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科书同人)[穿越教科书]中流-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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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严刑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立场坚定如周屹,是不可能屈服于鬼子的淫威之下的,所以即使里原骋敏使劲浑身解数想撬开他的嘴,奄奄一息的周屹仍旧死咬住牙关不肯松口。
但里原骋敏选他来当观刑课的模特,可不是为了给他展现“口口口员宁死不屈的大无畏精神”的。
“人的痛觉分很多种,有的人对钝刀子割肉的感觉敏感,有的人则喜欢竹签插到十指里的感觉。既然周团长对鞭伤无动于衷,那咱们就换一种。放心,核顶山别的没有,刑具可多的是,总有一款能让你满意。”把烙铁搁在烤架上,里原骋敏微笑地看着顶端的铁具由于高温作用迅速变红,悠然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尤其是将它按在胸口上的时候,会冒烟,会让你闻到沁人的肉香,人肉的香味……”
她的谈兴很浓,但是观众们无一不面色难看,头皮发麻。众人的宿舍挨地很近,那天夜里省长妹妹的尖叫所有人都听见了,因此人人自危,不敢轻举妄动。省长妹妹的丈夫张爱法甚至没有勇气询问自己妻子的生死。
“她会连我也一起杀了的!”他认定妻子没有生还的可能,唯一的念想就是破财消灾,以期求得宽大处理。——他前后拿出了十万块大洋,才买地里原骋敏“既往不咎”,由监狱的看守队长贬去生活区杂货铺当了个卖货郎。
“十万大洋!”听到消息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完全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胖子,居然有能力拿出那么大一大笔巨款。
“还不是贪来的。”马上就有熟悉内情的人道出原委。原来张爱法的父亲是江南某市的市长,以贪污受贿闻名。辖区内商户除去缴纳政府规定的税款外,还需另孝敬一笔“炭火费”给市长方可获得经营许可,明目张胆地借职敛财。受到盘剥的商人怨声载道,可这位张市长颇善专营,深知吃独食没有好下场,收受的贿款倒有大半转送入了上官腰包,换来高官相护,官运亨通。
“这十万大洋只是打个前站,你等着看吧,张爱法露了财,里原骋敏又有把柄在手,绝不是那么好打发的。”陈耀曦一语道破天机。待抗战胜利,里原骋敏伏法后交待,她在1945年3月至8月这短短的五个月期间,先后向张新法勒索大洋有一百二十五万之巨,其中的一半中饱私囊,另一半上交日本军方,充作购买枪支、弹药的军费使用,让人惊叹其高超的敲诈手段的同时,也掀起了民国官场的冰山一角,令世人对当时吏治的腐败混乱瞠目结舌。
可惜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张新法不但不心疼喂了白眼狼的银子,反而为捞出条命来沾沾自喜。“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保住性命才是第一位的。”不同于他那个苦心经营、望子成龙的爹,张爱法胸无大志、懦弱怕事,当初娶省长妹妹是遵循了父母之命,过门第一天就被弹压地毫无反抗之力。所以进核顶山监狱被搜身时,张爱法即使心知妻子可能惹恼上官,也不敢加以阻止,看到妻子被打晕带走,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自己差一点就要同这个叫周屹的人一样被吊在刑架上任人宰割了呢……张爱法一阵哆嗦,暗自庆幸的同时也心生同情:那冒着青烟的烙铁,火红火红的,这要是按到皮肤上,得有多痛啊……
