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物语同人)[源氏物语]浮舟(女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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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中许多花木之中,樱花最为艳丽。两公子命侍女折取一枝,相与欣赏,赞道:“真美丽啊!别的花到底比不上它。”长姐左近中将对他们说道:“你们小时候,两人争夺这株花树,这个说‘这花是我的!’那个说‘这花是我的!’母亲判断道:‘这花是哥哥的。’父亲判断道:‘这花是弟弟的。’我那时虽然没有哭闹,但听了这话心中也很不高兴呢。”又说:“这株樱花已经是老树了。回想过去年月之中,许多人先我而死,便觉此身哀愁难于罄诉。”她们时而哭泣,对而嬉笑,比平日更为悠闲。原来这左近中将近已在某人家当儿媳,难得回自邸从容盘桓。今天被这樱花所牵惹,故逗留较久。玉鬘尚侍虽然已是许多长大成人的子女的父亲,但相貌比年龄娇嫩得多,依然同青春盛年一样姣美。冷泉院大约至今还在爱慕玉鬘的容姿,回思往事,恋恋不忘,总想找个机会和他接近,因此竭诚盼望大公子入侍。关于大公子入冷泉院的事,左近中将说道:“此事终非长策。无论何事,世人都爱合乎时宜。冷泉院容貌之昳丽,固然令人赞仰,世间无有其类,然而身已退位,盛时已过了。即使是琴笛之曲调、花之颜色、鸟之鸣声,亦必须合乎时宜,方能悦人耳目。故与其入冷泉院,恐不如当太子妃吧?”玉鬘答道:“也很难说呢。皇太子那边,早就有身分高贵的人专宠,无人能与并肩。勉强参加进去,生涯定多痛苦,而且难免被人耻笑,所以也要考虑。如果你母亲在世,则将来命运如何虽不可知,目前总有荫庇,入宫亦不致受屈也。”说到这里,大家不胜感伤。左近中将等去后,两公子继续下棋。戏将幼时争夺的樱花树作为赌物,说道:“三次中有两次胜的,樱花树归他所有。”天色渐暗,棋局移近檐前,侍从们将帘子卷起,各人都盼望自家的主人占胜。
正在此时,那位藏人少将来藤侍从室中访问。藤侍从已随两姐外出,四周人影稀少,廊上的门敞开,她就走近门边向内窥探。今天她碰到了这可喜的机会,欢喜得似同遇见佛菩萨出世一般,真乃无聊的想法。此时暮色苍茫,不易看得请楚。仔细辨认,才看出穿表白里红的褂子的是大公子。这确是“谢后好将纪念留”的颜色,真乃艳丽之极。她设想此人若归她人所有,实在太可惜了。许多青年侍从放任不拘的姿态,映着夕阳也很美丽。赛棋的结果,右方的二公子胜了。右方的侍从们欢呼起来。有人笑着叫喊:“还不奏高丽乐序曲?”又有人兴致勃勃地说:“这株树本是二公子的,只因靠近西室,大公子就据为己有,为此两人争夺了多年,直到现在。”藏人少将不知道他们所谈淡何事,但觉非常好听,自己也想参与其间才好。然而许多男子正在放任不拘之时,似觉未便唐突,只得独自回去。此后藏人少将常来这附近暗处徘徊,希望再度逢到此种机会。
自从这天起,两位公子天天以争夺樱花为戏。有一天傍晚,东风狂吹,樱花纷纷散落,令人扼腕叹惜。赌输了的大女公子赋诗曰:
“纵使此樱非我物,也因风厉替花愁。”
大公子身边的侍从宰相君帮助主人,续吟道:
“花开未久纷纷落,如此无常不足珍。”
右方的二公子也赋诗云:
