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同人)[综武侠]离骚-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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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珊也微笑着道:“你们都会用笑杀人。”她说到这里,很有些真情实意却又意味不明的出神了一瞬,“真是诛心啊。”
袁紫霞似乎极为愕然,她懵然不懂的看着她,片刻后才点点头:“看来你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蠢。只不过,你半点武功都不懂,却来江湖混迹,已蠢的足够该死了。”
黄珊也冲她嫣然一笑:“那你真是聪明。”她话音一落,整个人已如鬼影般罩住了袁紫霞,一手摸着她细腻的颈项,啵的一声轻巧巧的捏碎了她的喉咙。
下一瞬,袁紫霞死不瞑目的尸体已凭空消失在了烛火中。
……
长生剑的剧情中,袁紫霞的确是反派boss。但是她是个女人,显然不能让她爱上自己了。
黄珊走到窗边,想了想留下一封短笺压在烛台下,这才飘然踏出轩窗。
即使她能让袁紫霞爱上自己,她也许也不会去做。
雨后轻雾漠漠,草木淋芳,黄珊的衣影在月下像一只点水的白鸟,一路往池州而去。
她心里很清楚,私心作祟,她就是想袁紫霞死。
她不杀的白玉京,应该是她的白玉京。
也无须旁人存在。
客栈中的骚动已惶惶然的被夜色压下。
大开的窗内,烛台上余蜡堆叠,缓缓又有一颗红泪溅下,正落在信纸上一行落笔锋利的字迹上。
“池州风云客栈,恭候长生剑尊驾。”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春雨又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屋檐下的一串灯笼孤明黑夜之中;红光明灭阑珊。
一窗之隔内;客栈的小屋中,烛火漾起一室压抑的死寂。
白玉京已在桌前站了许久。他手里仍拾着那封苍白的短笺,残蜡静燃,他的脸庞比短笺更苍白;苍白而冷漠。
先是赶车车夫死于非命,紧接着又有一人被暗器中伤而毙。来人想来应属一流高手;轻功也不容小觑。他故意引他前去追击;实则是为了声东击西,意在……信留在了阿珊房中不假;但目的究竟是为了阿珊还是袁紫霞?
还是只是为了引他去风云客栈,卷进孔雀翎的风波之中?
他原本是不知道风云客栈那项买卖的,公孙静是青龙会的人,他惯常沉稳机警,怎么可能将这种大事随意散播出去,江湖中所知者必然寥寥;为什么阿珊会知道呢?是谁告诉了她?那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袁紫霞也未免出现的太过巧合了些……她究竟是什么人?
白玉京的目光又从烛火上缓缓移向了窗外深不可测的漆黑夜色之中;雨下的绵密又湿冷;飘忽的红灯笼也显出一丝凄惶。对方是有备而来,多人行事,此刻追也追不上了。
他们把阿珊带去了哪里……?
白玉京忽而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想要立刻奔入雨夜之中,赶往池州的风云客栈。但是他只是这样想了想,并没有动作。他仍然站在桌旁,一动不动,只是冷静的思考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长生剑,仙人抚顶——白玉京之所以被称为杀不死的人,归根结底只是因为他从十三岁孤身走进江湖以来,从来都没有失去过冷静罢了。
在这万物蛰伏的寂静雨夜之中,他沉身于重重迷雾,时而又有些困惑般的失神,他在想关于黄珊的事。
黄珊所了解的白玉京,绝不是全部的白玉京。她知道盘桓佛寺数月捡花修心的白玉京,知道思虑深慧的白玉京,知道温和稳重的白玉京,她心中所系的也许也是这样的白玉京……?
可是这不是全部,她未曾见过杀人的白玉京,可怕的白玉京,骄傲任性又深沉毒辣的白玉京……她要是知道了,她会不会怕呢?
他甚至感到一种后继无力的无奈,他意识到,从前只是黄珊不知道另一面的白玉京,而如今是他自己不想让她知道。
即使她现今已然失去了关于他的回忆?幸而她失去了关于他的回忆?
白玉京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一路跟着她跨江越岭,时达数月。他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仿佛就像冥冥中有一根无形的线将他心甘情愿的系住了,不管他心中作何感想,只牵着他这样一路走了下来。
九公主跟白玉京,原本就不是一类人。
他关上窗,放下信,悄步走至床前翻身仰躺在了被褥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微微闭上了眼睛。
现在考虑这些也无济于事,总要先将她找到。
周围似乎还有黄珊留下的浅淡芳香。
……不论对方目的是她还是他自己,直到自己出现在风云客栈,她都应当是安全的。
不会有什么事。
他闭着眼睛,平稳的呼吸,冷静的想着。
……
但也只是不到几呼吸的时间。
白玉京终究又从床上坐起,离开客栈后一路向西奔走,身影没入了夜雨之中。
池州离无名客栈有五天的路程。
白玉京的轻功很好,也许四天也就可以到达。他日夜兼程的往池州赶,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他在池州境外不远处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在池州耳目灵通到会令人害怕的人。
方龙香。
那时已是三天之后,白玉京神容略有些倦意的在食肆沽酒,午日日光澈澈,他眼角望见一泓冰冷的光自身后闪过。
那是方龙香右臂上的铁钩。
白玉京见到他多少有些高兴,毕竟他们是好朋友。
他问:“你看起来像是专门在等我。”
方龙香面容冷淡的坐在他对面看他吃面,道:“你难道不知道你最近出了很大的风头?”
白玉京若有所知,淡淡道:“哦?”
方龙香此刻竟也不由叹了口气:“你似乎惹上了大麻烦。青龙会,河西赤发,河东白马,万宝阁朱家,都在找你。”
白玉京道:“我正要去风云客栈见识见识这件麻烦事,不过这次是麻烦自己找上了我。”
方龙香皱着眉头:“你到底身上有没有那件东西。”
白玉京问:“什么东西?”
