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剑雨-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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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你给我下来!”
随着语声,身形向妙雨猛扑了过去,十指箕张,抓向妙雨的喉头,他和身而扑,竟是不要命的着数。
妙雨一看他这种打法,可也有些吃惊,身形一扭,向旁边让开三尺,却觉得自己身旁,风声一凛,接着呜然一声惨呼。
他定睛一看,妙法道人已远远落在地上。那钱翊却微微冷笑站在他身侧,右手仍不住玩弄着腰间的丝带,微微冷笑道:
“我钱翊倒要为武林主持公道,这妙雨道长凭什么不能做终南的掌门?”
原来方才妙法和身之一扑,前胸空门大露,正是犯了武家大忌,被钱翊以极快的身法,掠了过来,乘隙当胸一掌,击在他前胸上。
这两下身手都快,群豪只觉眼前人影一花,妙法已跌在地上,竟也是一招之下,便分出胜负,众人不禁都惊呼出声来。
钱翊双眼望天,手里玩弄着丝带,微微冷笑着,说道:
“终南弟子中,若还有不服妙雨道长的,自可与他一较身手,争那掌教之席,武林群豪中若还有认为区区在下此举不当的,也大可出来赐教我钱某人几手高招。”
他双目一张,目光一转,看到在这大殿的右后侧,离他约莫三,四丈远近,放着一个架子,上悬一个紫铜铸就的大钟。
他微笑一下,右手突地放下丝带,朝那巨钟虚空一指,只听“当”地一声,那巨钟竟被他指上的真力敲得一响。
群豪又复被他这种已入化境的“弹指神道”的指上功力,震得噤若寒蝉。
他朗声一笑,又复傲然道:
“此刻钟敲一响,若钟响十响之后,若各位仍无异议,妙雨道长从此便是终南掌教。”
说罢手指微扬,那巨钟又“当”地一声巨响。
八卦神掌废然一声长叹,他自问以他自身数十年的功力,仍不是这少年的敌手。长叹声中,袍袖一拂,无颜再留此地,竟迳自走了出去。
“铛”地,钟又一响。
梅花剑欲前又止。终南弟子一个个面如死灰,不知所止。
钟再一响。
玄化道人前跨一步,却见蓦地满殿寒光暴长,那与妙雨道人同来的十余蓝袍“道人”,此时长剑俱都出匣,只要玄化稍有举动,便是一场血战。
钟敲五响,六响——
玄化道人心中紊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自知自己万万不是人家敌手,但却也万万不能让这妙雨道人做了终南掌门。
钟响七下——
大殿的左侧突然响起一个清朗的口音,喝道:
“且慢”一条灰色的人影,随着喝声,如灰鹤行空,一掠数丈,从众豪头上飞掠而出,飘然落在地上,却正是久久未作表示的伊风。
诸豪俱都大惊。钱翊也冷笑一声,目光在伊风面上一转,却蓦地后退一步,连声笑道:
“好!好!原来你也来了。算我多事!算我多事!”
