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相思-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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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临水站了起来,从琴桌边上退开,走到台阶前,伸出手:“陆吉,我们回去!”
姜子期上前一步,拨开要上前的陆吉,伸手抓住金临水伸出的那只瘦弱的手:“既然是琴师,按琴馆的规矩,我向你的挑战,你应该应战,怎能逃开?”
金临水慢慢道:“客人们愿意听谁的琴,也不是你我管得了的。我从不做这种没价值的事!就算你赢了!”一边说,一边将手从姜子期手中抽出,陆吉连忙上前一步,扶住金临水的手。金临水慢慢走下琴台。金临水这一站在平地上,姜子期惊觉眼前的这个盲眼琴师看起来秀美无比,但身高却十分可观,竟比姜子期高了大半个头,姜子期必须仰视他。
金临水没有理他,陆吉连忙牵着金临水向门口走去。金临水的冷漠让姜子期怒火中烧,金临水的表情好像他只是一阵风一样。姜子期忍无可忍,一把抓向金临水。只听一声惨叫,众人再一看,姜子期捧着一只下垂的手臂,一头大汗,眼睛定定的盯着楼上:“是哪位暗箭伤人?”
他话音刚落,楼上雅间里慢慢踱出一个青衫少年,这少年一露面,在场众人又发出一阵惊呼,这样的小地方,竟能集中这么多最出色的人才,真是太出人意料了。本以为贾公子已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绝色,没想到这青衫公子一出现,竟将贾公子比了下去。
陆吉眼睛也睁得老大。眼前的青衫公子比起自家公子来,也不差太多。若是公子能睁开双眼,应该比那青衫公子更胜一筹,但此时公子紧闭双眼,比起那位公子来说,就差了一些。
金临水看不见,自然也不清楚是谁出的手,但他根本不感兴趣,对陆吉道:“我们走!”陆吉连忙牵着金临水继续往外走去。
已经走下楼梯的青衫公子忽然开口道:“贾公子请留步!”
姜子期一出声闹事,就有人到后堂通知了玉亭亭。玉亭亭站在后堂,却没有马上出现。梅老板看着奇怪,这不是贾夫人平日做事的风格。心中奇怪,梅老板也躲在了帘后,静静地关注着前面发生的事。
看见青衫公子出现,梅老板的眼睛一亮,再也顾不得注意玉亭亭的反常。而玉亭亭看见青衫公子的出现,暗暗叹了口气,转身从后门离开了绕音堂。
玉亭亭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也不顾地上脏,随意地坐在了草地上。临水要是知道是她出卖了他,会不会生气?
玉亭亭不敢马上回家,坐在野地里,人虽然是安静地坐着,但脑子却一点也闲不下来,很多人很多事,
在她脑中如电闪过,而出现最多的就是金勇。
一想起金勇,她心底深深的愧疚就不受控制的涌现。
冯冰说金勇很生气!很伤心!她又让金勇伤心了!
金勇对她的爱,在不知不觉中修复着她早已破碎的心!
她已受够了与至爱死别的痛,她又怎忍让他承受与深爱的女人咫尺天涯的苦?
她本来想陪伴在他身边,感受他的喜怒哀乐,分担他的荣辱起伏。
她本来已经下定决心,要给金勇幸福,要用以后的岁月来回报他的深情!
如果不是因为临水的事,她现在就该在金吉皇宫,倒在他的怀中,做他新婚的妻!
