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上变色龙(北海传说系列之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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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纤纤掩住嘴,紧咬住下唇,拚命的摇头,他怎么能这么说,她对他的爱绝不是表面的假象,而是日复一日的情深。
“进去屋里,外面风大。”他快要承受不住她的泪,只好赶她走了。
“是我不漂亮,不够温柔,所以你不喜欢我?”她撑着即将被击垮的心,硬是不肯走。
“不关这些,别再问了。”他依然没有回头看她。
“若是两个星期的期限到了,萧大哥还没回来呢?你是不是一样不打算管我。”她赌着最后一丝希望。
“不会的,你是他最挚爱的女人,他绝不会丢下你不回来的。”不自觉中他的音调伴着沙哑与颤抖。
“我懂了,我在他心中是最挚爱的女人,在你心中却什么都不是,偏偏我不爱他,深爱的人是你,所以你说我傻是吧!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追求的是真爱,即使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她神情恍惚,嘴唇因咬伤了渗着血而不自知。
“相信我,萧墨榕绝对会给你真爱。”这句话,他说的极为无力,但已足够贯入纤纤的耳膜。
“那么,你能给我吗?”
“我给不起。”
纤纤被他语气中的决绝及无情伤得瑟缩打颤,她只能攀住最后一丝力气不让自己倒下。
“难道你就要让我伤心,你才能得到解脱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几近昏厥地嘶吼着。
“够了!”
达尔遽然旋过身,竟发现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彷若杨柳一般,他猛地接住她,这才看见她唇角的血迹和苍白的面容是那么的令人怵目惊心,这种强烈的对比色彩差点撕碎了他的心、他的梦……
“纤纤……”
她说的对,你是何其残忍呀!沈达尔!
望着床头苍白的容颜,达尔半晌也吭不出半句话,在他讳莫如深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他心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是愧疚吗?还是悔恨?
他那双粗糙的大掌紧紧握着纤纤的玉手,仿佛想把自己体内全部的热气传至她身上,可是良久,她那张白皙的脸蛋依然看不见些许红彩。
他错了吗?他说那些重话只不过是想救她呀!免得她愈陷愈深。
爱他是不智的,终日在生死边缘游走的他根本没资格谈爱情,她有萧墨榕完全的爱,又何必贪求他那份残缺的爱呢?
加入北海是他自愿的,在那之前他早就想过会有今天这种事情发生,只不过他从未想到连他自己也会迷失在情爱的迷宫中,难以逃脱。
他爱纤纤,他确定的告诉自己,甚至怀疑比自己所想像的还爱她,只不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情欲而害了她一辈子。
伸出手摸了下她冰冷的面颊,该死的,这个之搴到底混到哪儿去了,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两个小时前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听,他就立即叫小子去他的住处拦截他,偏偏小子担心纤纤的身体,来来回回已经跑了三趟了,难道他到现在还没回去,去风流吗?不可能的,之搴最厌恶女人谄媚的那一套了。那么他会上哪儿?他向来离不开他家里那台宝贝电脑,绝不可能出去太久的。
没事的时候,他三天两头来串门子,需要他的时候却找不到他这个大人物,怎么那么没默契呢!
达尔执起纤纤的手抵在额前,重重的叹了口大气。
同时,门也开了,“真难得,什么时候我也让你沈达尔派人三顾茅庐了?”之搴嘴里虽是说笑,但脚步可再快不过了,不一会儿就走到另一边坐下,为纤纤把起脉。
达尔见状,质疑地说:“之搴,别开玩笑了行吗?你到底是中医,还是西医,我从未见你把过脉,你行吗?别人我懒得管,可是纤纤——”
之搴举起食指,往唇中一摆,示意他闭嘴。
须臾,之搴才慢慢睁开眼,面色凝重的说:“她没病,但脉相极虚,似乎是有意放弃生命似的,她是不是受到了什么足以让她放弃生命的刺激?”
他目光犀利地看着达尔,下意识里觉得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面容焦虑的男人!
“什么放弃生命!我不相信,一个人的生命哪能说放弃就放弃?”达尔死都不肯相信纤纤会这么做。
“你说‘自杀’算不算放弃生命的一种?”之搴反问他。
达尔当然了解他的意思,但他就是不愿承认他的几句重话会惹得纤纤去搞什么自杀。
“但她又不是自杀!”他反驳回去。
“她这就叫‘自杀’,且比它更为严重,自杀的人就算肉体死了灵魂还在,但纤纤此刻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心,她的心早已死了!”
之搴第一次对他训话,因为达尔错得实在太离谱了。
“心死了……”达尔喃喃自语着,最后抱住自己的脑袋狂吼出声;突然他又像发癫般的捉住之搴的肩膀,咬牙的说:“你唬我的吧!你什么都没看,就只把个脉,难道这样就能看出心死不心死,你未免太能干了,华陀再世吗?”
“达尔——”之搴硬拉下达尔的手,也用力吼着:“你知道我的能力,该用把脉或该听诊,我自有我的主张,你这么做又能欺骗自己到几时?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些什么狠话?”
