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无痕-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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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好，就算睡也睡不着…”
“那个…。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可能不太合适；我是想问，我们…。”
“你可以联系到佘凯平吗？”司寒域打断了她，他知道她要问什么，可他现在心里很乱不知该如何回答；
尹飞儿难掩目光中的失落，她强迫自己简单地微笑以缓和刚刚的尴尬气氛；
“他的电话打不通，我给他留言了；相信看到后他会过来。”
“谢谢…。”
“不用说这些…。我，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保重…。”
“不能送你了，自己小心…。”
“好…。”
走廊里再次恢复了黑白色，司寒域暗暗自嘲道：差劲透了…。
“为什么不留住她？”
不知什么时候，面前居然出现了佘丽娜的身影；他都差点忘了她也在这里，大概是潜意识里不希望去留意她吧…。
“这与你无关…。”
佘丽娜对于司寒域的态度早已见怪不怪，说实话这几日的相处实在是诡异；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却又不约而同的选择忽视；
“你妈妈还过来吗？”这时佘丽娜已经靠在了他对面的墙上，神色疲惫；
“你并不希望她过来，不是吗？”
“的确，可我知道悼澜希望见到她…”
司寒域终于抬起头，眼神中充满疑惑；佘丽娜则惨淡一笑；
“不可思议吧，我一直都知道悼澜他，最爱的人并不是我，可我还是不后悔成为他的妻子；因为最爱他的人是我…。”
“即使牺牲所有人的幸福你也在所不惜？”
“我知道你恨我，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不后悔！在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让自己幸福；我不是圣母，也不期待别人说我善良，我只想要我想要的…。”
“你想要的太多了，所以注定你什么都会失去…。”
“或许是吧，但就算要取舍我也绝对不会舍弃悼澜…。”
注意到司寒域微愠地皱着眉头，她笑了，依旧是那女王般的微笑；
“我说的是真的，我才是第一个爱上司悼澜的人，我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什么？！”
“我从出生就被父母遗弃了，在孤儿院里长大；我恨这个世界，因为它从没有让我感受过幸福和温暖；在孤儿院里，我会为了一颗糖果和室友打架；但我不会想那些人一样去讨好所谓充满爱心的工作者，更不会违心地去喊她‘妈妈’！所以我被所有人讨厌，受尽欺负…。”
司寒域安静地站在对面，不曾回应也不曾离去；
“即使孤独我也不愿意去假意讨好她们，那时我唯一的朋友只有一只受伤的小鸟…也许是老天看我太孤独了，所以让它来陪我吧；可惜它只陪伴了我几天就飞走了，我一个人坐在外面哭了很久…。。直到悼澜的出现…”
听到这儿，司寒域终于有了些反应；他留意到佘丽娜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他是那家福利院其中一个志愿者的儿子，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就独自蹲在角落里为飞走的小鸟伤心，他把他的手帕递给了我；我抬起头，他背对阳光，我只能看到他的轮廓；印象中他很高大；我告诉了他小鸟的事，虽然不知道名字之前也没有见过但我就是愿意相信他…。”
“他告诉我会还给我一只鸟，我信了；等了很久，在我快要失去耐心时他再次出现了，也如约送了我一只小鸟；虽然不是真的但是他亲手做的，从那时起‘司悼澜’的名字就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
“你们一直都有联系吗？”
佘丽娜摇摇头；
“如果我们可以一直见面，我想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我们见了几次后，他就再也没来过；直到16年后再次相遇，我才知道他搬到了这个城市…。我们的重逢是在一间酒吧，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那么久没见，你竟然还认得？”
“因为他一直在我心里，没有人知道我为了可以出人头地吃了多少苦；你入这行这么久了，也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吧，在这个圈子里混的每个人的经历说起来都是一部血泪史；我没有你那么幸运，你是个男孩子还有一个过硬的靠山；我刚刚进这圈的时候只有19岁，所有人都看不起我，为了能够坚持下去我只有找一个可以帮我站住脚的男人；记得第一次站到贺天青的楼下时，我想了很多当然也包括你的父亲；可我没有退路…。”
“是你太过贪心了…。”
“难道你想要的不多吗？不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了，人都是贪心的…。”
“可我没有贪心到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但你已经报仇了，不是吗？”佘丽娜轻蔑地笑了；
“司寒域，其实我们很像；永远不甘心服从命运的安排…。”
司寒域盯着一脸憔悴的佘丽娜，竟然真的有种同是输家的挫败感；
“其实我也应该感谢命运，在我最迷惘的时候让我再一次遇到了悼澜；是缘分让我们在同一天同一个酒吧买醉；可惜的是他已经忘了我，直到我说出那只小鸟他才认出我是谁…。我们喝了很久，看得出那天他很失落；他说了很多话，说什么没有办法面对，很痛苦。到了现在我才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了，即使清醒时他很懊悔可事实是他还是在那天背叛了你妈妈；他们的婚姻也注定不会美满。”佘丽娜的脸上竟然有一丝得意，这让司寒域怒不可支；
“你费劲心机得来的婚姻如今也无法美满不是吗？！”
“至少我真心爱过，而你妈妈她爱她自己胜过悼澜；因为她不敢去承认让悼澜在愧疚中生活了那么多年；如果不是她犯的错让悼澜无法面对她，我们也不会走到一起。”