陈耀曦握住苏雪倩的手,僵笑着婉拒了里原骋敏让他和周屹“叙叙旧”的“好意”:“我坐着看看就好……”他表现得十分畏缩。邱志诚是一个没上过战场的文职人员,惧怕血腥才是他的正常反应。
但里原骋敏并没打算放过他,她坚持道:“核顶山的每一个工作人员,不管是不是审讯员,都要习惯审讯,今天正好是个机会,你试试。”刑讯逼供是技术活,在民国却没有专门的学校教授,这一行干的好的都靠本人的悟性。当然,也会有师傅,却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书本教育”,更多的是言传身教——百分之八九十的业界人士职业生涯的起点并不在审讯机关,而是像陈耀曦这样的记录员、书记官或者黑社会成员。这些人虽然不以审讯作为自己的职业理想,却有很多机会观摩审讯过程,待他们对暴力血腥习以为常,其中一些有天赋的人就会自行摸索出经验与技巧,正式被“前辈”们挖掘加入审讯员行列。
在核顶山监狱,所有记录员都是里原骋敏有意栽培的未来刑审员,这个职位在设计之初就被赋予了类似于“学徒”的性质。日本官方和汪政府每个月都会对监狱上报的供词进行审查,若超过任务数量就进行嘉奖,如果不足就降低考核评分。这是核顶山除了囚犯死亡率之外的唯一业绩指标,可想而之是多么地重要。
里原骋敏很乐意给未来的得力干将们一些指导:“审讯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过程,有的犯人嘴巴很硬,你要试着化不可能为可能,享受其中的过程——”她将滚烫的烙铁按入周屹的血肉,随着皮肤的迅速焦化,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表情异常痛苦。但他不能通过尖叫来发泄,因为他的嘴巴被布条塞住了,这是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
里原骋敏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直接扔了烙铁就把整盆的盐水往周屹身上泼,口中念念有词:“降降温,给你的伤口降降温,舒服着呢!”周屹“舒服”地浑身打颤,里原骋敏微笑:“别激动,后头还有,不用着急!”她看向陈耀曦:“邱记录,帮我一个忙,请你的这位老朋友坐到那边休息一下。”她指了指半米外的椅子。
看材质,那椅子似乎是铁制的,在室内昏暗的灯光照射下泛着一种常见的暗红色金属光泽。它跟世界上大多数的同类一样长着四只脚,有平行于水平面的躯干以及垂直其上的椅背,为了好看,腿脚底部甚至还雕有不少装饰用的花纹。
它看起来像是一张再寻常不过的椅子,如果你忽略遍及其全身的斑驳血迹的话。
难道是电椅?苏雪倩有听说过这种刑具:把犯人架到座位上,只需轻轻一按开关,椅子就会迅速通电,祸及坐在其上的犯人。
里原骋敏满意地看着陈耀曦和另一位记录员吧周屹绑到椅子上坐好,笑嘻嘻地问道:“你只有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周屹撇过头,不理她。
“看来苦头还没吃够啊!”里原骋敏不以为意,头一点,自有狱警使出吃奶的劲赏给周屹一个响亮的巴掌。里原骋敏把手指放到连接椅子的开关上,用力一拨——
“呜呜呜——”巨大的声响吓了众人一大跳,再看周屹,嘴唇发紫,怒发冲冠,居然连五秒都没坚持道,直接就被被电晕过去。
“泼水!”里原骋敏冷笑一声,审讯仍在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
☆、感召
眼睁睁看着曾经骄傲正直的人受刑却无能为力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但苏雪倩仍旧庆幸第一场刑讯观摩便遇上了周屹,让陈耀曦得以借把他扶上电椅的时机在他的背上写下“求监狱具体地址”七个大字。虽然众目睽睽之下周屹未有任何表示,但陈耀曦和苏雪倩相信,聪明如周屹一定能理解他们的意思。
