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让明珠蒙暗尘-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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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避祸驱邪。我方才临窗一瞥,忽然想起这个类似化妆舞会的奇怪节日。
“阿鸾果然令人刮目相看。”沈倾尘凤眸半眯,意寓不明。
我苦笑,“见多识广而已。”我们说过要彼此信任,可谁心里不是在暗暗猜忌。
我们三人趁乱成功混出小镇,逃过有惊无险的一劫,再次整装出发,目的地果然是我心之所动。
景丰驻地,那里是上官大将军的地界,大将军女儿是崇和王妃,沈倾尘怎会舍弃最能够助他成功回京城之选。
尽管在一次次的死里逃生中我早已身心疲惫,但每距离景丰近一步,我便如同心里长草般,各种心情纷沓而至,忐忑,期盼,思念,端地是像一个近乡情怯的游子。
正午时,我们已临近千润与印月交界。脱离崎岖山林,眼前终于出现一条平坦山路,这样我们便可以买马匹赶路,不必再徒步行走。
不过问题又出现了,前些日子我们骑马时,我双腿内侧皆被磨出血泡,现在仍未恢复,再让我骑马等于在伤口上撒盐。
“墨寒,去前面村子里买辆马车。”沈倾尘衣袂飘逸。
“是。”墨寒领命。
我哑然,开始自我催眠:沈倾尘不会读心术;沈倾尘没有看见我偷偷在伤患处擦药。
墨寒很快回来,却又了多一人,居然是…唔…端地是冤家路窄,此人便是小酒馆里那个‘十年女儿红’。
原来,这个村子属于三不管地带,村民日常生活比较穷迫,没几家有马车,恰好大胡子家有,不过他的马车只肯租用不肯卖。
我们一行四人伴着沿途悠悠绿意前往景丰,墨寒骑马,大胡子赶车,沈倾尘和我同乘马车。
一路上,大胡子除了认真赶车,未有其他报仇之举,倒是有种君子坦荡荡的气魄。我有些后悔之前那出拔刀相助行为,总感觉自己小人之心。
我将心里想法说于沈倾尘听,他不表达看法,只顾着畅笑。真是个奇怪的人,我又没说笑话逗他。
谁知,大胡子乃是个信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人。傍晚时分,我们行至一条小溪边,过了小溪再走十里路程就是景丰地界,大胡子居然趁着我们三人放松警惕小歇之际,偷偷赶着马车逃跑了。我们所有物品都还在车上,他之前明明答应送我们到景丰城里的。
我苦着脸对剩下的唯一一匹马发呆,兀自嘀咕,“我们这算是躲掉捕快又遇到强盗了吗?大胡子也忒记仇了些。”
身后渐渐传来轻笑声,我狐疑回头,发现沈倾尘正以袖掩唇。
他越笑越畅快,我和墨寒愣愣瞧着他,不明所以。
“阿鸾不认为我们的遭遇很有趣?”他说。
我讶异凝眉,真琢磨不透这位城府深沉之人的内心世界。“这事倘若发生在别人身上自然有趣,然,现在我们是受害者。”
沈倾尘:“哈哈……”
墨寒:“……”
我:“???”
很难想象,此次行程我们三人中,最容易露出笑颜的竟是沈倾尘,可以看得出他不是那种面具笑容,而是真实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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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丰此地,对于我来说乃是比京城还要熟悉,以往我有很多时间皆在这里度过,只因阿爹和阿锦皆在此。
“你瞧那边,那家店铺的糯米豆包格外好吃,改天定要带你去尝尝。还有还有,门口排队那家,他们家的果酒端地让人流连忘返。诚然,隔壁那家是卖米酒的,你要记得绕道而行……”方一进城,我便忍不住尽地主之谊为沈倾尘介绍这里的一切,还好近四十年的生活阅历使得我能够控制好情绪,没有太多表现出心里的兴奋和激动。
“阿鸾喜欢景丰?”他神情自若,语气平淡。
我莞尔,悄悄察言观色。“这里是我的第二故乡。”城内一切如常,可见阿爹和阿锦根本不知道我们会有此行。
沈倾尘漫不经心道:“虽是西北寒地,却也幅员辽阔,地大物博,上官老将军和少将军治军独到,安民亦功绩斐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我心口一顿,暗自愣怔。从表面上看这是一句寒暄或赞誉之词,可臣子权倾一方遭天家猜忌的案例可比比皆是。在京城,阿爹是百姓眼中战无不胜的大将军;而在偏远的景丰,山高皇帝远,阿爹则是军民心里的主子。
他见我沉默不语,仿若有些疑惑,随即忽然一笑,手臂拥着我的双肩从后面俯下|身来,温润细腻的气息呵在我耳窝,“何时带我去吃糯米豆包?”
