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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凤语朝歌-第160部分

小说: 凤语朝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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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空走的并不急,而被珠帘隔开的小间也就两丈多远,门帘之间也不过几步之隔。长空是将凤祁留在身后的。
  帘珠的晃动,一人已经走了出去,而凤祁也是一步一步的紧跟着。可任何时刻,瞬息之间,都有可能会有意外的发生。
  凤祁走到帘门前,并未发现有何异常,只是一瞬间的有个黑影在她耳边忽然一闪而过,似乎本能的反应,她向侧躲去。
  或许那一刻只是她的幻觉,又或许说,是她的反应救了她,黑影一瞬间的消失,并未伤到她。可也正因为这个举动,她的身子忽然向一边倒去,若倒下去,肯定是左臂着地,凤祁瞬时的用右手抓住了珠帘,而长空听到了声响,却只能赶在凤祁跌下之后。
  因为跌倒时抓住的珠帘成了一个缓冲作用,凤祁的左臂虽是先着了地,却未有多大的撞击,只不过一排的珠帘却被凤祁扯落下来,紧接着,一声声的‘叮叮’声传来,眨眼之间,原先做隔门用的珠帘全部掉了下来,五彩珠儿散了一地。
  长空连将凤祁扶了起来,凤祁想着自己闯的祸,若长空身上的银两不足,会不会将她卖给布庄老板。
  这不主意才出,长空已将剑扒了出来,凤祁甩袖拼命挣脱,这次终于给他找了个杀她的借口了。
  闭眼胡闹一番,长空忽然从侧将凤祁抱搂住,正好碰到了她受伤的左臂,闷哼一声,长空将凤祁搂得紧紧的,命令道:“别动。”
  凤祁睁开眼睛,正巧又见刚才的幻影,那个黑影从眼前飞过,而长空手中的剑锋上,几滴血珠滴在剑上。
  凤祁不敢乱动,紧张的吞咽着口水。
  “乖乖,”女人的声音是从不远处传来,弱而无力,但似乎却有着难以言喻的魔性,能让长空放下手中的剑。
  细细的碎珠儿被人踩在脚下,‘咯吱’几声,红衣女子由人搀扶着向着凤祁这走来,而在她肩上,一直仓鼠嘶哑咧嘴的对着凤祁二人嘶吼警告。
  “相公,”红衣女子微微低下身,对着长空行礼。
  长空微微一怔,将剑收入鞘,“身子好些了吗?”
  “好些了,谢谢相公关心。”
  “那便好,若无事我们便先走了。”
  长空抓着凤祁的手却又被她硬拽着,日思夜念的人,突然的出现在了面前,而且是在另外一个女人身边,这让她如何是好。
  “好巧,萧破也在,”她故意说的一脸轻松,就好像和萧破的相遇只是偶然。就好像此时她在别的男人身边,而他,也只是在另外一个女人身边,而两人的巧遇,正好可以将彼此所为相互抵消。
  “我与萧破要成亲了。”
  凤祁以为在那一瞬间,她会有如何的过激,质问萧破为何丢下她,为何欺骗她,为何不要她,但这一切,凤祁的心底问过千百遍,但她却依旧的一脸轻松,就好像红衣女子的话,对深爱萧破如生命的凤祁来说,那只是一个笑话。
  “什么时候?”
