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劫-第6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个侍卫模样的人进来,跪地道:“禀陛下,禀殿下和众位大人,我等在府中抓住一个形迹可疑的妇人,正在审问。”
风里希一边斟酒一边心道,你们还真本事,黑灯瞎火的一个妇人得多可疑能被称作“形迹可疑”?
李建成看了一眼不说话的李渊,道:“带上来。”
等妇人带上来的时候,风里希明白了,这事真怪不得侍卫,因为那被带上来的人,是杜如花。
自杜如花嫁给刘文起后,她便再没见过此人,此刻见她,面上还蒙着面纱,倒是人胖了一圈,腰都有从前两个粗,显得四肢好像插在米袋上的竹竿子。
此刻她见了满殿的人,下意识抖了抖,好歹镇定了,跪在地上目光扫过殿上众人,最终看向风里希这边,那眼神竟带了血海深仇般。
李建成见此,问道:“下面何人?”
杜如花嘴巴动了动,没说话,这时却听有人道:“这位看上去倒有几分像去年因谋反之罪处斩的刘文起的家室。”
风里希心道你眼神真好,人家夫人,还是个常年带着面纱的夫人,都能被你认出来。难不成你和杜如花还有一段奸情?
这时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风里希才明白杜如花长得丑在长安也出名了,所以这个面纱倒好像她的脸一般,让人一看就想起她了。
这时李渊也摸了摸才蓄起来的胡须,刘文静、刘文起兄弟自他起兵前便支持李家,一路打来也是立下不少功劳。年前有人来告刘氏兄弟意图谋反,要说人做了皇帝别的都越来越大,偏偏胆子是越来越小。李渊这个皇位本来就是谋反谋出来的,现在一听说有人要谋自己的反,也没管对方是不是功臣,直接给下了狱。
派去查案的,是民部尚书萧瑀和当年与刘文起同期跟随李渊的裴寂。结果就是,在其他人都不相信刘文静谋反的时候,裴寂竟然说服皇帝把刘文静和刘文起都砍了。
这个时候刘文起的家人出现的这里,怎么说也不单纯,若真的是漏网之鱼,那便不能留。李渊心里疑惑,便道:“将面纱取下。”
杜如花那张脸也算京城一绝,面纱一取,当即就知道是不是刘文起的家室。
此刻杜如花手中出汗,坐在一边的杜如晦要站起来,被房玄龄拉住。
就在一室寂静的时候,忽然听到哗啦啦一声,众人将目光从杜如花身上移开,才见到裴寂面前的席案倒了,酒水菜肴撒了一地,而他身后那个银发婢女,正执着酒壶不知所措。
裴寂是开国元勋,此刻又官至仆射,虽然他每每出谋划策总是和李世民对着干,也就表明他的建议大多数时候是坑人的,前几年又多次被宋金刚打得屁滚尿流,却一直深受李渊宠信,不然也不能几句话就把同为开国元勋的刘文静送去西天了。
之前众人提起刘文起,他本就心虚,结果风里希又打翻了席案,简直就是等于扯着嗓子喊“大家都来看我啊”。他心中恼怒,伸掌就要打人。
他这一伸掌,李渊心里高兴,他虽然碍于之前的事不敢对风里希动手,但心里恨恨还是敢的。此刻见裴寂出手,不禁心中对他的裴卿信任更深了些。
李渊还没来得及想好再给裴寂升个什么官,却听席上好几人同时道:“不可!”
裴寂手挥到一半,转身看去,却见他伸了个手,竟然勾起来一堆皇亲国戚,从齐王到平阳公主到赵王再到淮阳王,一个个都要朝他扑过来了。他那颗将近五十岁的少年心抖了抖。而他再抬眼看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依旧坐着,还好,只是他手里的玉骨扇怎么断了?
