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如青丝暮成雪-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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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成雪往上看,等她比完之后一定要好好收拾这个人,上面的人一脸茫然地盯着他,就连几位公子和主考官也一脸疑问,除了梁玦事不关己地喝着茶。
她气了,随手拽过在她面前的五号橙色布袋,打开,大大的“诗”在她面前,忍住窃喜的心将纸对着众人在圆场上展示一圈后交司仪递给逸翁。
郑则贵豁出去了:“要长诗,还要……”
“郑公子,每人只能提一个。”执事出声提醒。
逸翁一个眼神过来把郑则贵要发怒的脸色压了下去,没办法,这是他爹说过不能惹的狠角色,三朝元老,有先皇的屠恶宝剑在手。转身与身边的人耳语。
第二个人说道:“要有在场的人。”
第三个人继续:“要有在场的物。”
执事公布三个条件:长诗,在场的人,在场的物。
听起来简单,但对慕成雪来说让她作诗本就不易,更何况这么短的时间。
“你们先来。”她需要好好搜寻记忆中的诗。
郑则贵可不会放过他:“慕公子忘了规矩吧,你先请。执事,计时吧。”琴弦拨动十下之后必须开始,否则就认为输。
众人屏息,慕成雪咬牙,脑袋飞速运转,第七声拨弦时,甩下额头上的汗。
“喝口茶,输赢无所谓。”
“喝口酒,不要急。”
柳云和商少良见他为难,劝慰他道,本来他们并没有非要争个第一第二的意思。却在此时,慕成雪眼睛一亮。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此句一出,柳云和商少良两人手中的茶酒双双掉落地上,在整个楼中回响,清脆震耳,无人顾及。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慕成雪停下,看向呆望着他的柳云和商少良,倒出一杯酒,那两人会意,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柳公子,商浣笙,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慕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今日尽去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唐诗中,论天马行空张扬肆意笑傲人生,莫过于李白。看台上台下众人的反应就知道用这首太对了。
多年之后,人们回忆起帝都的最后一场花会,无一不感叹慕家四公子的这首诗,从此之后,千古绝唱,无能出其右者。只是诗文还在,公子却已长陨。
“今日此酒,是我喝得最畅快的一回,管他输赢,再来。”柳云激动中又喝下一杯。
“千杯也不为过,成雪,你让我刮目相看。”商少良应和着喝起来。
刮目相看的,不止他俩。
慕成雪不管他俩,没忘正事,向对面的人提醒道:“该你了。”
对面的李公子若有所思,说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我输了。”
郑则贵怒目而视,一脚踹到那人腹上:“谁准你认输的,我花了大把的银子请你,快作诗,输了唯你是问。”
那人一个趔趄,站稳后仿佛坚定了什么不再唯唯诺诺,“公子,离朝上下怕也作不出超越慕公子的这首,公子的银子,我悉数奉还。”
朝着慕成雪说道:“今日听得公子之诗,能与公子比拼多日,实乃三生有幸,他日愿有缘相见。在下告辞。”说罢真的离场而去。
逸翁宣布慕王府慕成雪获胜,同时宣布凡在花会中获胜的文武之士可免费在天下第二楼吃饭一年,可与老板公孙仅登记。
众人欢呼一片。有的冲到台上抬起柳云和商少良往上抛起,独不见慕公子。
慕成雪早就猫着腰退了出来,门外七七在马车边候着,他掀开车帘时却进不去车厢:“七七,别拉我,赶紧回府。”
“这么急?还在躲我?”
慕成雪苦笑,刚刚在场上她已经刻意忽视掉从头到尾在她身上那道浓烈的目光了,结果还是被逮着了,定定神色,转过头来:“梁公子?怎么会?”
“是吗?为何多次见我,掉头就跑?”梁玦不温不火,继续问道。
明知道什么原因还问,就是在躲你这个龙阳之癖,慕成雪做做样子:“没有啊,肯定是你见到我了我没见到你,你知道我现在火了,不能随意在街上走动,被人拉着签名交通阻塞了怎么办?所以赶紧回府。”
“说的什么话,叫我名字。”
“梁玦,没要事的话我先走了。”
“哦,”梁玦语音上挑,“和柳云他们能饮酒作乐,我还需做个拜帖亲自登门?就这么对你的恩人?”
“恩人?”
梁玦伸出自己左手小指。
不提则已,提起来慕成雪就气,“原来是你,你下手那么狠干什么?”他的手指到现在还疼着。
梁玦鼻中冷哼:那是对你的惩罚。
“橙色,诗,你能懂吗?”
慕成雪惊讶,实在不想接受人情,尤其是他的,“不用你,我也能赢。”
梁玦叹一口气,像在看一个跟自己赌气的孩子,无奈妥协,她没想到他会帮她,她什么都不知道,罢了,不知道最好。
“走吧,宋襄他们在等着。”
“走后门。”慕成雪指指左边,一会儿人出来,一定拥挤不堪。
“你对天下第二楼很熟?”
