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能有几多情-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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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一口苹果。小个子男人曾经就坐在对面,跟自己讲话,她想起来有点毛骨悚然。毕竟在人生的经历里,这是绝无仅有的。她想着他发呆的眼睛说:“那天,他坐在沙发上,跟我说话的时候,有那么片刻的功夫,他看着就你现在手里拿着的水果刀,盯了有一会儿,我当时以为他愣神了,现在想起来,那时,他可能就有点杀人的倾向。”
叶朗听她说手里的刀,赶忙放在桌上,嗔怪道:“你这么一说,我都不敢用了。
“草木皆兵。我倒是很同情他,多忠厚老实的男人,被她给毁了!”她感叹着。
“是,怪我,老婆,我有很大的责任。对你,我不只是歉疚,更多的是爱,经历了之后,我发现你对我是最重要的。”叶朗不无感慨的说。
“别说了,谎言说一千遍也是谎言,什么也不如行动最重要。”伊偌拍拍他的肩膀,啃着苹果,轻松的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伊偌每天都重复拨着相同的号码,依然如泥牛入海,杳无消息。
她来到那个没有熟悉气息的冰冷房间,看着室内摆放保留着原来的样子。她的心凉了。她忍住要流出的眼泪,尽快找到了一支笔和一张纸,写道“请尽快和我联系。务必!”
然后,她在屋里四处寻找他可能遗留的线索。屋里是整洁的,没有狼籍的不堪。她猛然想到了衣橱,并迅速打开,衣服还在,她心头狂喜。是的,没错。她似乎能听到他上楼开门的脚步声。大概是有极需处理的棘手事情,让他忙的顾不上回家。原先的胡乱猜测都被否定了,他可能,也许或者马上就会回来了。她跑到门口,听着隐约传来的脚步,是有人上楼,不过,那脚步声没有停留,又向上走去。
又等了会儿,她才无奈又不舍的离开。纸条被插在大门的扶手上。
回去的路上,她又去了粥屋。进屋,逐个看了一遍。格外沮丧。其实,本不确定会在,一路上就猜到了结果,只是那小的希望的火苗,撩拨着她的脚步,拗不过那点心思,就来了。来了之后,原本失望的心彻底跌落破碎。
那空荡的巷子,游弋着凄凄的风,一声一声的脚步震落了眼泪。原来惦念一个人,也能如此的凄苦。想着、念着、盼着,他却如黄鹤一去无踪。以前,即使不见,也知道他随时可以出现,从不需惦念。可如今没了踪影,才觉得他在自有他在的好处,心的缺口才慢慢显现。思念就此生根,开始四处找寻可以攀爬的枝干。
她回到家的时候,华灯初上,月亮躲在云层背后,一个身影迎了过来。
走近了,是叶朗。他关切又焦急的说道:“给你打电话,也不回,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
他的大手温暖有力。她被牵引着,顺从的跟在他身后,上楼,进门。
他摸摸额头,说:“不热呀!”接着又问:“是不是在单位遇到不顺心的事?”
她摇了摇头。看他不放心的样子,顾做轻松的说:“没事,放心。就是有点累。”
热好了饭,坐在餐桌旁,看他一样一样夹到碗里,象哄孩子似的说:“把它们都吃了,快,趁热多吃点。”
她听话的埋下头,大口大口的吃着。
“老婆,那几天,常想起我们一块吃饭、喝茶的情景,特别温馨。平淡中透着温暖,也许这就是生活的本质。”他感慨万千。
她点头:“人是后知后觉的,只有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才知道。潦败的时候知道平淡的好;背叛后才知道真诚的好;失去后才知道拥有的好。人的悲哀就在于此。世间所有的一切最后终不过妄念一场。”
竟没有想到她有此洞悉的领悟,说:“是,你说的对,我最想做的就是和你、孩子,快乐、幸福的生活。”
“好。”她说。
他请求道:“我能抱抱你吗?”
