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情三百年-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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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象听懂了人言似,猛然扬声嘶鸣,蹄足腾跃地飞奔起来。
十四阿哥朗朗长笑,拉过一匹马来,一跃而上,挥鞭追去,俩人于苍茫天地中并辔驰骋。
俩人不约而同放缓了缰绳,任胯下骏马停停走走,许是骑得久了,宛琬的脸上泛起一片红霞,十四阿哥瞧着心中那股爱慕的感觉犹如蚊蚁细嚼心房,丝丝痕痒,恨不得拥她入怀,轻怜爱抚,可面对着她,他竟不能像与其她女子那般轻狂。
宛琬回身抬眼望见十四阿哥脸上奇特的神情,心里发寒,她慌忙转向前方,那群山青翠间飞扬起漫天风尘,马蹄声声气势磅礴,马群靠近他们后放缓速度,尘埃稍定,几抹人影渐显轮廓。
“是胤禛。”宛琬回首笑颜绽开。
“过去吧。”十四阿哥轻轻一抽鞭子,双腿一夹,纵马前迎。
宛琬握紧缰绳,跟了上去。
马儿在疾风劲草中飞奔,晃动的山水、晃动的人群,宛琬忽然觉得一阵心悸,决不是因为马儿的狂奔所带来的猛烈心跳,像是有股力量宛如根尖针般,轻轻却尖锐地刺人她的脑中:“啊——”她失声尖叫了出来。马儿猛然受到了惊吓,急促地喷着粗气,一声长鸣,狂乱奔跑起来。
“勒住缰绳,快停下来!”十四阿哥大喊着,与她的马忽前忽后比拼似的并驰。
“我停不下来!”疾风让她微弱的声音消散,连眼睛也睁不开,不知怎么她拉着的缰绳也掉了,宛琬弯下身子拼命想去捞住缰绳,人在马背上东倒西歪。
十四阿哥看得面容失色,急喊: “快!快抓住那个马缰!拉住缰绳,身子向后仰!让马停住!天那,宛琬!你抓住马脖子……抱着它……”
宛琬慌乱之间根本都不知道应该听他哪句话才对。
四阿哥,十三阿哥见他俩人一前一后,险况层出,纷纷打马飞驰而来。
宛琬心里着急,不知怎么手竟紧紧抓住马鬃,扯得马儿昂首长嘶。
“宛琬!”十四阿哥急喊:“你放轻松一点,千万不要去夹马肚子……”
可宛琬早已出于本能,对着马肚子狠狠夹了一下,马儿像离铉的箭一般射出去,脱出控制地向前狂奔,盲目得失去了方向。
十四阿哥望着她,脸色变得雪白,狂叫道:“快跳马,快跳!”
宛琬死命抱着马,身下飞掠过的尘土乱翻,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咬紧了嘴唇松不开手!
十四阿哥眯眼望着前方不远处的山岭,忽地一咬牙,猛地收缰在马背上一按,飞身朝她的马上扑了过去——
马扬蹄狂嘶,狠狠摔开俩人,十四阿哥紧紧抱住宛琬翻滚下去,粉身碎骨般的疼痛让宛琬无法呼吸,她惶然回首,惊恐的抽气已从她的喉间爆裂出,只见他衣上无处不是艳红。
那片猩红的血色在梦里纠缠了她许久,剧烈的疼痛撕扯着她的喉咙,一些不愿被记起的尘封印象齐袭上心头,她终于想起了一切。
备注1:胤禩奉旨查原内务府总管、废太子胤礽之奶公凌普家产后回奏,康熙帝曰:“凌普贪婪巨富,众皆知之,所查未尽,如此欺罔,朕必斩尔等之首。八阿哥到处妄博虚名,人皆称之。朕何为者?是又出一皇太子矣。如有一人称道汝好,朕即斩之。此权岂肯假诸人乎?”。次曰再召众皇子至乾清官,云“废皇太子后,胤禔曾奏称胤禩好。春秋之义,人臣无将,将则必诛。大宝岂人可妄行窥伺者耶?胤禩柔奸成性,妄蓄大志,朕素所深知。其党羽早相要结,谋害胤礽,今其事旨已败露。著将胤禩锁拿,交与议政处审理。”向来与胤禩交之甚深的皇九子胤禟邀皇十四子胤禵一同带了毒药前去阻谏,胤禵奏言:“八阿哥无此心,臣等愿保之。”康熙斥曰:“你们两个要指望他做了皇太子,曰后登极,封你们两个亲王么?你们的意思说你们有义气,我看都是梁山泊义气。”胤禵于言语间冲撞了康熙,帝怒,拔出小刀对他说:“你要死如今就死”,欲诛胤禵。亏得皇五子胤祺跪抱劝止,众皇子叩首恳求,康熙方才收下小刀,命诸皇子将胤禵责打二十板,逐之出去。
番外四福晋篇(一)
暮色渐笼,残阳的几缕余辉无力斜倚上雍亲王府绿色的琉璃瓦,静谧的气氛中隐隐透着清冷的孤寂,空气中丝丝的不安伴随着悠远的暮钟声缓缓弥漫开来。
“弘晖,额娘和你说会子话好吗?”喃喃得对着面前的铜镜低语着,镜中的容颜一若往日的风华绝代,惟独脸颊上那抹妖艳的绯红泄露出无端的亢奋,明眸深处泛起莫名的癜狂。
我吗?这是我吗?微微蹙起柳眉,唇角挂着慵懒的弧度,心中忽然一动,是了,是了,不是我又是谁呢!