虽然我们不是第一次有亲昵举动,但他此番委实太突然,我猜不透他百变的心思,亦觉察不出他现在到底是喜是怒,更不知他话中有没有弦外之音。
我僵着身子回头,脸颊不小心擦过他鼻尖,心绪愈发沉重。“全凭倾尘意愿。”
我不知道脑袋里那种莫名其妙的担忧是否只是我多心,按常理,崇和王府与将军府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荣辱与共,二者只有相互信任扶持才能共同走向胜利,万没有彼此拆台之理。他虽然是皇子,却还不是皇帝,目前只有将军府能助他登上高位,如今他选择绕道来景丰便足以说明他给予了将军府全然的信任。
那么,我的担忧该是庸人自扰吧,只好一再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常言道:当你开始相信一个人时,最终可能得到两种结果之一:要么得到一个值得拥有一生的人;要么得到一个值得铭记一生的教训。
君臣之间的信任,就是一场赌博。
历史上有太多经验告诉我们,朋友之间同甘容易,共苦难;君臣之间则是共苦容易,同甘难。
在没见到阿爹和阿锦之前,我们先见到了一个让我如何也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若不是她属实活生生站在那里,我险些要遗忘此人的存在了,可她给予我的惨痛教训哪里会允许我忘记她。
秦凝霜,她一身飘逸白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端地是不用做什么便如同一副精致画卷。
她神情冷漠,相较于墨寒和吕非烟对我恭敬式的淡漠不同,秦凝霜是那种真正不屑以及疏远式的冷漠,眼中敌意昭然若揭。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她虽然依旧看我不顺眼,却不再像在崇和王府中那样行为激烈明目张胆地刁难和迫害,大家也都绝口不提之前她仗责我之事。
秦凝霜在福来客栈与我们汇合,沈倾尘和她单独在房间里呆了近半个时辰之久才出来,不知两人是在互诉相思之苦,还是说些什么不可与外人道的秘密。
总之,待他二人一同走出房门时,秦凝霜原本苦凄凄的表情顿时明媚不少,她挽着他手臂,尽显亲昵姿态。
唔,沈倾尘此人,乃是爱慕他的所有女人之春|药。
我瞥开眼,无视他们的你侬我侬,郎情妾意。只是想到方才那双手臂还曾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此时已是别人领地,心头便格外不舒服,有点身上沾了脏东西的感觉。
到了景丰,我们不必再遮遮掩掩担忧人身安全问题,终于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
西北地区日照时间短,早晚温差大,白日里太阳光却分外毒辣。很难得,秦凝霜并没有如同其他大家闺秀般娇滴滴,即便脸颊晒得粉红,也未曾叫苦。
而沈倾尘不愧是众多女子的梦中情人,照顾起人来很贴心细腻,他递给秦凝霜一条绢帕,示意她擦汗水。两人对视而笑,眉目传情,真真是羡煞旁人。
沈倾尘似乎颇擅于笼络人心,尤其是女人心,王府里那些夫人自然不必说,还有二王妃的妹妹,小医女琳琅,表妹秦凝霜等等,哪个不是对他倾慕有加。
可我揣测不透他对所有女人有多少真实情意,三夫人他不理不睬,四夫人说杀便杀。与其说他宠着王府里的女人,不如说女人在他眼里只是棋子和工具。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无情无爱,就没有弱点。
我暗叹口气,眯眼抬头,望着眼前的朱红大门,诸多情绪缓缓涌入心口。
