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朝同人)为玠风流之帝妻之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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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司马冏和包括他的三个儿子被擒斩首,暴首三日,其同党皆夷三族,此次处决人数多达两千多人。尚书台为了给朝廷冲喜,改年号为太安。
司马衷在宗庙跪了三天,出来的时候腿都站不直了,膝盖处印出一片血迹,触目惊心。
他对外宣传说自己不小心跌落石阶上,给痴傻的名号又添了一笔。
这次平叛,长沙王司马乂在城里的围攻,与河涧王司司颙,成都王司马颖在外地的牵制配合的天衣无缝。
司马冏的兵力本就与他们之和旗鼓相当,此次败落倒也不委屈。
朝廷开始新一轮的洗牌运动,原来被司马冏提拔过的人被贬的贬,被杀的杀,弄的文武百官人心恍恍,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当下做官也成了堵命的事。
站对了队,飞黄腾达;站错了队,一招毙命;保持中立,除非你命够硬,否则难逃选择站队的命运。一旦选择站了队,不是风光就是亡。
蝶香说,老夫人正愁着怎么样让卫璪退下来。老夫人还没行动,那边司马乂就荐言,让卫玠入仕,惊出我一身冷汗。
司马衷对卫玠印象不深,只知道他是兰陵郡公的孙子,听说他善清谈好玄说,年纪不大,名声已经传遍京师,无人不晓。
据孙内侍讲述司马乂荐言之后,司马衷只是恩一声,尚书台便拟旨封卫玠为太子冼马,教太子政事,指导其言行。
我心里有些不安。
先不说,现在做官的安全系数与掉脑袋指数成反比,单说上次被司马宣华骗的那一次,应该已经烙下心里阴影,视皇宫为虎豹了吧。
终究是我多想了,卫玠毕竟是卫玠。
据蝶香从卫璪那打探出来的消息,卫玠接到旨意时,只是礼貌接过,放在一边便去了书房,没有要来赴任的苗头。后来司马乂知道此事后,还到卫府亲自找卫玠理论,毕竟这官职是他举荐的,举荐人这么不配合,已经不是丢面子降权威的问题了。
卫玠与司马乂在书房呆了小半天,只知道,最后出来的时候,司马乂已经不那么生气发火,只是脸上透着遗憾。说了句,卫玠不做官,是朝廷一大损失。
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听蝶香说完,我才深深地松了口气。
从来都曾后悔与他共欢愉过,也不担心再见他时会尴尬,甚至有时还会无比疯狂地想念,想念他的笑,他的姿态,他的风流俊美,我比任何人都想见到他。只不过,这两年经历过一些事,自己也学会了埋藏感情,把感情埋的更深,不需要通过喝酒做梦才能释放。
只是时下朝廷混乱不堪,能在官场上自保都已成棘手的问题,卫玠有再多的学问,得的官职再高再特殊,也无发挥才华的余地吧。
前面已经死的两位皇太孙,年纪都是如司马覃一样的年纪呢。
转眼又是绿柳时,现在已是太安二年,其实距离司马冏倒台,也不过才两三个月而已。
“来,暮朝,让本宫抱抱。”张鱼莲张开双手,招呼躺在襁褓里的暮朝。
暮朝咯咯笑了几声,小爪子张牙舞爪地撕来撕去,乌黑的瞳仁熠熠生辉。
“暮朝变重了哟,上次本宫抱你时,还是很轻松的。呵呵,笑的如此开心,是喜欢本宫吗?”张鱼莲继续逗暮朝,一脸灿烂,与她平时的冷绝截然不同。
我让其他侍俾退下,说道:“我已经托羊玄之上书为张家平反,估计很快就会有个结果。”