可惜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苏雪倩和陈耀曦都没有机会再次见到他。
“他骨头太硬,里原骋敏认为短期内无法突破,因此没有提审他。”陈耀曦遗憾道。作为记录员,陈耀曦的活动范围只在生活区与审讯区,无法进入牢房,这意味着只要周屹一天不被提审,他就一天没办法联系上对方。事实上,哪怕周屹被提审了,核顶山监狱里共有二十三名记录员,也不一定正好轮到陈耀曦负责记录周屹的口供。
“反正我们现在还没找到跟外界联系的办法,不急。”陈耀曦的心情十分复杂。作为一个占有欲极高的男人,他对苏雪倩和周屹之间的互动有极高的敏感性,以至于很早就感知到了妻子对周屹非同寻常的好感,根深蒂固的雄性护食意识令他恨不得让两人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中国人,他又同情周屹的遭遇,甚至暗自钦佩他的铮铮铁骨。无论威逼还是利诱,里原骋敏都没能从周屹那里挖出一个有用信息,从他嘴巴里吐出最多的字永远是——“滚!”说地理直气壮,中气十足。
俗话说,无欲则刚。周屹既不贪生也不怕死,里原骋敏没有辖制他的倚仗,又碍于政治犯的死亡指标不能真弄死他,只能偃旗息鼓,警告他“安分守己”之后就将人关入四人牢房从长计议。
可是周屹不会坐以待毙。他心中怀着大理想,坚信越是艰苦的环境,越能磨炼一个人的意志。所以他扯着嗓子带领“同志们”在监狱里喊口号,大声背诵革命先烈们的诗篇,声音大地连远在生活区的苏雪倩都能听到:
为了免除下一代的苦难,我们愿——
愿把这牢底坐穿!
我们是天生的叛逆者,我们要把这颠倒的乾坤扭转!
我们要把这不合理的一切打翻!
今天,我们坐牢了,坐牢又有什么希罕?
为了免除下一代的苦难,我们愿——
愿把这牢底坐穿!
(何敬平《把牢底坐穿》)
里原骋敏恨地牙痒痒。这时代没有隔音设备一说,监狱的墙壁再厚,也挡不住数百个犯人齐声高喊。她甚至查不出谁是罪魁祸首——她前前后后折腾残了十来个人,但每天晚上九点钟一到,犯人们就会像闹钟一样准时喊响号子,雷打不动。
“他们想瓦解我们,用文化武器策反狱警,其心可诛!”里原骋敏召开紧急会议,如临大敌,“从明天起,各区轮流开展政治学习,严防工作人员思想动摇。”
可是她使错了力。
周屹的目的不是为了感召狱警,而是为了将反抗的火种撒入一墙之隔的战俘营,那里,才是真正的革命希望所在。
在核顶山,连犯人都有等级。像周屹这样有可能成为情报来源的政治犯,属于监狱里的上等人。他们被捕以前大多有官衔,厅长、营长比比皆是,虽然时不时要被叫去“谈心”,但核顶山对待政治犯的政策是“软硬兼施”,所以在吃穿用度上并不过分苛责,企图用糖衣炮弹攻破部分意志薄弱者的防线,以“感召有志之人弃暗投明”。当然,他们的待遇不可能与核顶山工作人员相提并论,但同样是吃劣质米,他们的饭碗里从来就不会爬出米虫来。相比之下,除了做小白鼠外毫无价值、能够大批获得、死亡毫不可惜的战俘就可怜的多。他们无需承受严刑拷打,代价是吃不饱穿不暖,几十人挤在逼抑的空间里,为了一点点馒头碎屑同室操戈,大打出手。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战俘营与东洋纱厂更为接近,但包身工们拿劳动换生存,而这里的战俘,没有一个能活过一年。
核顶山监狱是政府认可的活体试验基地,每年进行的试验数以万计。
“上面会定期送战俘过来,平均每三个月来一批,每批两千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有。”替苏雪倩做孕检的医生看出她的好奇心,很热情地为他普及常识,“我们需要试验不同人对药物的反应,因此需要多样性的样本。”但男性士兵常见,女兵和儿童兵却凤毛麟角,所以虽然统称为战俘,被送来的很多都是平民。他们被捕的理由五花八门:有的捡了一根鬼子不要的棒棒糖,有的不小心挡了某位汪伪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