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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宫婢见闻录-后宫第一女丞相-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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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息怒!”没想到城门的火居然如此大,池鱼云嫦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奴婢是太后派来协同娘娘打理清漪宫的。刚刚太医说到‘大喜大悲’,奴婢忽然想起一件事。这可能与淑妃娘娘的病有关,奴婢不敢耽搁!”
  “说!”毕竟是母后的人,得给几分面子。楚洵冷冷盯着她,语气很是不耐。
  白着脸定定神,云嫦努力稳住自己的声音:“今儿淑妃娘娘原本是好好的,可午膳之后,贵妃娘娘却突然到清漪宫来探望……”怯怯瞄了楚洵一眼,她的喉咙有些发干:“贵妃娘娘屏退了下人后,二位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淑妃娘娘就这样了……”
  麦宝儿?
  同刘祺一起在角落里屏息等待吩咐的锦瑟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
  怎么会这么巧?
  怎么会这么巧?!
  这也是楚洵和麦宝儿此刻的想法。
  下意识皱起眉头,楚洵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麦宝儿那脾气哪里适合探望情敌?还不如让她安安分分呆在明月宫的好。
  眼见众人都把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麦宝儿一挑长眉,干脆大大方方走到了楚洵面前。
  “陛下万岁万万岁。”仪态优雅的屈膝一福,她面无表情:“嫔妾并没对淑妃说什么刺激性语言。”
  “娘娘,话可不能这么说!”急于扳倒她的云嫦只觉得心跳骤然加速,血液深处压抑的邪恶因子叫嚣着蠢蠢欲动。想到贵妃曾经对她的冷言冷语,云嫦压下心头的激荡,忍不住插嘴:“当时可没人……”
  “这儿有你说话的位置?”麦宝儿冷厉的盯着她:“来人,拖出去!”
  “慢!”楚洵扬手制止,却又嫌恶的盯了云嫦一眼:“待把事情搞清楚后再罚也不迟。”
  嘲讽的一勾唇角,麦宝儿的表情桀骜不驯:“嫔妾开始可没打算来探望淑妃,是您让我来的。”
  “朕没问你这个!”楚洵疲惫的揉着额角:“你和淑妃说了什么?”
  “没什么。”麦宝儿心底警醒,面上却毫无波澜。她的确是问了陈兰月一些问题,但这却不能放在明面上任人剖析:“嫔妾只说希望她早日痊愈。”
  “全部!”
  “她说嫔妾猫哭耗子假慈悲,嫔妾自是不屑与她计较。哪知淑妃越说越急,最后居然自己把自己气病了。”
  依陈兰月的性格,这事的确很可能发生。
  眉头皱得更紧,楚洵心里憋着一股火却无处发泄。引她病发的始作俑者就是她自己,这又让他如何惩处?
  几息之后,他迅速调整好了情绪。冷淡的看着跪伏在地的御医们,楚洵冷哼:“一切以淑妃的身体为重。若是这状况还有下次……”
  “微臣不敢!”御医们吓得连连求饶。
  “你是清漪宫的管事姑姑?”偏过头去望向云嫦,他的眼中是掩不住的嫌弃:“母后居然会把你这等蠢货派来……”
  “皇上请息怒。”一直站在一旁当壁画的骆湘上前两步,恭谨的福了礼:“她既是嫔妾的人,有失体统就是嫔妾的责任。还求皇上一同责罚。”
  瞳孔微缩,楚洵慢慢笑了出来:“骆婉仪一向懂事。你亲自调教出的下人,必是不错的。”
  骆湘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刚待放松一瞬,却听楚洵的下句话轻飘飘的传了过来:“可这云嫦却是母后派来的,理应回到慈安宫里重头学过再来。”
  满意的看着她神色变幻的脸,楚洵觉得心底的火气小了一些。
  女人嘛,聪明一点无可厚非。不过若是聪明到把他当跳板来笼络人心……
  呵呵,是时候敲打敲打了。 