张鱼莲地手顿了一顿,继续逗暮朝:“希望这次,你不会失言。”
我苦笑一下,心说,我也不想失言啊,谁能想到司马伦是下台了,上台的却是与你张家有过节的司马冏。
算算日子,与张华死期也只隔了两年而已。
“不失言。”我说。
张鱼莲哼了声:“看在暮朝的面儿上,且信你这次。是不是暮朝,你母后说话可不算话了,以后,你可得长点心。”
“有你这么在女儿面前说母亲的不是的吗?”我说。
“我只是好意提醒,哪日真的被你戏耍了,她也不至于那么伤心。”
“……”
十天后,司马衷下旨为张华平反,恢复张华侍中、中书监、司空、壮武郡公、广武侯县的官爵,归还没收的财产、印绶、符策等,还派使者专门吊祭。
那天张鱼莲只是望着一池清水呆愣愣不说话,临走时才丢下一句“可以专心夺皇后宝座”,便离开了显阳殿。
看着她瘦长的身影,心有不舍。
明明很瘦弱的肩膀,怎么会积累那么多的力量,承载那么重的抱负。
只有看到暮朝,我的心情才没那么沉重。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安二年——公元303年。
这几天,晋江总是登录不上,影响更文,不知大家是不是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更文时间被打乱后,感觉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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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之围
朝政在司马乂的辅持下,司马衷过的也算舒畅,每每下朝时,脸色都散发着神彩,司马衷不止一次地夸奖司马乂,说他不止是个将才,还有做君王的潜质。
我点头不语。
不管他是将才还是君王才,结果都免不了一个死。
在司马冏倒台,司马乂上台的第八个月,成都王司马颖和河涧王司马颙以羊玄之祸乱朝纲为由,举兵围攻洛阳。
作为国丈的羊玄之官阶升迁之中路确实顺利地让我羡慕,从光禄大夫、兴晋侯,到尚书右仆射、兴晋公,他只用了一年时间。
他只是爱名利,爱官途,再加上有我这个做皇后的女儿,有时目中无人也是难免的。
说他祸乱朝纲是有些委屈的。
自从我进了宫,他就没来看望过,连暮朝的百天宴也只是送了一份礼。是一只青玉手镯,碧绿森森油光发亮,显然,暮朝现在还带不了。
阿绯说,在泰山南城老家时,羊玄之常将这只玉镯带在身边,镯不离身。
如果真如阿绯所说,那我女儿的面子也太大了。
朝廷上下都明白,两位藩王的目标在司马乂,不在羊玄之。
听当时趴在地上长跪不起的孙内侍讲洛阳城被围的时候,感触还不是很深。无非是如前两次那样,打他个火树银花般的仗,攻他个楼倒道毁的结果,最后死伤几千几万人,把城楼血洗一遍,换个把持朝政的藩王。
两个月后,当宫里用度紧张到只有两道菜时,紧迫感蹭地窜上来。
此次围攻洛阳,围的不是仅仅是这座朝政中心的城,还有生活在这里的人,围到断水断粮。
司马衷又恢复日日忧思的脸,皮肤腊黄不堪。
司马乂全面布署,下令征用王公奴婢,男子凡是十三岁以上皆从军役,又命人在城内挖井解决供水问题。
第一次感觉战争与自己如此之近,城里的每个人都在战场上,我望着这双被养得的还算白嫩的手,不知道能做什么,原来,我已经融入这个时代这么深。
几个月来,宫人里的所有人都面黄肌瘦,干巴巴地像糊了一层泥。原先膘肥的身体现在都变成瘦杆子,骨感十足,连走路都会发虚而摇摆不定,摇曳多姿,画面堪比汉服展示比赛。
谁也不敢变胖,怕被其他人围攻追问,在哪偷食吃的?
