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科书同人)[穿越教科书]中流-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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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到曾经看过的鬼片,苏雪倩只觉得毛骨悚然:“你们胆子真大,深更半夜去挖坟……”
“可能会有汪政府的人在乱葬岗守株待兔,白天去容易被发现,所以只能趁晚上去。好在那天天公作美,下了场大雨掩盖我们的痕迹,否则还说不准能不能全身而退。”朱福斌解释。
苏雪倩不赞成道:“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要是被汪政府的人捉住,你们岂不是全没活路了?”
“总不能让献身革命的爱国志士暴尸荒野……”孙鹏抱起瓦罐,小心地将它搁在桌子上叹气道:“我们能把宋姐的骨灰带回她家乡安葬,其他同志还不知何时才能入土为安呢!”
默然。
悲伤在小小的包间里弥漫开来,苏雪倩瞪着瓦罐,不是滋味地想:曾经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就住在这么小的一个罐子里,没人同她说话,没人陪她逗趣,连知觉都没有了,要是她后悔了,怎么办?
都说人死如灯灭,宋晴为了理想舍弃性命,但由这牺牲创造的辉煌,她既见不到也享受不到,一切的付出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她,难道就不曾有过犹豫彷徨?她甚至都不确定革命是否真的会成功,不知道她与同伴们的牺牲是否真的会创造出辉煌。以确定的死亡换不确定的未来,她,就不怕亏得血本无归吗?
听说在宋晴的家乡河北,还有她刚满三岁的女儿。当牙牙学语的稚子因为找不到妈妈而哭泣,当她因为没有母亲的陪伴而孤单时,她,可会后悔?
但这些问题注定无解,因为宋晴再也无法回答她。她长眠在寂寞的瓦罐里,将被埋在面朝太阳的山坡上,独自春暖花开。
沉寂了一阵,苏雪倩问道:“你们派去的五个人中没有在背纱车间的吗?那为什么黄三会在就义的烈士里?”
“我们也不知道。”孙鹏摊手,“自从宋姐被抓进警察局,我们就同她们断了联系,直到报上刊登出行刑名单后才知道黄三这个人。”
朱福斌补充道:“我觉得奇怪调查了一下,发现他是因为故意伤人进的纱厂。我们的同志不可能为了卧底特意跑去伤害无辜群众,所以排除了是自己人的可能。而且,受俞德贵关照的工厂有很多,就算是设计让警察局批捕了,也不一定会被派到东洋纱厂去,摇船厂炼油厂造纸厂制布厂,哪里都有可能,没个准头。当初我们之所以没能在背纱车间里安插人手,也是由于这个缘故。”
那背纱车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苏雪倩皱眉问道:“你们认识陈耀曦吗?”
朱福斌和孙鹏都摇头,孙鹏建议道:“你可以问问团长,说不定他知道。哎,他怎么上个厕所要这么久?不会——”。
“吱——”铁轮摩擦轨道,苏雪倩整个人向前扑去,肋骨磕上床栏,生疼。但她已没有精力顾及伤口了。因为火车停了下来,一队日本人张牙舞爪地持枪冲上车,对着乘客大喊:“巴嘎雅路,都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非常抱歉断更这么久;真心无颜面对一直支持的读者。现在顶锅盖爬回来填坑;但是因之前写的太急导致文章框架被打乱;或者前期铺垫不够或者该解的伏笔没及时解;所以需要大面积修文。。。。速度不快会慢慢磨;等不及的请养肥。。。抱歉再抱歉。。。
☆、跳窗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全国爱国的同胞们……咱们团结战斗勇敢向前,看准那敌人,把它消灭,把它消灭。冲啊!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杀。”
当前世这首耳熟能详的歌曲在面前真实演绎的时候,苏雪倩百感交集。
一位曾经帮助落难地下党逃跑的普通百姓以为日军拦火车是为了搜捕他,慌乱之下竟然操起水果刀向鬼子扑去。结果,当然是被擒住,然后,“砰!”地一声,脑袋开花。
不能嘲笑他失当的行为,没人能保证在面对致命危险时不会被恐惧冲昏头脑。但他死地很不值,因为日军并不是来找他的。他们搜查的是一个叫做邱守明的人。这个人,在百米开外处用最低等的步□□成功狙击了日方第二军首领佐佐木大将,一□□命中。
“真是好样的!”朱福斌低声称赞,把头上的绒帽拉低了些,冷眼看着日本人在车厢里东翻西找。。
这是一种屈辱。日本人在中国的土地上,借着搜人的名义登上中国人的火车,肆无忌惮地用尖刀刺入各种皮箱、手包、被褥,光明正大将各种值钱的、好看的、有价值的财物收入囊中,理直气壮到令人发指。
他们如入无人之境。
“X的,X子忍不住了,X子毙了这帮兔X子!”对面包间的士兵怒起,似乎想去摸腰间的□□,可惜被战友先一步钳制住手臂压制了下去。他所在的包间中唯一一个没穿制服的人阴沉地扫了苏雪倩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低着头呈给日本人看。
他说日语,但日本人的表情很奇怪,既没认可他也没拒绝他,反而像掂量货物一般饶有兴致地打量,似乎在等他做什么决定。很像逗着老鼠玩的猫。
“是雇佣私军运送货物的商人,日本人想敲他竹杠,不晓得能榨出多少油水来。”朱福斌低声猜测了一番,转身注意到苏雪倩面色发白,半警告半安慰道:“太太不必担心,我们的包厢里并没有违禁物品,他们不会为难我们的。”女人胆小,万一因为害怕露出点马脚来,拖累他们就麻烦了。
苏雪倩晓得他的心思,可他的话并不能使她放下心:包厢里的确没有违禁品,但是火车的货舱里还放着他们打算送去河北的两铁皮物资,傻子才会相信那是茶叶!