“弘晖,弘晖,”我低声继续着,“知道吗,李氏的孩儿没了,没出世的孩子,真真可怜见的!若往里想呢,也好,下来陪着你,也不会闷得慌。”
“弘晖啊,那几日里你阿玛伤心着呢,额娘也伤心啊,好端端的既知道该投生咱们府上,怎么也不找个正主儿呢,不对不对,找着正主儿又怎样呢,你还不是说没了就没了!”
唉——,这几日总觉着心口堵得慌,就连这屋子里的单檐歇山顶也象山似得直往下压。我抬起头下意识的望了望屋顶,落日里映不真切,浮光中细碎的尘埃翩然舞动。
记得还是做格格的时候,最喜爱的就是晨醒时分,拉开床幔的那一瞬,眼前盈满光华,仿佛所有的尘埃都定在半空中,大地反而落得格外干净。
皇上赐婚那阵儿,我总是忽喜忽忧的。阿玛说四阿哥是向佛之人,从不争位邀宠,办事极是妥帖,虽无万乘之尊,却也可荣华自保;而我性子素来沉静,深谙处世之道,皇上曾笑言如若男儿自是阿玛军中谋略之士,与四阿哥甚是良配。那时我怎么说来着,“阿玛所言极是,只是男儿当以国家社稷为重啊,倒是儿女之情、慈悲之心不可过之。”阿玛闻言只是笑而不语,似有深意却又看不真切。
大婚次日的清早,胤禛一把扯开了喜帐,满屋子的光华眩得一夜未合眼的我眼睛生疼,我惊呼着忙用手将双眼蒙上,从此我再不是阿玛府里那个最受宠爱的女儿,而成了这四贝勒府的福晋。“你的手生得很好,白得雪似的,这副满绿的水种翡翠镯是找着正主子了,把手拿下来,让我瞧仔细了。”醇厚的声音蓦然响起,我又是一惊,轻悄悄的将手指缝挪开些,昨儿个夜里软语温存、青丝纠结的就是眼前这丰神俊逸的男子吗?
“瞧我一宿了,还不够呢?!”戏谑之言一出,我已是潮红满布,益发说不得话了。“这大清早的还真好,不干净的全跑光里了。”说着把我的手握在了他的手里,温凉温凉的,而他的话却嵌进了我的心里。屋里头没有声响,素手俩相握,他侧着仅着单衣的身子抬首望着屋顶子,我瞧着他,鼻息间满是香烛燃尽的袅袅余香……
我深深吸了口气,房里尽是些熏香的气味,煞是好闻。香气,呵呵,香气也会是要人命的。斜睨了镜中笑得倾城的自己,伏身倚上镜面,伸出莹白如雪的手指,轻轻巧巧得捻落一滴晶莹,一转眼又弹落在铜镜上。
“额娘原是极不乐意的,只是那花开得多好啊,香气袭人,细细闻上一闻,自是清明万分。东边才刚废了,你阿玛参佛炼丹,祈什么福还什么愿,额娘可仔细着呢!”