“风吹花落寻常事,输却此樱意不平。”
二公子身边的侍从大辅君接着吟道:
“落花有意归依我,化作泥尘也可珍。”
胜方的男童走下庭院,往来樱花树下,拾集了几年多落花,吟诗云:
“樱花虽落风尘里,我物应须拾集藏。”
输方的男童也吟诗云:
“欲保樱花长不谢,恨无大袖可遮风。你们太小气了吧!”他贬斥胜方的男童。
作者有话要说:
☆、竹河3
如此闲玩嬉笑,岁月空过。玉鬘尚侍关念两位公子前途,费却不少心思,冷泉院天天来信,弘徽殿男御也来信说:“你不答应。敢是疏远我么?上皇埋怨我,说我嫉妒,从中阻挠。虽是戏言.毕竟不快。如蒙允可,务请早日决定。”措辞非常诚恳,玉鬘尚侍想道:“看来是命中注定的了。如此专心诚意,实在不胜感激!”便决定送大公子入冷泉院,妆奁服饰等物,久已置备齐全、侍从用服装以及其他零星物品,立刻赶紧筹办。
藏人少将闻此诮息,气得死去活来,便向父亲云居雁泣诉。云居雁弄得毫无办法,只得写信给玉鬘尚侍,信中有云:“为此可耻之事,修书奉渎,实出于父母爱女之愚诚。倘蒙俯察下情,务请推心置腹,有以慰其痴心。”其言凄恻动人。玉鬘不胜其苦,只是唉声叹气,终于作复云:“此事计虑已久,苦于不能定夺。冷泉上皇来书谆切恳挚,使我方寸缭乱,只得唯命是从。令爱既有诚意,请其少待毋躁。容当有以相慰,并使世无訾议。”他在打算:待大公子入冷泉院后,即将二公子嫁与藏人少将。他的意思:两女同时出嫁,未免过分招摇。况且藏人少将现在官位还低,可是藏人少将决不能像他所希望那样移爱于二公子。她自从那天傍晚窥见大公子姿色以后,时刻恋念面影,常思再觅良机。如今空无所得,日夜悲叹不已。
藏人少将明知无补于事,总想发些牢骚,便到藤侍从室中访问。藤侍从正在阅读薰寄来的信,看见藏人少将进来,正想把信隐藏,岂知藏人少将早已看出是薰的来信,连忙把信夺去。藤侍从心念如果坚决不给,她将疑心有何秘密,因此听其夺去。信中并无要事,只是慨叹世事之不称意,微露怨恨之词而已。内有诗云:
“无情岁月蹉跎过,又到春残肠断时。”
藏人少将看了信,想道:“原来别人如此悠闲,诉恨也是斯文一脉的。我太性急,惹人耻笑。他们瞧我不起,恐怕一半是看惯不我这种习气之故。”她胸中苦闷,并不和藤侍从多谈,准备到一向常与商量的侍从中将房中去和他谈谈,但念去谈也是枉然,因此只管唉声叹气。藤侍从说:“我要写回信给她呢。”便拿了信去和父亲商量了。藏人少将睹此情状,大为不快,甚至生起气来。可见年轻人的心思是专一不化的。
藏人少将到了中将室中,便向他申恨诉怨,悲叹不已。这个当传言人的中将看她可怜。觉得不宜和她多开玩笑,便含糊其词,不作分明答语。藏人少将谈起那天傍晚偷窥赛棋之事,说道:“我总想再见一次,像那天傍晚做梦一般隐约也好。哎呀!教我今后如何活下去呢?和你如此谈话的机会,所余也无多了!‘可哀之事亦可爱’,这句话真有道理!”她说时态度十分认真,中将觉得怪可怜的,然而无法安慰。尚侍想把二公子许配他,以慰其情,她却丝毫不感兴趣。中将推想她那天傍晚分明看到了大公子的姿态,因此恋慕之心如此热烈,觉得这也是难怪的。但他反过来埋怨她:“你偷窥的事倘叫尚侍知道,他一定怪你不成体统而更加疏远你。我对你的同情也消失了。你这个人真是不可信任啊。”藏人少将答道:“好,一切听便吧!我命已经有限,什么都不怕了。只是那天大公子赌输了,实甚遗憾。那时你何不想个巧妙法儿,把我带了进去?我只要使个眼色,包管他一定得胜呢。”遂吟诗云:
“吁嗟我是无名卒,何事刚强不让人?”