“阿鸾,凝霜是我的责任,我不能弃她于不顾。”沈倾尘突然倾身过来,笑颜温文和煦。
我稍稍退开一步,掩下心烦意乱,扬起端庄微笑,“倾尘且宽心,家父家兄皆不知凝霜表妹对我所为。”
他唇边笑意逐渐变淡,略眯美眸,深深看着我,似乎发现了我的心不在焉。良久,才再开口,“阿鸾识大体顾大局,心性沉稳淡泊,倾尘有幸哉。”
我不置可否。
我们两人就像一对刺猬,寒冷时会彼此拥抱着取暖,可抱紧了就会将彼此刺伤。即融合又矛盾,即相惜又戒备,果然是一对别扭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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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老天看我过去十七年生活得太过一帆风顺,欲给我增加些跌宕起伏的情节,考验我两世为人的心理素质。我万万没想到在景丰将军府未见到阿爹和阿锦,却瞧见两个妙龄女子。
其中一个我甚为熟念,她现在正以双臂环住我脖子,双腿圈住我腰身的姿势挂在我身上。若不是我踉跄着退后几步靠在门框上,还真支撑不住身体保持站立。
我拍拍她背心,无奈叹息,“方玉麒,我也是女子,你好歹瞧清楚我们的身量比例再如此作为。”她比我略高些,做这样不雅动作很不协调。
“阿鸾,你个死没良心的,怎么说走就走!害得我们一众人为你黯然伤神。尤其是我亲爱的弟弟,啊不对,尤其是上官锦,哦也不对,尤其是我!”她扑在我肩头上假泣。
“我瞧着你近来不像是思虑过重,倒是颇为容光焕发。”此人属妖精的,一贯活泼开朗,豪放不羁,率直轻浮,三观不正,由她现在的言行举止便可以看出。
她嘿嘿一笑,抛个媚眼过来,“你身后这两位仙男俏女是谁呀?半年不见,你改当人口贩子了?”
她总算发现此处还有其他人,沈倾尘无论气韵或外貌向来都是女子眸中最抢眼的景致,很难有人会忽视他的存在。玉麒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对他惊艳和花痴,属实和我一样平时见惯了美男,自动生成免疫功能。
还不等我给他们彼此介绍,沈倾尘已雍容典雅地启口道:“在下沈倾尘,日后望姑娘多多指教。”
在他说出名字的一瞬间,玉麒便犹如灵魂脱窍般木然呆楞,活见鬼似的微微张着嘴,瞪圆双眸看向他,不言不语。
沈倾尘长身玉立,笑颜和煦;秦凝霜闷闷不乐,冷哼撇头。我细细观察每个人的表情,发现气氛很诡异,却怎么也想不出他们奇怪在哪里。
莫非他们认识?可方才他们双方眼中情绪并不像是认得对方……
方玉麒,玉麟的姐姐。很久之前我和阿锦在机缘巧合下与他们姐弟二人相识相知,便成为情投意合的朋友。明明那么熟悉那么了解的人,却原来还有我不了解的一面。
或许方家和朝廷真有什么渊源吧。
“原来是五殿下啊,久仰大名,民女方玉麒。”她掩饰掉局促不安,转头对我没心没肺道:“阿鸾啊,瞧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官,居然惊喜过度,献丑了献丑了。”玉麒语无伦次,神情闪烁。
皇子自身本无官职,此番沈倾尘只是暂任钦差,何来称为官。我微微蹙眉,明显感觉他们之间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属实没心情细致琢磨。
玉麒身后还有一个美貌女子,她锦衣玉带,气质高雅,眉如弯月,眸若星辰,景丰之地绝然养不出此等娇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