袍袖一展,竟在群豪无比的惊诧之中,身形如电光一闪,掠了出去。
伊风不禁一愕,脑海中顿时一乱,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微一沉吟,朗声道:
“妙雨道人虽是终南弟子,但却不孚众望,怎能做终南一派之掌门?在下有鉴于此,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他心中惊疑大起,是以口中所说也是探询一类的话。众豪几百双眼睛,在伊风.妙雨道人,和那十余个持剑道人身上溜来溜去,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终南弟子更是各各满面喜容地望着伊风。
妙雨道人以惊疑而迷惘的目光,望了伊风几眼,蓦地一挥手,那十余道人,竟也倏然收回长剑,也以惊疑而迷惘的目光对望了一眼,竟不约而同地转身向殿外走去。
妙雨道人的目光再向伊风一瞟,和伊风的目光,微一接触,却立刻垂下头去,像是沉吟了半晌,竟朗声道:
“好!好!既然各位意见如此,贫道就告退了。”
语声一顿,身形暴起,竟也掠出殿去。
众豪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惊诧,不禁一齐站了起来,望着这稍一现身,就将那狂傲的钱翊和妙雨道人惊退了的少年。
有的探首殿外,夕阳将下,漫天彩霞中,已失去了那些挟无比声势而来的蓝袍“道人”的影子。
第四十一章 叹息声中
伊风和萧南苹一入了终南山的上山路径后,就发觉了事有蹊跷,等到他在玄妙观的观门前,看到了那中年道人欲言又止的神色,更加断定了在这终南剑派里,又发生了一些事故。
只是他在那多手真人谢雨仙,也就是终南弟子妙雨尚未现身之前,他并不能确切地知道这些事故究竟是什么罢了。
他静观待变之下,果然发现这其中的阴谋,天争教竟然想利用终南派中的一个叛徒,而将武林中素负清誉的终南剑派收归到他天争教的组织下,这么一来,天争教在武林中的气焰,也将更盛了。
伊风对天争教,除了他个人的私仇之外,还有着一份伸张正义、抑制强权的正义之心,当然不会眼看天争教得手。
但天争教的手段竟如此狠毒,方法竟如此严密,竟在终南派群聚武林群豪,公开选拔掌门的时候,抬出了一个妙雨。
因为妙雨既是终南弟子,又未被逐出门墙,那么他也参加这选拔掌门人的大会,看起来自是光明正大之事。
另一方面,天争教却又以大河两岸,长江南北的十余个名剑手,作为他此一计划武力的后盾,再加上那青海突来之客——钱翊,神奇莫测的武功,使得在场的武林群豪,没有一人能挺身出来为终南派说几句公道话。
就连八卦神掌范仲平那种性情豪猛,而又颇具声威的武林前辈,在忖量情势下,也只有一走了之。其他的人,更是不愿来淌这趟浑水了。
钱翊虚空一指,巨钟一响,伊风已决定挺身而出,决定不让妙雨在如许多武林豪士的面前,接掌终南门户。
但是他也知道以自己一身之力,来和人家这种周密计划下的力量相抗,显然太过微弱。
因此他想在这一极短的时间里,找出一个较为妥当的方法。
但转瞬间钟敲七响。
他知道时间已不允许他再多加思索,在这种情况下,他与生俱来的侠义天性,远远胜过了他的理智。
“无论如何,即使我自身化骨扬灰,也万万容不得这厮得手。”
他一咬钢牙,断然下了决定,猛地一长身,飞身而出。
须知在这种情势下,伊风自家也知道自己的这一出手,定是凶多吉少,而且于事也不见得有补。
但路见不平,尚要拔刀相助,为正义两肋挥刀,亦在所不惜。伊风的这种侠义之心,每在一个利害分明的紧要关头,便显露出来。
至于一些小节,他并不去拘拘计较,这也正是他血性男儿的本色!
那知事情大出他竟料之外,他现身之后,钱翊竟首先逸去;接着,妙雨道人和那十几个拔剑而立的剑手,也莫名其妙地走了。却给伊风和满堂武林豪客,留下了无比的怀疑和惊诧。
正殿里有片刻的静默,接着而来的就是一片哄然的议论声。
突然人丛里又飞起一条人影,倏然落在伊风身侧。
这不问可知,自然就是也满怀惊诧的萧南苹了。
终南弟子们,此刻也从惊愕中恢复过来。
他们对伊风,自然是万分感激,然而在感激中,却另有一种既惊且惧的感觉:
不知道这在江湖上丝毫没有名声的年轻人,怎有这种威力?稍一现身,便惊退了那么多武林高手。
他们自然不能将心中的感觉,当面向伊风问出来。
玄化道人前行两步,当头向伊风深深一揖,恭声道:
“壮士仗义援手,此恩此德,我终南弟子不敢言报。但愿阁下能稍作歇息,等敝派弟子一齐向阁下叩谢。”
伊风赶紧回礼,道:
“道长!切莫说这种话,这只是小鄙份内之事。”
他停顿一下,又道:
“小鄙身受贵派托庇之恩,此刻能为贵派稍效微劳,正是小鄙之幸。”
他心中虽万分紊乱,想在千丝万线中找出一个头绪来,但却不得不先振起精神来回答人家的话。
玄化道人却愕了一下,他不知道伊风所说的“托庇之恩”是指着什么?