玉亭亭伸手抹去满脸的泪,除了长月,这是她第一次为其它男人落泪。
但是,玉亭亭的双手插进自己的发梢,除了再次辜负他,伤他,她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
但是听到小冰说,金勇不肯换人举行大婚仪式时,自己的心里竟有高兴的感觉。
玉亭亭知道金勇还在等她回心转意。十六年前,金勇这样说,玉亭亭只会觉得那是一句玩笑。但是十六年后,玉亭亭不会再这么想。十六年的岁月,已经证明了一切。
她这样没有任何交待的离开,不仅让金勇丢尽了面子,更重伤了他骄傲的心。
玉亭亭感觉到自己的无情。自己一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金勇的深情,却没有认真地为他想过。
玉亭亭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她虽然活了这么多年,却很少为别人着想过。
66
夜很深了,玉亭亭才决定回去。
走到自己家的门前,玉亭亭不想打扰已经入睡的陆妈,就直接跃进了院里。脚还没有落地,玉亭亭忽然觉得不对。院里很安静,但空气中似乎有一丝血腥的味道。
玉亭亭被自己的第六感吓了一大跳。玉亭亭飞掠到金临水的房门口,手一推,门应声而开,玉亭亭冲进房内,只一眼,玉亭亭就觉得双手发凉。
房内地上卧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正是陆吉。玉亭亭冲上前去,扶起陆吉,伸手一摸,还有气!玉亭亭内力注入陆吉体内,陆吉慢慢睁开眼,看了看玉亭亭:“夫人,你终于回来了!”
玉亭亭急急问道:“陆吉,出了什么事?公子呢?”
陆吉无力的道:“公子被一群不认识的人抓走了。我上去拦,有个人手一挥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玉亭亭怒道:“那些人长的什么样子?他们把公子带到什么地方了?”
陆吉摇摇头:“他们蒙着脸。我看不见!”
玉亭亭不再多说,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塞到陆吉嘴里:“你先在这里躺一会,我去找公子!”
玉亭亭跃上屋顶,四下一看,哪里有劫走金临水的人的踪影。她只觉得胸口像被人打了一个窟窿,她低下头,可以直接看到自己的身体里面。那本来应该是放着心的地方,现在只是一堆的碎片,那些碎片,又薄又利,就像用精钢打造的暗器,玉亭亭只轻轻吹了口气,那些暗器忽然爆开,刺入她身体的每个角落,不觉得痛,只觉得冷,彻骨的冷,几乎冻住了她的血,让她连呼吸都无力。
玉亭亭一声长啸,身震全城。这是海天阁特有的求救信号,所有海天阁弟子听到这啸音,都会立即赶来。不一会,几十条人影飞掠而来。当先的那个青衫少年正是冯冰。
冯冰冲到玉亭亭面前,急道:“玉姨,出了什么事?”
玉亭亭狠狠的一把抓住冯冰,眼睛通红:“你到哪去了?为什么不守着他?”
冯冰的声音已经变了:“他出什么事了?”
玉亭亭怒道:“他被人劫走了!他重伤未愈,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冯冰已经完全听不到玉亭亭下面的话,她的脑中像刺进了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她的脑中拼命的搅动,痛得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但是此时她不能死,更不能疯。临水,他被谁劫走了!
没有任何线索,她们只能倾海天阁之力,从各个方向去追查。
冯冰带着几个弟子往东追去。冯冰已经有些半疯狂。她心里好恨。听了玉姨的话,她半信半疑的早早来到了绕音堂。当贾公子出现的一刹那,冯冰只觉得全身所有的血都冲到了双眼上。她定定的盯着那白色的身影。
有一刻,冯冰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自那天亲眼看到金临水中刀,她就认定今生若要相见,只能是地府。紧接着一瞬间,冯冰又以为自己正在做梦,那甜蜜又残忍的梦她已经不记得做了多少遍。当她终于意识到自已还活着,也没有做梦时,她几乎完全的虚脱,呆呆地坐在椅上,一动也不能动。她的所有生命,所有活力,都只集中在琴台上那道白色的影子上。
琴台的他如此消瘦衰弱,这和冯冰记忆中那个霸气无双,只手定乾坤的金临水差别很大。而且,他的眼睛紧紧的闭着。而临水最开始吸引冯冰的,正是那双能把人的全部思想都看穿的眼。冯冰在心里激烈的争斗。她希望那是临水,她又怕那是临水。
临水如此完美,如此高贵,他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更不应该如此脆弱,尤其是,冯冰不想想像他目盲的可能,她的内心深处容忍不了他受到任何的伤害,任何的不完美。。但是,只要他是临水,他成了什么样子都不重要。只要可以再握住他的手,只要可以再感受他的体温,哪怕是短短一瞬间,冯冰也愿意用自己的所有去换取。
冯冰早已痴了,她没法说,没法动。只怕美梦转眼成空,那贾公子万一只是个与临水相像的人怎么办?要是这样,冯冰可能只能疯了。
就这样,冯冰一直发呆到姜子期站出来挑衅。看到姜子期如此无礼的嘲笑他,按冯冰的性子,早就跳了出来。但是,深深的恐惧使冯冰无力从椅上站起,万一,他一开口,不是临水怎么办?