就在这时,却听一直不说话的此次宴会的主角秦王殿下,忽然开口了:“裴大人,父皇去年两次派你攻打宋金刚,你两次都惨败而归,父皇虽惋惜,却念你乃是文臣,打仗打不好也情有可原。今日一见,裴大人可是威风得紧。”
裴寂手一哆嗦,讪讪道:“这婢女无故惊扰圣驾,臣虽是一介文臣,也愿肝脑涂地为陛下分忧。”
他说了这话,风里希心里不禁一松,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这时她故作疑惑,慢吞吞道:“大人言之差矣,奴婢惊扰圣驾是真,却并非无故。只是适才听众位大人说起关东局势,忽然想起秦王殿下曾对奴婢提起过一计,可让那窦建德没有功夫和王世充联手,心中激动,这才失手翻了大人的席案。”
这话一出,李道玄在心中为她喝了一声彩:女人,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个中高手,多激动能让你“失手”翻了比你都重的席案?
她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都向李世民看去。风里希在心里痛快:李世民你个混蛋,你说啊你说啊,你说不出是欺君。当然说得出也是欺君,李渊肯定会怪你适才为什么没说。
果然李世民表情僵硬了,硬了一会才道:“父皇,儿臣确实有过一计,然此计儿臣与皇兄也曾提过,以为皇兄已经与父皇说过,是故没有再提。”
这时被点名的李建成也愣了一下,随即不慌不忙接道:“世民确与我提起过此事,但当时说得也不甚清楚,是故儿臣没有莽撞禀与父皇。”
风里希傻了,她不在的几年里,你们两兄弟要闹成什么样,才能这么收放自如地明着掐架?!
这功夫李世民脑子一转,已经想好了计策:“罗艺占据幽州;眼下自称已归附我大唐,被我朝作为牵制窦建德的力量。父皇可派使臣与窦建德联合;听任窦建德进攻罗艺;使其不能与王世充联合反唐。”
他说完这话,众宾客都哗然,热烈地讨论起此计要如何如何执行,李渊也面露喜色,倒是没人管杜如花到底是谁了。
李世民使了个眼色,外面的侍卫就进来把杜如花带下去,杜如晦这才松了一口气。
风里希闻着酒气,只觉得恶心,反正裴寂看她心里也有阴影,索性偷偷溜了出去。
…………………………………………………………………………………………………………………………………………………………
行至偏僻处,才见到两个人站在阴影里说话。
杜如晦道:“如花,你这又是何苦?秦王府是什么地方?不要说今日连陛下都来了,就是平日里你想在王府杀人,也不可能。”
杜如花扶着树干撑着腰,大口吸气道:“兄长,我知。只是裴贼诬陷我夫君的兄长,害死我全家,我……”说到这里带了哭腔,却是压抑着。
杜如晦叹了口气,拍了拍她:“为兄如何不知你心里苦。只是如今圣上宠信裴寂,别说以你一人,就是兄长我也近不得他身。此仇来日方长,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要活下去。”
不说这个还好,说到这里,才真的把杜如花说哭了:“兄长,若不是为了文起留给我的这个孩子,我早就随他去了。如今苟且偷生,就只等着生下他,我也好解脱……”
杜如晦的背僵直,最后伸手拍了拍她,轻声道:“你别想生下孩子就丢给我。他已经没了父亲,你难道想他连母亲也没有么?别哭了,为兄先送你回去。”
…………………………………………………………………………………………………………………………………………
他二人走后,风里希才扶着树干吐起来。她吐了一会,坐在树底下看了会月亮,羡慕地望了望杜如花离去的方向,手不知不觉就摸到小腹上去了。
就在另一波铺天盖地的恶心之感又向她飞扑过来时,从树上幽幽走下来一个人,身后还跟了一男一女两个小童。
对,是从树上“走”下来的。
那人也是一头银发,满身清华,眉眼间是李渊等人间帝王难以企及的端倪之色。他五官与风里希有七八分相似,却只给人一种威严之感。身后的小童各执一柄玉如意,此刻见了风里希,皆跪下,丝毫不乱地行了大礼。
那男子也略弯了弯腰,凤翅般的双目一敛,声音舒缓道:“臣伏羲,参见女娲娘娘。”
风里希扶着树干的手抖了抖,一口要吐出来的东西又咽了回去。她尴尬转身,以女娲的身份受了他三人的礼,才苦了脸:“哥……哥,你来……做什么?”