此刻妙法道人已挣扎着,被妙通和妙元两人搀扶了起来,他虽当胸被钱翊挥了一掌,但伤势却不甚重,此时走过来,喘着气道:
“阁下可就是方才询及剑老前辈的那位?方才我听玄丹师侄一说,就知道来了救星。唉!果然苍天有眼,不教魑魅横行。阁下不但是敝派上下数百弟子的恩人,也是武林的救星。”
说着,他竟挣扎着要拜伏下去,口中连连说道:
“请先受我一拜!”
伊风可不敢担受人家此礼,连忙阻拦着,口中急切地说道:
“道长切切不可如此!别说贵派对小鄙有着大恩,就是莫不相干的人,既然眼见此事,也万万不能坐视的,这正是小鄙份内之事。”
梅花剑杜长卿也在旁边,此刻脸上不禁红了一下,、心里惭愧得很。妙法,妙元等道人,却不禁又愕住了。
须知他们都不知道伊风在身受重伤,奄奄垂息时,就是在这玄妙观中获治,而且还因此得了许多不世奇缘。
当然也就不知道伊风所说的:“我曾受过贵教大恩”这句话,其中所含的意思。
何况就算他们知道了此事,可也不能认为人家真是受过自己的大恩,因为无论如何,这种事总不能算做施恩于人呀!
但伊风的心里却不同,他在终南山上所遇,正是他生命的一个转捩点。他对未来许多极为渺茫的希望,也因此而有了着落。
是以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曾受终南派的大恩,却不知却将人家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伊风看到他们脸上的茫然神色,也知道他们错愕的原因,却也暂且不去说破,只是微微一笑,道:
“道长们且莫理会小鄙,小鄙自会歇息,还是先去料理贵派中的事情为要,免得教如许多武林豪杰,在此久等。”
妙法道人“哦”了一声,道:
“贫道真是糊涂,竟忘了还有许多贵客在此!”
他稍为一顿,又赶紧道:
“只是阁下千万先请歇坐一下,等敝派先料理一下,再拜谢大恩。”
他长叹了一声,接着又道:
“无论如何,今日也得先将掌门人推选出来,免得日子一长,又生变化。”
他又叹息着。
其实近年来武林人材,渐渐凋落,终南一派更是如此,这老道人心中感慨长多,怎不连连叹息。
这个妙法道人昔年本是终南的中兴掌教,号称武林七大剑师之一的玉机道人的首徒,只因性情恬淡,又好玄理,正是个清净无为的玄门羽士,对武功一道,并无深湛的造诣,对武林中事,更不感兴趣。
是以玉机道人死后,才让他的二师弟妙灵道人接掌了门户,自己却将生命消磨在青灯黄卷之畔。
那知妙灵道人却道心不坚,为色所诱,终于身丧名裂,他自然痛心。
再眼看终南弟子人材凋落,而别派门下,却有些奇才俊彦出现。这一现身便惊退群小的伊风不谈,就连那来自青海布克马因山口的的狂傲少年钱翊,何尝不是身怀绝学。
自己虽不好武,但倒底是数十年修为,却被人家一招之下,就挥跌出去,虽也是因着自己大意,但不可讳言的,人家那份身手,本来也高于自己,更遑论教中的后辈弟子了。
这是他心中的悲怆感怀,然而当着武林群豪,他却不能露在脸上。在妙元,妙通两个道人的搀扶下,又往前走了一步,勉强提高声调道:
“敝派不幸,出了那种劣徒,而贫道又无能,不能为先师清理门户,为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