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科书同人)[穿越教科书]中流-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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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都要鬼哭狼嚎一通的胆小鬼!
倒是有两个热心的同学愿意当她的试验品,自愿为“革命的医疗事业”做出牺牲。可是对着她们大公无私/视死如归/温柔可亲的脸,苏雪倩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来,只觉得冷汗直冒,压力山大,总是发挥失常,最终只好作罢。。
苏雪倩无法,左思右想,只能将主意打到根据地医院的头上,踌躇着向邱守明道:“我想去实习,增加一些实际经验,不知道要怎样申请?”她问地很忐忑。
按照规定,卫生学校的学员需要到入校的第二年才有实习课程,但苏雪倩等不及了。她到达根据地时间不长,认识的人本就不多,能帮她谋到实习岗位的人更少。朱福斌和孙鹏去北平执行秘密任务之后,邱守明和周屹是她唯二可以求助的人。可是她之前向周屹提及此事时遭到了断然拒绝,理由是“违反规定”。如果这次邱守明也不同意,她就无路可走了。——留校名额有限,将根据总成绩决定最终人选,透明又公开,偏科的人不可能会被选中。
“虽然不合规矩,但根据地医院医务人员紧缺,他们应该很高兴你去帮忙。”邱守明思索片刻,笑道,“不是多么困难的事,不过事先说好,你别给我捅篓子,而且,实习期间可不发工资啊!”
“没问题!”苏雪倩拍胸脯保证。
周屹知道这件事后不满道:“让一个才上了四个多月卫生学校的学员去医院上岗,你也不怕她把人医死!”
“不会的,她晓得分寸。”邱守明不以为意,笑嘻嘻地回答。
其实他之所以这么爽快地答应帮忙,是因为心底里的一份愧疚。他同周屹在后方耽搁地够久了,如果不出意外,估计很快就能接到上级分配的任务,到时候也不晓得会被派去哪里打仗。本来这跟苏雪倩没关系,可是时空错乱的事他总觉得苏雪倩知情,于是同周屹商量了让她跟着他们一起走,以便随时观察研究。但这样一来,势必会中断苏雪倩在卫生学校的课程,将明哲保身的她置于战火之中,“我听杨校长说,她之所以实务考不好是因为胆子太小,见血手就发抖,所以扎不稳针,要是就这样上前线才会害死人!”
后方缺医务人员,前方更缺。找不到技术精湛的卫生员的时候,像苏雪倩这种接受过培训的学员是应该站出来挽救伤员性命的。事实上,她的很多同学初入行时,根本连绷带都不会绑。
“我十六岁就跟着部队打游击,可惜枪法不好,一板子弹打光了也撂不倒三个人,其它全给浪费了。游击队长看我实在不行,就叫我去当卫生员,这一当就当了六年。”参加过多次战役的叶菊花爽朗道,“我力气大,搬伤员啥的一个顶俩。绷带一开始不会绑,但后来手熟了,比人家正规医学院毕业的大学生都绑地好呢!”她大字不识一个,可是因为工作可圈可点,被游击队的同志们评选为先进,推荐来卫生学校进修。
“跟你比我算新同志。”挨坐在她旁边的曹杏珍接口道,“我当卫生员才三年多,不过小时候上过私塾,勉强认识两个字,所以我们连长就把我送了来,指望我学点本事回去教教连里的其他卫生员,‘传帮带,全队红’。”
由于亲眼见证过战场的血腥残酷,这些学员知道关键时刻医护人员的一个选择可以决定一名战士的生死,所以她们发疯一样拼了命地学习医疗知识,恨不能将白求恩脑袋里的学问一股脑儿全搬进自己的肚子里。虽然卫生学校的教学环境很简陋,学生们甚至连统一的课桌都没有,全是百姓从自己家里搬来支援的八仙桌、破木桌,但她们仍然听得如痴如醉。这种对于知识的如饥似渴,是现代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的学生们无法做到的。
叶菊花自责道:“今天白求恩老师讲,伤员的颈部出血时不能同时压住两根颈总动脉,否则会造成脑缺血。可是三年前桩子从前线上下来,我一看他大出血,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止住,所以,就是把血管都按住了再缠紧绷带的,我以为这样能更快地止血——原来他不是死于流血过多,而是被我卡住动脉弄死的吗?我……”她已经泣不成声。
桩子是她的同乡,从穿开裆裤起就一起玩大的亲密战友,离世时才十八岁。如果当初她选对了处理方法,也许他就不会死。这让她情何以堪?
