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谣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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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听不到声音,两人才舒了口气。刚刚发生的事情太突然,铭儿呆呆的看着院门说,“姐姐,我们要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吗?”
莫谣摇摇头,抬头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皇宫,不禁咦了一声。想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声。
一整日匈奴人虽然大肆屠城,可到了晚上却也没有鸣号庆祝,看来他们还没有攻入皇宫。虽然现在的形式洛阳肯定难逃生天,但是双方既然都在僵持,重兵在宫门,那逃出城门就要简单一点了,那个方法或许可以一试。
“即便那个女孩有意绕过我们,可残害晋人,杀掠无数的匈奴人我们能信么?我们得自己逃出去!”莫谣转过身,握住姳儿的双手,“待会跟着姐姐走,不要害怕,也不要说话,好吗?”
姳儿乖巧地点点头,任凭莫谣把自己的头发鼓捣成刚刚那个匈奴女孩子的样子,又把衣服也扯成一块块乱蓬蓬的。她很是害怕,但这个陌生的小姐姐竟比相处几年的姐姐们让她觉得安心,刚才遇险她拼命保护自己,无论如何,这个姐姐不会像她们一样丢下自己的。
“这一次,我就有把握多了。”莫谣嘀咕道。紧接着,又把自己鼓捣一番,拉着姳儿走到了城门口,直接走到了几个士兵面前,士兵正要上前阻挡,莫谣抢先开口用胡语说道“我们是奉命出城找寻小姐遗落在外的东西的。”一边把一块玉佩交给城门把守的士兵。
士兵接过玉佩细细观摩着,一边上下打量着莫谣和铭儿,只觉得纳闷。一旁的士兵撞了他一下,“这你都不认识,他们可是敏敏小姐的人。”说着便把玉佩交还,捧着笑脸将她们请了出去。“不过是两个小丫头,你也这么畏畏缩缩的。”。
一出城门,莫谣便拉着姳儿一路小跑,直到离城门有一段距离,才躲到了旁边的小道上舒了口气。
铭儿喘着气问,“姐姐,他们怎么会?”
“因为这个啊!哈哈,是刚刚那个男孩子的。”莫谣摇晃着手中的玉佩笑道。
“哦,姐姐你偷东西。”姳儿显然轻松了不少,笑话莫谣道。
“谁让他勒我脖子的,呵呵,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莫谣在路边的石头上画了了记号,拉着姳儿往远处逃走,“姳儿,快走,那个人不是好惹的,他肯定马上就会发现东西不见了,要来追杀我们的。”
洛城刘曜大军营内
“快去嘛快去嘛。”敏敏把慕容麟往帐篷内一推,自己也尾随着进去,站在门口。
“哦?敏敏回来了,到将军阿爸身边来,过来。”帐内高坐着匈奴首领刘曜。
敏敏应声走到将军身边,一边还忙对着哥哥使眼色。
刘曜瞥了一眼站在帐篷中间的慕容麟,“有什么话就说吧,看你们两个进来神色就不对。”
“将军阿爸,我想再要两个小丫头陪着我玩。”敏敏撒娇道。
“敏敏,等我们回了草原你要多少丫头本将军都——”刘曜将敏敏揽在怀里。
“将军”慕容麟抢白道,“敏敏见到两个中原女孩子,很是喜欢,想将她们收做女婢。”
“敏敏不懂事,你也帮衬么?我们匈奴人与晋人势不两立,怎么可能将阴险狡诈的晋人收做婢女呢,你难道忘了你哥哥们是怎么惨死在晋人手上的了么?还有你阿爸。”刘曜面露怒气,慕容麟见状只好低着头不言语,敏敏任性地辩解,“那就让她们回家好不好,不要让她们喂可恶的狼。”
刘曜瞪了慕容麟一眼,转身对敏敏说,“这些事情你们都不要管了,不日大军便要攻入皇城,你们就留在营中,不要再出去了。”
敏敏见刘曜不理自己,却还是不罢休的嚷着,“将军阿爸——”
刘曜拗不过,才宽慰道,“敏敏,你还小不明白,晋人都是奸诈狡猾之辈,不可轻信。另则,狼是我们匈奴的图腾,不可不敬。”说着随手拿出系在腰间的黑玉,“你看这狼型玉佩,这还是你慕容家族的传家之宝呢,等你再大些,我就将这个给你自己保管。”
慕容麟低头看着腰间,恍惊觉腰间的黑玉已不见了踪影。慌乱寻找时正撞上刘曜探问的目光,“麟儿?”
