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欢歌-第7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确实太自卑了。我根本就没考虑过他好不好。”
“千万别考虑,他爸有家暴史,这种家庭的孩子80%都有家暴倾向,为了你的人身安全,还是离他远一点吧。”
何欢不满地嘟嘴:“把别人都说得那么不堪,全天下就你最好呀?”
“你再找一个试试?”
她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抬起头笃定地说:“确实再找不出比你更不要脸的了,天下无敌啊!”何乐哈哈大笑,笑完敛色一脸肃容地说:“只要有一样,哪怕只有一样,此生也就无憾了!”何欢被逗得忍俊不禁,正要讽刺他两句,电话响了。
纪南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暗沉:“你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我……我刚跟于昭雅逛完街,她说今天要住我家。”神使鬼差,她很顺口地编了个谎,编完又觉得好笑:何必呢,说有事回不了不就得了,还绕上一大圈。
“明天回来吗?”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更成熟一些,非常动听,她一时不忍就说:“明天中午和你一起吃饭。”
“好的。”他没再多问就挂了电话。
何乐勾唇一笑:“累不累呀,说一个谎还要十个来圆。”
“我干吗要圆!”她不屑地哧了一声,说完又觉得确实不大妥当,万一他碰到于昭雅就不好玩了,便打了个电话过去问她在哪儿。于昭雅迷迷糊糊地说:“我在新西兰呢,怎么啦?”何欢吐吐舌头:“没事,好好睡吧,我错了,不该骚扰你。”
对面的人却清醒了,有点着急地问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呀,我周末无聊本来想问问你明天有没有空逛街。”何欢轻笑。
“哦,我要八月才能回来。”她聊了两句就挂了。何欢叹口气说:“果然人品不好,难得说次谎,还圆不了。”
何乐在视频里笑她:“你就大大方方说老娘生气了不想见你,他又能把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不觉得不大好嘛。”
“你俩还挺客气的嘛。”他不以为然的瞥了她一眼。
“是说呢,”她早忘了要在何乐面前有骨气一点地装幸福,开始絮絮叨叨说纪南星的不可理喻:“他现在说话特不靠谱,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有时满嘴谎话连篇,害得我都被传染了。”
何乐不屑:“你从小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就无人能敌,还好意思怪到别人头上。”
“什么嘛,本来就是。而且还特霸道,不许我出去工作,凭什么呀,我又不是没有文化找不到工作的家庭妇女;还没事找事,故意挑我毛病,说什么女人太聪明没有好结果,简直不可思议!”
“说这种话的男人一定不够聪明。不聪明的男人和聪明的女人在一起正如聪明的男人和愚蠢的女人在一起一样郁闷不堪。他看不得自己处处不如身边的女人,男性自尊深受打击,心灵受到创伤,性别优越感全无,最后别无他法,只能把过错都推到女人头脑。只有聪明的男人才能欣赏聪明女人的好处,再不济也有棋逢对手的淋漓尽致,因此更加尊重她,爱护她,当然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除非两个人是仇人。”
何欢叹气:“有时我觉得他还挺偏激的,看问题只看一面,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别人。”
“直接说就是自私嘛,他不一向都这样儿。”
何欢沉默了许久,最后笑得阳光灿烂地抬起头说:“再过二十天就能见到风姿绰约冰雪聪明的我了,你的心情是不是很激动?”
何乐作狂吐的动作,末了虚弱无力地指着她说:“说,你是不是他们派来消灭我的?”
何欢大笑,冲他挥了挥手:“小乐子,跪安吧,这次暂且饶你一命,若是再犯,定将严惩不贷!”
“恭送娘娘!”他倾身施礼,笑得像个偷了别人宝贝的小贼。
她拌了个沙拉,吃完休息时刷人人网,看到纪晓月晒古琴的图片,配的文字写着:“哥哥送的礼物超级棒,连专业的老师都极赞~~~”那是她生日当天发的照片,老杉木丝弦的古琴价值不菲。贵重的不是一把琴,而是一片心。他为纪晓月一掷千金,对自己却吝啬得连一句甜言蜜语都不肯给,这样的待遇,还真是天差地别。
突然就委屈地想哭,抑郁着的悲凉闷在心里,憋得她简直要喘不过气。深呼吸,换上练功服,她上楼到舞蹈室跳起《天鹅湖》,被遗忘的白天鹅独自舔舐自己的悲伤,王子怎么会错认?不过是不了解她罢了,不过是不够爱罢了,不过是为自己的多情找个借口罢了。哪里有爱情,哪里就有不公平,她又何尝不知?可为什么在真正面对的时候,却还是心如刀割,深深地疼痛?
纪南星坐在她窗外楼下的花坛,看着纱质的窗帘上偶尔掠过的倩影。她身姿妙曼,张力十足,每一个动作里都饱含着无限情绪,忧郁,失落,悲伤,愤怒,还有淡淡的怅然和无可奈何,令人动容。
原来欣赏美并不需要天分,需要的只是充满爱意的眼睛。
她怕是因为他的反复无常伤了心吧?他只觉得心上像被猫搭了一爪子,有种刺刺的痛。小时候她多么活泼,无忧无虑。有好几次她请自己看她的舞蹈比赛,可他一次都没有去过。他讨厌所有和音乐、舞蹈相关的东西,对于高雅的东西敬谢不敏;他们以为他天生对艺术没有兴趣,其实他只是害怕在优秀的弟弟妹妹面前被拿来做对比。她和何乐都那么有天分,一教就会,不管是音乐还是舞蹈,悟性都远远高于常人。他却这样平凡,就算很努力很努力,还是被远远地甩在后面。没有人知道,他活得有多累。不管走到哪里,只要有他们在,没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所以他只好沉默。冷峻和深沉不过是一种伪装,如果不这样,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恼羞成怒。他曾经也恨过老天不公,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了他们。可周围的人都那么平凡,平凡得连自己都不如。如果不是从小跟他们一起长大,或许他会很快乐,很满足;可人生就是这样,没人能选择命运和出身。
音乐停了,五楼的灯灭了。草丛的蟋蟀疯狂地嘶吼,蚊子在身体叮了一个又一个的包。他在黑暗中又坐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给何欢打电话:“睡了吗?”