“得想个法子,如果鬼子没在客舱里搜到人,下一个目标肯定是货仓,万一……”不管仓里装的是□□支弹药还是其他危险物品,只要被日本人发现,他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朱福斌的□□抵住了苏雪倩的腰。
周屹曾经告诫过他:“虽然目前为止苏雪倩表现不错,出生贫苦,知道‘民主投票’、‘无产阶级’,情感上亲近革命,但我们仍旧不可掉以轻心。现在有很多特务,马列主义背得比正规军都顺溜,但心思叵测。政治素养只是他们伪装成进步人士的敲门砖,越是表面良善的人,越有可能反咬你一口。”
作为一团之长,周屹会凭直觉去怀疑一个人,但绝不会凭直觉去信任一个人。事关生死,不容侥幸。
苏雪倩僵着身子保证自己不会惹麻烦,但她配合的态度反而令朱福斌不知所措。论军职,朱福斌比孙鹏高很多,这本该是他拿主意的时刻,可是他一筹莫展,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等周屹回来请示他。“真该死!”他暗恨自己没用,却又无可奈何。
这是他的老毛病了,周屹曾经犀利地评价过他:“朱福斌气质亲和,心思细密,很适合做政治指导工作,却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将领。他的思维不够迅速,缜密有余而应变不足。一件事情,给他一个小时思量他一定可以找出最佳的处理方案,可是若要他十分钟内作出决定,就超出他的能力之外了。所以他上战场必然错失先机。”。
朱福斌曾经被这段话深深地伤害。出于铁血男儿的某种莫名的情愫,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当一个威风八面的元帅,参军后更是以此为目标坚持不懈地努力。但是,因为周屹的否定,他失去了冲在第一线的机会,怎肯忍气甘心?
“X的鸟蛋团长,年纪还没我大,就敢胡乱指手划脚!”他难得地爆了粗口。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他态度强硬地要求领兵。他说:“我会用事实封住周屹的X嘴。”
可是,人生不如意十之□□。
上级领导给了他一次机会,但事实证明,周屹是对的。由于他延误了战机,三百多名战友倒在了本该是囊中之物的阵地上,鲜血讽刺着他战前的盲目自信。
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一次,活了三十年从未哭过的朱福斌泣不成声。若没有周屹的阻止,说不定他已经愤而自杀。
当时周屹的话说得很重:“男子汉大丈夫,马革裹尸还才无愧国家民族,自杀以谢天下不过是逃避责任的狗熊行为罢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两天后,朱福斌主动递交转职申请,引咎卸去营长职务,请求岗位调动。可是他的失误导致他原来所在的部队伤亡过大,不再够员维持原本的编制,所以不得不拆散分流。指导员征询他的意见时,他毫不犹豫地说:“我申请去周屹团长手下工作,请组织批准。”
他最终如愿以偿。本身的天赋加上周屹的有心栽培,使朱福斌在政委的岗位上如鱼得水。但内心里总有一根刺,不时探出头来扎一下,令他疼痛难耐。
他没有怨恨周屹,但是到底意难平。
日军搜查队走到面前时朱福斌仍然素手无策,只能警告性地瞪苏雪倩一眼,将抢收进上衣口袋里,放任留着八字胡的矮胖日本人往包厢里打量。因为三人中属苏雪倩的衣着最为光鲜,所以日本人斜着眼对她说:“你们,三个人,两,男,一,女?”
“不,我先生也在车上,他上厕所去了。”苏雪倩略有些紧张地回答。
“八嘎!”日本人转头向包厢外说了一句很长的日语,然后就见另一个又瘦又矮的日本人应声走了过来,用日语回了他一句什么后,拿□□口指着苏雪倩的鼻子道:“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他的汉语比那个矮胖的日本人标准很多。
虽然明知保险栓没拉开,苏雪倩还是冷汗直冒:“刚才那位,呃,先生问我们一共几个人,我说有四个人,我先生去厕——”
“乒呤乓啷!”突然响起的玻璃破碎声剪断了她的话,接踵而来的□□鸣声、脚步声、日语叫喊声、击打声、汉语尖叫声响成一片。“不准动,都不准动!”日本人扯着嗓子大喊,初始时说的还是汉语,到后来就变成了谁也听不懂的日语。八字胡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吐了口唾沫儿,匆匆忙忙地跑出了包间。
“怎么回事?”苏雪倩忧心忡忡。
孙鹏皱着眉回答:“好像是有人跳窗。”
这是废话。连苏雪倩这种出生成长在和平年代的人都知道有人跳窗跑了。
难道是邱守明?
所有中国人都希望是他。苏雪倩掀起窗帘的一角往外张望,夜色无边,什么都看不清,非常适合隐藏行迹。可是,火车的车速这么快,跳出去岂不是会很危险?毕竟不是拍动作片,如果不掌握好角度,直接摔死也是有可能的吧……
苏雪倩靠在窗边,望着角落里的瓦罐,心生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地狱画师、酱油铺老板、xiatiandeyi、saiziyu给我的霸王票,你们太好了,鞠躬!
最近JJ很抽,回复的评论我在后台都能看到,但是前台看不到。建议看不到的童鞋也登陆后在后台试试看吧,汗,我对JJ已经无语了。
☆、曙光
等待最磨人。由跳窗引起的喧闹并没有很快结束,缩在车厢里的苏雪倩听到很多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然后,随着一声响亮的车鸣,火车逐渐减速,最终停在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地里。窗外仍然是苍茫的夜色,而周屹一直没有回来。
上厕所不可能需要这么长时间,他一定是出事了。朱福斌已经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此刻他不敢轻举妄动。上车前周屹曾经交代过,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