~~

☆、九月飘香(捉虫)


  淑妃病危,太医们力挽狂澜却不得其法。眼见人已经不行了,就在宫人们私下议论清漪宫中该准备丧事时,左相麦朗却进献上一粒据说能治百病的神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太医们将“神药”喂给淑妃,哪知三日后,淑妃的病却当真一点点好转起来。
  受淑妃连累,麦宝儿最近走到哪儿都能感受到来自不同人群的“你是凶手”的目光谴责。她虽然不在乎名声,可莫名被人误会还是一件非常心塞的事。忍了两天后,她狠狠发作了一批奴婢,干脆整日躲在明月宫中闭门不出。事后,左相虽然献上了神药,可她到底又背上了一个“谋杀嫌疑犯”的恶名。
  要说这次获益最大的赢家,当属骆湘无疑。淑妃病重难愈,清漪宫中主位悬空,有名无实。皇上以“一宫之内不能无主”为由,破格让她接管了清漪宫的大小事务。闻弦琴而知雅意,皇后次日便晋封骆湘为嫔。自此她便成了目前一后三妃之下的第一人,大大小小也是个有头脸的正经主子。
  日子在波澜诡谲明争暗斗的宫闱生活中一天天溜走,转眼便临近了佳节中秋。一直跟着段嬷嬷学规矩的锦瑟在日复一日的打磨中,慢慢由跳脱变得沉静起来。亲眼看着骆湘在后宫中孤军奋战,步步筹谋,慢慢从美人升到如今的嫔,她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触。这个女人有野心,有张力,很会拉拢人心,极富人格魅力,可惜心术却不太正。她希望自己能成为像骆湘那样聪明善谋的女人,一步一步、平平安安的挨到出宫。
  与段嬷嬷混熟了,锦瑟越发觉得她不可捉摸。撇去鹤发童颜不论,她似乎什么都知道,常常出口成章,学问渊博得令人敬佩;她似乎对什么都不关心,却又对一切变化都了如指掌;她恪守规矩,对谁都优雅疏离,态度莫测得令人无从辨别真伪;最重要的——太后很信重她,常常差人来传她去慈安宫,可她往往三次只应一次。
  这种神奇的人物,锦瑟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知不觉中,她对段嬷嬷便多了一份探究。
  秋高气爽,暖阳清寒。安静的背好厚厚一册宫规,锦瑟终于长舒了口气。这破东西繁长又冗杂,她整整背了半个月才勉强记住。夜深人静时借着昏暗的烛火和明亮的月光默记宫规神马的……她还真是蛮拼的。
  “既是你觉得没问题,那就没问题了。”随手接过锦瑟递来的册子,段嬷嬷并没有考察的打算。她的长发盘得整齐利索,淡金色的阳光下,银色的雪丝闪着一种柔润的光泽。
  “命是自己的,规矩就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我想,现在的你应该不会再拿自己的未来逗趣儿。”
  现在的她?
  锦瑟歪歪脑袋,抿起唇角微微而笑:“现在的我是什么样子?”
  “沉稳了些,不再得过且过了。”探究的盯着她,段嬷嬷心中有些好奇,口气却极其淡漠:“虽然老身不知道你这些日子来经历了什么,但态度既然正经了,总归是好的。”
  “只是想通一些事情而已。”沉默半晌,锦瑟微微叹息:“我今后一直都要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生存了。”
  不能再回家,不会再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亲人朋友,她再也回不去了。
  翻遍皇宫也找不到回家的方法,她今后真的要在这座皇城中做一个任人奴役、被众人踩在脚下的低贱宫女了。
  原先,她抱着游戏的心态由着性子胡来,天真的以为在她玩够了之后就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可现在,搞清了处境的她却要开始为未来谋划,步步为营,拼尽全力在皇廷之中求得一席之地。
  “既是学成,你就不必再来了。”段嬷嬷淡淡起身,拿过长嘴儿铜壶来悠悠去侍弄满院的花卉。她似是极喜欢花,每有空闲必定要走到花盆前一盆一盆去看过来。此刻屁颠颠的跟在段嬷嬷身后,锦瑟边想着自己应该和她说些什么套近乎,一边直直盯着她的动作,一时居然忘了形。
  感受到她灼热的视线,段嬷嬷微微偏头:“你可以走了。”
  “嗯……”锦瑟眉头微皱,心底忽然一动:“嬷嬷,我也很喜欢花,您教我侍弄好不好?”
