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欢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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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对视一眼,才恍然想起何欢没有出来,异口同声地惊叫:“她还在房间!”
何乐急怒攻心,用杀人般的目光看了他们一眼,发疯一般往里冲。纪晓月眼疾手快,冲上去死死抱住他的腿,大声说:“你不能进去!火这么大,你会被烧死的!”
“放开!”何乐气得浑身发抖,一想到何欢还在火场,他便如坠炼狱。
纪晓月被拖行了一米多远,却还紧紧抱住他不放。何乐发狠地扯开她的手,一脚踹开往前奔。晓月也不管他踢得多痛,边哭边吼:“不要进去!”
这时纪南星突然望着二楼叫:“何欢!”
何乐抬头看到阳台上穿着睡衣的何欢,惊慌失措得像失去保护的幼鸟,脸白得吓人,身体瑟瑟发抖。他心中一痛,冲上前几步大声说:“何欢!从这儿跳下来!”
她看到他,神色略略平静了下来,往下看了一眼,有些犹豫。
“跳下来!我接着你!”他急得冒汗,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受伤的。快跳!一、二、三!”
他张开双臂,她攀上阳台的栏杆,松了手任自己坠落,像一片飘零的落叶,把全部寄托都交给背后深沉的大地。他接住她,很巧妙地顺势随她降落的方向倒了一下,改变了角度,在地上滚了两圈。从地上坐起来之后,何欢惊魂甫定,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得要多伤心有多伤心。他悲愤难抑,心疼地用手抚着她脑后柔软的长发,紧紧搂着她,低低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
想想都觉得后怕,要不是她及时醒过来,说不定已葬身火海。而纪南星和纪晓月竟然只顾自己逃命,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这是何等的讽刺!
纪南星走过来,对着他的后背说对不起。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对于这个人,他已无话可说。
何欢抹干眼泪,站起来看着纪南星说:“没事,是我睡得太死了。你们在厨房做饭,根本不知道我有没有下楼。怎么能怪你呢?”
下山的时候纪晓月崴了脚,南星要背她被拒绝了。何欢知道她是等着何乐,便捅捅他,指了指晓月。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何欢一眼,径直走到前面去了。纪晓月心中凄苦,又觉愤恨不平。明明不是她的错,他却像对待仇人一样对她。看着他抱着何欢时心疼的眼神,她的心都要碎了,恨不得被困在房子里那个人是自己。她在乎的唯有他而已,可他眼里却只有自己姐姐的安危,全然不顾她的感受。
何乐心里确实恼她。
房子是从厨房烧起来的,估计是他俩做饭失了火。他们明明知道何欢起得晚,不可能起床,却在逃跑的时候抛下她,不是自私到极点,便是漠不关心。他越想越恨,到最后简直咬牙切齿。想到刚才纪晓月拼命拦着不让他进去,更是觉得她极其可恨。何欢真是善良到不分是非,竟然任他们这样欺凌!他决心带她走,离他们远远的。
可天不遂人愿,他们的所有东西都被一场火烧掉了,房主还要追究责任,让他们赔偿。几个人不得不灰溜溜去了派出所,陈述了事情经过,等家长过来领人。梁诗语和何静远都在国外,何欢和何乐又不是罪魁祸首,就没给他们打电话。纪国强出差在外地执行任务,兰子嫣去奥地利交流,最终来领人的是纪晓月的妈妈徐芳媛,赔了钱把晓月教训了一顿,便开车带他们回家。
一路上四个人都很沉默,几乎没说什么话。
从此之后,他们四个再也没有一起去旅行。何乐与纪南星的关系也变得很冷淡,没事很少见面,即使不得已见了面,也只维持着表面的客套。这件事还有一项后遗症,就是何乐严禁何欢与纪南星或者纪晓月一起旅行,说是太不靠谱。
“这样说来,纪南星是挺不靠谱的。他怎么能一点都没想到你呢?即便是普通朋友,毕竟事关人命,也太不上心了。”石楠颇有些愤愤不平。
“那时估计他也吓傻了吧。”何欢谅解地笑了一下,嘴边微有苦意,“很多事都是说不清的。”
天空的乌云越压越低,大颗的雨滴稀稀落落砸下来。石楠一看情况不好,拉起何欢就跑,结果还没走进小区门口,密如飞瀑的暴雨便劈头盖脸倾泻而下。风过处,整颗的小树疯狂摇摆,雨幕交织,阵阵白色水雾迅疾掠过,大团大团如山谷中狂风吹过的大雾,瞬间模糊了视线。他拉紧她的手一路狂奔,浑身早已湿透,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心里却是痛快到极致的欢喜。她的手湿滑绵软,柔若无骨,让人油然生出保护的冲动。哪怕就这样一直跑下去,他也心满意足了。
纪南星开车回家,雨刷在挡风玻璃上来回划动。倾盆大雨中,他隐约认出两个熟悉的背影,石楠和何欢。他紧紧牵着她的手在雨中奔跑,模样是前所未有的狼狈,浑身却洋溢幸福的气息。他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被狠狠揪了一下,奇怪的痛意让心口一窒。停下车,看着雨中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渐渐冲向她家的单元门口,他从储物格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点燃,缓缓地喷出一口,陷入沉思。他提着超市的袋子,说明他们刚去逛过超市。为什么何乐不在,只有他们俩?平常他都看得很严,为什么这次会有这样的疏漏?越想越觉得愤怒,甚至想打电话给何乐问问他到底在干什么。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无聊得可以:何欢是个成年人,她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她允许石楠牵着她的手,谁又能管得住?可她前几天还在自己面前一副非他不嫁的姿态,现在却任由别人牵着手在雨里跑,他简直出离愤怒了!