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好少吃点东西,减少活着的压力。
“娘子再吃点吧。”妙蓝把碗推到我面前,我摇摇头表示再无胃口。妙蓝腊黄的小脸不再说什么,去看阿绯和咿呀学语的暮朝。
“现在天气这么冷,外面的情况一定很糟。”我说。
“挨过这个冬天,开了春就好了。”蝶香说。
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打仗又不是种庄家,哪能像庄家那就样,天冷就冬眠休战,天气暖和就能重新来一茬,然后生长结果。再说庄家能在冬天不吃不喝,等待来年发芽重生,人可是都要吃喝拉撒的,一刻都不得停滞。
这次情况比之前要严酷许多。
蝶香说,宫里还算好的,还有吃度。宫外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一石米万钱价,有时还是有钱无处买,茶肆酒楼布庄胭脂铺都是闭门做了生意,街上根本没人敢走动,到处都是官兵搜奴隶抓壮丁。
不得不骂句,提出切断水源的那位将军,真是睿智。
在被围城的这段时间里的寒冷的冬天里的某天,我抱着暮朝看雪,暮朝一颗小脑袋被裹的严严实实,只留两只瞪的又黑又亮的眼睛好奇地看白花花的雪,一只小嘴巴不停地哈气,咿咿呀呀地说些发音扭曲,说不清楚又能听明白的话。
“暮朝喜欢雪吗?”我问。
孩子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只不过她好奇的世界并不如她想的那么好。
“娘子,羊大人看您来了。”妙蓝探进大半个身子,说了一句,又撤回去,把门外的帘子掀开。
我调整了下坐姿,尽量显出自己这个女儿的,并没有忘记他这个父亲,看上去很是母仪的姿态。
当羊玄之以像架在杆子的皮肤的厚锦衣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时,还是重重的震了一惊。
两年未见,我的父亲,他又瘦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羊玄之深深作一揖,更显的那身衣服空空荡荡。
眼睛有刹那间地湿润,希望眼前真实的景象是假的。
“终于肯见我了?”我问。
羊玄之起身,理了理衣服,松弛的脸皮扯出一个更深的褶子:“怕再不来,就没机会了。”
我低眉看了看怀暮朝,问:“暮朝百岁那天,为何不来?”
羊玄之吸了吸鼻子:“那天羊府有事,脱不开身。”
“比你外孙女,当朝清河公主百岁还重要?”
“……”
“你是怕惹朝臣非议吧。”
“你明白就好。”
“现在不怕了?”
羊玄之不再说话,只是盯着暮朝发呆,一脸痴笑。
“抱抱她吧。”我把暮朝送到他手里。
羊玄之搓搓干涩的手,这才笑呵呵地接过。他抱的很小心,动作比我还熟稔,脸上堆着笑。
就在我整理衣袖的间隙,他的脸上已挂满泪痕,正一滴一滴地滴在暮朝的襁褓上,瞬间消失不见。
在这个缺水的时期,眼泪也是珍贵的水资源啊。
“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喜欢笑,眼睛乌黑明亮,你母,你母亲说这是吉祥的命。”羊玄之的声音带着不自然的厚重。
从未听他提起我的母亲,阿绯也是对母亲避而不谈,好像那是羊家的禁忌一样。妙蓝年纪小,更问不出什么。
“母亲,是个怎样的人?”我问。
羊玄之抬头对上我的眼睛说:“你母亲,她很聪明贤惠。”
“她是怎么死的?”
“她,”羊玄之摸了摸暮朝的小脸,又扯出一个笑:“以前,你看着别人有母亲就吵着要母亲,后来,我给你找来一个母亲,你又不喜欢,说她不是你母亲。”羊玄之仰天侧望了一下,好像在计算时间,又像是在回忆过往:“那时,你才三岁,就知道不是你母亲。”
“晚上怕黑,一个人不敢睡,就坐在我身上,陪我看公文,作画,读书。只要在我身边,你就很安静,不哭也不闹,就像暮朝,现在这样。”
羊玄之絮絮叨叨说一通,这次我没打断他,觉的这通絮叨如当下最急需的粮草弥足珍贵,心生不忍。
羊玄之抹了抹眼角,笑着说:“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