“说来话长,但我知道我所说的每句话都不是人话,只是逼不得已呀!我不得不如此对她,唯有如此,她才会对我死心。”
达尔颓然地坐下,他将视线移到纤纤身上,他唯今只求她能醒过来,即使恨他一辈子,他也不会怨谁的,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是哟!你可真是做得彻底,这下可好,她不仅对你死心了,对整个世界也绝望了。”
之搴嗤之以鼻,怎么也难以相信,他怎么会愚蠢到这种地步,他明明知道纤纤不是他所认识的一般女人,只要有金银珠宝奉上就会心满意足,她是要拥有一颗爱她的心。
“怎么样才能让她醒过来面对我?”他只淡淡说出这么一句。
“专心照顾她,拿出你的真心来。”之搴气定神闲的说。
“你知道吗?萧墨格就快回来了!”说来说去他总觉得对不起他。
“但他终究还没回来不是吗?至少在这段期间是完完全全属于你们俩的时间吧!”之搴扯着嘴角那抹惯有的笑意。
“你以为感情就像拉弓,收放自如?以前我与女人交往从没有任何的危机意识,反正玩玩罢了,顺眼就在一块儿,不顺眼就拉倒,可是纤纤给我的感觉不同,她单纯、无心机,一切都让我有深深的压迫感,第六感告诉我,再这么下去我会不能失去她,甚至会不顾一切的争取到她,这就是我所要预防的,所急于避免的,你懂吗?”
他用力抹了抹脸,泛着血丝的双眸凸显出他的挫败与疲累,在情与义的拔河里,眼看自己就快要撕裂成一片一片了。
“爱就去争取呀!”
“你说的倒容易,换成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之搴僵在原地,是的,倘若换成是他,他会这么做吗?不会的,他们都不喜欢夺人所好。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他微微牵动了下嘴角,闭上沉重痛楚的眼皮,隐藏起心中一股欲哭无泪的伤感。
“但纤纤呢?她是那么爱你,你是男人可以强压住男女私情,专心于工作上,可是她呢?”之搴不可否认,这对达尔来说算是一场最痛苦的试炼了。
达尔睁开困顿的眼,“我会照顾她的,侍她醒来我会换一种口气跟她说话,相信她会接受的。”
“看你的造化了。”
阳光修长的触角辗转伸进了窗内,隔着窗幔可隐约看见一袭身影坐在室内的一端,尽心照顾着躺在床上的女孩儿。
达尔用了超乎一般人所及的耐力与爱心,只愿纤纤能早日清醒康复。
纤纤眼皮动了下,只知道似乎有一双很温柔的手不停抚触着她的面颊,在她耳际说着她无法听懂的话(喔,不是她听不懂,而是自己无法集中注意力。),整个脑子嗡嗡作响,好像刚被万马踩过一般,混乱得可以。
她细细思考着,极力想集中注意力,并不断在混沌的脑海中,寻求一些事实,渐渐地,她想起了达尔,也想起了他的狠心,想起了好多好多,全是他的恶言恶语,她的心再次受伤了。
是谁在帮她擦着额际的汗水,那动作好柔好柔,但不小心碰触到她肌肤的时候又感到他的粗糙,是谁呢?到底是谁?
她原本不想醒来的,只知道躺在这好安全,不会有烦恼,不用面对她难以忘怀的男人,可是是谁一直吵她呢?
达尔吗?不会的,他是那么的讨厌她,而她只不过是他一个甩不掉的责任,过了期限后,他就会像个中了大奖的小孩,快乐的放着鞭炮以示庆贺吧!
期限!
今天是第几天了,她躺了多久了,一个小时?一天?十天?
完了,他会不会已经走了,不要她了?
“不要,你不要走!”
纤纤霍然从床上跳坐了起来,也撞翻了达尔手中的药汁,溅得他一身都是。
“你醒了!”达尔脸上有的只是诧然和欣喜,之搴不是说她至少还得躺上一个星期才有可能转醒吗?如今才过了两天呀!
“真的是你吗?”纤纤颤抖的问:“真的是你一直在这儿陪我的吗?”
“没错,两天来都是我在这儿陪你。”他扶她躺下。
两天!这么说能和他在一块儿的日子已所剩无几罗!纤纤悲伤的想。
“谢谢你,沈大哥。”她无法再若无其事般的喊他达尔了,在他这么决绝地拒绝她之后,她还能这么厚颜吗?
听她这么喊他,达尔足足难过了有五分钟之久,这代表什么,结束了吗?
真可笑,他竟会感到难过,这不是他一直希望的吗?
沈达尔,你真是个比女人还矛盾的动物。
“不是一直都喊我达尔吗?为什么改口了呢?”搞不懂自己,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已不是我心目中的达尔了,我认为叫你沈大哥或许好些。”
达尔望进纤纤的眼里,她原来热情温柔的眸子如今已像一潭无底深渊,使他不由自主的往下沉,彷然有种几乎快要灭顶的错觉紧紧袭向他。
“我还是达尔,你还是可以叫我达尔。”他喜欢她唤他的名字,否则“沈大哥”三个字会撕裂他的心。
纤纤抬起头捕捉他的眼神,那神情又回复其灼热痴迷,“你愿意做我的达尔吗?仅属于我一个人的达尔。”
达尔倒抽一口气,猛地一惊,一脸不胜负荷地连忙转移视线,“我们不要再在这种问题上打转了好吗?”
“你又在逃避了。”纤纤凄楚一笑,愁思满目。
“我……纤纤——”
“你没种!”
她目光如炬地死盯着他,双手抓住他宽广的肩膀不让他再逃避。
“从没人敢说我没种,你胆子真大。”他亦反箝住她的细肩,力道之大可从纤纤痛苦欲哭的表情看出。
但她终究没有哭出来,强忍着泪继续挑衅道:“你有种吗?爱一个人却不敢爱,这是你们北海的人该会有的孬种行为吗?”
“别再说了!”他愤而放开她,害她倒回了床上。
“你根本就是感情的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