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暮雨子归时-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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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小雨抱起牧牧让他坐在病床边,慕妈妈一边帮牧牧擦眼泪一边说:“长的跟萧儿小时候一模一样……”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看着慕小雨的眼神里写满了不安,慕小雨说:“妈妈,他回来了,我们……就要结婚了。”
慕妈妈叹了口气,“这些年,我一直打听他们母子的情况,也去看过李姐几次,但她始终不肯见我。小雨,不管怎么样,妈妈要告诉你,你爸他是有苦衷的。当年的事不能完全怪他,他袖手旁观是因为他认为那是他们自家人的事。”慕小雨一头雾水,慕妈妈却没有给她发问的机会,继续说:“有的事,你爸爸当年答应了你严伯伯不说就永远不会说。只是你要相信,你爸爸不是一个为了前途不顾兄弟情义的人。”
过了一会,慕妈妈又说:“你知道吗?你走的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是不是真的有因果轮回,当年我不顾一切的离家出走,让我的父母伤心多年,老天是在惩罚我,也让我承受这种痛苦。”她抹掉眼泪,“小雨,严萧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什么样我非常清楚,他对你什么样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既然你们决定在一起,放下过去吧!”
慕小雨和爸爸的司机一起把妈妈接回了家。
那天晚上母女俩彻夜未眠,慕小雨把这些年的痛苦心酸向妈妈一一倾诉,说到动情处难免抱着妈妈大哭一场。
第二天给严萧打电话说明了家里的情况,严萧让她安心的留在北京照顾妈妈。这天也见到了家里请的阿姨,原来前些日子是阿姨的儿媳妇生孩子,她回家伺候月子去了。
慕小雨和牧牧的到来,让这个常年阴霾的家庭终于阳光明媚。慕妈妈的脚虽然很不方便,心情却是极好,心爱的女儿回来了,还带回了可爱的外孙。牧牧真是人见人爱的家伙,小家伙长的虽然像严萧,性格却像极了慕小雨小时候。长得白白胖胖不说,嘴巴像抹了蜜似的,哄得慕家二老时常乐开怀。慕小雨非常羡慕,爸爸对着牧牧笑的时候比她从小到大见到的还要多。
慕小雨每天晚上都会跟严萧通电话,有时候牧牧也会抢过电话和严萧聊很久,慕小雨很羡慕严萧哄小朋友的功力,因为牧牧每次听到爸爸的电话就会非常兴奋。他们通电话时并不是时刻都有话说,有时候两人都沉默着却不愿挂电话,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彼此的呼吸声。每当听到严萧说:“晚安,宝贝!”然后默默的等她挂电话,慕小雨就觉得非常甜蜜,他们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那时他也总是每晚用他独特的嗓音说:晚安,宝贝!
这些日子慕小雨每天推着轮椅上的妈妈去散步,和家里的阿姨一起做饭,陪妈妈聊天,觉得心里异常的满足。她还记得第一次吃到她亲手做的菜时父母诧异的样子,这几年她学会的何止做菜呢,她甚至会换灯泡、修电脑甚至修马桶。
两周后的一天慕小雨突然接到严萧的电话,让她带着牧牧尽快回春城,电话里说严妈妈的情况不太好。慕家父母尽管舍不得女儿和外孙,但也非常清楚严萧母亲的身体状况,慕爸爸很快就帮他们母子准备好当天晚上的飞机票。
、桃花依旧笑春风之突变
刚下飞机,慕小雨就带着牧牧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医院。
他们站在病房门口正准备敲门,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严萧看着眼前的慕小雨,因为走路太急脸蛋红扑扑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慌乱,明显是被他开门的动作吓了一跳,表情有些愕然。
看见她这两天不安的心总算稍稍安定,伸手将她搂入怀中。慕小雨安安静静的被严萧抱着,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就像是哄哭泣的牧牧那样,这举动让严萧有些哭笑不得。牧牧也像是有了感应,站在那静静的看着爸爸妈妈。
过了一会,严萧放开慕小雨轻声说:“妈妈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还没清醒。”
然后弯腰抱起牧牧,牵着慕小雨向外走去。今天接到母亲病危通知书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慌了,整个下午母亲都在抢救,他一个人坐在急救室外的长椅上觉得全身发冷,他从来没有一刻像今天这样孤独。
还好有她,还有儿子。
他们回来的时候,严妈妈已经醒了。她看着严萧和慕小雨默默流泪,慕小雨上前握住她的手,小心的避开各种针管,轻声说“严妈妈,您一定会没事的。”听见她的话,严妈妈却流出了更多眼泪,急着张嘴想说话,严萧急忙阻止道:“妈,您刚做完,有什么话等您好了再说。”严妈妈张了几次嘴实在没力气说话,只好作罢。
严妈妈住的病房条件很好,沙发电视洗手间一应俱全,还有一张供陪护家属休息的床。当晚慕小雨和牧牧就睡在另一张单人床,而严萧就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慕小雨迷迷糊糊的,好像感觉到严妈妈一直在看着她,她今天又惊又吓很快就进入梦乡,所以也无从探究。
第二天慕小雨是被说话声吵醒的,睁开眼睛看见医生正在和严萧说话,她连忙起身,默默记下医生说的注意事项。医生走后不久,慕妈妈也醒了,示意他们俩坐下,眼睛在他俩之间来回转动。
良久严妈妈终于开口,看着严萧说“我昨天去了你爸爸的墓地,呵…你竟然有个哥哥。”又转过头看着慕小雨说:“小雨,当年的事不怪你爸爸,他说的对,都是因果报应。”严萧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慕小雨见严妈妈说话实在吃力就劝她不要再说了,严妈妈摇摇头,“让我说吧,不说出来我难受。”
一个小时后,一脸木然的严萧和满脸担忧的慕小雨从病房里出来,慕小雨见严萧双拳紧握,手背上的青筋乍现,想开口安慰他却不知该说什么,最终默默的伸手握住他的拳,感受到慕小雨的担忧,严萧慢慢的松开手和她十指紧握。
严萧双眼紧闭靠在墙上,慕小雨踮脚帮他擦干流出的泪水。头顶响起严萧压抑的声音:“小雨,你说到底是谁的错?他为了维护他儿子自杀,有没有想过妈妈和我。真可笑,那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分开?可是我连怪他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是我爸爸。”
慕小雨上前抱住他,哽咽着说:“你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想了。等妈妈病好了我们一家人就再也不分开了。”严萧紧紧的抱着她,痛苦的说:“我一想到当年狠心的抛下你,这些年你独自带着牧牧所受的委屈,心里就像刀割一样。”
慕小雨抬头望向他的眼睛,“你还有机会弥补,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桃花依旧笑春风之真相
严妈妈脱离了危险,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但却让慕小雨和严萧更加不安。他们咨询过心理医生,医生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可到底什么才是她的心药呢?