“回将军的话,我,玉。”
“什么?”刘曜拍案而起,“军中居然有人这么大胆?你仔细想想,你都接触了什么人。”
慕容麟苦思冥想,唯一紧密接触过他的只有她,“孩儿想起来了,现在立即去追。”
刘曜挥手示意门口的侍卫拦住慕容麟,“晋人都是狡猾之辈,你多带些随兵,还有;小心行事,莫不要中了晋人的计谋。”
“是。”慕容麟抱拳退出营帐,果然小看了你,居然能不动声色的从我身上拿走东西。
洛阳皇宫内
各处宫城都掌了灯,明亮如白昼,但是众人都心知肚明今夜注定是最不安宁的一夜。匈奴人一攻入洛阳,皇宫也全乱了套,到处都是在收拾钱财忙于奔命的宫人,其实又能逃到哪里去呢,现今宫门紧闭尚还有一丝宁静,只要匈奴人一攻入宫城,这里面,只怕是尸野遍地,情况只会比宫城外更糟。司马炽屏退了伺候的太监宫人,独坐在御书房,挥笔写字。一阵轻风吹起窗幔,抬头便见一大一少两名男子立于眼前。大的五十多岁,两鬓已有些斑白,少的二十左右,眼神冷静淡漠,不可方物。到了这个时刻,面对两个不速之客,司马炽也不觉得意外,“两位因何事而来?”
年岁稍大的人抱拳道,“陛下,臣先皇武帝御林军飞羽会首领、杨安。”
司马炽情绪终于有了波动,放下手中的毛笔,“飞羽会?飞羽会不是已经——”
“陛下,武帝一死,八王夺权,飞羽会没有安身之地不得已归隐,如今匈奴攻城,杨安是来带陛下离开的。有南方各部的支持,相信终有一日能复辟回朝。”杨安速速回道。
司马炽低着头思索。
“臣已在城外布下埋伏,只要信号一出,届时便会杀出一条血路。”
“卿如此名将,为何要浪费在司马炽一人身上呢?”
青年定睛看着司马炽,杨安也满眼都是不解。
“你们既然有本事进来,便也能出去,但是我却不能。司马炽不过一个文弱皇帝,本就没有宏图大志,不想因我再残害更多将士。也不想将来一日负了杨大人一腔报国热血。”司马炽走到案几边取来一碗水,叹声说,“晋今已亡矣,然我司马氏却有子弟万千,杨大人不该拿众将士的命堵我一人,该另觅明主才是。”
“你——”青年正想上前,被杨安以剑挡住。“连诀!”