“略熟,略熟。”
☆、和亲
他们进去时,人们已经出来,热闹之后的冷清让人觉得连一桌一椅也倍感寂寞。
“慕公子一战成名,他日别忘了我们的好处啊。”还未进屋,宋襄就拉起了他的大长调。
慕成雪回道:“别忘了赏你几个娇妻美妾吧。”
“咳咳。”宋襄苍白的脸泛起笑意咳嗽起来,忙用手帕遮住,却见手帕上一滩血。
慕成雪惊道:“怎么现在还咳血,多长时间了。”
宋襄毫不在意,摆摆手。
“少良,宋襄的身体到底如何。”
商少良摇头叹息。
“若是让宋襄回国,可会有好转?”她以为他愁肠百结,大约也与远离故土,郁郁不得志有关,想他身为皇子,原本尊贵无比,更有天下第一剑,快意人生,却客居异国,谪为人质,如困牢笼。想必没有哪个质子甘心吧。
慕成雪此话一出,众人脸色一变,回国?一个质子有生之年岂可妄想。见众人疑虑,他说道:“事在人为。”
“这个,不敢确定,近日为父亲整理药典时发现一本古书,我怀疑宋公子可能是被人下蛊。”
看宋襄的样子商少良应该告诉过他,慕成雪倒是知道蛊,以前看电视电影都有说的,还以为这种可怕的东西是编出来的:“真的是蛊吗?可有解法?”
商少良才发现这书,而且书中记载不多,问他父亲竟也不知,他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我再想想办法。宋公子今年开始每月一次的发病变成了半月一次,而且原先只是周身疼痛难忍,现在每发病时神志失常。但是前段时间开始周身不疼却咳血不止。”
郑贵妃?慕成雪忽然想到,他母亲提到过,小时候被郑贵妃威胁要给她下蛊,被郑家老爷听见呵斥再也不许说这话。郑贵妃就改为时时不让他母亲吃饭,或者在饭里下些让人拉肚子的东西。连商少良才知道的东西,郑贵妃怎么那么小就能说出来。
“如有什么难解之处,可来问我,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这你也知道,慕成雪你到底有多少藏着呢?”宋襄调笑插道,丝毫不受病痛的影响。
“别管我,先想想你有什么仇家吧,有这么大过节。”郑贵妃与他没什么关系,为何要害他,还是慢慢折磨。要是郑贵妃,难办了。要不是郑贵妃,更难办。难道是风流债?他盯着宋襄探究。
“你这种眼神我可受不了,别人还以为我魅力多大,连慕家四公子都看得入了迷。”宋襄戏谑,说着又咳出了一滩血。
慕成雪看他白如纸的脸上微红,竟是漂亮至极,不确定地问道:“难道是风流债?”
“冤枉,我身边虽有美人,都是她们贴上来的,我只见一面绝不见第二面,哪儿来的情,不过……”
“不过什么?”宋襄的欲言又止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没有,反正没有什么债可还。我若有缘得见师傅一面,或许这病就能治好。”宋襄的师傅是个世外高人,授他剑法赠他湛月剑,行踪不定,无处可寻,“也许回到卫国,有办法找到他。”
哪怕有一丝的办法,他慕成雪都尽力而为:“再等一些时日,我若能得见皇上,想办法让你、无忧、梁玦各自回国。”
梁玦站在窗边漫不经心地回道:“不劳你费心。”
慕成雪的心思梁玦明白,不说让质子回国要费多大的周章,单是她为了慕元清这个理由,他就不需要。
谢无忧以为怕她费心,这本身就是难事,况且在这里挺好,嘱咐慕成雪不要勉强。
慕成雪不以为然,秦庄襄王子楚,燕太子丹,都是有名的质子,照样归国做了一番大事,事在人为。
正当他和商少良研究那本古书,找人询问蛊毒之事,为宋襄治病时,宫中传来消息,梁国五皇子提出与离朝结亲,而皇帝居然答应了。
慕成雪要感谢梁国的五皇子,他正愁没有机会呢,人家送上门来,宋襄归去的事也许就成了。
但是结亲的人选是谁?梁国太子梁宠早有太子妃,一国公主不能过去做妾,难道是梁玦?如此的话,梁国的用意就是要召回梁玦,以质子换结亲,梁国这一步可一点儿不亏。看来这次梁国的五皇子有备而来。
慕元清不用做质子,假以时日,她的心事也能了却。
太子与元曜来他府中做客时,他详细询问了情况,太子一脸嫌弃地抱怨宫中现在可乱了,父皇怜惜昭顺公主豆蔻年华,让昭欢公主出嫁,昭欢吵着不要远嫁,一哭二闹三上吊,整日闹的病弱的父皇不得安宁。父皇怕被梁国知晓失了面子,封锁宫中消息,有敢造谣者,格杀勿论。
出身公主又如何,不过是笼中鸟。
过了几日,皇帝下旨,说久未与亲族相见,召携领家眷入宫一叙。
慕王府是其中之一,出行前夜,慕成雪叮嘱慕容慕羽两位姐姐若是不想远嫁梁国,务必不要精心打扮惹人注意,最好怎么丑怎么画。别人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他能猜到几分。这种时候宴请家眷,定是皇上拿昭欢公主没辙,要从亲室中选一位容貌适宜、端庄得体的女子去和亲。
慕容未施脂粉,将脸上涂黑了一层。慕羽却精心打扮,如若真如四弟猜测是梁玦和亲,她乐意当个和亲公主。慕成雪没说什么,若是慕羽要作此选择,等子契哥回来他陪他痛饮。
宴席摆在玉沁园,皇帝的七大姑八大姨内室外室什么都到了,那些妙龄少女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足以艳压御花园的姹紫嫣红,还以为选美呢。
淳佑帝和梁国皇子谈完,一起来到玉沁园。众人参拜完毕,各自跪坐,因为摆的低案几和软席。慕王爷是宗室贵亲,由于在外,由慕王妃带着家眷坐在皇帝左手边。
对面皇帝右手边是梁玦、梁静和一使臣。其他人按照亲疏依次排位。
皇帝扫视一圈讲讲场面话,无非套套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