可是贾公子一开口,冯冰忽然全身的血沸腾起来,他的声音,虽然弱了一些,但和临水如此相像。而当贾公子说:“我没有朋友,没有人配做我的朋友!”时,冯冰终于可以动了。这一刻,她心已经定下来了。
她梦萦魂牵的人就在眼前。苍白的皮肤,比羊脂白玉还要晶莹:消瘦的身体,如徒峭的山崖一样挺拨;虽然金銮殿上那个冷峻如山的天子不见了,但此时的金临水,如天边的云一样飘逸美丽。
那个姜子期竟大胆敢动他动手,冯冰再也不能等下去,一出手就击伤了姜子期的手。
可是临水并没受这些影响,见他转身要走。冯冰急急从包间里冲了出来。她已经失去过他一次,决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将临水送回住处。冯冰吃惊的打量着简陋的房间。别说皇宫,就是海天阁一个普通弟子住的房间也比这里强多了。金临水很随意地坐在椅上,神情如此自然,仿佛他在这样简陋的房子里已经生活了一辈子。
冯冰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酸涩。正想说话,金临水已经冷冷的开口逐客。
经过了这场生离死别,冯冰无论如何也不肯走出他的房间。无论金临水怎么说,冯冰打定主意就是不走。除非金临水有本事将她从屋里丢出去,她不会离开。
冯冰万万没有想到,金临水这么快就认出了她!他明明是闭着眼睛。自己的变声功夫已经到了相当的境界,怎么会这么快就被他认了出来。
冯冰曾经见过金临水发怒,他的怒气很少有人能够承受。天子一怒,流血千里,见过金临水发怒,你就绝对不会认为那是夸张。那是真正的王者风范,没有人可以模仿。而更让冯冰又心痛又害怕的是,临水因为愤怒而剧烈的咳嗽,拨出宝剑赶她出门。冯冰怕他伤了自己,只得暂时离开,本来打算明天找机会和玉姨商量一下再来。
可是就是离开这么一小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冯冰恨死了自己,早知道这样,就算临水的剑刺在她身上,她也不会离开。她会死死的抱住他,没有他,天堂也变成了地狱。
就在此时玉亭亭也带着两个弟子往南追去。
怕失去任何机会,玉亭亭让两个弟子分开寻找,只要看到可疑的人,就马上放出求救烟火。吩咐完了以后,玉亭亭就单独向西南方向追去。
玉亭亭全力施展轻松,耳畔全是风声。玉亭亭的武功天下第一,而她的轻功,是她武功中最高的一环。虽然奔得极快,玉亭亭同时运足了功力,注意着周围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
临水,我这么辛苦才救活了你。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奔了一段,玉亭亭只觉得心口再次剧痛,眼前发黑。就和上次发病时一样。
她不得不停下来,心口越来越痛,玉亭亭慢慢跪倒在路旁。
玉亭亭手捂胸口,这病是长月去世后得的。刚开始的那几年,她是有意隐瞒了病情,在她心里,总觉得这样就可以尽快见到宋长月。
长月,你总是那么狠心,你明知道失去你,我活得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只有发病的时候,我才会觉得自己的心有感觉,还会痛。你说,我这辈子活多久,下辈子你就陪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