几许发丝垂落下来,我轻捻慢拢着。心细如发,是胤禛的话中藏着玄机吧!
当年的禛贝勒府远没如今拾掇的体面,改了雍亲王府了,改了,都改了。侧室自打有了年氏又进了李氏,好啊,妹妹们多了也有些意思了。今儿个行酒令,明儿个吟诗会,人多喜气啊。
胤禛有阵子极爱做诗,《烧丹》:
铅砂和药物,松柏绕云坛。
炉运阴阳火,功兼内外丹。
只怕是念过诗后揽着年氏李氏径自同运阴阳火,功兼子女福了。
曾几何时,夫妻相敬如宾,深闺只论国事,胤禛敬我、信我,皇上先前的评断竟一语成畿,只是不成阿玛的谋士,倒成全了和硕雍亲王。
孝字当先,兄弟和睦;参佛修身,戒骄戒躁;拉隆科多,拢年羹尧;太子夜窥,胤祥密报;画薇脱籍,天冬枉死……
胤禛啊胤禛,我早知你步步为营、机关算尽,纵使青丝染霜华,怎一个甘字了得!到如今方懂阿玛的一笑不语,原本该就料想到今日的因果吧!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能只把我敬着,信着。你我虽是四时弹指间、千帆过尽时,然我还是华彩璀若明珠,情意深似幻海。
可是,李氏不是有弘时他们了吗,怎么还贪那份子心!皇上子息甚多,可阿哥们结党营私,窥视着东宫之位,也真真不是件什么好事。
“弘晖,宗人府里录了名去,偏偏又没了,额娘好不安生,因果轮回,还回得来吗?打小额娘疼得什么似的,你也真的那么狠心不回来了?额娘急着打发着人给李氏把花送去,是真急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一时气苦得难以按耐,只觉着几近昏暗的房里无处可以透个气,我拽紧富贵团簇样底宫装的前襟,深深浅浅得调停着气息。
“格格,格格,不好了,宛琬格格摔马了!”门外的叫嚷听得我一惊,是安嬷嬷,府里只有她管我叫格格,从大婚之日起阿玛就编派她过来,她还把我当在自个儿府上般待着,虽是个下人,倒也是个贴心之人。
宛琬,唉,自打上回摔坏就不停生事端,也不知这孩子怎么着了,年前挂了箭伤,竟是又没了记性,这回子又摔了马,真真要不得。
我思量着,顺了顺气,“安嬷嬷,你先过去瞧着,打发人去请太医,我就过来。”
“是,格格,我这就去。”
胤禛去了吗?打从她箭伤稍好后就住在外书房的侧院里,我一手打点的,那又为个什么?不是又没了记性了,这一没可比年前那回子更着人疼。那时净是满嘴胡话,偏偏逗弄得人发笑,虽说硬是把什么都忘了,好象又不是,转了性了,却也不见真的糊涂。原本指望上胤祥,打哪又跑出个胤禵,后来可好,连胤禛也……。
我既是万般计算也算不到当初把宛琬接入府中竟是寻一烦恼根,宛琬自哥哥没了就一直深得我心,弘晖去后陪伴之人除她自无第二人所想。我虽恨胤禛只是敬着,可瞧他对其她人也不过尔尔,一心只想着天下霸业,于房事上兴趣索然,我原本已冷下心来准备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可这一回,胤禛的那双眸子已泄出太多太多。
到底我的亲侄女最后还是贴了我的心,那一箭真把个人给射糊涂了,整日里不言不语的,连我也瞧不出个究竟。
年佩兰怂恿着底下那群格格们跑来好意提醒我,让我出面劝劝王爷得爱惜自个身子,可不能这般没日没夜的费心,可笑那年佩兰原先变着方儿狐媚爷那会怎么不来和我说说要劝爷爱惜身子呢?可宛琬终究是我带进府的亲侄女,我总不能让她们瞧了笑话去,我任她们抱怨到天边去,也只是不闻不问的。
却总有些爱嚼舌头的人会原原本本事无巨细的将那院里的事一一传入我耳朵里,什么一辈子没见过王爷对人这般紧张、细心过拉,开头是那些希奇古怪任常人难以想得着的药引,什么埋在地下三年的梅芯陈雪,百条吞食了蟾蜍未曾交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