  “萧破与我来布庄便是来挑选衣裳来,”风光霞帔,惹眼的红与她现在所穿的衣裳比来,竟红艳的刺眼。
  凤祁不想承认此刻的心境,可发凉的指尖,似乎在听到那句话时,看到嫁衣时,她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得一干二净。
  “那恭喜了。”
  “公主不知何时回笙国,若不着急,便与相公一起过来吧。”
  “不……”她是要假装大肚,装作不在乎吗?可这种假装又有多么的残忍,就像她在萧破成亲那日,要用线将脸缝合出一个笑脸,以此来告诉萧破,还是告诉她自己,她什么都放得下,什么都不在乎。
  “酒楼我们已经定好了,就是公主之前投宿的那家。”
  凤祁忽然转过头去,她不懂的看向长空,他是不是也懂。
  “夫人好意我们已收到,待成亲那日必定厚礼。”

  ☆、妓院之中

  长空搂着凤祁的肩,强制的将她拉出了屋。
  跌倒撞撞,凤祁就像是一个没有知觉的傀儡人,只是睁着双眼,没有知觉,没有思考。
  屋外的雪夹着疾风,呼啸着向人身各处裹袭,长空将凤祁身上的斗篷检查了一遍,再将衣帽戴上,之后在牵着凤祁走出了屋。
  因为是干雪,虽说是漫天暴雪,却因为有风,雪都被风吹到街边的两道上去了,除去偶尔吹入眼中的雪晶,行走起来并不是很困难。
  长空找了间客栈,凤祁无声的跟着他进屋,上楼;脱下斗篷,长空掀开凤祁左袖,解开固定用的牛皮,凤祁左手的左踝再又高高肿起。
  “注意些,再乱动你这手就很难复原了,”确定手无大事,长空重又将牛皮扎紧固定,只是凤祁却依旧的一言不发。
  “我带你下楼。”
  满满的一桌菜食,虽比不上宫里的精致,却都是凤祁喜欢吃的,但桌前的人儿却依旧一脸消沉,心灰意冷。
  长空将筷子放入凤祁右手,一言不发的往凤祁碗里夹着菜,待小碗上的菜食已堆积如山,也不见凤祁有个动作。
  长空未循循善诱,又或者说出什么宽慰的话来,只是静语的坐在旁。终于,凤祁拿起筷子,哆嗦着双手夹起鱼肉送到嘴里。
  咬了两口,泪珠顺着两颊簌簌地滚落下来,在旁的店小二见到,以为是饭菜问题,欲将客栈老板喊来,却被长空止住。
  停住了夹菜动作,长空捧起凤祁的脸,用指腹将泪珠一遍一遍的擦干。
  “手疼。”
  “我知道。”
  哭泣演变成了发泄,凤祁将头埋在长空怀里,不顾周近人的打量,无声哭泣。
  暴雪在风中漫舞妖娆,嘶鸣吟唱。菜食转冷,食客走走进进无数拨,一桌的两个男子保持动作已经不知多久,无论喧哗还是寂静,无人敢去打扰。
  “脖子僵了。”
  终于,男子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店中小二小心的靠近,轻声试探问道:“菜已经凉了,不知两位……”
  “凉了?”哭得红肿的双眼圆鼓鼓的,红通通的翘鼻皱起,嘟嘴不满,店中小二看着少年哭颜,忽然一个失神,魂儿差点丢了,“可我还没吃饱。”
  凤祁垂着僵硬的脖子,看看满满的一碗菜,拿起筷子便继续吃起来,长空夺来凤祁手中筷子,对着失魂的店中小二道:“给我重新换。”
  小二应和一声,走时还不忘向凤祁这边看几眼,差点撞到了店中食客。
  “哭泪了,没事了,”凤祁吸了吸鼻子,对自己方才的哭泣丝毫不觉得丢人。
  “没事就好。”
  “嗯……”忽然,凤祁伸出手,在长空的脸上捏了起来,长空不客气的拍看凤祁的手,一脸正色,“奇怪了,我怎么都觉得你不正常。”
  “怎么不正常了?”
  “你和我之前认识的那个长空不一样?”
  “之前认识?你是说杀你的长空?”长空眯起眼睛,一脸危险道。
  “我是说戴面具的那个。”
  “你觉得那个长空捉摸不透,高深莫测?”
  “恩,”凤祁连连点头应道。
  “这世上很多的事是身不由己,我戴着面具并不一定就是你认识的那个长空,我卸下面具,也不一定是你认识的长空,即使是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我,你又能说你了解我?”
  “为何?不能做正真的自己吗?是不是戴上了面具之后,你又会变成之前的长空?”
  “是。”
  “为何?”
