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做不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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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缠斗,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难道……君术辉瞪大了眼睛,一股怒火烧得他眼角发红,他一脚踹中萧宠的腹部,让他整个人飞出三丈多远。
萧宠呕出两口血水,正要起身,却见君术辉一跃上了亲卫的一匹马,朝第五染道:“染儿快走!”
接着,他便抛下亲卫,扬鞭疾行。
这时,萧宠从地上一跃而起,纵身连发数十枚铁箭,将周遭的马儿全部射死。带着君术辉的马亦是应声栽倒,萧宠缠在腰间
的钢鞭骤然甩出,被他堪堪躲过。
君术辉怒红了眼,斩马刀夹带着强大的气劲,直扑萧宠而去。萧宠躲了十来招,最后那一下实在躲避不及,便准备弃车保帅
,用左肩挡下那一击。
这时,却见一个身影迅速挡在他身前,只听“咣”的一声,是两柄绝世神兵碰撞出的剧烈声响。君术辉一见来人,咬牙切齿
道:“林白起,你真有个好师兄啊!”
林白起轻笑一声,手持精铁剑勉励一推,将君术辉硬生生推开一丈。
君术辉见林白起和蒋丝已到,却显得神定气闲了下来。他把斩马刀往身后一横,轻蔑道:“林白起,我承认三年前你全盛的
时候尚可与我持平。可如今你只剩一只左眼,原先绝世无双的双兵也换成了单剑,必是左手在那一次也被炸得不能使剑了罢?”
林白起手中的长剑一起,“对付你这强弩之末的垂暮之人,倒也足够了。”
白花起于道,林白起的白花流月,正是秉承的是道教中“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道法。
林白起的招式在旁人看来漏洞百出。白花流月并不是那种进可攻退可守的武学,而是以绵密的攻势逼得对手无法还手,自然
也就无力寻找她的破绽。
林白起原本也打不过君术辉,但萧宠先前便重创了他,加上有蒋丝的帮忙,局势便无明显偏颇。君术辉这边的一队亲兵与第
五染一动不动,都被这突来的变故吓傻了。
林白起的身体曾受过重创,本就不适合斗武,更何况是面对如君术辉这般强劲的对手。三人缠斗了许久,在她有些不支之时
,一条钢链如毒蛇的信子一般,突地飞过林白起身侧,直直刺进君术辉的腹中。
“萧宠,你……好得很呐!”君术辉握着那条链子,用手指着拉住钢链另一端的男人,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声夹带着些许末
路的苍凉。
萧宠大口喘着粗气,脱力般地单膝跪在了地上,手中仍抓住那条钢鞭不放。
“白主,如何处置君术辉?”林白起身边的蒋丝低声问。
“杀。”林白起的声音劈裂,眼角那颗红痣愈发殷红,隐隐透出几分杀气。
听她这样说,君术辉如遭雷殛般地瞠大双目,朝她喊道:“妖女,你敢杀我!我是澜帝的三子,君天战的亲大哥!”
“你敢反,我若不杀你,岂非对不住你的胆识?”林白起微微一笑,那只琥珀色的眼珠流光闪动,修长的剑锋在铁灰色的地
面划着,留下一道极细的白痕。她眯起眼睛走近他两步,猩红色的披风随着穿城而过的风沙狂肆飞扬,精致的战铠发出极有气势
的轻响。
“君术辉,我倒是小瞧了你,悄无声息地便在西都扎了这么个孽根,你想反不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了罢?竟有脸提及先帝,你
倒不怕脏了先帝轮回的路!”
君术辉下意识地退后两步,“我……我再不济,总还有皇族的体面……”
林白起轻嗤一声:“哦,原来你还要脸。”
君术辉极快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他手腕极细微地抖动着,不动声色地从战甲中抖出一片薄如蝉翼的匕首。
林白起的左眼不能视物,这是她周身最大的死角,没人护着不行。现在她没有暗从在侧,君术辉瞅准这个空当,那把闪着紫
色寒光的匕首直扑她的心口。
“主上,小心!”蒋丝惊叫一声。
没想到君术辉会这般卑劣,杀了林白起,圣旨未到时整个西都便没有人敢处决他,而到了帝都,秦相与秦贵妃定然会倾力保
他,到时候东山再起也非不可能。蒋丝眼看着那沾着毒的匕首直逼林白起的心口而来,她待要扑过去,却已经来不及。
正在这时,一道黑色的身影挡在了林白起身前,只听见一声兵器刺入皮肉的细微声音,便有温热鲜血沾上了她的手背。那黑
影替她当了这一刀,却并没管自己的伤,而是急于将这两人分开。他右手的短刺划过君术辉的咽喉,被他后撤躲过。黑影左手拉
着林白起后撤数步,退到安全的距离后方才捂住腹部的伤口。
“师兄!”林白起的眸子被萧宠的血染得瞳孔,用能视物的右眼对着君术辉,厉声道:“君术辉,这就是你身为皇族的体面
?”
“林白起,你若是杀了我,秦家不会放过你,皖帝也不会放过你……”
林白起拽起他的衣领,强迫他看着战死的兵勇,染血的盔胄,烧着的战旗,损毁的城池。
“看见了?”她怒极,“皖帝是天,天道无常,公道却自在人心里。我林白起行事,从不要人应允,从不求人放过。”
一阵风吹来,将她猩红色的披风猎猎吹起,遮住了跪在地上的君术辉的身体。只听一声极细微的铁器划入皮肤的声响,君术
辉的身体便如断线的纸鸢般向后弹出,缓缓跌落在地上。
林白起的剑滴着血,回过头来,却见第五染抱着已是半昏迷状的萧宠。她用染着血的剑指着第五染,颤声道:“从我师兄身
边滚开!”
