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之今生安否-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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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声未落,便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那两辆马车被炸得粉碎,依稀能看到人体的断肢横飞。而被夹在中间的马车,下场更惨,几成粉末。赵子义心胆俱裂,悲呼一声:“王爷!”便不顾起火的马车狂奔过去,也没有看到身后那鬼魅般而至的一刀。
赵子义虽然武功高强,然而此时以为王爷遇难,神智皆失,哪里还顾得了其他。就在那一刀要刺穿赵子义的后心时,一抹夺天地光华的异彩亮起,逼得人睁不开眼。等一切恢复正常时,持刀之人垂着手,鲜血沿着刀身一滴滴滑落——正是那黑衣人!只是此时戴着的斗笠早已不见,露出一张苍白枯瘦的脸。
赵子义抬眼看去,狂喜之情涌现,“王爷!”
刚才逼退那一刀的,正是站在赵子义前方的上善珑玦。此时那张如神人一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那名黑衣人。
“王爷,王爷你没事。”赵子义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眼里已涌现泪水,跑到上善珑玦面前,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
上善珑玦看向他,安抚地点点头。除了衣服上有几处被烧过的痕迹,看起来没有受伤。
“不愧是上善珑玦。这样都杀不死你。”那名黑衣人开口。声音非常沙哑低沉。
赵子义听了。转过身去。顿时怒气勃发。这些人。居然想要伤害王爷!拨出腰间地刀。挥刀指向那名黑衣人。“你是何人派来?竟敢行刺王爷!”
黑衣人看着他。轻蔑地笑了笑。“这里是癸丘境内。青越国地六王爷怎会跑这里来?死地。只会是一个不知名少年罢了。”说着看向上善珑玦。眼睛微微眯起。“听说上善皇族每个人身边都会有一个暗护。你能安然逃过爆炸。想来便是那个暗护地功劳吧?不知他此时如何了呢?”
赵子义心中一凛。镜空术是最好地轻身术。但那样地爆炸。会没事吗?
“索愁湖是吗?”上善珑玦终于开口。听不出什么情绪。“你们是为钱。还是为国?”
为钱。自然是作为杀手。有人出价杀人;为国么。索愁湖众毕竟还是癸丘人。就算是杀手也总有些报国热血。
索愁湖?赵子义心下微惊,居然是癸丘境内最大的杀手组织索愁湖,听说里面的人不仅武功厉害,设局刺杀更是能与天下第一的惊枭相比。刚才以两辆马车左右围住王爷的马车,将炸药放在最靠近王爷的地方,然后以死士引爆,其手段酷烈还真是让人胆寒。
黑衣人被道破身份,也不惊慌,淡淡道:“想不到王爷身在青越,也能知我癸丘索愁湖。萧将还是小看王爷了啊。”
上善珑玦微微抬眼,“萧将?索愁湖第一智师,我真是荣幸,不是么?”
“么”是还未出口,上善珑玦突然发难,手中软剑化作一道惊虹直扑过去。萧将刚才一直在戒备,然而在看到这种速度时也不免震骇——早听说上善珑玦天资卓绝,然而在十四岁时能修到人剑合一,未免太有些惊世骇俗了。
不容他多想,剑已到眼前,举刀不及只得急退。身后是茶棚,刚刚的一声爆炸,似乎将里面的人都吓呆了,此时一个个站在哪里动也不动。
萧将一路退,撞翻了桌椅,撞出了茶棚。终是拉开了一些距离,刚要横刀相抗,只见红光一闪,刀上已溅满鲜血。
茶棚里,上善珑玦静静站着,轻握软剑,仿佛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站着,从未动过一样。萧将眼神一冷:那两名商人,此时已双双毙命,倒在血泊里。除了脸上惊愕的神情,根本一丝反抗也来不及有。
缓缓抬头,向那个在杀人时脸上神情也未变分毫的少年看去,心里泛起丝丝凉意。那个人,从一开始要杀的便不是自己。只是,他自认未露破绽,上善珑玦他是如何识破。萧将眼也不眨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上善珑玦眨了眨眼,看起来便有了一股少年的纯真,怎么看也不像眨眼间取人性命的杀神。对萧将这个问题,似乎想了想,道:“你攻击子义时。”
在爆炸后,萧将攻击赵子义时,他看到那几个人,手不自觉地向腰间摸去,脸上是凝神细看的表情,全无慌乱模样。
其实从停在茶棚前时起,他便觉这些人不对劲,也是因此被稍微分去了心神,才没有在爆炸之前及时察觉。若非镜以身相救,只怕他此时不死也重伤。想到镜,眼神不由便沉了几分。
第二十三章 稚子何辜同蝼蚁
萧将扫了眼茶棚里的其他人,目光在那个小娃娃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这个癸丘国最大杀手组织的第一智师,脸上浮起一抹嘲弄的笑,“想不到在战场上杀人无数的青越国六王爷,居然会因为一个孩子而下不了手。/ /”
这样的暗示已经足够。一直不出声的小娃娃忽然震天响的哭了起来,趁着上善珑玦微微愣神之际,女人抱着孩子冲了过去,其余几人分从不同角度向上善珑玦发起进攻。
赵子义看的目眦欲裂,大喝一声:“谁敢伤我王爷!”跳过去想要挡住众人,却被茶棚老板拖住。
索愁湖此次出动的都是一流高手,即便不能与赵子义相抗,但要阻他一阻却不是难事。
那边,女子在要靠近上善珑玦之时,将手里的孩子抛了过去。上善珑玦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用袖子卷起孩子,三样兵器已逼至面门。足尖轻点,身形已如一阵风般向后飘去,手中软剑再次发出夺目光彩。
现在跟前一刻的情形很像,只是退的人换成了抱着孩子的少年,而进逼的一方却变成了三个人。那孩子本是在大哭,眼下却似没了声息。
此时秋意索然,天地寂寥。阳光并不耀眼,轻风也很温柔。
前后的路,不见人影,看不到尽头。
再退,后面是树,树的叶枯了,落了,还是树——所以,退无可退!
