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妃-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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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在某一个瞬间,也可能是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不管怎么样,我已经打算嫁给他了,请你祝福我们,好么?”杨娃娃当然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接受禺疆的,是如何被他的深情打动而逐步沦陷而情不自禁地爱上他,是瞬间,也是日久生情,不过,她不能对眼前的男子太过残忍。
“我在草原上没什么朋友,算得上真正的朋友,也就你一个了,请让我有机会珍惜你这个朋友,好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早该知道,禺疆一定会千方百计地迷惑她,女子的心,都是柔软的,如果,如果,她留在自己身边,那么,她爱上的就是自己!呼衍揭儿忿怒,懊悔,攥紧了心里的褶皱,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仍旧冷言冷语,“否则,你会恨我,是吗?”
她轻轻地点点头,发现他平静的脸面之下,涌动着让人心惊胆颤的光色,即使他极力克制,仍然可以看出他脸颊肌肉的微动和眸中清色的泛澜。
呼衍揭儿呆呆地看着她:她的体态略为丰盈,只是腰肢还是那么纤细,脸庞的轮廓还是那般瘦削,尖细的下巴圆润了一些,剪水般的眸子风情楚楚,凝白的脸色淡扫红云,婉然流香……他见她羞赧地低头,亦是转开视线,收敛了脱缰似的心神,“还是这样的好,以前瘦了一些,看来……他对你很好!”
“是的,他对我很好!”杨娃娃轻声承认道。
他重又看着她,感觉她是那般的遥远,他们的中间,不止隔着千里草原——草原是可以穿越的,而他,始终无法越过那虚无之中的无形屏障。他们互相望着,却是相望冷,他觉得自己的热度在她刻意的冷淡之下,苦苦地挣扎着。
他心中无奈、既而凄冷,站起身,背向她,“如此,那就好!一路奔波,你也累了,在我呼衍部多休息几天再回去吧!”
正值他跨步之时,突兀地响起婴儿嘹亮的啼哭声,惊散了帐中沉闷的空气,也惊散了两人略为尴尬的心情。两人俱是一惊,立刻不约而同地奔至床前。杨娃娃小心翼翼地抱起瞳瞳,坐在床沿,无限怜爱地哄着她,轻轻地摇晃着手臂,软言抚慰,“宝宝不哭,宝宝乖哦!”
呼衍揭儿见宝宝一直啼哭不止,甚是着急,比当妈妈的还着急,“怎么了?怎么哭了?宝宝哪里不舒服吗?”
“我想,宝宝是饿了吧!”
“饿了?”说着,呼衍揭儿拔腿就跑,神经兮兮地冲出寝帐,一溜烟就没影了。
她刚想叫住他,却已然来不及;她轻笑着,把右腿弯起来搁在床上,解开衣裳,裸露出右边的乳房,捏了两下,让瞳瞳痛痛快快地吃饱喝足。顿时,瞳瞳停止了啼哭,专心地填饱肚子,睁着清俏的眼睛,斜斜地看着上方的妈妈。
她轻手抚摸着瞳瞳的脑门,喃喃自语,“这几天,也不知道你吃的是什么,肯定饿坏了吧!”
帘子一掀,白白的光亮倾泻进来,杨娃娃一惊,转首看去,原来是呼衍揭儿回来了。他的手中拿着一样东西,随意地搁放在木案上,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我忘了……本来我想拿羊奶给宝宝吃的!”
原来他是用羊奶喂养瞳瞳的!她垂首,静静地答道,“哦,谢谢!”
天瞳(6)?
天瞳(6)
倏然,呼衍揭儿的目光定在瞳瞳吮吸的小嘴上,接着慢慢地往上游移,定格于凝白如玉脂的乳房上,久久地,无法移开。他的脑中,一阵火烧火燎,烘热了他的目光,烤热了他的手脚,而且炙痛了他的呼吸……这一刻,他的呼吸逐渐炙热、急促……这一刻,他有点羡慕瞳瞳!