“陛下!”杨安朝司马炽行了一个大礼,知道多说无益。从袖口掏出一个小盒,打开便是一粒药丸,“此物或可助陛下脱离苦难。”
司马炽只看了一眼案前的物品,没有再说话,将水碗放在一旁,重新执起笔来。
“师傅。”连诀探问道。
“走吧。”
随着两人消失在窗前,司马炽才停笔望向宫城外,似乎和平常所见并无不同,又似换了一番天地。许久,才在纸上写下一字:降。
一辆驮着干草,行走的拉车里面,突然钻出两颗小头。“姐姐,我们去哪里啊?”姳儿拨开挡在脸上的草。眼前有零零星星跟着车队走的流民,转身便是她们所藏身的贵族车队了。浩浩荡荡大约有一百多辆车,绸缎为帘,酒肉飘香,哪里像是在逃难,根本就是去郊游。还好莫谣两人躲在最末的运喂马的粮草车里,才能一路跟着车队走。因为怕被发现不敢多拿,只能靠着晚上偷来的一点点下人们的干粮度日,但是比起徒步行走、担惊挨饿的流民们来说,已经很是不错了。
“我们现在呢已经离开洛阳有一段距离了,我估计晋朝保不住了,北方多为外邦控制,所以我们先离开这里去南方,等安定一些再打探你家人的消息。你看这些贵族都准备逃到南方,你的姐姐们应该也是。”
“嗯。”铭儿听说晋朝覆亡,再也回不去洛阳,多少有些难过,见莫谣却是一如往常。
“姳儿,你姐姐们既然抛弃了你,你别去找她们了,跟我回茗山吧,我和阿木师傅说,他一定会留下你的,阿木师傅就是这样的,表面严厉,其实很善心的。”
“莫谣姐姐,我的祎姐姐很疼我的,娘亲病死了,祎姐姐为了让我活下去,带我去了花满楼,这次逃亡,我们走散了,我才被大姐姐扔在这里,我只有找到花满楼的姐姐们才能找到祎姐姐。”
莫谣被她的话绕晕了,“那,我陪你去找她们,然后我再回茗山。”
“莫谣姐姐,你真好。”
“嗯。”莫谣心里暗喜,虽然和青姐姐走散了心中不安,但是比起拥有独自闯荡江湖的机会,这些都可以抛诸脑后。等自己找回一本两本绝世医书或者剑谱,看师哥师姐们还敢不敢取笑自己是捣蛋精。
“好哇你们两个死丫头,原来就是你们躲在粮草车里偷吃的!”莫谣被驾马的驾马的竹鞭敲在头上,晕乎了好一阵。反应过来时,已经和铭儿被驾车的人扔到了地上,莫谣一抬头,又被人用竹鞭指着鼻子,“你们这两个贱民,说,是不是还偷了什么宝贝?”
听到后面的动静,几辆马车都停了下来,人渐渐围了起来,宋铭被吓哭了,忙跪在地上磕头认错。莫谣却直勾勾的盯着那个三十多岁的马夫,“我们偷东西是我们不对,可如今是国难,你们这些贵族,宁可把吃不下的山珍海味丢掉,也不愿拿出一点来接济难民,你们也不是什么君子。”莫谣说着,眼睛却盯着不远处刚下马车的几个贵族小姐少爷。
只听得一个小女孩用近乎夸张的话说道,“呀,怎么这么多贱民,真脏,快上车,快走快走。”
马夫见状,扬起竹编怒道,“你这小妮子满嘴胡话,是想找打吧!”
莫谣昂着头回道,“你不过也是个下人,竟也学着那些孤高自赏的小人们欺负起老百姓来了!你也不过是狗仗人势!他们是人,老百姓就不是人么?”
此话一出,周边围观的流民们也都躁动起来,似乎看着马夫的鞭子一落,就准备冲上去与之拼命。战乱迫使这么多流民流离失所,本以为跟着车队走能够避开胡兵,捡个温饱,没想到这些贵族们竟是这般不近人情,甚至要打压他们。
此时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引发群众哄抢。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要偷要抢,只是没有人带头,也没有个理由罢了。大家都盯着马夫的反应,只见的一个前面马车里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放了那两个孩子,再拿出十石粮分给众人。”
马夫听到指示,哼了一声,回了马车。又有几个仆从从前面的车下来,扛了几袋米,割了一道口子,随着马车前进,一路撒在路上。众人一哄而上,嘴上全是感激涕零的话。车队加快了速度,渐渐远离了流民。
莫谣深居茗山,自小在阿木师傅和师兄姐们的庇护下长大,只在书中读过,哪里真正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看的呆了,五味杂陈。
“姐姐,我们这样,还要去找姐姐么?”
莫谣浅浅一笑,“我叫莫谣,你叫我谣姐姐吧。不然我都要绕晕了。”
“谣姐姐。”铭儿晃了晃莫谣的手臂,看着前面一路扑在地上用手捧着粮食的流民们,颤颤巍巍的说道,“我们要不要也去捡一些?”
“铭儿,”莫谣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虽然是女子,但是也要有自己的尊严,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