“嗯。”
“我就在你楼下。”
“什么?”她惊叫,“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他的声音里没有起伏,何欢拿不准他现在的心思,便犹犹豫豫地问:“你睡不着?纪叔叔在不在家?”
“不在,这几天爸爸都在外面出差。你要不要来我家?”他的声音在暗夜里听起来格外盅惑,她有些意动;可想起他的可恶又觉得心凉。“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她嘴硬道。
“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可能前几天帮晓月搬东西的时候刚见过丰芝妍吧,就没头没脑那么说了。”
得,不解释比解释还要糟糕!您这是天天心里惦记着人家呀!何欢脸都快气歪了,这人到底脑袋怎么长得呀,就不能好好想想再说话。
“我先睡了。”她打断他的话,直接关机睡去了。
纪南星懊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这是脑抽了吗?怎么在她面前反而越来越紧张了呢?
第二天中午何欢果然如约来和他一起吃饭,墨绿色的长裙衬得肤色白皙,气色极佳。他有些黯然,自己泡了一夜露水,她却睡得如此香甜。她看到他的黑眼圈和胳膊上一个个包,愕然问:“你昨天纠集蚊子开了一晚上会?”
他又气又笑:“是啊,讨论了一下怎么样负荆请罪看起来更惨一点。”
她捂着嘴笑:“算了,看在你一片诚意的份儿上,就原谅你吧。”
他释然:“早知道这么简单,前两天就该守在你窗子下面。”
她白他一眼:“你以为自己罗密欧呀?”
周一永远都是连轴转的忙,荆远看到外包设计给出的新工程开工剪彩仪式方案立马黑脸:“怎么主题背景全弄成红色了?马上换掉!”
对方设计师尝试跟他沟通:“荆总,我们的主题是中国红,剪彩仪式大多以红色为主色调,这样整个宣传现场氛围会显得比较热烈喜庆——”
“我说换掉,马上!”他比封建帝王还要独断,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解释。这得对红色讨厌成什么样儿啊,何欢在心里感慨,敢情平日里他的亲切随和都是装出来的?
最终设计方案还是按他的要求全部改成海蓝色,虽然效果也还不错,但在何欢看来,明显不如原先的亮眼。
第二天,荆远就看到何欢穿了条红色白波点长裙,耀眼的红色衬得她粉面含春,在他看来却十分碍眼:“何欢。”
“嗯?”
“下次不要穿这件衣服来公司了。”
“哦。”
下次她的确很听话地没穿那裙子,只不过是换了另一条深红色。
“红裙子不要再穿了。”他有点无语。
“好的。”她乖乖应承,结果下一次换成了玫红色小套装。
“何欢!”他简直怒了,皱了皱眉把她叫过来。
“怎么了?”她一脸“茫然无知”的表情,让他恨不得化身喷火怪物把她烧成灰。
“你故意的是不是?”
“什么?”她还在装无辜。
“穿红色衣服,就是为了气我吗?你是不是看不得我一天好过?”他被气得有点哭笑不得,“我哪里让你这么讨厌?”
她赧然:“对不起荆总,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为了让我讨厌你了?”他一语戳穿她的本质,她顿时有点无地自容,垂了头静静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坐。”他懊丧地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双手抱头抵在桌面上。
她乖乖地坐下来,想开口安慰他,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红色吗?”沉默了一会儿荆远突然开口说。何欢没有接话,他不过是需要一个倾听者。“我初恋是在高中,她是个特别爱笑的女孩子,开朗,乐观,总是一副笑嘻嘻没心没肺的样子。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那么快乐,甜得冒泡。她爱得热情又甜蜜,让我觉得特别幸福。我们在一起八年,吵架的次数用手指头都能掰得过来。我想给她最好的生活,回国后继承了父亲名下的一家公司,很拼命地工作赚钱,想为她买一栋海边别墅,再买一颗鸽子蛋求婚。有一次出差回来,她穿着红色长毛衣去机场接我,那天她真漂亮,那么白净的皮肤,衬上亮眼的红色,看得人挪不开眼。拥抱之后,她说:‘亲爱的,我要结婚了。’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好呀,我打电话给我妈妈,让她准备一下。’她脸色黯了黯说:‘你没懂我的意思。’说着拿起手上的戒指给我看。那是个很普通的钻戒,估计连一克拉都不到。我有点懵了,问她:‘那你连我的也一起买了吗?’她放开我,从包里拿出一本结婚证给我看。我瞬间就疯了,撕了她的结婚证问她什么意思。她没有哭,也没有说我,默默地捡起被撕碎的结婚证,看着我的眼睛淡淡地说:‘我都二十五岁了,再不结婚就老了。我说过,我要在二十五岁结婚的。’我悲愤欲绝,质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想结婚,只要她开口,我一定会娶她。可她却跟我说,某一天她突然发现,嫁给我不如嫁给一个陌生人,只因为那个陌生人让她安心。多么荒唐的借口!最后,我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参加了她的婚礼。她办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