方龙香只说了四个字:“孔雀翎图!”
白玉京脸色不变,微微笑了笑:“为什么孔雀翎图会在我身上?”
方龙香道:“因为有人说,袁紫霞将这图盗了出来,交给了你。”
白玉京道:“她疯了?”
方龙香道:“女人总是会因为心里喜欢的男人而做出疯事。这么说,你的确认识袁紫霞。”
白玉京叹了口气:“只是见过一面。”
方龙香眼睛亮了亮道:“那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你知道她在哪里?”
白玉京此刻忽而想到,也许袁紫霞不是被一同带走了,而是她抓走了黄珊。他嘴里有些发苦,不由又喝了一碗酒。
在方龙香的注视下,他说:“她不见了。而且,这也不是如今唯一的办法。”
方龙香冰冷的脸微微动容了一下。
白玉京冷漠的道:“有人留书给我,要我来风云客栈。我只要去看看就够了。”
世上本没有长生剑去不了的地方。
方龙香用一种极复杂,又似充满感情的神色望了他一眼,忽而道:“去那之前,你至少也该换一身新衣服,好好睡一觉。”
白玉京本记挂着黄珊,但他却无论如何说不出拒绝的话。因为这是他的朋友。他的朋友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提前来找他,跟他站在一起。
他笑笑说:“你不说,我也要去找你。”
……
公孙静仍坐在廊下偏院饮酒。榕树仍是绿桠丰茂,风吹影动,春气袭人。不多时,一阵细碎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悄然停在了他背后的回廊转处。
他饮下一杯酒,微笑着转过身去,便见一个乌鬟少女正半拂着阑干凝望着自己,她一身白衫素披瑶光,美色之灿令人不能逼视。公孙静本就极好美色,登时不醉也有了两分醉意。那少女见他回望回来,便似有些不知所措的害羞了起来,微微垂颈,像是要走,又仿佛挪不动脚步。
公孙静的面容是平静而温雅的,内心却一半冰冷一半火热。然而无论那一面,都催促他柔声道:“怎么不过来?”
这女孩子是他四天前偶然遇到的,像是个偷跑出家门来游荡江湖的千金小姐,本被街头泼皮堵在暗巷欲行不轨——对他来说,这样的佳人岂可任由他人暴殄天物?公孙静面容清癯,气度不凡,自将她救了之后着意温存体贴,不日便使这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倾心以待。而现在想来,尤为使他庆幸不已的,还是有一日迁就于她而随意说出口的江湖闲谈。
那少女犹疑片刻,微红着脸颊,莲步轻移的走到他身边:“……公孙先生,午日赏春独酌吗?”
公孙静叹了口气,眉目间故意染上几分思虑:“阿纨,你当日当真见到白玉京了吗?”
少女见心上人如此,登时细声轻语:“嗯。约莫十天前,有个穿紫衣裳的漂亮姐姐,叫一个带剑的年轻男人白玉京,二人……行止亲密。我与他们在客栈见到的,并没说话,但那穿紫衣裳的姐姐当日住在我隔壁的屋子里。”她脸色苍白了些,“那天晚上,先是死了人,后来隔壁不知怎么一声惊呼,紧接着便起了骚乱,……那个姐姐似乎失踪了。那个叫白玉京的人当晚似乎不知去了哪里,并没有出现。我因为害怕,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再没见过他。”
往阿纨所说的客栈前去探查,往返也须要七八日的功夫,公孙静几日前便已派去了人。
他并非没怀疑过这女孩是不是在骗他。但是他生性警觉,当日听到这番话时便查看了密室,赫然发现孔雀翎图已丢了。
那么这少女的话便有几分值得相信。
公孙静一边屏息的欣赏她的美貌,一边冷静的想,她确系不会武功,为人又很是天真烂漫,若说她专门来骗他,又能有什么好处?
袁紫霞若真是白玉京的情人,那她陡然失踪,白玉京顺藤摸瓜也能查到风云客栈来。公孙静又饮了一杯酒,他已想好了将自己从丢失重宝的官司里摆脱出来的办法,只要白玉京肯回到池州。
他要与众人合力杀了白玉京,当众从白玉京身上搜出所谓的“孔雀翎图”,再假作重伤毙命,静等买家自相残杀,最后再坐收渔翁之利便可。青龙会本来要的就是真金白银,到那时,孔雀翎图究竟是丢了还是没丢,都无所谓了。
只是白玉京他肯不肯为了袁紫霞来呢?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公孙静心中一跳,若有所觉的向左前望去。
掩在绿荫中的角门微微一开,一个他的心腹下属向他点了点头。
白玉京来了。
公孙静忽而感到一阵恐怖,又一阵畅快。
他已做了搏命之想,布下了万全之策,只为一举击杀白玉京,白玉京也是人,为何就一定能长生呢?!
不如把命借给他公孙静一用的好。
他豁然长身而立,又轻轻握住身旁少女的纤手,柔声道:“阿纨,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你先回房去休息好吗?”
黄珊被他握住的双手微微颤了颤,红着脸低头“嗯”了一声。
她知道白玉京来了。也知道公孙静打算干什么。更知道他们肯定会失败。因为这一切都是她一手引导的。
白玉京以为公孙静与袁紫霞合谋,扣住了黄珊要不利于他;公孙静以为白玉京来找袁紫霞,并打算杀了他。黄珊缓步往下一进院子走去,她一点不担心这件事会露馅,一则是两方人都存着杀人见血的图谋,相谈必不会坦诚以待,反而会使误会加深,二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