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剑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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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把制钱,当然不及“金钱镖”锋利,然而从他这种内家高手手中发出,威力仍殊相当惊人。制钱划破山风,带着尖锐的声音,袭向他确认为有人的地方。
那也是一个洞穴,但是极小,也很深,根本无法看出那里面的动静。
只是那一把制钱投进去后,竟如石沉大海,全无踪迹。
伊风更惊,因为此刻他更确定了,暗中的那人就是躲在这洞穴里。
但是他也不敢往那洞穴前面走,因为他知道躲在暗中的人假如有意伤自己,那远比在明处的人要容易要多。
“朋友!你再也躲不了啦!是好汉,就出来!”他厉声喝着。
语声未了,洞中也有一个声音,尖锐地发出来。
“出来就出来,有什么了不起!”
随着话声一条黑影电射而出,不等伊风发招,已有十几缕尖风,向伊风袭到。
那正是先前伊风自己发出的暗器,此刻被人家回敬过来,手法亦竟异常高妙,在黑暗中,竟认得出自家的穴道。
更令他惊异的是:很显然地自己方才发出的暗器,是被人家以绝妙手法接了去。他虽然称雄江湖,也不禁为这种手法惊异。手掌挥处,来不及多加思索,将那一把暗器,全震得飞了开去。
但是那人影快如电光一闪,几乎和那暗器同时到达伊风面前,掌风锐利,瞬息之间,已从不同的部位,向伊风攻了三掌。
这三招快如飘风,是以虽是三招,但伊风却觉得彷佛有三只手掌同时向他袭来,在这种情况下,可没有时间允许他先看清人家的人影,拗步转身,身形溜溜的一转,倏地左掌穿出。
须知他在极短时期,在武林中能享盛名,武功自有独到之处,是以他在骤然被袭的情况下:仍能攻出一招。
那人影身法之快,更是惊世骇俗,左手手腕一翻,手指上点伊风的“脉腕穴”,右手圈了个半圈,倏地又是一掌。
这一招连攻带守,更是妙绝!伊风猝遇强敌,腕肘微一曲伸,身形一转,吐气开声,双掌一齐推出,竟用了十成掌力。
那人影招式虽奇妙,但伊风这一掌完全是硬功夫,没有丝毫一些取巧之处,那人影却也不敢硬接,身形一转,方才避开。
伊风闯荡江湖,不知打过多少次硬仗,此刻怎肯让对方有喘气的机会,右足猛进一步,闷喝一声,倏地又是石破天惊的一掌。
因为他已觉察到,那人影法虽快,掌招亦妙,但内力却似有逊于己,是以他才硬挡硬拿,使出这种“大马金刀”的招式。这就是他从对敌经验所得到的判断。
果然不出所料,那人影不敢挡其锋,又退一步,似乎为他这种掌力所慑。
伊风精神陡长,但是在此刻,他却发现一件奇事
原来那身手妙绝的人影,在暮色之中,看起来竟是一个少女,而且身躯弱小,最多也只有十四,五岁光景。
“怪不得她内力不济。”伊风忖道。
但这少女的这种身手,已足以使他大为吃惊了。
江湖中已经成名立万的英雄——包括了黑道中的豪士和白道中的剑手,在他手下过招动手的,不知凡几,他却从未有过和此刻被这少女一抢上风时那样地狼狈。
换句话说,就是这少女的武功,竟在许多成名露脸的人物之上!
那么这少女的来历和身份,就很值得推敲了。
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该和人家动手?无论如何,以自己的身份,和这么个少女动手,总是不该。何况人家究竟对自己有何用意,尚在不可知之数。
先前他认为对方是敌非友的看法,此刻已因为对方只是个少女,而有所动摇了。
思忖之间,两人又拆了几招,这几招下来,那少女又抢了上风。
伊风知道那是因为自己的心神不专之故。但由此可见,这十四,五岁的少女的身手,除了内力不如自己之外,和自己不过只是在伯仲之间。
“那么这少女的师长又是谁呢?”
他心中越发不定。
那少女竟也是一味闷打,一声不响,彷佛和伊风有着什么仇怨似的。
这种双方都没有问清对方的来历就动手起来的情形,必定是其中有了什么误会。
伊风在动着手时。心中却在思索着如何应付这件事。
那知手底一慢,腕肘竟微微一麻,自己右手肘间的“曲池穴”,竟被人家指锋扫着一些,过手之间,就有了不甚灵便的感觉。
于是他连忙收摄住矮神,将一切事都暂时抛开,专心应敌。
两人身手都快,瞬息之间,已拆了数十招。伊风心中有些顾忌,是以并未使出全力,动手之间,不免稍受限制。
但那少女招式却一招紧似一招,而且出手甚奇,连伊风那么深的阅历,竟看不出这少女的身手,倒底是属于何门何派来。
两人过手之处,不过只是在枯木之间的一小遍空地上,高手过招,虽本不需什么空阔之处,但伊风掌力所及,四周的枯木,自然筱他这种凌厉的掌风摧毁不少。动手间,也难免会发出些声音来。
伊风不禁有些着急,此地虽是深山,但深山之中,正是武林豪士出没之处,他可不愿意被人看出身分。但他也势必不能在糊里糊涂的打了一场后,就突然溜走。
于是他很想喝住对方,间清来历。假如对方根本和自己无关,也认不出自己是谁时,那么自己可实在没有动手的必要。
“人家或许也是隐迹在此地的武林人物,是以也不愿意被人探查。她大概也误会了自己对她有着什么恶意,是以才会闷声不响地一味动手。”
也在心中极快地转了几转,确切地认为只有这个想法和事实最为接近。
这就是他起于常人的地方,因为他在此情况之中,还能为对方设想。
于是他出招之间,更是守势多于攻势,心中也在盘算着,该如何发话,使自己能分出这个少女倒底是敌是友?