第五染浑身是血,衣衫破烂不堪,往日那束乌亮的长发如今杂草般凌乱着,还夹着凝固的血块。她将一个人护在身后,满脸
泪水地摇头。
“主子,他快死了,您救救他吧,原本……原本都是奴婢的不是……”
第五染是君术辉的义女,从前也是白花馆的宫人,如今走投无路了,竟还能想着护住萧宠,可见是对他动了真情。林白起心
里无端起了一把妒火,强撑着没发作。
“让开!”她厉声道。
第五染挡在萧宠前面,嘴唇发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主子,您若是救他,他从此便是您的,我今后不在见他。他原有
再多不是,也终究……终究还是您师兄不是?”
林白起披风一甩将这人甩到一旁,扶起萧宠便让他靠在自己手臂中。
“师兄……”林白起的嘴唇都在发抖,眼泪大颗大颗地滴在萧宠的面具上。
萧宠用带着血的手紧握住林白起的手,声音虚弱中透着坚定,“别怕,师兄护着你。”
林白起听了这句话,眼泪掉得更凶了,隔着银制的面具,萧宠似乎感到了她眼泪的温度。
这时,两名身着与萧宠同色风雨服的男人,仿若幽灵般站在林白起面前。其中一人拿出一枚丹药让萧宠服下了一颗,又点了
他周身止血的大穴,另一人抱拳朝林白起道:“白王,东岫庭十五,十七,奉庭主之名,带少主回总庭。”
林白起知道东岫庭的规矩,心中虽是不舍,却还是点了点头将萧宠交给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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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陆
解决了西都的叛党,林白起也没来得及与丰知他们摆个庆功宴,便接到皖帝的密函赶回了帝都。
回到帝都已是当天的子时,天大的事情也得等第二天再觐见了,于是林白起与严小段、蒋丝只得先回了白花馆。才到门口,
便看见林白起的奶娘甄氏站在那里,踮起脚尖望她。
“甄娘。”林白起朝她点了点头,抬起脖子让她给自己解披肩。
“我的小祖宗,你可算回来了。听说你在冲城差点着了君术辉那死掉毛的老狐狸的道,可吓死甄娘了……”
严小段自己解了披风,笑嘻嘻道:“甄娘可白担心一场!七爷原来一直在主子身侧防着呢,我就说他那样把主子放在心尖上
宠着,哪里舍得她犯险?倒是君术辉那一下子,差点要了七爷的命。七爷对主子真好啊,不过主子也真能忍心,居然让把七爷派
到君术辉身边去了,两年呐!”
林白起看了她一眼,笑道:“小段,你不是说擒了殊王,要将师兄煮了下酒么?”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严小段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主子,你必是记错了,小段可没说过这样的话。”
甄氏叹了口气,领着三人进了内殿,便递了碗茶给林白起道:“唉,没事就好。主子,前日漕帮出了点事……”
“哥哥怎样了?”林白起忙问。
“西造船厂新造的漕船被人砍了两根主帆,正赶上花帮主与少爷巡场。少爷没出什么事,只是吓到了。”
林白起有上头有个哥哥林白书,是大夏漕帮造船总场的场督。他自小双腿残疾,但造船的本事在整个大夏却是极难得的,故
而深得漕帮帮主花杀的信赖。漕帮虽为江湖组织,在大夏的地位却是连朝廷也要敬畏三分。
林白起点了点头,端着茶碗沉默了半晌才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甄娘摇了摇手,“花帮主没怎么样,只是被砸场的划破了胳膊,没流几滴血。”
林白起从椅子上站起来,沿着琉璃书台走了几圈。严小段见她的样子,禁不住翻了个白眼,“主子,您这是怎么了?花帮主
真的没事儿,就是给划了一刀而已。”
“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他?”林白起的眼神有些犹豫。
“人家早回漕帮宅子里睡大头觉去了,流那么两滴血,有什么好看的……”
林白起猛地朝小段头上敲了一下,又将甄氏手里拿着的披风系了回去,边系便往外面走,“谁管什么漕帮,我是说我师兄。
”
严小段愣了愣,抓了把伞出去追她家主子,“主子,您走这么快做什么?外头天阴,好歹带把伞再出去罢……”
***
林白起自己也不记得,究竟有多久没来东岫庭了。
这时已是丑时,东岫庭那睡眼惺忪的看门小厮看到她,惊得眼睛珠子都要掉出来。
“白白白……白王……您这是……”
“我来看看师兄。”
“您来看……少主?”小厮掏了掏耳朵,又看了看天色,扫帚一丢就往屋里跑,“小石榴,小石榴,白王来看少主了!”
至于么,不过就是来看自家师兄而已,虽然从前都是师兄去看她……林白起悄悄翘了翘嘴角,跟着小厮往里殿走。
萧宠的寝殿在东岫庭的中庭,挺大的一块地方。林白起穿过一片铺着石子路的竹林,才要走过一座莲塘上的石拱桥,便感到
身侧黑影一闪,她刷地抽出背后的佩剑挡住来人的攻击,却被那人一脚踢到了地上。
“师父,大晚上的,您也不怕把腰闪着!”林白起爬起来翻了个白眼,把剑放了回去。
“没良心的死小鬼,你还好意思过来!你看你把我儿子折腾成什么样了!”萧无别一只脚踩在桥墩上,手肘撑着膝盖,胸口
风骚地露出古铜色的胸肌和腹肌,在月光下的色泽像抹了亮油般好看。他嘴里叼着根细竹签子,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雪白的发
束柔顺地垂在脑后。
“师兄怎么样了?”林白起一下急了,论理将萧宠交给东岫庭的人,应是万无一失的事情,不然她与师兄两年未见,也不会
这么干脆地将人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