她点头。他们象两股奔流的溪水,各自转折、迂回,最终汇成汪洋一片。她的彷徨找到了停靠的港湾,心里逐渐宁静。
第30章 第三十章
等待中,伊偌终于接到了区天宇的电话,她兴奋的没等对方说话,就埋怨起来:“你去哪儿了,让我到处找你,你这人太坏了,等见到非好好罚你不可…。。。”没说完,她感觉到不对劲。
“你好”一个浑厚洪亮的男人声音。
“你好。你是谁?怎么用区天宇的电话?”她问。
“我是他的合伙人,我叫陈凯。”他说。
“他呢?为什么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吗?”她不安,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它真真切切的感到了一丝异样的气味。
他迟疑,停顿,然后问:“你能不能来一趟。见面再谈吧!”
“好。”她什么也顾不上,抬脚就出门了。
地址竟是一家医院。“医院”这两个字透着不祥的感觉。他怎么了?发烧、开刀。不、不。她阻止自己去想的更坏。他只是有点清瘦而已,没见他哪里不舒服?不过,确实看着憔悴了,尤其是最近。可那会是什么呢?感冒?病毒感染?还是…。。。经管她竭力不去乱想,可大脑仍不停的把各种猜测,一一呈现。
到了医院,大门口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在不大的范围内走动着,似乎是等人的模样。
她快步上前,向着那男子走去。男人警觉对她露出笑容,透出一种憨厚。与她握了握手说: “你是伊偌。”
“是。”她向他身后看去。医院里流淌的气味,让人总不免紧张,畏惧。小的时候,她对医院就敬而远之。闻到来苏水的味道,臀部的肌肉就剧烈收缩,隐隐有痛感。
“走吧!”男人领着她穿过大厅,向后面相连的高楼走去。她注意到他们逐渐接近的楼顶排列着鲜红的三个大字“住院部”。她的脚步加快,跟他并排前进。边走边急切的追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是住院吗?盲肠?”
男人脸色低沉了,声音沙哑:“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她眼看上了电梯,心里急的象开了锅。男人越是不肯轻易开口,她就越是加剧了忧虑。
电梯里人很多,隔着一群各色男女、老少、还有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她只能用眼睛试图从男人的脸上找出答案。
出了电梯,男人加快了步伐,她紧跟了着。在一个门外站住了,回头等着她。她心跳的很快,似要胸腔蹦裂出去,心口仿佛有巨大的手掌在按压。她放慢了脚步,一步一步,沉重而迟疑。
终于艰难的走到了门口,门上的大块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病房里的一切。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在看、讨论,记录。在几个人交叠的缝隙里,一个插满管子的脸若隐若现。不,她否认,那不是他。过多的器械,插管,留下的面容不足以辨认的出。
男人低沉阴郁的声音,似乎是电影的旁白在她耳边响起:“他得的是肝癌,已经是晚期了。医生说也就这两天。前一段时间,他有时昏迷,有时清醒。昏迷的时候会念出你的名字,我就在他的电话里找到了你。”
她一阵眩晕,好似有人在心窝的地方狠狠的捅了一刀,力道之大,足以让她虚弱的跌倒。她强迫自己站住,手扶住墙,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下来。竟然哭不出任何声音,她的嗓子被梗阻说不出一句话。玻璃后面,只能看见他脸的很小一部分,泪水里,他的脸被清晰的放大。好象离自己很近很近。
男人的道白再次传来:“半年前,他就得知了自己的病情。医生让他住院治疗。用最先进的技术,化疗之后,一、两年还是可能的,可他拒绝了。只是抽空做简单的治疗。疼的时候止痛片、杜冷丁,也只能暂时缓解。他很坚强。”
伊偌承受不了,她哀求道:“不要说了。”她脑海里浮现出他们一块吃饭、散步的场景。他是怎样忍住身体的疼痛,还不忘宽慰自己,逗自己开心!