手机在手中转了几圈,屏幕上就是何欢的号码,犹豫再三,他还是放下了。长吁一口气,他对自己说,这件事与我无关。发动车子,却没有开进地下车库,而是堪堪停在了何欢家楼前的地面临时车位上。
何欢洗完澡出来,头发湿答答地跑到阳台上看雨,却蓦地看到了纪南星停好车冒着雨绕到楼前,不由心里一怔:他刚才是不是看到自己和石楠一起进来了?不然为什么要把车停在自己家楼前?随后又觉得自己矫情:他都已经明确表示在追丰芝妍了,怎么会无聊到这种地步。估计是他家楼前的临时车位停满了,又懒得往地下车库绕吧。
自嘲地笑笑,回到厨房看石楠收拾买回来的东西。
“牛肉是切好的,煮一下就好,我先洗好土豆切土豆。”他收拾停当,找来洗菜盆开始洗菜。土豆削皮后切块,他左手摁住右手拿刀,刀口一滑直接切到了手指。血汩汩流出来,他立刻懵了。何欢眼疾手快,夺过他手中的刀,便去房间取了医药包过来,夹了医药棉蘸碘酒洗去伤口附近的血,洒了点云南白药,又剪好纱布用医用胶带三下二下绑好。
他愣愣地看着她做好一切,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女神侠忽然又成了女神医,这种感觉十分奇幻。
她歪着头看了一眼他的掌心,若有所思地说:“你少年得意,二十五之前感情不顺,近年有大的挫折或灾祸。这一劫过后,人生应该就会很平稳了。”
他睁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女神医竟然还兼职女神棍!太难淡定!
“看不出你还是个半仙儿。”他嘴角抽了抽,“要不要天桥上摆个摊儿?”
“有些东西很难用科学解释,比如命运。不是我吹,周易八卦、星象命理、星座塔罗我可是都研究过的,虽然不敢说百发百中吧,总还是能看出点儿什么来的。”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那我该怎么化解?”他找了个凳子坐下来,一脸认真看着她。
“日行一善吧,有些命定的劫数很难化解。即便去找人化解,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吗?接受现实,好好生活就好了。”她眉目间有点忧伤,“我明年可能也会有劫难,但不知道是哪一方面的。”
“那你的感情呢?”他忽然好奇道。
“一直纠结,直到后年。”
“后年?那我不正好二十五?”他喜色浮上,觉得什么劫难都值了。与她同甘共苦,再苦尽甘来,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欣慰的呢?
她白了他一眼,狠狠啐道:“想得美!南星哥跟你同岁好伐?”
他瞬间黯然,一颗心从云端坠入海底。何欢有些过意不去,岔开话题说:“你手也受伤了,饭是不能做了,我们还是到外面吃吧。我去看看雨停了没。”
“不用!”他忙拉住她,“我的手没事的,还可以做。”
“好啦,别逞能了,到时再受伤我可担待不起。”她把食材打包放进冰箱,看了看雨势,果断在网上订餐叫外卖。
吃过饭她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促进消化,下午又去楼上弹了会儿钢琴,弹完就开始捣鼓单反,跑到阳台上乱拍一通。
他平生第一次觉得,什么都不用做,光是看着一个人就很快乐。见他傻笑,何欢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问:“你发什么呆呀?无聊就找点事做呗!电视、电脑、体育器材,或者有什么其它你感兴趣的,只要不是何乐或我爸妈的私人物品,都可以玩的。”
“你的呢?”他笑得一脸狡黠。
“别用那么猥琐的眼神看着我!”她鄙弃地说,“我的要看情况。你要玩异装秀的话我还真的得好好考虑考虑。”
石楠被雷倒:“你想象力真丰富。”
晚上何乐一回来,她立马化身女神经病。
作者有话要说:
☆、想见你
想见你,我的心,其实从不曾离去。热闹的,全都是你的回应。
——无印良品《想见你》
何乐慢腾腾走近楼门口,大脑里全是教授今天跟他谈话的场景。
“我手上去JHU(美国名校,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交流的名额只有一个,机会难得,你好好考虑考虑。”
他知道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JHU的鼎鼎大名在生物学界如雷贯耳。可内心却矛盾纠结,来来回回犹豫不决。去与留,舍与得,他一向果断,此刻却陷入迷茫。
一开门,何欢便像只欢快的鸟儿一般飞过来,跳起来挂在他脖子上俨然一只树袋熊:“宝宝!你怎么才回来?伦家都饿晕了!周六还那么多事儿,你指导老师实在不厚道,哼,下次得好好教训教训老爷爷,告诉他什么叫做劳逸结合!”
他笑着搂住她:“马上就去做。敢跟杨教授叫板,我看你是饿昏头了。”只是一瞬,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那位老教授表情严肃,从不假以辞色,我哪儿敢在他面前嚣张呀!”她嘻嘻地笑。
他熟练地下厨,先煮牛腩,再切土豆。炖牛腩的时候处理好鱼,直剞斜剞切出漂亮的菱形纹。料酒、盐和淀粉抹在鱼身和鱼头上,倒拎热油定型,然后放入锅中炸至金黄。调好料汁浇上,又把牛腩和土豆加入各种辅料煮好。
何欢早迫不及待,满眼星星看着美味。
“乖,你先吃,我再炒个素菜。”他笑笑,摸了摸她的头,宠溺地说。石楠浑身冷麻:这特么比父亲还要慈爱的口气就是为了让他起鸡皮疙瘩的么?
等他炒好菜煮好汤的时候,一条鱼已去大半。
何欢一脸幸福地抬头看着他:“好好吃哦!你不在,我日子过得那不叫一个惨。”
石楠大窘,脸都发烧了:“对不起,是我学艺不精。”
何欢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跟你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