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欢歌-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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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住自己,参加了她的婚礼。她办了中式婚礼,凤冠霞帔,满身大红色喜服。现场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红色,我却觉得刺得眼睛都痛。她找的男人很普通,长得不够帅,个子也不高,出身小富之家,做着一份稳定的工作。我那样地爱她,为了她跟母亲闹翻,再苦再累都心甘情愿,可她却什么也不说,在我出差三个月之后就投进了别的男人怀里。”
他没有抬头,可何欢知道他流泪了。忽然间,她就有点心软,一个男人在你面前流泪,这是怎样的一种信赖。
“其实很多问题你不知道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比如你家人的反对,还有你忙于工作疏忽了对她的关心,或者她内心深处缺乏安全感,总之,真正的矛盾都不是表面显现出来的。她之所以离开你,一定不是因为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着他变得多话。“她是不是除了红色,还喜欢黑色和白色?”
“是,你怎么知道?”他惊讶地抬头,忘了自己满脸泪痕。
“极致的颜色体现出来的是极致的感情,她需要热烈的爱情,纯粹的表达,这样的女生对别人热情,并不代表她有充分的自信。可能有时她也会矛盾,也会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么出色的你;而这个时候刚好你在为事业打拼,她内心的惶惑无处倾诉,就会很轻易地被善于倾听的陌生人打动。想来女生大都有这样的一面吧,在乎一个人,又畏首畏尾。等到某一个让她长了教训之后,才会变得果断起来。”
“可为什么偏偏是我?”他闷闷地问。
“阴错阳差,人生就是这样,想得到的还没有得到,不想失去的已经失去。你应该庆幸,至少你还得到过她最纯真美好的爱情。年少的爱情是最完整的,没有处心积虑的算计,只有毫无保留的付出。我猜她跟你在一起的那几年内心一定受过不少委屈,之所以隐忍不发是因为爱你。到后来爱得累了,也就不愿再受委屈,才会想做回她自己。”
“委屈?我对她千依百顺,从来没让她受过委屈。”
“那是你以为。我想如果不是累积多年的委屈,她绝不会不打招呼那么突然地结婚。你所认为的委屈和她所认为的委屈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那你觉得她的委屈是什么层面的?”
“很多呀,比如你妈妈不喜欢她,比如别人觉得她配不上你,比如你的环境容易受到各种诱惑,追你的女人前仆后继,比如她最需要关心和安慰的时候你不在身边,比如你们兴趣爱好有太多不同,比如你总是猜不出她的话外之音……总之,从大隐患到小问题,一切皆有可能。” 她时而若有所思,时而滔滔不绝,目光里有遗憾也有嘘唏。
“这些我从来没想过。”他第一次感到惶惑。
“所以说嘛,男人和女人来自不同的星球,思维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我们所认为的大事在你们看来不值一提,你们所关心的大事在我们看来可能无关紧要。这就必然造成矛盾和冲突。”她侃侃而谈,表情十分认真。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我怎么觉得你像个爱情专家?你究竟谈过多少次恋爱呀?”
她的俏脸微红:“荆总说笑了。我还有事,就先出去了,有什么吩咐您再叫我。”
只是一瞬间,她从知心姐姐变身懂礼客气的小秘书,规规矩矩收敛了所有张扬的表情,让荆远看着她的背影一时有点茫然。
作者有话要说:
☆、生如夏花
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我们就这样抱着笑着还流着泪。——朴树《生如夏花》
公司在杭州开发的新楼盘销售进入攻坚期,荆远带着李佳和何欢亲赴一线督战。何欢听说要出差便开始跟荆远谈条件:“荆总,这次出差结束我能不能请十天的假?”
“干吗?”他眼眸里目光深沉,充满探究。
“我弟弟在哥本哈根交换学习,我想请个假去看看他。”她老老实实交待。
“我看你是想出去玩吧?”他眼珠一转,“等这段时间忙完我带你们出去旅游。”
“真的不是为了玩,”何欢有点急了,“欧洲大部分地方我都去过了,北欧的挪威芬兰小时候就都玩过;这次是因为跟我弟弟半年没见,他被项目拖住回不了国,所以只能我请假过去看他。”
他笑得一脸狡诈:“看把你急的,刚才逗你的,什么时候走?”
“签证一下来就订票,到时我提前在OA上申请。”她眉眼弯弯,乐得冲着他笑。就为这一笑,哪怕十天看不见她也值了。
一早上电话接连不断,何欢看到自己手机响了,加快语速重复了一下电话里对方的信息:“陈小姐,您的手机号码是138XXXXXXXX对吗?我会转告荆总您来过电话……好的,实在抱歉不能透露他的私人信息……有什么其它能帮到您的欢迎再次来电……不客气,再见!”挂掉拿起自己手机,换掉刚才的职业腔,嬉笑着说:“Hello,帅哥!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难得哟!……好啊,你请客,我把地址发你。”看到荆远就站在门口,忙小声说:“不跟你说啦,老板找我有事,中午见!”然后抬头微笑着问:“荆总您找我?”