她是家里的长女,没有选择的接受了家族联姻。但她一度很庆幸,她的丈夫是一个多么完美的人!他温柔体贴、幽默风趣,近三十年相濡以沫,到头来她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幸福婚姻的表面下竟有着这样一段不堪。
有一天,她对严萧说:“我想见见那个孩子。”见严萧满脸担忧的站着不说话,又解释道:“放心吧!我都想通了,到了我这个年纪何苦再折磨自己,给你们添乱。我只是有些话要当面问他。”
严萧陪着母亲到了约定的地方,是父亲生前最爱的茶庄。进了包间,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在熟练的泡茶,严萧有一刻失神,眼前的人竟和多年前的父亲的身影重合。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专心致志泡茶的人,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但严萧还是敏锐的观察到他瞬间皱起又舒展的眉。
严萧扶着母亲在他对面坐下,他们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直到他将倒满新茶的两个小杯分别放在他们面前,终于抬起头直视他们,看着严萧,轻笑一下,“你长的不像他,倒是很像你的母亲。”严萧看着眼前酷似父亲的面孔,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严妈妈低低的开口,“孩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并不知道你和你母亲的存在。恐怕严萧的父亲也是在他出事后才知道有你,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又做了三十年夫妻,算不上情深意笃,但我自信是了解他的。”
她望向对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叹了口气,“到了今时今日我还是要说,你的父亲是一个善良而正直的人。”
母亲身体很虚弱,不能说太多的话,严萧见她有些气喘,忙劝道,“妈,该解释的解释到了,您身体还没好,咱们早点回医院吧!”严妈妈摇摇头,看着对面的人继续说:“孩子,我还是应该跟你和你的母亲道歉,那些年害你们四处漂泊、提心吊胆的人应该是严家的人,不,也有可能是我娘家的人,我们这场政治婚姻对于两个家族至关重要,两家人不允许我们的婚姻出现问题。”
对面的人还是低头不语,严妈妈苦笑道,“你叫徐忘江对吧?”对面的人终于抬头,看着她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忘江,忘江,忘了严江川对吗?这应该是你母亲的愿望吧!这些年我们终究是亏年了你们母子,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让你知道,当年你父亲他畏罪自杀…。。”对面的人突然痛苦的握紧手中的茶杯,像是要将小小的茶杯捏碎,他抬起头,满眼痛楚,“我没想到他会自杀,我只是,我只是……我妈妈她走的很痛苦,这些年她带着我吃尽了苦、受尽了屈辱,我们不断的搬家,不断的有人找上门对我们棍棒相加,她为了护着我,全身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伤。她病了,我没有钱无法送她去医院,只有眼睁睁的看着,看着……”
徐忘江痛苦的闭上眼,双拳紧握、牙关紧咬,面目隐忍的有些扭曲。突然,一双暖暖的手轻轻的抚上他紧握茶杯的手,他的心竟慢慢的平静下来。他睁开眼,对面的妇人正满脸慈爱的看着他,眼里充满心疼,他不可思议的眨眨眼,她还是那样看着他,就像,一个母亲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那天在父亲的墓地,他一眼就认出了她。他不止一次的看过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啊!帅气阳光的儿子,温柔动人的妻子,还有笑的一脸满足的丈夫,每看一次就不断的在心里提醒自己:照片中的这个男人不仅对母亲始乱终弃,还对他们母子赶尽杀绝,他应该受到惩罚。
他恢复了往日的冷漠,抽回自己被她握住的双手,听她的声音缓缓的响起,“你还没有能力做那些事,我想一定有人跟你说过些什么,那些所谓的证据也是别人给你的吧?当年你父亲被抓的当晚,有人去找过他,然后他就自杀了。我想他就是那个晚上知道了你的存在,以及你们这些年所受的苦。”
徐忘江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突然站起来,动作过大以致桌上的茶具也跟着晃动起来,他张嘴想说话,却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严妈妈看着他,有点不忍心,但还是继续说:“政治斗争不是你我能想象的,当时的情况不允许他认罪,他上头的人也不可能让他认罪,除非有人抓住了他的软肋。”
徐忘江觉得全身发冷,这个开满暖气的房间对此刻的他而言如同冰窖,他觉得自己有些发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当年是有人找过我,给我看了你们的全家福。找我的人说那些证据根本不足以治他的罪,只能让他实力受挫。当年他为了仕途抛弃我妈妈,我只是想给他点教训。”
这段话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盯着眼前的茶杯,久久不语。听到有个声音响起,他抬头见严萧的最一张一合,却不知道在说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