别说风里希,连她身后的这棵树都奇怪了,今夜刚走一对兄妹,又来一对兄妹,这是个什么戏码?
伏羲行了礼,才挺直了背居高临下地看着风里希,目光停在她挡着的小腹上,眼中带了一丝无奈一丝纵容:“为兄是不是要等你闹得三界大乱才能来?”
风里希听他这么说,低了头,半晌小声道:“哥……这……这是个意外……”
伏羲那真正天神的眉毛挑了挑:“意外?你我同为上神,难道不知,以神体造魂魄本就万分危险。你既是为了修补女娲石,如今石头修好了,又如何迟迟不收回神体?”
半晌见风里希不说话,他才叹了一口气:“这也就罢了,但你可知天神莫说是与人,便是与仙都不能结合,尤其是那人还本就是你造的。你肚子里那个,乃是违背天罡伦理、不容于三界的孽种。”
伏羲说完这些,不再多言,而风里希也一直垂头不语。
最后,她才艰涩道:“哥哥,我知。”说完才发现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敢情是杜如花才用过的台词,“我并未想过要将他生下来。但眼下,我大半神力都在天柱上,移动不得。想打掉,只能依靠女娲石之力。”
她抬眼看向伏羲,月色朦胧中她有些看不清兄长的模样:“我当日便防备着此事,是故消了他的记忆,此刻他并不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过几日寻个机会,我会激他动手的。”
伏羲听后,未加评论,只转了话题道:“天柱那里,也不要拖太久。虽说是为了引蛇出洞,可神力并非不竭,就算你生来比别人强些,也有油尽灯枯的一日。”
风里希点了点头:“帝江和苏瓠再折腾,我也扛得住。哥哥放心,天下能伤我之人,只有寥寥无几的上神。几只妖魔我还不放在眼里。”末了拉了伏羲的袖子,“哥哥陪我看看月亮吧。”
这是她第一次与伏羲如此亲近。
两兄妹真就一坐一立在树下看了半个时辰的月亮,当风里希又扶着树干开始干呕时,伏羲才离去,临走时不忘嘱咐道:“你将他生出之日,就是天地倾覆之时。趁着现在才三月,及早打算。”
风里希茫然地点了点头,目送着伏羲和童子的身影消失于茫茫夜色。
她刚直起腰,就被人握住双肩转了个身。
入眼的,果不其然,是一张妖孽的脸和其上遍布的不可置信。
李世民抓着他的手在抖,他全身都在抖,他从来没有如此不可抑制地抖过。
他望着她嘴边刚呕吐过的痕迹,不自觉地手上越收越紧,迫不及待却又害怕她回答:“你怀了谁的孩子?!”
第五十九章 从此萧郎是路人
风里希强忍住吐他一脸的冲动,心思转了一转,想着怎样才能激得他对自己出手。
就在她刚编好一个女子水性杨花红杏出墙的故事时,一抬头,却发现李世民已经不知所踪,只留一地树影。
风里希按了按肚子:儿子啊,人家神仙生个娃都颇多波折,怎么偏你的命就那么不坎坷。
她话刚说完,忽然肚子一疼,感觉肚子里那块肉正不满地吞食她体内的神力,不禁怒了:“你吃你吃你就知道吃,你娘我今日才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碗没米的稀粥,你把我吃了算了!”
看着她一边拍打着肚子一边离去的身影,院里那棵槐树精扯了片叶子擦了擦汗:从前它只听路过的小妖精提过这位娘娘,心中一直很是敬仰,想像出来的是一位德高望重宝相庄严的上神,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