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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渭城朝雨浥轻尘-第25部分

小说: 渭城朝雨浥轻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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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蜡烛,跌跌撞撞爬上床去,钻进被子里,想想不太对劲,又瓮声瓮气地缀了一句:“那什么,夜深了,二哥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钱金宝看着床/上连脑袋都埋起来的年轻人,无声地笑了笑。这么多年了,除了正式乔迁落霞山那日酒宴上被全寨子的敬酒闹了个大红脸,自己这才是第二回看见这孩子害羞。
  金刀寨三寨主,就是个别扭孩子。
  翌日,天刚蒙蒙亮,两人就收拾了行囊继续上路了。
  “当下之计,是找到写这方子之人。”钱二当家捋了捋山羊胡子,慢悠悠地说道。
  南宫砚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天不亮就把人从被窝里拖出来,不吃饭就走人,没听见我的肚子正咕咕闹腾着抗议么。一顿早饭的钱都没有么,我的亲/亲二哥!亏我昨晚上被感动的要死,以为你能转性对我好点呢,结果还是这么吝啬!
  当然,腹诽只要自己听听就好。表面上,三当家还是恭恭敬敬回着钱二当家的话:“此事有些难。这方子是三十那晚与破魔同时出现在我房内的。除了主观上的那些臆测,至今都没什么实质的线索。”
  钱二当家继续抚摸着自己的小/胡子,又是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你说,最关心易大夫生死的是谁?不管是魏小哥还是洛丫头,每个人都比你更亲近大夫,却为何这两样物件单单给了你?”
  “你的意思是说——”南宫砚突然顿住,脑子里灵光一闪。
  钱二当家依旧一副笑眯眯慢悠悠的样子,继续说道:“我昨晚想了一宿,觉得我们可能一开始就猜错了。或许我们可以大胆的换个角度考虑问题,对方没有把这方子给魏小哥和洛姑娘,正是因为他很清楚,无论这二人中的任何一个拿到这方帕,都不会顾及其他,立马四处奔走去搜寻这些材料。若是方子真到了魏小哥手里,以她的性子,肯定会搅得江湖上不得安宁。”
  “然而对方偏偏给了我。也许正是料定了我不会把这方子交给朝雨。那么,我们就可以继续推测,写方子和送方子的并不是一条心。写这方子的人定是心肠毒辣,想置众人于水火不假,但把方子交给我的人却不愿意看到那等结果,可又迫于形势不得不把方子交过来。于是……”三当家说到这儿,本是眉飞色舞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如果对方是血杀楼,写这方子的人暂且不提,送这方子的人却有极大的可能就是那个人!
  “宿,怀!”说曹操曹操就到。南宫砚盯着眼前出现的墨驹黑衣,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念出了对方的名字,眼珠子都泛了红。破魔再度出鞘,却被钱二当家一算盘拦了下来。
  “好久不见。”宿怀似是没有看见对方狰狞的杀意,只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淡淡飘过来一句话:“半月后,子时,主人在青云山恭候二位大驾。”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若是有人问起,金刀寨三当家南宫砚此生最骄傲的事情是什么,叼着草茎的年轻人最可能的反应就是嘿嘿一笑,淡定不语假装神秘。但若是这个问题变成三当家此生最后悔的是什么,方才还装作看破红尘的三当家就会立马跳脚,捶胸顿足,哀恸不已:“还用问,自是当年年轻不懂事,一念之差放过宿怀那小子!”