荆远摆摆手:“没事了。”他本来想跟她一起到附近吃饭,谁想竟有人先他一步!真是令人气恼!也不知是什么人,听她的口气,应该是很熟的男性。忽然就莫名地狂躁起来,她跟别人都那么随便,为什么一到他这里就变得一本正经?实在让人憋屈。
自从认识了何欢,他就多了一项新技能:私家侦探式跟踪调查。到午休时间她怡怡然拿着包哼着欢快的小调出门,乘电梯出了大楼。他则鬼鬼祟祟远远跟着,尾随她去了附近一家东南亚菜餐厅。站在门口等她的男人文质彬彬,丰神如玉,湖蓝色竖条纹衬衣,米色休闲长裤,看起来非常清爽舒服。她远远跑过去扑在男人怀里,撞得他一个趔趄,差点往后倒。
荆远妒火中烧:她有男朋友,还对着别的男人投怀送抱,是可忍孰不可忍!对于自己有女朋友的时候左拥右抱则选择性遗忘。
男人笑意温润,摸着她的头发说着什么。她挽着他胳膊半挂在他身上往座位上走,边走边摇着他的手撒娇。
荆远简直要气炸了!这人什么来头啊,居然跟她这样亲密!
两人边吃边聊,十分愉快,期间他的魔爪多次伸到何欢身上,摸她头掐她脸,而她毫无反抗迹象,还凑过去撒娇卖萌,极其过分。他实在看不下眼,装作不经意地经过,然后“惊讶”地看着何欢说:“这么巧,你也在这儿吃饭呀?”
何欢无语地瞥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拖长声音叫了声:“荆——总。”
看她吃鳖,他顿时找到了“抓奸”的乐趣,很欢快地提议:“我一个人过来的,要不咱们凑一桌?”
对面的男人玩味地看着他,别有深意地扫了何欢一眼。见推脱不过,她只好恹恹地指着男人说:“我表哥梁端。”又指了下荆远:“我实习公司的老总荆远。”
荆远囧了。不过他马上很狗腿地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这是我的名片。”
梁端笑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幸会。”
年纪轻轻已经是三甲医院的主治医生,何欢的家人果然个个不凡。他知道自己的鲁莽影响了在她家人心目中成熟稳重的形象,可又庆幸有这样一个可以结识她亲人的机会。不是有人说吗,要搞定一个女生,先搞定她的家庭。先从这位表哥开始吧!不过表哥对他并不热情,当然也不至于冷落,时不时找个话题聊几句,重点还是放在何欢身上。
“我家最近都没人,明天我就要去杭州出差了,这段时间你住我家好了。”何欢掏出钥匙给他。
“不用,我们这次交流都是统一安排住宿,上课的时候也比较方便。”
“那好吧。有空记得给我打电话。”荆远竟然还不走,何欢有些丧气,本来有很多话要问梁端,有他在也不好问。最后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心里把荆远骂得狗血淋头。
“还恋恋不舍呢,你表哥又不急着走。”他好笑地看着她。
何欢懊恼地回瞪:“他们是封闭培训,今天好容易利用午休时间来看我一次——”等我回来他就走了!真的是啥也不想说了,说出来都是泪。往回走的路上她一语不发,默默快速往前走。荆远拽住她胳膊:“走那么快干嘛,不利于消化。他是你哪边亲戚家表哥?”
“二舅舅家的。”她郁郁地说,不着痕迹地脱开他的禁锢,脚步却是慢了下来。
“你们兄妹感情还蛮好的,比普通的表兄妹亲密多了。”他意有所指,她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们小时候就经常腻在一起玩,关系当然好了。梁端从小就懂事,有担当,我们有什么事都愿意找他商量。”
“那你还有其它的表兄弟姐妹吗?”
“有啊,还有一个表兄一个表弟。三个舅舅家全是独生子,不过大舅舅结婚早,大表哥比我大十多岁,我们会玩的时候他已经读初中了,所以不太爱跟我们一起玩。梁端比我大三岁,特别有当哥哥的范儿,小时候不知道帮我背了多少黑锅,被外公揍得满院子跑。”
他颇觉有趣:“帮你背什么黑锅呀?”
“我老喜欢拔人家种的花,每次拔完别人找来时我都逼着梁端和何乐承认是他们干的,为此他俩没少替我挨揍。”
他不由想笑:“你干吗要拔人家种的花呀?”
“谁知道呢,那时不是年纪小手贱嘛,一看见漂亮的花就手痒,不拔心里难受;外公虽然宠我,但还是很有原则的。我害怕被打屁股,只好强迫他俩当替罪羊。”
“他们为什么听你的?”他更好奇了。
“习惯了吧,从小家里人就让他们照顾我,让着我,再加上他们做坏事我都要么参与要么旁观,有把柄捏在我手里,所以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
他大笑出声:“后来呢?不会到现在还有这毛病吧?”
“那倒不至于。后来有一次拔的时候被我妈抓了个现行,她当时气坏了,胖揍了我一顿,把我最喜欢的芭比娃娃扔到垃圾筒,说:‘你现在是什么感觉?被你拔了花的人也是这样的感受。你有喜欢的东西,别人也有,为什么要破坏人家辛辛苦苦种下的花?’揍完我还把梁端和何乐也叫过去训了一顿,让他们以后不许袒护我。自那次之后我被神奇地治愈了。”
“你妈妈真厉害。”他听得好笑,不由对她的妈妈也好奇起来。
“那是,她在我们家才是真正的说一不二,全家没一个敢忤逆。”
“她不怕何老师吗?”
“她怎么会怕何老师,是何老师很怕她好不好?梁女士一跺脚,整个家都得抖三抖,别说是发火了,就算只是皱一下眉头,何老师都要紧张半天。”
“太夸张了吧?”他不太敢相信,虽然说何老师是人所皆知的好丈夫,可在他的感觉里还是蛮男人的。何欢说的完全就是怕老婆的妻管严,与他心目中何老师的形象完全不符。
“反正他是个居家好男人就对了。——现在这年头,怕老婆是一种美德。”
“要是你弟弟也这样,怕是你就不乐意了。”他不以为然。
“那不会。我们家就这样的传统。他原先伺候我,以后伺候他老婆,就算我看到心里不舒服也是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