这时,门开了,医护人员们鱼贯而出,边走边讨论着治疗的方法。门内,是他僵直的身体,被白色包裹的看不出模样。
男人扶住了她的胳膊,在门口,她悲伤的看着他安静的没有一丝活力。
她忽然拨腿向走远的医生跑去。一个头发花白的资深老医生转回头,看着她一路狂奔。
跑到近前,她死死抓住医生的胳膊,哀求他:“能不能把我的肝换给他,只要能救他,我身上所有的器官都可以给他,求求你们了。”
老医生动容的说;“姑娘,不是我们不肯,是太晚了。他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抢救。现在我们能做的是尽量让他少受点苦!”他叹息着,脸上是遗憾的无奈。
“啊!”希望被无情的浇灭。抓紧的手,松开了对方的衣服。呆呆的流着泪。
陈凯扶住她,让她尽可能的靠着自己的肩膀,陪着她缓缓前行。
区天宇似乎听到来自遥远天边的呼唤。他飘飘荡荡的停留在一片开阔的绿地。一名女子,带着闪耀的光芒款款走来。白色的长裙,乌黑的长发。手里捧着美丽的鲜花,一步一步的走来。他被她发散的光芒模糊了视线,他看不清那美丽的面容。嘴,她的嘴红润露出洁白的牙齿,她在笑。他等着她的到来。渐渐,他努力睁大眼,好让自己看的更清楚。那女子居然清晰的喊出自己的名字“天宇”,只是那光仿佛逐渐熄灭,隐约看见她脸上的泪痕。
一只手在脸上停留,他感觉到了温度和柔软。一只女人的手。他慢慢的看清了眼前的女子。
“天宇,我来了,我就在这儿,陪着你。”她哽咽着说。
他想笑,脸部的肌肉微微动了一下,她看出来,他在对自己笑。她摸着他的脸,心疼似裂 “我知道,我知道。不要再对我笑,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能活下来,看着我笑,就足够了。”她说完,忍不住,扑在他的床边痛哭失声。
她哭着哭着,感觉到他的手动了动,他艰难的把手移动,摸索了一阵,找到她纤柔的手。他的手没有了力量,只是虚虚的搭着。她把那手牢牢的握紧,贴近嘴唇,吻着。
他的眼眸深邃、纯净,看到了她之后,竟有了一丝神采。明亮起来。
她不肯松开他的手,搂在怀里,对他诉说着自己的思念:“你知道吗?我到处找你,把我们一起去过地方都找遍了,哪里都没有你的踪迹。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天天给你打电话,你总是关机。没有你的日子,我不敢想象。”她嘘唏不止。
他的眼里是爱怜,是留恋、是牵挂,湿润后,一颗眼泪悄然坠落。
他艰难的说:“能和你两两相望,此生无憾了。”
她潸然泪下,哽咽着说:“你让我独自承受吗?为什么你要匆匆的出现,又匆匆的离开。我不要跟你分开,不要说再见。”
他闭上眼,鼻息急促。她慌忙看那些仪器的屏幕,数字一跳一跳的闪动,在快速增加,不知道意味着什么。看着他的痛苦,她的心慢慢露出一个大洞,泊泊的淌着血。
护士进来,看了看,叮嘱说:“别让他太激动,有异常喊我。”
“天宇,睁开眼,仔细看清楚我的脸。你要记住我的样子,这样,在来生里,我们彼此就不会再错过了。”她哀求道。
他长久的凝视着她充斥着巨大悲痛的面容,彼此深深的铭记。
她的泪一滴滴落在他的脸上,他皱了眉,眼帘低垂,似乎在忍耐心灵和身体的疼痛。
他手抬起,指着外面吐出两个字:“衣服。”
伊偌忙出门,找到陈凯,陈凯在他的衣服摸索了一阵,拿出一个盒子。一个精美的紫色小盒,打开看是红绳串起的玉佛。
伊偌明白,这是礼物。过几天,就是她的生日,他居然还惦记着给她的礼物。
她看着鲜艳的红色,晃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