萧将的眼神登时如手中的刀一样,见机不可失,闪电般刺向上善珑玦的胸口。与此同时,另外两人的攻势已到。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此情此境以一敌三?
上善珑玦左手抱着孩子,忽然不再管萧将的刀,软剑只向着左边两人挥去。萧将闪过刹那疑惑,难道他想两败俱伤?
他地疑惑很快得到解答。就在刀刺破上善珑玦地衣裳时。再不能推进分毫。只觉后背一凉。接着整个人飞了出去。
而上善珑玦自出师后。软剑所到。从无活口。那两人瞪大眼睛。再不甘也只得饮恨而终。
萧将中了一剑。挨了一掌。却没有死。慢慢地爬起来。死死地盯住那个突然冒出地白色身影。
镜还是一袭白袍。此时却很狼狈。还可见身上有不少血迹。衬地一张脸更有些病态地白。看着萧将。眼神睥睨。“敢伤我。哪能让你活。只是……”只是什么还未说出口。却突然猛咳了起来。虽然拼命压抑着。也好一会儿才停下。嘴角已溢出丝丝鲜血——看来虽然护着上善珑玦从马车里逃了出去。却是受了不轻地伤。加之刚才运功从后面攻击萧将。此时伤势更为沉重。
上善珑玦缓步走到萧将身前。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道:“你走吧。别人或许会为癸丘而杀我。你却只是一柄刀。握在他人手里地刀。”
萧将闻言一震。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地光。一动不动地看着上善珑玦。上善珑玦静静回望着他。眼神镇定如恒。过了好一会儿。萧将收回视线。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走了。
赵子义也已结果了那名刺客跑了过来,看到王爷无事,这才放下心来。见萧将离开,忍不住问道:“真的让他走吗?”
上善珑玦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轻声说:“是一把好刀,可惜选错握刀的手。”
“选错了,自然能再选,再选时对了就行。”镜咳了几声,若无其事抹掉唇边的血,说了句。
赵子义这时才看到他,上善珑玦的两个明卫暗护,至此才算真正见面。
上善珑玦依旧看着那个方向,“好刀并不一定要握在自己手里,在别人手上发挥作用,也是一样。”
赵子义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完全听不懂,他刚刚有问刀吗?还有,为什么镜跟他同样是护卫,却能跟王爷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他还是先跟着王爷的呀。
突然看到上善珑玦怀里的孩子,忙走近了去看,一边问:“王爷,这个娃娃怎样了?”
上善珑玦往怀里看了一眼,那张小脸蛋上满是青色,小眼紧闭,睫毛上还沾着泪水——却是没了呼吸,早已断气多时。
赵子义已看到孩子的脸,大惊之下呼道:“王爷,他怎么啦?”
“他死了。”上善珑玦说的很平静,只是双眉又极细微地皱了下。
赵子义脸色沉下来,那些人为对付王爷,居然拿一个不到二岁的孩子做饵,简直是没有人性。再看向那孩子时,多了分沉重,不知这小娃娃的父母,在不见了孩子后是什么心情。
让王爷抱着一个死婴总是不好,赵子义伸出手想要抱过来,“王爷,我去把他给埋了吧。”
上善珑玦抱着不动,很是淡然地说道:“这孩子浑身是毒,子义你不要碰。”
赵子义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禁慌了神,“那王爷你,王爷你——”
“我无事,子义不必担心。”他一直隔了袖子抱着,即便中毒也不会很深,等会用内力逼出便可,“你去找个地方,挖了坑,我将这孩子埋了。”
“是,王爷。”赵子义虽然担心,但王爷的话他从来不会违背。只好去找了个合适的地方,为那小小的孩子造个安息之所。
小小的土堆,里面是一个幼小无依的魂。上善珑玦蹲下身,轻抚着那一抔黄土,淡然的语气里有一丝极罕见的温柔,“孩子,但愿你能找到你的爹娘。”
静默片刻,赵子义脸上闪过恨恨之色,道:“王爷,想不到索愁湖的人这样凶残狠毒。”
上善珑玦站起身,摇头道:“不是,他不是索愁湖的人。”
“啊?”赵子义吃了一惊,“那个女人不是索愁湖的人?”
上善珑玦再看了那个土堆一眼,向不远处的镜走去,一边道:“不是女人。”
赵子义更为不解,然而当他再次看到那具尸体时,便明白了王爷是什么意思。原来,那人戴了张女人的面具,镜不知何时将面具撕了下来,露出那个人原本的样子——一张年经男子的脸,以及脸颊左方,那一抹黑色弯月。
没了马车,只好步行到前方的城镇再买一辆。这点路对三个习武之人来说本是小事,但奈何有一个重伤之人。镜的伤确实很重,根本没法自己走路,又不肯让赵子义背他。赵子义感激他救了王爷,也不计较他的态度,在一边小心劝着。
上善珑玦静静看了一会儿,突然走过去,一句话不说地坐在镜的身后,运功给他疗伤。赵子义有些担心,王爷今日对敌已耗去不少内力,自己体内还有毒要逼,这样不知要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