杨娃娃抬首看他,惊觉他目光的落处,以及他痴呆、发愣的神情,心波惊起澜澜,脸上泛开嫣红的涟漪,羞红了窘然的神色。她心慌慌地低下头,垂敛眼睫,仿若无事般轻松。
而呼衍揭儿见此,奇异的眼睛里莫名地局促不安起来,俊奇的脸孔更加热辣,身体内部奔窜着一股猛健的气流,却是一动不动地站立着!唯见瞳瞳瞪着乌黑的眼睛,旁若无人地吮吸、吞咽,幼小生命的成长,是多么的蓬勃!
这个晚上,呼衍揭儿把酋长寝帐留给她和瞳瞳,然而,他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因为,他的脑海中浮沉着她的音容笑貌,刻在脑中一般无法驱除。
她就在自己的寝帐中安睡,离自己那么近,而他为什么就是不敢“下手”呢?或许,他是懦弱的、优柔寡断的,然而,假如他真的强迫她,他会鄙视自己的禽兽行为,他会痛恨自己,说到底,他是真的怜惜她,他要在完完全全地拥有她的时候,真真正正地得到她!
因此,他披着一身璀璨的星光,蹑手蹑脚地溜进寝帐,只为了看看她和瞳瞳沉睡的容颜、芬芳的呼吸。他蹲下来,凝神静气地盯着她们,一个是娇弱而惹人怜爱,一个是清媚而让人痴爱……可是,她们都不属于他,而是属于另外一个男人。
一想到禺疆,他那颗完整的心,猛然间被一只利爪揪住,随之分裂成碎末。那种无法言喻的疼痛,一下下地敲打着他的脑门,疼得他抽气、顿住了呼吸。
瞳瞳……瞳瞳……瞳瞳长大以后,一定跟她阿妈一样美若天仙的吧!那时,会有很多英雄环绕在她身边,最后,却只有一个男子,永远陪伴在她身边,拥有她的爱……那也不会是他,永远不会!
他的眼眶又酸又胀,眼睛刺痛得快要流泪……他再也忍受不住疼痛的刺激,踉踉跄跄地跑出寝帐,丝毫没注意到黑暗中的一双眼睛,目送着他悲伤的背影。
浓夜恢复死一般的平静,杨娃娃睡意俱无。其实,她觉得很累很累,毕竟刚刚诞下双胞胎,身体已经复原,却容易疲累,加上三天的马背颠簸,一挨上床,就沉沉入睡。不过,她的警觉性很高,自呼衍揭儿的脚步声在帐口出现,她就惊醒了。因此,他的一举一动,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沉寂中,响逸出一声轻叹,飘渺得好似幻觉。
她始终不明白,呼衍揭儿劫走瞳瞳到底为何呢?只是要见她一面?只是这么简单吗?听他的口气,他并非不放她回去,可是,她总感觉太过顺利,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了!
以防夜长梦多,她决定,后天就回去!
第二天,她跟呼衍揭儿提起,说明天整队出发。此时,呼衍揭儿坐在低矮的木凳上,别扭地拐着双肘抱着柔软无骨的瞳瞳,右手食指清淡地拨弄着她玉嫩的脸蛋,逗着她,脸上挂满愉悦的微笑。而一听到杨娃娃的话,顿时撤去所有的欢悦,面色沉谙。
“不多休息几天吗?”他的话语听不出情绪的波动。
杨娃娃自是知道他肯定心里不爽,不过,又能如何呢?她不能让禺疆等得太久,再说,也不放心儿子头曼呢,同样是早产儿,身子骨都非常虚弱。
她微微一笑,嘴角流过一抹母亲式的焦虑之色,“你也知道,瞳瞳不足月就出生了,不容易养活,要非常的小心谨慎,不然……”
呼衍揭儿盯凝着怀中的瞳瞳,停滞了好一会儿,才缓慢道,“我明白,瞳瞳这么脆弱就让她横穿草原,奔波劳苦,我也很不忍心……好吧,明天我送你们一天,你今晚好好休息!”
