹿,完全迷了路。
因为二人说话已经耽搁了太多的时间。如今有了个好歹算是结果的结果,二人便携手回到了前面的庭院,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郑国公府备了晚饭,身为主角的程晚清总不能一直不见人影。
回去的时候,程晚玉还没有调整好情绪,一进门,长公主便捕捉到了女儿眼中那种惊慌感。自己的女儿自己不可能不了解,程晚玉向来走点路脸上就会泛红。
而从郑二小姐住的地方走到这边可不近,这样的距离要是放在曾经,程晚玉一定双颊通红,微微有些喘了。可是这一次,那张脸却异常的苍白,眉间似蹙非蹙的姿态绝不是程晚玉平时的样子。
再加上二人一谈便是这么久,长公主心中有些担忧。但如今她是赵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二门外还有等着她的赵国公府的仆人。她也不能把她拎回家仔细问。
想了一会,长公主寻思着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的事情让她自己想办法解决吧,再说看样子已经告诉了程晚清,她也便无需太担忧了。
长公主奇怪的眼神落在了程晚玉的眼中,让后者心脏一缩,但随即看到长公主没多问什么,这才松口气。
程晚玉心中还是很怕自己会被放弃,如今只是一种怀疑。却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敢告诉。因为她知道,蜀王和自家似乎有着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才会让长公主宁愿支持太子,也不支持他。
如果赵国公府真拿自己威胁长公主,程晚玉总觉得自己回被放弃的可能性会占九成以上。
而即便承恩侯府妥协,那她也只会是被赵国公府控制的傀儡,那样的日子还不如不要。
这种种可能和想法。让程晚玉无法把心事告诉长公主,只能一心期盼着程晚清能够想出办法。
这夜的晚餐吃的很尽兴,虽然对于赵子谦的事情有所担忧,但程晚清还是很珍惜这短暂的和家人相聚的时间。
这么长时间的风餐露宿,还有两次被圈禁的委屈,被追杀的惶恐都砸这一晚的家人的笑容中烟消云散。
等到长公主和程晚玉离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辰。郑国公夫人又拉着她说了好久的话,将近天空泛起鱼肚白。
郑国公夫人这才撑不住回去睡了。程晚清看了看天色。索性不睡了,直接跑去了寿王府。这件事还是早问清楚的好,前世自己从不知道四皇子和赵国公府有过往来,甚至在她思索之后,认为他与他们只是点头之交。
蜀王这些年埋下的明的暗的势力让程晚清十分心惊,哪还睡得着。
简单的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