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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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海商会有这个实力!
夙没有想到南武帝竟然打的是商会的主意,他原本以为猎物是北廷,却原来是自己。
真是好计谋。
夙走了几步,沉吟道:“这个我没法决定,我在商会里并没有这个权力。”
南武帝仍然面不改色,轻轻弹去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我的时间还有很多,可你却不一定。”
像是感知到南武帝所想一样,箭芒纷纷指向了夙。
除却初颜带来的江湖小将,夙带来的北廷士兵开始慌乱,像是一个平静的湖里扔进了一块大石。
夙又走了几步,看了看七鸦,又看了看手中的折扇,旋既轻轻一笑,这笑声带着三分的薄凉,七分的慵懒。“既然您如此想要,那就给吧。”这到底是不是赔本生意,还说不定呢。
南武帝也淡淡一笑,两人似乎根本没看到这剑拔弩张一样,反而像做生意的两个普通人。
夙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离去,但是他的背影却不狼狈,仍然挺拔笔直,几分惬意几分慵懒。
清秋匆匆忙忙而来,和夙擦肩而过。
等清秋转过身去再看时,夙已经淹没在人群中,看着这么多的军队,她颦起眉头。
此时殿内,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气氛,无论是谁面对着这么多的箭头想必都不能言语。
红衣如团燃烧的火焰,带着灼人的热气腾腾而上,衣尾摆动间似火凤凰振翅欲飞。初颜拢起双手,敛去脸上所有的不甘,绝望还有悲伤,微抬起下巴,淡淡说:“我还是输了,果然你永远都是赢家。但是,我不是木偶,任你摆弄,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我就请你放过他们,他们没有错。”说罢她转身就走,那背影潇洒绝然,红衣猎猎而响,似凤凰引吭。
南武帝双手爆起青筋,刚迈出一步,一片白色长袖陡然挡在面前。
她一袭宽松长袍,长而软弱的黑发以青色丝带松松垮垮束在脑后,脸色略显苍白,有些圆润的眼睛里带着淡淡凉意,嘴角弯起,露出一个微微笑意。“皇上既然已经决定放手了,那就不能犹豫。”
南武帝不置可否,沉默良久。
清秋又看着七鸦,似乎有些犹豫。
七鸦缓缓把刀收回鞘中,如黑瀑的长发被风吹起,掠过他的眉眼,那双无神的眼瞳此时却有了几分神采,似乎随时都会临风而去。
“她不会哭。那个人不是她。我知道。”
清秋黯然垂下了眼帘。
只剩下两个人了。
背对着南武帝,七鸦说:“哥,你不该骗我。她死了,我不能报仇。不能原谅我,也不能原谅你。”
“哥,我走了。你保重。”
满室寂然。那一袭傲然挺立的黄袍,满是阴影
一座墓碑。
一袭青衣。
“你真的不回去了?”这声音阴森低沉,有些别扭。
青衣如同静止的画面。
“罢了。”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远。
“乌鬼。”青衣人仍然不动,“谢谢你。”
乌鬼停下脚步,苦笑一声,“能从你嘴巴里听到一句谢谢,真的不易。七鸦,虽然他独断专行,但是对你真的很好。”
乌鬼说好话也基本不可能。这次他却肯说,这其中的原因七鸦自然懂。
他懂的不多,朋友也没有,除了乌鬼。
七鸦轻柔的拍拍墓碑,道:“高处不胜寒。他早就明白。”
乌鬼离开了,带着七鸦的决然的话。
七鸦默默地看着墓碑,那碑上写着:苍蓝之墓。简单而又悲凉
