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御寒-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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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这贬谪的儋州只有百姓来感激他了。
我本想带父母一起出去游玩,但他们年岁已高,普遍恐高,我只好一人御剑出来游玩。
至于蜀山的师兄弟,我把蜀山掌门的位子给了阿生,掌门事务本来就多,他偶尔还要偷偷懒去厨房烧菜,自然忙得不行。
秋泽成了蜀山的大师兄,忙着调教原来清虚的弟子。清虚教教主死了以后,清虚就正式又归入蜀山派了,蜀山一下子成了江湖上声望极高的门派。清虚教的加入,使蜀山壮大自然是一大原因,但我以为关键是在掌门人选上,以前师父治教甘于隐逸,而现在阿生我早说过他像伊尹,治国如烹小鲜,蜀山派在他手里一定会达到新的巅峰。
阿霰她,我劝了她很久,让她留在蜀山,秋泽他们也都同意的,可是她说自己没有脸面留在蜀山,执意要离开,到现在,我也不知她去了哪里。我那时问过阿霰,为什么师父宁愿让我背负对她错误荒唐的内疚,也不肯告诉我真相呢?阿霰说她也不明白师父的用意。
现在,我想我也许可以得到一种解释,我记得师父在思道阁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犯了错,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原谅他,他不原谅他自己也没有用。一个强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责怪他,他原谅他自己的所为,他就活得心安理得。
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师父的一句话固然可以使我知道真相,让我没必要对师姐感到内疚,对自己感到罪恶,看似解脱了。可是人生的路还长,将来还会有师父这样一个人来解救自己吗?能使自己解脱的,不该是别人。这是我在儋州时忽然间想通的。
浩轩的事,是由新掌门宣布的,我不知道阿生他是怎样解释浩轩突然的死的,我没有再回过蜀山。
唯一最适合陪我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想,如果他还活着,他小时候一直生活在蜀山半山腰的阿生家里,后来到了蜀山派学武后,就没有下过山去,唯一一次就是珠子灯会。我知道,阿淼他最喜欢外面山山水水的世界了,他要活着的话,现在跟着我,我会带他吃遍玩遍天下的,他会笑得有多开心啊,我想象不出来。
阿淼时常出现在我梦里,他还是个孩子,爬到那高高的楮树上,咧着嘴对我笑:“大师兄,你快上来呀!”真的,每次出现在梦里,他都是笑着的,笑得很灿烂,可是我却在梦里流眼泪。
我们那时进入了地牢里,所有被关着的人都被安全救出,唯独阿淼,没有他的踪影,我一度怀疑阿淼他究竟是不是被关在这个地牢里。我是最后一个离开地牢的,我亲眼看着地牢被烧成一片灰烬。阿霰肯定地告诉我,阿淼他一定是关在这个地牢里的。
之后,有个被救出的男子找到我,他说他叫小高,他曾和阿淼互许诺言,谁一旦出了这个地牢门,就去对方家里代为照拂。他亲眼看见阿淼死了,是为了救一个女子死的,从阿霰处,我才知道那个女子就是——清羽!
我未曾料到阿淼和清羽竟然会认识?更不能相信阿淼是为了救清羽而死的。
我像发疯似的问那个小高,我问他那个女子呢?她去了哪里?
她从另外那个出口逃出去了。
我亲眼看到的。
她什么事也没有。
面对我一个个问题,他这样回答道,他很奇怪我为什么会问起她?阿霰也不明白,为什么我好像认识阿绰?
我记得,她说过,她一定会在一个开满桃花的地方等我,她也许说的是玩笑话吧,只是为了给我一个期待,但这成了我唯一的线索,这世上开着桃花的地方数不胜数,而我真的就像傻瓜一样,一处一处都走遍了。有时候,我想,也许我这次看到的桃花,她真的看过也不一定,可是我来了,她也许走了很久了,我们要在同一个时间,在同一个桃花林相见,真的不可能。
母亲已经在为我说亲事了,我不阻止她,儋州当地的一个名叫“小禾”的姑娘,喜欢我很久了,她也很温顺热心,时常来帮母亲的忙,而我,我见到她,完全不知说些什么。母亲已经提过很多次了,我总说,你儿子还年轻,再过几年吧,嘿,这拖下去,我也不知能拖多久,可是我心里总想着,再给我一点时间,也许就能找到她。
这次秋泽推荐的地方真的不错,白日人太多,我望而却步了,到了近黄昏时分,我才开始观赏这里的桃花。怎么说,这里的桃花林生在一片山峦之中,中间一江湖水静静地隔开,一衣带水,成了两片桃花林。
夕阳下,青草地、桃花、湖水都染上一层暗金色,看着使人暖流涌动,尤其是那湖面波光粼粼,像是迷醉人的奢华幻境。这个时候,旅客们大都离开了,桃花林安静极了,好像我就是这桃花林的主人一样。
我想起很多年前,她在湖边渔船上喝醉了酒,我背着她,那时是一个很宁静的深夜,我沿着渡口背着她慢慢走,那湖被渔火照得也是这样波光粼粼的,我好想这样背她一辈子。
我看见当地的农民走过,我朝他问:“老伯,为什么我在这里看着,觉得对岸的桃花林开得比这边还要茂盛呢?”真的,对岸的桃花林在夕阳下全部铺满视野,红的像是血凝成的那般。
那老头笑着答我:“是哩,就是要到对岸去看的,白天的那些旅游的人都乘湖上的渔船摆渡过去”,老伯转身看向湖面,“哎呀,你怎么来这么晚,那些摆渡的也都回去吃晚饭了,没人来渡你了。”说完,便走了。
我看那湖面宽的很,我靠轻功决计是要掉在湖里的。我沿着岸边一路走,想碰碰运气,结果果然如老伯所说,岸边系的都是空船,里面摆渡的人都不见踪影。
我正想算了吧,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对岸的桃花吧,忽然见远处一支破渔船的船头上坐着一个女子,她手里竟抱着一只鹅,背对着我,穿一身蓝底白花的布衣。在那夕阳下,那背影朴素又亲切,我高兴地走过去,朝她喊道:“姑娘,能渡我到对岸的桃花林去吗?”
她慢慢转过头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