但是他的思索,却很快地被另外突然而生的事所打断了……
他眼角动处,竟发现在那少女的出处,又有一条人影电射而出,伊风不禁暗叫一声“糟”!假如这人也像那少女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那自己岂非要糟?
他可没有想到,这件事的发生,主要原因是因为他自己的多虑,虽然这并不能怪他,可是也绝不能怪着人家呀!
那少女一看到另一人影,立刻娇喝道!
“妈!这人不是好东西,恐怕是来查探我们的,可绝不能放他走了!”
伊风听了,眉头不禁不皱!
那人影却倏然顿住身形,道:“琳儿!先住手,让我问问他!”
那少女听了,极不情愿地“嗯”了一声,倏地掠后四尺。
伊风自然也不会再抢前出手,双拳一抱,卓然而立正待出言,后来那人已说道:“朋友是那里来的,到这里来是干什么?”语气冷冰冰地,大有你不说清楚,你就别想走了之意。
伊风闪目打量,却见这人是个少妇,暮色中却看不甚清,但胧朦间已看出姿色甚美,尤其体态婀娜,动人已极。
他方怔了怔,那少妇又冷冷说道:“朋友到这华山来,若是想找我母女的霉气,那么,朋友!今天也别想再走出去了。”
她说话之间,完全是江湖口吻,显见得以前也是闯荡江湖的人物。
伊风心里有气,暗忖:“难道华山是你的,我就来不得?”
“妈,这人鬼鬼祟祟地,在这里耽了三,四个时辰还不走,又在我们这里东张西望的,一定是那家伙的狗腿子!”
这少女的话,竟是认定了他不是好人。
伊风知道误会已深,但他如何才能解释此事呢?他一时间竟想不出适当的话来。
“在下伊风,偶游华山,对两位绝无恶意。”他呐呐地说道。
此时他已确信这母女两人绝对不是自己的对头,心中所希望的,只是这母女两人也明白自己不是她们的对头就好了。
那少女“哼”了一声,道:
“你偶游华山,可是你干什么要在这块地方一耽就是好几个时辰呢?难道这块地方有什么宝贝吗?”
“以阁下的身手,该是江湖中成名立万的人物。”那少妇冷冷一哼,又道:“可是“伊风”这名字,我却没有听人说过。”
这母女两人,词锋犀利。
伊风拂然道:“在下对两位确实没有恶意,也不知道两位是谁,两位如果不肯相信,在下也无法解释。”
他顿了顿,又道:“老实说,在下也有难言之隐,两位如能体谅,在下也绝不会将有关今日之事说出来的。”
他生性亦极高傲,出师未久,即享盛名,几时受过这样的盘诘。,此时语气中,充满不悦之感,言下大有“信不信由你”之意。
那知那少妇的神色,却大见和缓,说道:“可是我们却又怎能信得过你呢?”
语虽仍是盘诘,但语气却已不再冷冰冰了。
伊风又怔了怔,想“这母女两人必定也是为报仇,隐迹华山之阴,她两人武功极一局,她们的仇家会是谁呢?”
他在心中思量,已经了解了人家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因为他自己也正是如此。
此刻人家这样问他,他知道倘若不善为答覆,必定很难使人家满意,可是这种问话,自己又将如何答覆呢?
第五章 夺命双
三人六目相对,静得除了风声之外,其他任何声音都没有。
蓦地,就在伊风先前伫立的那块山石之处,悄悄地露出了四只眼睛来,注视着他们。这两人从山下来,伊风和那母女两人竟没有觉察到,轻功能瞒过他们三人的,定是高绝的身手。
当然,这也是因为伊风等三人全心在注意敌方,而无暇顾及其他的关系。
伊风叹了口气,道:
“在下实是无意闯入华山,对两位更毫无企图,两位如不见信,在下也实在没有什么方法可以……”
“只要你说出你实在的来历就行了。”
那少妇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须知阁下虽有难言之隐,我母女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伊风沈吟下半晌,慨然道:
“我想两位必是为了避仇,只是在下的仇家,恐怕比两位的仇家还要厉害,在下实在……”
那少女哼了一声,道:
“妈!您跟他多噜苏干什么?我看他说话吞吞吐吐地一定怀着鬼胎,说不定就是“天争教”下的狗腿子。”
“天争教”这三字一出口,伊风不由蓦地一惊,忖道:“原来她们的仇家,也是天争教!”同仇之念,油然而生,正欲说出自己的来历。
他还未开口,突然有一阵刺耳的笑声,从他身后发出……。
笑声使得这三人同时一惊,吓然望去,却见两人并肩立在那块突出的山石之上,身形随风飘动,像是站立不稳似的,宽大衣衫中的身躯,好比两根竹竿,瘦得像是秋日田野间,农家用以防雀的稻草人,在那枯柴般身躯上的.两颗头颅,却压得那细弱的脖子像是不堪负荷似的。
这形状虽然吓人,可是更令伊风吃惊的是:这两人身上穿着的竟是金色长衫!
“天争教!”这三字在伊风和那母女两人的心里,像是霹雳似的,轰地一声,直透心底。
“嘿!嘿!”
这两个怪人同时开口,生像是早已约好似的,齐声说道:
“好极了!我兄弟真是有幸,想不到在这穷山之中,却见到名满天下的三湘大侠凌北修的夫人,真是好极了!”
那少妇脸色立时灰白,在夜色中看起来,这种全然没有血色的面孔,最令人觉得可怖。
她恨恨地望了伊风一眼,伊风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知道,她一定误会这两人是被他引来的,于是不觉有些冤枉。
“可是,这两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