“苍蓝……又是春天了,你开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
☆、九里镇01
幽幽的皇宫里,南武帝慵懒的撑着头,面前是一片碧绿的湖水,他摆弄了两下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滚圆的珍珠,对一旁的一团阴影道:“最近有些过于疲乏了。”
那团阴影中阴阴地飘来一句:“王上,请珍重龙体。”便没有下文。
南武帝侧头看他,“乌鬼,你变得无趣了。”
乌鬼阴测测的回答:“王上,我一向都很无趣。”
在所有臣子的眼里,南武帝一向威严冷静,沉稳有余,却太过无情,无法捉摸。不过哪个皇帝不是如此呢。在那个高高的遥不可及的位置上,他是主宰一切的君王。作为君王,他必须要把个人的情感放到最后,在他心中位置最重的只能是这个天下。
在南武帝还只是沧无涯的时候,似乎就是眼前的样子。。。。。。
乌鬼发现自己愣神的时候,南武帝已经走得很远,南武帝淡淡地对还在原地的乌鬼道:“朕决定放你一个月的长假。乌鬼你便出去走走吧。”
乌鬼站在原地,嘴角微扬。不过是七鸦愿意见你罢了,竟如此高兴。乌鬼那张僵硬至极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僵硬至极的笑。
皇帝的命令当然是要听的,虽然乌鬼自己不习惯,甚至觉得南武帝是有什么阴谋,所谓的长期沐休不过是一个借口。所以当他乘着船出现在锦州的时候,依然觉得无法相信。下船的时候,乌鬼再次回头,身后仍然没有任何气息。他把兜帽往前盖了盖,脚下一移,便没了踪影。
那一扁木舟在湖面不停的晃动。一息之后,碎成粉末。
锦州隶属南朝,是标准的江南古城。小桥流水人家,大部分的锦州人都是傍水而居。同时锦州也是离北庭最近的地方,这里有九州最长的江河溧水流经,是阻隔北庭的天然屏障。
乌鬼落脚的地方是锦州的最北方,九里镇。
九里镇也是唯一可以沟通南朝北庭商业的地方。在这里,要说什么最有名气,自然是顾家的书生和许老婆子的药方。在这之后,是五和桥畔的一家面馆。名气大的原因不仅仅是好吃的面和美丽的老板娘,而且还因为…。。因为……大部分的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大清早,面馆便开了门。里面稀稀拉拉坐了一些人,个个脸上都带着惬意的神色,桌上一碗面还有面馆送的各色小菜。
“这面馆的面很好吃?依我之见,也很普通啊。”一青衣书生侧着身问旁边桌的另一个灰衫书生。
灰衫书生笑了笑,“你是刚来我们九里镇吧。这面还能好吃到哪里去呢?大家可不是冲着面来的啊。”
青衣书生更是好奇了,问道:“那是为了什么来的呢?”
灰衫书生故作神秘地微笑:“你尝尝桌上的小菜。”
青衣书生连忙夹了桌上那碟小菜,一口下肚,他的眼神便亮了起来。不等青衣书生开口,灰衫书生用炫耀的语气道:“这店里共有七桌,每个桌上的小菜都不相同。你桌上的是第八道,味道好极了吧?”
“什么是第八道?”
“菜名呗!小小老板娘不喜那些文雅的玩意儿,觉得矫情,店里的菜名都是按数字排序的。”
“小小老板娘?”
灰衫书生朝着柜台方向努了努嘴,“喏,就在那里。”
书生口中的小小老板娘正站在柜台后打盹,看不见面貌,只是那一头乌压压的青丝生的极好,散在柜台上,宛若最漆黑的夜空色。
青衣书生不知怎的就红了脸,出口的话也结巴起来:“为……为何是小小老板娘,这小小可,可是闺名?”
灰衫书生挠挠下巴,有些油头起来,“自然不是。起初,因为她身量小,都叫她小老板娘,她不喜,但也并不阻止。后来啊,有一个人也如你这般结巴,”灰衫不怀好意地瞟了一眼青衣书生,又道:“叫成了小小老板娘,她竟没有生气,而且愉快的接受了,便这么叫开了。”
青衣书生一张脸已是通红,呐呐的“哦”了一声。
灰衫书生摇头,状似遗憾道:“又有一人要沉沦苦海了呀,真是怪哉怪哉!”