  “面具下的脸没有谁知道我是谁,而面具戴上后,我又是谁?这世上,面具一旦戴上就永远摘不下来了,”长空顿了顿,继续道:“世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一路上,凤祁听了长空说了太多次的身不由己了,到底是什么事,让他有如此感慨?
  “我现在能做的只有一步步的走下去,护全我想保护的。”
  “很重要。”
  “能抵过性命的,也只剩这一件事了。”
  “为何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
  “因为每个人都有想保护的人。”
  凤祁抬起手伸到长空脸前却又突然的放下,“这样的你与萧破相比来,我或许更信你些,我信你的身不由己,或许正因为拿下了面具,我对你没了之前的防备,或许,我也将你当做与我一样,一样的同病相怜。可是,萧破就不一样,虽然他未如你戴过面具,但是他却一直是带着‘面具’活着的人,我从认识他至现在,都不知道哪次认识的萧破是真的他,他脸上的面具太多太多,揭开一层,看到的也只不过是另一张面具。”
  “身不由己。看破了,自然便能放下了。”
  凤祁摇头,无奈妥协,“若这世上有能解‘萧破’的毒药,便是豁出性命我也要得到,只可惜……这情已经刻骨铭心,要怎么才能遗忘,要怎么才能放下。”
  长空要来一坛酒,桌上重新端来的热菜又被他一一夹到了凤祁碗里,他喝着酒,凤祁给出的问题似乎难住了他,要如何才能遗忘,如何才能放下,饮下一坛酒,双目微醉。若能被遗忘,应该就不会被记起……
  深夜里,北风呼啸声从窗外传来,摇曳的烛火,镜花水月。
  凤祁刚刚如梦,浅弱鼻息有声无奏,偶尔间的惊声梦语都让另一人眉头紧皱一分。
  窗台纸纱,雪映夜如昼,孤身久立,听着窗外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对话声,一声接至一声的不满,一声接至一声的质问,到最后变成隐隐的哭泣;悬台灯火,照亮了孤身人,相视而观。
  几声嬉戏,叫骂声将凤祁从美梦中拉醒,呢咛两声,似乎昨日做了一场美梦。
  衣裳正巧穿好,便有人送来热水与暖食,紧随的,还有那突然一脸冷漠的人。
  洗漱好,长空依旧面无表情的正坐桌前,“怎么突然变了个脸色?我昨日做梦非礼你了?”
  长空冷眼一抬,面无表情道:“有人找你。”
  “谁?”丢下碗筷,凤祁擦了擦嘴,一脸好奇问道。
  “送喜帖的。”
  “哦,”无谓一声应答,凤祁拿起桌上的玫瑰酥又吃了起来,“谁送来的?萧破吗?”
  “努尔。”
  “努尔?”记忆中似乎有这么个人出现过,“他人呢?”
  “走了。”
  “喜帖不是应该送给我的吗?为何不见我就走了?”
  “他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凤祁摇头,转移话题道:“你现在说话的语气真像一个人。”
  长空嗤鼻一笑,“我现在带你去个地方。”
  “是去找萧破他们?”
  “嗯,柳来香。”
  “柳来香,”一家妓院,在笙国是沐温痕在后为主,溱巛也有一家,这背后老板又是谁?韩休?
  “他难道想在成亲风流一把?”
  长空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放置桌上,“这匕首有剧毒,你留着,我想你应该用的到。”
  凤祁未收下,并将长空之前所送护身的匕首也一同还了去,“生死有命。”
  “我们此去柳来香只会有两个后果,收下它,对你无害。”
  凤祁起身,感激的对长空一笑,披上斗篷,她似乎已经决定,无人可去动摇。
  店小二送来了两把伞,长空接过一把并拿出几块碎银给了他,凤祁起先站在窗前看雪,等见小二收了银两快要出门时,凤祁将他喊住。
  她信死前,那个该见的又或者不念的都会走马观花的在她人生的最后一刻闪现,她更念,人若知死却还一直念念不忘的,定也是此生最为重要之重。
  她有千言万语嘱托,却书笔难寄,唯一能写下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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