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少侠,太凉薄-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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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笑，自然逃不过一直密切关注他的虞婆的眼睛，“你笑什么？”
尹长风道，“不错的招牌，我们尽快赶路吧，我想我猜出他们在什么地方了！”
虞婆循着他的视线望去时，只见那招牌与一般无二，唯一的特别就是右下角镌刻着一朵小小的莲花。
正应验了那句老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只可惜，她并不知道，这代表着陆建章的产业。否则她就会轻易地理解尹长风为何那般放心地将她留在这儿了。
当她还在纳闷的时候，便听到了尹长风的后半句，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什么地方？你说的是谁？”
尹长风也不再理会，径直大步朝前走去。
当虞婆想清楚她说的便是天绝和万俟夫妇的时候，已经被落下了足足三五步，看看前面那道略显孤寂的身影，她忙赶了上去提醒道，“默儿，你记着，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妄动肝火，否则只会加剧你体内的剧毒毒发。”
尹长风淡淡道，“谢过婆婆提醒了。”
虞婆看他的模样，也知道他没有听到心里，只叹道，“虽然这些年来，我想尽了半分，却是也没有找到完全能解毒的法子，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你延缓毒发，直到找出解药之日，不过一旦你妄动肝火的话，体内的毒虽然可以使你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力量，但是那瞬间的冲击力也足以让你的经脉逆转，爆体而亡，到时候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尹长风虽然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是也感觉到虞婆的关心，面上的颜色也有些缓和下来，轻声道，“我记下了。”
虞婆突然想到了那个小时候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小孩儿，心中溢出满满地温暖来。她没有成过亲，也更没有什么子息，可是在她眼中，这个曾经那么乖巧的孩子确实比所有人都要亲近上几分。
沿途的木叶一片片凋零，空气一分分寒凉。
尹长风看看不远处那一片连绵起伏的冰川，又看看沉静如同安睡的冰雪，长长吁一口气，“我们到了。”
虞婆看着那缭绕着寒气的云雾，点了点头，随即却又皱起了眉目，“可是这儿这么大，又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我们该从哪里找起？”
尹长风道，“既然他们要决战，也应该到当年决战的地方去。”
虞婆惊讶地看向尹长风，“那地方，你可是还记得？”
尹长风点了点头，看看右前方冰山上一道寸许长的黑色暗影，“即便详细的位置不太清楚，但是大致的印象倒是有些的，我们不妨先顺着这条路寻去看看。”
那正是当年激战时，对方被万俟衰一掌震入冰山里的残剑，尹长风自然识得的。
虞婆看看他手指的正是右边一座冰川近侧的那条小径，“好。”
那小路极其狭窄，只能容得下一人通行，所以尹长风和虞婆一前一后地相继而入。大约二三十米开外，就是一个极为空旷的所在。
尹长风刚刚踏到小径上，就看到了那片熟悉的空地，眼瞳中闪过一阵莫名的喜悦，看来他的方向果然没有错。
扭头瞥了瞥虞婆，仔细叮嘱道，“就在前面了，我们快些过去吧。”一边说着一边极速地挪动着脚下的步子。
不过二三十步的距离，马上就要走到头的距离。
尹长风只顾着回头叮嘱虞婆，而他身后虞婆也完全覆盖在他挺拔的身影下。
因此谁都没有注意到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刃出现在狭窄的路口。
等他们回神过来，发现那不是雪光而是剑光的时候，似乎有些为时晚矣。
第二十章 决战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儿见面？！”
当尹长风看清楚那个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人后，面上不由地浮现出一抹嘲讽的颜色。
不过他不得不成为此时的他看起来的确是沉稳了许多。
看来事隔三日，果真果真应当刮目相看。
但虞婆略略张望四周一番，明显的没了心思看他们继续打机锋，“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师兄他们和天绝的行踪！”
万俟怜风冷哼一声，却也是收回了手中的剑，转身向着那角落中的一块巨大的冰块走过去。
一个奇异的念头一闪而过，尹长风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住手！”
可惜却也是晚了一步。
万俟怜风还没有从错愕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四周的冰雪竟然瞬间融化成了汹涌澎湃的河流，咆哮着将三人卷入滚滚的激流当中。
虞婆一手拽住尹长风，一手拽着万俟怜风，最后终于借助水势终于在冰山那冒出水面的部分上站定。
万俟怜风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脚下的那片汪洋，“怎么，怎么会这样？”
尹长风看他一眼，倒是难得地开口解释道，“这阵法经过有心人的利用，早已经不是当年我们见到的模样。”
虞婆则是轻轻叹了口气，“今日我总算知道那天绝的阵法之说也算是名不虚传了！”
尹长风有些恍然大悟，忽然明白了尹诺为何能在重重地围追堵截之下忽地失去了行踪，看来他的这位“义父”对这尹诺果然是看重得很。
因为有次当他询问天绝的布阵之术时，他只说那不过是些没用的东西，他想也是，否则天绝宫早就在一套大阵的护佑之中固若金汤了，所以也就不再多作询问，如今想想，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不过却是觉得有些可笑起来。