“我要,我要好好学习,我再也不要犯这样的错误了……”苏雪倩走过去抱住痛哭流涕的她,偌大的教室寂静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
☆、报到
凭心而论,穿越之前的苏雪倩对于医生这个职业没有多少好感。一旦报纸上登出有关医患纠纷的报导,她想也不想就会站在病人这一边。因为相较于冷静严肃、深不可测的医生,被病痛所折磨地死去活来的患者更像是弱者。但是,当苏雪倩自己穿上白大褂之后她才知道,很多时候,医生比患者还要脆弱。
混乱不堪的根据地医院病房里,护士长邵家惠将面色苍白的病号扔给苏雪倩,连珠炮似地交代:“病人序号129,右腰被子弹打穿,流血过多,B级危险。目前只来得及作了紧急止血,暂时没外科医生给他动手术。你注意他的心跳和血压,一旦出现异常马上处理,务必让他挺到上手术台。”
“要怎么处理?”苏雪倩不会处理。她填鸭式死记硬背进了数千条医疗常识的脑袋中如同塞满了棉花一般理不清头绪,根本回忆不起任何有用的信息。但邵家惠已经无暇给她进一步的指示,因为另一个伤员将血肉模糊的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昏死了过去。
“你把129挪到候诊室去,别在这儿挡道!”邵家惠身子侧倾,吃力地支撑着比她骨架大一倍的伤员艰难蹭步,“第一批送来的伤员就有一千人,全是重伤,我们这连病床都不够用,前线却还把人源源不断地送过来。”。
“快点快点!闲着的都来帮忙!”头一天报到就遇到日军突袭边区的苏雪倩被潮水般涌入的伤员、医生、护士、士兵吓傻了,一个熬红了眼的中年军官皱眉冲着她大嚷,“都动起来!各就各位!别傻站着!你们手里捏着别人的命呢!”
“是!”苏雪倩一个激灵,哆嗦着把129号的手塞进被子里,脚底像抹了油一般飞奔起来。可是……“这么快就到了?”闭着眼养精蓄锐的129号感觉到车速降了下来,诧异睁眼,发现自己竟没到达预想中的目的地,怪问道,“怎么跑北面来了?候诊室不是在南面吗?
“呃,我忘记问护士长候诊室在哪儿了……”
“你是新手?”豆大的汗珠从129的脑门上渗出来,疼痛扭曲了他的笑容,令他的表情看起来有几分狰狞。苏雪倩以为他生气了,头一低,忙不迭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实习生,很多事都不会做。”
“没关系,谁不是从新人过来的。”出乎意料,129不仅没有发火反而体谅地很,竟然还很详细地给苏雪倩指明了路线,笑道,“我当兵6年了,一直在根据地周围打仗,对这个医院早熟门熟路了。最厉害的一次,被敌人的子弹击断三根肋骨,碎骨扎进胃里,那次才叫九死一生。我都以为那次肯定要去陪阎王爷喝酒了,谁知白求恩大夫当时在现场,给了我一刀……哎呦!”