中将笑着答道:
“棋局赢输凭力量,一心好胜总徒劳。”
藏人少将还是愤愤不平,又赋诗云:
“我身生死凭君定,盼待垂怜援手伸。”
她时而哭泣,时而嬉笑,和他一直谈到了天明。
次日是四月初一更衣节,夕雾右大臣家诸女公子都入宫贺节,只有藏人少将闷闷不乐,蛰伏沉思。父云居雁为她流下同情之泪。右大臣也说:“我怕冷泉上皇不乐,又念玉鬘尚侍不会答应她,因此和他会面时不曾提出求婚,真后悔了。如果我亲口提出,他岂有不允之理。”藏人少将依旧去信诉恨,这回赠诗云:
“春时犹得窥花貌,夏日徬徨绿树阴。”
此时几个身分较高的侍从,正在玉鬘尚侍面前,向他叙述许多求婚者失望后的痛苦之状。就中那个中将说道:“藏人少将说‘生死凭君定’的话,看来不是空言呢,真可怜啊!”尚侍也觉得此人可怜。因为夕雾右大臣和云居雁亦曾有意,而且藏人少将十分固执,所以尚侍准备至少须将二公子作代。但念此人妨碍大公子入院,实甚不该。况且髭黑大臣在世之时早有预定:大公子决不嫁与臣下,无论其人地位何等高贵。如今入冷泉院,犹嫌前程有限呢。在这时候侍从送藏人少将的信来,实在没意思了。中将使复他一诗:
“沉思怅望长空色,今日方知意在花。”
旁人看了这诗,都说:“唉,太对人不起了,这是同他开玩笑呢。”但中将怕麻烦,懒得改写。
大公子定于四月初九日入冷泉院。夕雾右大臣派遣许多车辆及驱人前往供用。云居雁怀恨在心,但念多年来对这位异父兄虽然不甚亲近,却为了藏人少将之事常常和他通信,如今忽然和他决绝,面子上不好看。因此送了许多高贵的男子服装去,作为给侍从们的犒赏品。并附信云:“弟为小女藏人少将精神失常,忙于照顾,未能前来襄助为歉。吾兄不赐通知,太疏远我了。”此信措辞稳重,而字里行间暗示不平之意,玉鬘尚侍看了心甚抱歉。夕雾右大臣也有信去,说道:“妹本当亲来参贺,适逢忌日,未能如愿为憾,今特派小女前来充当杂役,务请任意差遣,勿加顾虑为幸。”她派源少将及兵卫佐二女前往。
红梅大纳言也派遣侍从们用的车辆来供使用。她的正室是已故髭黑太政大臣前夫所生儿子真木柱,其对玉鬘尚侍的关系,从各方面来说都是很亲密的。然而真木柱竟毫无表示。只有他的同胞妹藤中纳言亲到,同两个异父姊即玉鬘所生的左近中将及右中弁一起帮办事务。她们回想母亲在世之日,都不胜感慨。
藏人少将卫写信给侍从中将,罄述痛苦之词,信中有云:“我命限于今日,实在不胜悲伤。但得大公子一言:‘我可怜你。’或可赖此延命,暂时生存于世。”中将把信呈送大公子。此时兄弟二人正在话别,相对黯然销魂,往常两人昼夜聚首,如影随形。邻居东西两室,中间开一界门,犹嫌疏隔太远,彼此常相往来。思念今后劳燕分飞,离愁何以堪忍。今天大公子打扮得特别讲究,容姿实甚艳丽。他回想母亲生前关怀他的前程而说的话,不胜依恋之情。正在此时,接到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