  “御前花匠手艺精湛,老身养花不过聊作娱乐而已。”丝毫没有睬她的意思,段嬷嬷忽然勾唇冷笑:“依刘祺对你的宠爱,你就算想在御前谋个肥差也可,又何必巴巴来和老身学花艺?”
  她和刘祺间似是有些嫌隙,每每提到刘祺,段嬷嬷就是这副被踩了尾巴的炸毛猫的样子,锦瑟倒也不在意:“御前花匠呵护花儿是为了谋生,您却是兴趣使然。从精神层面来看,当然还是您技高一筹。”
  虽然对她嘴里的“精神层面”不太理解,但段嬷嬷还是弯唇笑了出来。许是锦瑟拍对了马屁,她的语气虽然仍旧似嘲似讽,却明显和缓了许多:“老身记得你小时候明明乖得很,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果真是与那女人呆的久了,什么都会变。”
  她口里的“那女人”指的是麦宝儿。锦瑟对这段历史不算了解,生怕穿帮,哼哼哈哈答应几声后,赶忙转了话题:“嬷嬷,这花开得好艳——是牡丹吗?”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段嬷嬷怔愣一瞬,面上浮现出了一种混合着缅怀惆怅的复杂神色。那是一朵巴掌大的粉紫色花朵,越到花瓣底端颜色越深,仿佛最奇巧的匠人染出的最华丽的锦帛。这花的花瓣又轻又薄,一触即碎,就连风过之时都会颤上两颤,真真儿娇弱不堪。
  锦瑟原本只是为了转移话题才随便一问,可看清之后却真的被这美丽的花儿引了过来。现代的花卉品种繁多,且培养技术愈见高超,她居然连与这花长得相似的都没见过,一时之间心底的好奇也被勾了出来。
  “牡丹哪里是这时节开的?”唇角微抿,段嬷嬷的语气有些唏嘘:“这是九月香,既珍贵又娇贵,整个皇廷里也不会超过三株。这是我从花匠淘汰下来的劣质幼苗里捡回来的,原只想养养试试,谁知它就活了下来……这也是一种造化。”
  “它叫九月香?”锦瑟皱起眉头凑近了去闻:“我一点香味都没闻到啊!”
  “你当然闻不到。”段嬷嬷目光深远:“据说,这香味儿只有有过身子的人才能闻到。”
  “啊?”锦瑟诧异:“那我以后有孩子的时候肯定要闻一闻。”
  “不知羞的丫头。”段嬷嬷讥诮的望她一眼:“若是你真闻了,只怕哭都没地儿去哭。”
  “为什么?”锦瑟瞪大眼睛,更加诧异:“难道它能让人小产?”
  前世的小说里这种桥段简直烂成了泥,锦瑟也只是随口一说。哪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段嬷嬷的脸色却迅速变幻了一下:“死丫头,宫闱秘闻也有你插嘴的地儿?”
  居然真能让人滑胎啊……
  锦瑟唏嘘着,还想问点儿别的,却被段嬷嬷摆手赶了回去——
  ……
  在回清漪宫的路上,锦瑟不出意外的遇上了楚烈。
  自从二人有过不愉快的冲突之后,这家伙就总是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某条她必经的僻静路上。一开始锦瑟还会觉得惊吓,可时日一长她就慢慢淡定下来。碍于贵妃和骆嫔,楚烈不敢直接掐死她,每次却都会恶狠狠的说“如果你敢把那件事说出去,我就XXX”。本来时间长了锦瑟就会把那事慢慢淡忘,可他偏偏次次都要提醒,搞得锦瑟就是想忘都忘不掉……
  “你瞎了眼睛吗?”不满的拉回她神游的思绪,一身玄衣的楚烈皱眉:“死贱婢,看到本王还不行礼?”
  暗暗在心底撇唇,锦瑟对他的幼稚很是无语:“奴婢见过王爷。”
  “哼。”楚烈扭头:“学个规矩还要这么久,你简直笨死了。”
  锦瑟半垂着脑袋兀自耷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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