  所以,三当家是极不愿再看见宿怀的,灭门仇人近在眼前却只能强自按捺不能动手的滋味,可不是一个“忍”字所能解决。虽然阴差阳错一路下来,剧变过后这人的身份又兼具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但——三当家的心脏扭着麻花般地抽/搐,怎么着都顺不过气来。
  而再一想到宿怀口中的“主人”极有可能就是楼云飞这件事,三当家就怒发冲冠眼珠子发红,压抑不住胸中腾腾翻涌起来的忿恨和杀意。
  然而,再怎么不乐意,再怎么磨蹭,半个月的期限也很快过去了,金刀寨两位当家南宫砚和钱金宝也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青云山脚下。
  自打再次踏上熟悉的小镇的那刻起,三当家的面皮就绷得死紧,没说过一句话。钱二当家似也明白自家三弟心情不佳,破天荒地把一直放在手上把/玩的小金算盘收了起来,一反平日吝啬,指了指不远处的客栈大门:“两年了,这小镇倒一直没什么变化。半月之期已到,宿怀此刻也没现身,我们姑且先在此处休息一晚,再作打算,如何?”
  虽是问句,二当家的语气却是命令式的,不容人否定。南宫砚抬起头,眯着眼瞅着眼前这个还算干净大气的客栈,沉默着没有说话。木质匾额端端正正挂在中间,悬挂在屋檐下的长方形白纸灯笼早早地亮了起来,可以看见灯笼两面写着最常见的对联“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这是随处可见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客栈。如果真要说这客栈对于三当家来讲有何不同,那就是——当日洞/穴塌陷后,重伤的诸人均是被及时出现的大哥和二哥带到这个客栈休息的。
  抬脚朝前大步走去,表面上镇静无比,却只有三当家自己知道,究竟是花费了多大力气才压抑住内心瞬间翻涌的万般思绪和滋味。
  只是下一刻,当一抹黑影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三当家的忍耐就一下子被打破了。
  “宿、怀!”
  宿怀一袭黑衣站在客栈拐角的阴影中,无视三当家的咆哮,只对着紧随其后的钱二当家微微颔首,淡然道:“两位远道而来,主人恭候多时,已备好酒菜接风洗尘。请随我来。”
  说罢也不等二人的反应,便径自转身离开,朝镇外青云山的方向走去。黑夜里的青云山混沌一片看不清楚,三当家使劲地搓了搓胳膊,捋顺不断冒起的鸡皮疙瘩,莫名的寒意从背后升起,隐隐约约有种错觉,好像这山其实是活的,正大张了嘴,耐心地等着将自投罗网的活物全部吞噬掉。
  头顶上的月亮就是个好看的摆设,进了山林后就没了踪影。触目之处皆是黑咕隆咚的一片,即便点了火把也没多大用处。山里头草木繁盛地势复杂,宿怀在前面熟练利落的开道,跟在后面的三当家却深一脚浅一脚屡栽跟头。这让本来心情就极度恶劣的三当家更为不爽,讥讽的话就那么脱口而出:“如果我没记错,两年前宿公子你称自己的头儿还是楼主,怎么现如今称呼就变了,叫什么——主人?”三当家哧了一声,冷笑道,“没想到不到短短两年的功夫,堂堂血杀楼左使玉/面罗刹藏剑,当年江湖上响当当的令人闻风丧胆的头号人物,就变成别人的一条狗了?”
  满意的看到前面带路的年轻人脊背不易察觉的轻微僵硬了一下,三当家内心升起一股莫名的快/感,语气却更冷了:“那人,我是说你的主子,是楼云飞吧。那厮倒真是命大的很,十几年前被众人围攻没死,一年前被活埋还是没死,难道真是应了那句古话,祸害遗千年么?老天当真无眼啊!不过,”话锋一转,三当家的语调突然阴阳怪气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愈发奇怪,在火把的映照下甚至现出几分的狰狞,“那个怪物武功再怎么厉害,皮肉再怎么粗厚,三番两次遭受重创,也已经内外俱创,重伤累累了吧。我就不相信凭宿公子你的本事,不能摆脱那人的控制。或者,你有什么把柄在那人手里,也或者,那人用什么邪恶手段掌控了你一条性命,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掩盖不了如今的事实——宿怀宿公子,你要么贪生怕死苟延残喘,要么就是自甘堕落当真犯贱,情愿做别人的狗和奴才!你,对不起大夫一命换一命的苦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前面那人终是无法再无动于衷,停住了脚步。然只有那么一瞬,就在三当家挂着古怪笑容等待那人恼羞成怒与自己大打出手的时候,宿怀却身形一晃继续前进:“离主人所在的地方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两位抓紧点,跟上我。还有,三当家,夜色昏暗,小心脚下,看清路。”
  一句话,让三当家的脸瞬间又黑了下来。钱二当家捋了捋自己得意的山羊胡子,对于宿怀后半句刻意加重的语气若有所思。
  然而三当家的一番讥讽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又走了一段路程,脚下没停,宿怀却突然打破沉默开了口:“三当家你说的没错,当日听命杀人,今日受命传话,无论对上面的称呼如何,其实并无不同,我,宿怀,始终是那人手下低贱的一条狗。可是,三当家,你既然猜到了我上面那人还活着,为何不去想想,另外一个人,现今如何?”