因为医院年久失修,病床底下的车轮被凹凸不平的地板卡住,苏雪倩费了老大劲往前一推,直接导致整个病床以轮子为支点侧翻十度,然后又猛的弹回原地。129号被巨大的颠簸震地痛叫出来:“姑娘你轻着点儿,我还是活人呢,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对不住,大叔……”苏雪倩把车往后倒推了半步,换了个方向,终于推动了车。
“大叔?”129号哭笑不得,抗议道,“姑娘你几岁了,当我侄女老了点吧?我才二十五呢!”
“不会吧?”苏雪倩不相信,129号胡子拉碴的,说他四十五她都信。
“我真二十五,不然你看我的士兵证!”129号左手抚腰,右手从裤袋里掏出一本染了血的证书,单手翻到出生年月那一栏,高举到苏雪倩眼前给她看,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1912年8月3日”。
这人早衰地也太厉害了!苏雪倩暗暗叫苦,看来,她得道今天的第三次歉了。
因为直呼对方的编号不如喊名字有诚意,苏雪倩特意瞄了眼士兵证上的姓名,抱歉道:“对不起,这位谷……谷子地同志?”。
他是《集结号》里那个全连死绝了只有他一个人幸存的谷子地?
苏雪倩楞住了。
“你,你是不是有个战友叫焦大鹏?”苏雪倩的话语打颤,谷子地却毫无察觉地朗笑道:“是啊,你认识大鹏?他是我兄弟,打仗是一等一的好手!”
……好吧,以为穿的是《纪念白求恩》,结果还没见白求恩几次,谷子地就先冒出来了。不过,《集结号》开篇就在打解放战争,这儿却七七事变才刚发生不久,谷子地也没当上连长,士兵证上的职务还是“班长”。
这个时空,充其量算是《集结号》的前传。
既然是剧情人物,那他的伤应该不重,否则不可能解放后还能活蹦乱跳的。苏雪倩调整心态,按照谷子地的指点将他推到手术台旁边的候诊室里,抓住一个小护士的手询问哪里有血压计。
“血压计?”小护士诧异道,“全院只有十台,都在手术室呢,这里怎么可能会有?”
“那,那有没有钟?”
“你头上不就是吗?”小护士往苏雪倩头顶一指,然后说,“我从来没见它走过。你要是有急事想知道钟点,就去找护士长,她有只手表。”
“可我想给这位伤员测心跳。”邵家惠这么忙,这会儿在哪儿都不知道呢,绝对不可能在办公室乖乖等着人去找。。
“测心跳要钟干什么?”小护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了然道,“你刚来吧?我们根据地医院条件比较艰苦,没有钟的时候就得靠估计来测心跳。”她把左手搭在谷子地的手腕上,口中跟着心跳的频率默数,右手匀速打出“一,二,三,四,五……”的手势,直数到十之后对苏雪倩说,“心跳是34*6=204,过快了,而且手脚冰地厉害,要不挂点盐水吧?他第几个进手术室来着?”
苏雪倩连忙道:“不知道第几个进,说是现在没空位。”。
小护士从墙上的挂钉上取下笔记本,好容易才从泛黄的书页中找到关于谷子地的记录:“再等三个人就是他了,很快的。那算了,别浪费盐水了,坚持下吧。”
“这……这怎么行?”有这样节约的吗?苏雪倩目瞪口呆。
反倒是谷子地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极其配合地笑说:“行行,留给更需要的战士用吧!不过,我从战争打响开始就没吃过饭,饿都饿死了,姑娘你这儿有吃的没,让我填点儿?”
“你都要上手术台了还吃什么吃,出来再吃吧!”小护士不客气地白他一眼,“现在不是饭点,哪来吃的?”。
“干粮总有的吧?啥都行,给我嚼点儿,我嘴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谷子地皱眉道,“我上了手术台下不下地来还两说呢,要是两腿一蹬过去了,你也不能让我做个饿死鬼啊,这太惨了,影响我下辈子投胎的呢!”
“扑哧!”小护士笑出来,“这辈子的心还没操完呢,就开始操心下辈子了。放心,你这样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