万俟怜风看看虞婆，“婆婆可知此阵如何能破？”
这里唯有她的见识最为广博了，在拼死一击之前，也唯有看看她的对策是否可行了。
虞婆又细细地查探了周边一番，眉目间具是一片惊愕的神色，良久才感叹道，“这天绝果然好歹毒的心思！”
尹长风只轻轻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万俟怜风急急询问道，“婆婆何出此言？！”
虞婆看看两人，叹了口气，“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天绝已经死了！”
一句话砸起两片风浪，只不过一个声音寡淡渺茫，一个却是格外地急切。
“他，就这般轻易地死了么？！”
“那爹娘呢？！”
虞婆道，“此阵便是天绝以性命为引而布成，师兄他们即便受了伤也不应有性命之危，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引你们入阵。”
“除非你们同心协力，抑或是一方杀死另一方，否则此阵永远不可解，而我们也不得不留在这儿，直到山穷水尽。”
怪不得那天绝在陆湘湘身上费劲心思，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可是有些结，既然已经结下，即便明知道是阴谋，却没有半丝回头的余地，对于这个结果，他们的心中都很是明了。
倘若痛下杀手的话，他们此刻却是也未必能狠下那份心。
四周仍是一望无际的水面，即便明明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幻境而已，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擅自行动，只因为这幻境中的水也会毫无疑问地将人溺死其中。
不是他们怕死，而是怕这样死得太没有价值。
时间在浪涛地翻滚间悄无声息地流逝。
“轰——哈哈——”
一阵冰层断裂开的声音之后又紧接着传来一声十分张扬的笑声，让人闻之不觉毛骨悚然，凉气从脚底上窜。
这三个人亦是变了颜色，却不是为了那犹如鬼哭的笑声，而是发出这笑声的人，赫然是虞婆口中所说的那个本来已经是死人的人。
虞婆却是比他们还要震惊上几分，“这，这怎么可能？！”
漫无边际的虚空中却是再次传来那道颇有劲力的声音，“为什么不可能，你们可知道老夫等着一日已经等了多少年？！”
尹长风听见那熟悉地声音，竟不知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许久才抬头，望着空旷遥远的远方颇是沉重地开口道，“义父，住手吧。”
这也许真的是他最后一次喊他这声义父。
“闭嘴！你记着我不是你的义父，而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
万俟怜风却是忍不下去了，“天绝！你到底将我爹娘如何了？！他们若少半根头发，我绝计灭你天绝宫满门！”
“果然是好大的气魄！可惜现在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地了老夫了，哈哈——”
“那倒是未必。”
尹长风和万俟怜风不约而同地看向胸有成竹的虞婆，神色中好像有些了然，也好像有些不可思议。
“你指《天绝剑谱》？”
“不错，难道你真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么？简直是痴人说梦，《天绝剑谱》才是真正的武林绝学！”
“那不过是个传说罢了，这么多年来传的纷纷扬扬地，可是有几个人又真正的见过？！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天绝剑谱》！”
虞婆瞥瞥左上方的那片天空，露出一丝意味难明地笑容，“倘若我知道呢？你可别忘了，它在流失之前一直是在北海冰宫保管的。”
周遭的风速蓦地加快，倘若不是旁边的两个人将她紧紧地护住，也许她此刻早已经跌进了下面那白茫茫冰水中。
而就在护住她的这一刻，万俟怜风毫不犹豫地向着左上方的那片区域出手，尹长风虽然慢了些，却终究也是跟了上去。
一道接着一道的白光划过同样白茫茫的天幕时，那片区域的光线却是忽地一亮，一道接着一道的劲风似乎还携着些雾气似的东西突然就从那云层的空隙中倾泻而出，恰到好处地迎上那两柄长剑，发出了“锵啷——锵啷——”两声清脆地金属撞击声。
虞婆忽地大惊失色，急声唤道“小心”地同时亦是飞身而上。
风卷着无数的浪花掀起，而后又缓缓地平息。
当两人稳稳地落回原地时，虞婆也迅速地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幸好有两人迅速地出手搀扶才不致滑落下去，不过那嘴角却泌出了丝丝的鲜血！
而这时，对面已经多了一位将近耄耋之年的老翁。
他坐下的那张轮椅稳稳地落在一块巨大的冰面上，与三人摇摇相对，“很好，人家都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倒是想瞧瞧连对女人的品味都那么相似的兄弟该有多大的能力？！”
尹长风有些陌生地看着天绝，第一次觉得他的那个义父完全地变了，还有那个让他几乎不知道如何自处的丫头，心里愈发地疼痛起来……
他的心有些乱了，万俟怜风何尝不是？
想到那些旧仇新恨，他几乎不做任何思考，再也不顾身旁拼命劝阻的虞婆，疾呼一声“拿命来”就掠上前去，想要与天绝一绝死战！
“默儿？！”
尹长风看看缠斗在一起的两道身影，紧了紧身侧的拳头，终于在虞婆满是期待的眼神中飞身掠了过去。
无数的光影在眼前缭绕，纵是虞婆都看得有些眼花缭乱起来，那些临近的冰雪无一幸免地变成了粉末，而后又融进了那看不见水面的冰雾之中。
直到——
“砰——砰——”
这一声传来，砸的虞婆的心一颤，也颤到了嗓子里，大声疾呼道，“风儿！”
第二十一章 结局（一）
万俟怜风紧紧地靠在旁的一块冰上，微微地拭掉唇边的那抹血色，然后直勾勾地盯着天绝仍旧有些阴沉的面目，“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你倒是深藏不漏？！”
天绝闻言将目光从落在他身前不远处的尹长风身上转到万俟怜风身上，“你爹娘难道没教你这个江湖复杂人心险恶么？也难为你们好坏不分了这么多年！”
“够了！”
一柄长剑迎风一抖，尹长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