  纵使破天荒说了这么一长串话,宿怀的语调却依旧平淡无比。三当家一时之间却如遭雷击,眼前一懵,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里乱糟糟的响起各种杂音。跟在后面的钱金宝见状不由叹了一口气,自家三弟仇恨心太重,说话不留情,前面那年轻人的话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虽然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楼云飞活着,大夫也奇迹般地活着。但既然大夫这么久都没找过朝雨和金刀寨这些人,多半是受制于楼云飞,要么就是大夫虽然侥幸未死,却受伤太重无法成行。如三儿所言,宿怀的命是大夫一命换一命救下来的,那眼下就有这么一个可能,纵然三儿难以接受,可前面这年轻人,也许正是为了大夫才继续呆在楼云飞身边。倘若事实真是如此,那么这个年轻人,就没有犯什么贱,更没有对不起大夫,相反,正是个忍辱负重能屈能伸有情有义的好孩子。
  暗自叹了一口气,钱二当家轻轻推了推愣在原地的南宫砚,开口催促道:“三儿,这会儿可不是发呆的时候,再不走,我们就要被落下了。”
  三当家这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但脑子里仍然乱哄哄的理不出个头绪,只是机械地迈开腿,追着前面的背影继续前进。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前面那人终于再次停了下来。看着眼前仿佛志怪传说中鬼怪院落一般突然出现的富丽堂皇灯火通明的亭台楼阁,三当家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一张嘴,说出来的话又是含/着尖儿带着刺儿:
  “狡兔三窟。当年咱们可是时不时就来此地把这块儿地里三层外三层翻个遍,都没能找到一个鬼影。却没料到这厮竟然就在此山中建了这么个水榭阁楼,看这个规模,怕是十几年前被武林众人追杀以后就躲在这里了吧,还真是会享受。”三当家朝地下啐了一口,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只是脸上挂着的笑容僵硬至极,比哭都难看。
  钱金宝停下拨/弄算盘的手,抬起头来仔细打量起眼前这座建筑,这一下不由暗地倒吸一口凉气。青云山并不是什么高山峻岭,却也绵延数十里。而从自己站着的这个角度望去,眼前这栋楼阁,竟是有十数里长,深入山腹,像一头蛟蛇牢牢盘踞在青云山腹地。这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巨大工程,非耗数十载百千人力绝不可能有如此规模,按理来讲,该是有不小的动静,然可怕之处也正在于此,且不提金刀寨这两年频繁出入青云山,这么多年,当世武林中人对此居然都毫不知情!更有可能,当初武林众人攻陷的“织云阁”只是一个供金蝉脱壳的“壳”,其真正的大本营根本就在此处!
  钱金宝越想越觉得心惊,敌人藏匿数十年的宝贝金窝如今就在眼前,从未对外展现其面貌的神秘楼阁现在竟要打开大门迎接自己二人的到来,这楼云飞,到底意欲何为?!
  不远的将来,等待二人的究竟会是怎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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