他把瞳瞳抱还给她,深炙的目光停留于瞳瞳可爱的粉脸上。瞳瞳的小手紧紧地握住,当他的食指拨弄着小手时,瞳瞳居然微微张开小手,适时地握住他的食指。他开心地笑了,清俊的眼睛柔和地弯成一种天真与满足。
他温柔地笑道,“宝宝好像挺喜欢我的,一看见我,就笑得很开心。”
杨娃娃也发现了,瞳瞳对他确实特别,不是笑呵呵的,就是亲昵的神态;而她更加奇异和玩味的是,呼衍揭儿看着瞳瞳的目光,如水的温柔,如火的炙热,深深的怜爱,还有……浓浓的别样意味,仿佛,瞳瞳不再是不足两个月的婴儿。
下章预告:惊涛骇浪
惊涛骇浪(1)?
惊涛骇浪(1)
休息了三日,杨娃娃觉得神清气爽,连续几天的奔波劳累,亦是尽数扫空,只觉得浑身是劲儿,心情也大为开朗。这日,瞳瞳躺在床上午睡,她坐在床沿抱着头曼,轻声软语地哄着儿子睡觉,这个调皮的小家伙总算是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
禺疆掀起帘子走进来,刀削斧刻般的脸孔无甚表情,不喜也不怒,也不看她一眼,自顾自地坐在床沿,仔细地看着瞳瞳的睡容。
她觉得很是莫名其妙,三日来他都是这个德性。那天,他在挛鞮氏部落之外两百里处接她,满是欢喜的神情,晚上就换了一副嘴脸,从此就板着一张冷脸,寡言少语,更别提正常的亲近了。同在一个帐中进进出出,两人却是形同路人,互不关心,可有可无。
她把头曼轻轻地放在床的另一头,盖好毯子,站起身,探究性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无奈地叹气,曼声道,“我有话跟你说!”走了两步,吩咐真儿道,“真儿,好好照看!”
真儿细细的声音很是悦耳,“阏氏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照看的!”
禺疆再看了一眼一双儿女,跟着她回到酋长寝帐。他非常清楚,她是忍受不住了,正好,他等待的就是她的自动投降。
酋长寝帐。青铜油灯幽幽寂寂地燃烧,蔓扬起一道道淡淡的黑烟,消散于空气中,仿似无形的硝烟,只觉压抑,不见其形,却给人一种乌云满天的抑郁之感。
杨娃娃猛地转回身子,急躁地叫道,“你到底怎么了?对我有什么不满,你直接说出来好了!你总是板着一张臭脸,你知不知道别人会很不爽的!”
“那你就不要看!”他扔下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木凳上。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腔里涨满了污浊的空气,以及火爆的怒气,不过,她又缓缓地呼出来,排空了所有的火气,咽下所有的怨气,斜着目光瞪着他,“你存心要跟我吵架,是不是?”
禺疆轻扯着脸皮,眼睛中升腾起戏谑的笑意,“好像是有人找我说话的!”
“早知道这样,我就多玩几天,这么急着赶回来干什么,某些人又不会领情!”杨娃娃忍无可忍,愤怒地剜了他一眼,怨恨的眼风扫过他的脸面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睛开始酸涩,有一种叫做悲伤的液体即将冲决而出。
她迅速地跑向帐口,不想再待在这个压抑的帐内;虽然她很想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变得如此冷漠,可是,她更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不想再忍受他的冷言冷语……
掠过他身旁的瞬间,她的胳膊被他生硬地扯住。她用劲地甩开仍是没有甩掉,音色是极度的钢硬,“放开!”
听闻她声调中的哭音,他心中蓦的抖颤,转过身,双手抚住她软嫩的粉腮,看着她盈盈欲坠的泪珠、楚楚动人的光华,内心的激荡软化了他脸上的冰霜,浮现出无奈、怆然的光彩。他看着她的眼泪从眼眶无声地滑落,一双水眸忧伤地睁着,任凭泪水泛滥……他所有的伪装顷刻塌陷,所有的冷漠与僵硬顷刻灰飞烟灭,再也无法抑制决堤的潮水,轻轻地,拥她入怀,涩涩地道,“不要哭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她顺势抱住他的腰,把脸蛋埋在他的肩膀上,一下一下地抽噎着,连日来的委屈与悲伤再也无法禁止,潸潸滚落。
这是第一次,她在他的怀中哭泣。他悲哀地想到,他再一次伤害了她,她的外表与内心很坚强,可她毕竟是女子,也有脆弱、无助的时候,就像此时,她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