其他桌的食客都哄笑起来,有一个老头道:“木通啊木通,要说苦海沉沦,你可是最有资历的一个啊!”哄笑声更大了些。灰衫书生也不在意,“那又如何,苦海难渡,可我却是最有希望的一个啊。”说罢喜滋滋地吃起面来。
外地来的青衣书生却被这场面唬的一愣一愣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此时门口风铃一阵响动,一只削瘦修长的手拉开了竹帘。黑黝的云袖垂下,暗红花纹诡异危险。这一方小小天地间似乎一阵阴风吹过。
面馆内的人停止调笑,齐齐转头看去。这一看,便是都僵住了身形。
柜台后的小小老板娘幽幽转醒,似乎还擦了擦口水。她整理了一下睡乱的头发,也往门口看去,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嘴里含糊的喊道:“是小张吗?今天怎么这么早来送货啊?”
无人回应。
老板娘边揉眼睛边往门口走去,离她最近的木通本想抓住她,手上却没有半分力气。
“小张?”老板娘终于完全睁开了眼睛,也终于看清了已经走入面馆内的“小张”。这哪里会是那个木讷瘦弱的小张啊!他脸上的面具怎么那么奇怪?老板娘脑子里也只有这一个问题而已。“啊,不是小张。”老板娘如花的容颜笑得尴尬,“这位客官,里面请。”
而在食客们的眼中,进来的这个人,绝非善类。一席黑衣,他站在那里,就如一团黑雾,来着地狱深渊的气息笼罩着,整个人都阴气森森。脸上的银制面具上满是血色的纹路,只堪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这面馆里的人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去看的。
这人自然是乌鬼了。
一般情况下他都像是影子一样消无声息,这样把气息外放的情况基本没有。除非……他很烦躁,非常烦躁。
乌鬼在椅子上坐下,犹如无面人一样:“来碗面。”
作者有话要说:
☆、九里镇02
二十年前。淮胤谷。
“我们淮胤谷的规矩,不详之人必须消除!七娘,身为淮胤谷护法,难道你要以身犯法吗?!”淮胤谷谷主怒斥堂下跪着的女子。
那女子容颜憔悴,衣衫不整,眼中已满是泪水。她手中抱着一个婴孩,那孩子不哭不闹十分乖巧。女子伏地,声声泣泪:“七娘知道,七娘明白。但是谷主,这孩子,是我的孩子啊!七娘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谷主放我孩子一条生路。谷主,谷主,七娘可以什么都不要的……”
谷主依然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但却也缓了语气:“七娘啊七娘,我早就告诫过你,你的身份特殊,不要和那个人走得太近,你不仅没听,居然还生了他的孩子!而且还是个被诅咒的孩子!”谷主浓长的眉毛皱在一起,脸上冷厉非常。
“这个孩子不能留。”
七娘猛然抬头,满脸的绝望。她抱紧手中的孩子,嘴唇颤抖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谷主,再给我三天,我只要……三天。”
谷主背过身去,叹气:“三天后,我会来亲自消除这个罪孽。七娘,你好之为之吧。”
风起,大堂外的老槐树哗哗作响,这个秋天似乎格外的萧瑟。
七娘轻柔的将孩子放在床上,眼神破碎而又温柔。她不停的轻吻孩子的脸颊,眼睛,手脚,像是在完成一个重要的仪式。婴孩正在沉睡,脸上非常的安详,他无法得知自己未来的命运是那样的绝望而又黑暗。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这孩子的左耳后有一个黑色印记,像是一枚棱形烙印。那是被淮胤谷认定被诅咒孩子的标志,从出生起就被画下,然后被消除。一个无辜的孩子就这样死去。
“孩子,以后娘不能陪着你,看着你一天天长大。是娘不好,给不了你好的出身,让你成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