“可惜他还是选错了，你也欺骗了他…”
“如果我知道孩子不是他的我根本不会留下！”
“请问你们是家属吗？”
护士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不约而同地回过头；
“病人出现感染症状，医生正在急救，请你们赶快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消散
“悼澜！！！”佘丽娜一把推开了护士跑向病房，司寒域紧跟在后面；可到了门口却慢了下来，他只感觉双腿很沉没迈出一步都异常艰难；透过玻璃窗他看到头上缠着绷带的司悼澜，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恐惧感顿生心底。经历了半个多小时的抢救后，医生对着等待着的他们摇了摇头；佘丽娜第一个冲到里面，拉着司悼澜失声痛哭；容暮晴颤抖着伸出手放在爱人的额头，眼眶中饱含泪水；
“悼澜…。”
不知是不是这一声呼喊起了作用，又或者说是回光返照；司悼澜竟然睁开了眼睛，他看了身边的每个人，最后目光停留在一旁的司寒域身上；父子两对视了很久，司寒域隐约感觉到父亲在呼吸机下面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着什么；从他那期盼的眼神中司寒域猜想他要说的是“对不起”；他很想说些什么可胸闷闷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眼眶鼻腔尽是酸涨感，张了张口，终究没有说出任何话…。
司悼澜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终于那呼之欲出的泪水滑过了司寒域的脸庞，他呢喃道；
“我早就不恨你了…。爸爸…。。”
记忆中湛蓝的大海，飞奔的少年迎着海风呼喊；
“爸爸，你追不上我！”
“爸爸追上来了哦，寒域！”
最后的告别终结在心底的海岸线…司寒域已经看不到眼前的一切，他的世界是模糊的；他不曾留意周围人的眼神，也不曾留意与他擦身而过的佘凯平；他只知道有些事他明白得太晚…。
佘凯平赶到时，司悼澜的脸上已经被蒙上了一层白色；他疯狂地呼喊着“父亲”并阻止医护人员将他退出，直到佘丽娜痛哭着上前拉开他；
“凯平…。”佘丽娜抱住儿子，妄图寻求一丝安慰；谁知佘凯平奋力挣脱了她；
“我不是你的儿子！你欺骗了我和父亲！我会恨你一辈子！”
佘丽娜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跑远，巨大的冲击让她再也支持不住一头载到在地上…
“她睡了这么久，不会有什么事吧？”
“应该只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在加上疲劳过度，不会有什么大碍…”
耳畔的对话将佘丽娜召回了现实，睁开眼她看到居然是容暮晴的身影；
“你醒了？”
终于清醒，她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抓起容暮晴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悼澜，悼澜呢？”
“你睡了三天，悼澜已经出殡了；寒域和凯平送的他…”
“是吗…。”
佘丽娜原本以为她会苦恼着责怪她为什么没有叫醒她参加葬礼，没想到她去如此地平静；
“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想休息一下…。”
“好吧…。”
容暮晴滑着轮椅退出了房间，看到站在外面的司寒域；她靠过去，拉起儿子的手；
“寒域…。”
“我没事的…。”
“嗯…。。”
又是一场毫无预兆的大雨，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悲伤；佘丽娜看着地上的水花在扬起的瞬间被匆忙赶路的人们踏在脚下，化作一滩不起眼的水洼；不自觉地凝集出惨淡的笑容；直到那矮胖的身影出现，她那毫无焦距的瞳孔才绽露出冷冽的光芒，车子发动的瞬间她竟有一种释然感；轮胎划过水迹冲向那仇恨的终点，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所仇恨的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她笑了，笑得疯狂笑得凄惨…。
“悼澜，我为你报仇了…。等等我，我马上就去找你…。”
当司寒域端着餐盘走近佘丽娜的病房时，那人似乎已经离开很久了。正当他疑惑之际，忽听门外有人议论说好像有个人要轻生…。在询问了那人的样貌后他确定她就是佘丽娜…
“碰！”门被推开，司寒域穿过议论纷纷的人群大声呼唤道；
“佘丽娜！你要干什么？！”
佘丽娜背对着所有的人，长发飞扬在碧空；那孤独决然的身影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呵，我等了那么久，只是为了见我的儿子；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你…”
“已经有人通知佘凯平了！你没必要这样！”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悼澜不在了，我要去找他…。这次我不会在迟到，错过…”
“那你想过佘凯平吗？！”
“凯平？他已经长大了，我相信我的儿子足够坚强；更何况我不能让他有一个杀人犯的妈妈…。”
“你说什么？！”
“我杀了严叙，我替悼澜报仇了…。”
“你…。”司寒域惊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他没有想到佘丽娜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眼见着一辆辆警车停到了医院的楼下，佘丽娜勾了勾唇角；
“看来时间到了，对不起，凯平…妈妈等不到你了…。”
缓缓地迈出一步，身体飘然而下；佘丽娜闭上眼睛尽情地感受着风的爱抚…。
“不要！！！”
司寒域一个箭步窜了上去，一把抓住佘丽娜的手使得她的身体挂在半空；没有预料中的撞击感佘丽娜睁开了眼睛；从他的角度看司寒域的轮廓并不是很清晰，他似乎又一次看到了司悼澜的身影；
“坚持住…我拉你上来…。”司寒域咬牙奋力地说道；
“放手吧…。”
“抓紧我的手…。”司寒域再次用力试图将佘丽娜拉上来，可对方根本不愿意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