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创世圣战-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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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来。
帐鬼说得没错,骑士道中的确充满了这样那样的死板教条。五万年来,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为了正义而战,可是直到如今才发现自己以及所有骑士都不过是父皇和大天使长实现他们野心的工具罢了。忠诚是骑士的宿命,可是有很多东西又是不值得忠诚的。反创世圣战时自己就动摇过,不过最后幸亏被师父厄科挽救了回来,可现在师父已经不在了,胜利之神感到自己好像再次动摇起来。
受到大将军情绪的影响,其他骑士也都低下了头,偌大的荒原除了大地里鬼怪的呻吟,竟再没有其他声响了。大家一动也不敢动,仿佛都在等大将军的命令。
见尼鲁尔达如此消沉,冥加似乎极其满意,为了刺激他的精神,使他完全崩溃,冥加举起带有倒刺的皮鞭狠狠抽了一下胯下的巨人。那个巨人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怪叫,用匪夷所思的速度猛然向站在最前面的尼鲁尔达扑去。
尼鲁尔达一没留神,竟被那巨人的铁拳从马上打了下来。土星神痛苦地捂住被击中的胸口,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但是遭受这一击之后,尼鲁尔达似乎斗志全失,因为他认出那个巨人是谁了。现在他已不是战无不胜的胜利之神,而仅仅是一个无助无依的普通生命。而其他骑士也一样,只能呆呆地看着大将军被敌人屠杀,不知该做些什么。
“怎么样?我这头新家畜很棒吧!放心,很快我也会把你也做成我的家畜。”鬼畜王言语间充满了得意的情绪。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怅鬼也拔地而起,把一对鬼爪齐齐插进了土星神那毫无防备的身体里,但由于有沉重铠甲的防护,才没能让鬼爪触及到土星神的心脏。
“嘿嘿嘿你就乖乖地成为我们的伙伴吧。”怅鬼的笑声刺激着已经麻木的尼鲁尔达,使他内心深处被痛楚一波一波地袭击着,然而他已经没有了反抗的意志。
“杀了他!”冥加向胯下的“坐骑”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命令被巨人严格地执行,他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柄体积不亚于胜利之剑“格兰姆”的骑士巨剑。当那柄剑出鞘时,尼鲁尔达身后背着的“格兰姆”竟激动地颤抖起来,仿佛极度渴求着战斗似的。难道这两柄剑有什么渊源关系不成?
其实这两柄剑的确有莫大的关系,因为他们都是由远古巨人一族锻造出来的名剑,两柄就算山峰也能切开的绝世名剑。原本这两柄剑都属于巨人族后裔山神厄科,不过后来厄科将其中一柄赠给了自己最喜欢的弟子胜利之神尼鲁尔达。从此两栖名剑就随着铁骑兵的武助而名扬天下。尼鲁尔达那柄是代表“胜利与荣耀”的名剑“格兰姆”,而厄科自己留下的则是代表“忠诚情义”的名剑“诺尔里特”。
当“诺尔里特”从巨人腰间抽出来时,一切都明了了。那位被鬼畜王骑在胯下的卑贱“家畜”正是所有骑士都引以为做的“骑士之父”山神厄科。巨人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到一点点往昔的风采。阴沉沉的脸色,空洞的双眼,在听到鬼畜王命令时表现出来的顺服神情,以及面对自己爱徒和最关心的众战友时显露出来的狂暴与仇恨。口水顺着他曾经还刚毅坚强的嘴角流下,现在他只是一只不能言语、不知廉耻的野兽,而不再是视荣誉为生命的骑士。
巨人怪叫着向尼鲁尔达冲来,手中巨剑高高举起,发出恐怖的响声。心如死灰的尼鲁尔达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最景仰的师父手中的巨剑来解脱被怅鬼魔爪折磨着的自己。
“尼鲁尔达!拔剑广’一声暴喝如晴天霹雳般猛地将尼鲁尔达陷入混乱的潜意识给唤醒了,因为这句是只有师父在身边时才听得到的话,每次只要听到这句话尼鲁尔达就会产生能斩断一切的无上勇气。于是尼鲁尔达狂喊一声,顺手拔出了身后的“格兰姆”,凭借战斗本能向“虚空”中狠狠一挥!
突然一摊冰冷的血液溅在了自己的脸上和身上,四周的铁骑兵们齐齐发出惊呼,看来自己已经被“诺尔里特”砍中了,可能因为砍得太狠,神经还来不及反映这种痛楚接着耳畔又传来怅鬼和鬼畜王凄厉的惨叫以及一声痛苦的问哼。最后还有好像是巨大铁剑落地的声音?
尼鲁尔达不由自主地将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顿时也与其他铁骑兵一样,为眼前血红色的一切所惊呆了。
帐鬼双爪、双脚齐断,卷缩着在不远处的地上翻滚浪己与他之间插着一柄巨大的染血之剑。而自己的剑则端端斩在了刚好扑过来的巨人身上,剑身划过,将巨人的左肩以及鬼畜王冥加的左耳一并卸了下来。
鬼畜王被山神体内猛然间涌出的浩然正气吓了一跳,捂着还在冒血的耳朵从巨人肩头飞了起来。方才尼鲁尔达和厄科那段几乎是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双重斩击吓得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他差点灵魂出壳。一切都太突然、大意外了!刚才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得快,恐怕早就被名剑格兰姆把脑袋切下来了!
已经麻木等死的尼鲁尔达为何能斩出如此势不可挡的一剑?厄科不过是个还魂的傀儡,怎么能摆脱自己的控制呢?
正陷于迷惑中的鬼畜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团浓密的黑雾,这才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很显然,这团黑雾是远处的鬼母为他制造出的“跨越之雾”,也就是在提醒他应该赶快离开这里。
鬼畜王也不理会期待着他来救助的怅鬼,趁尼鲁尔达对眼前一切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慌慌张张地跳进了“跨越之雾”。胜利之神的威势他已经领教过一次,可不会傻到想再去领教第二次。几秒钟后,鬼畜王便出现在远处的鬼母身边,然后两人一同迅速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厄科,你可知道这么做的下场?失去鬼畜王的操控,我们很快都会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怅鬼有气无力地对山神说道。
厄科用怜悯的神色盯着无助地躺在地上怅鬼,深深叹了口
气:“南斗大仙,你没想到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吧?‘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只要你‘延寿司’大笔一挥,生死簿上多少阳寿将尽的生灵可为之延年益寿,永保长生。可是到头来,你自己却看不破生老病死。’:
听到这话,包括尼鲁尔达在内的所有骑士都大吃了一惊。南斗大仙可是堂堂的东方仙人首领,道骨仙风乃世外高人,怎么可能是这个卑贱可怜的怅鬼?
尼鲁尔达将还插在身体上的鬼爪拔出来后,便缓缓移动到已经失去抵抗力的怅鬼身边,将他的面具摘了下来,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还是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尼鲁尔达曾经也见过南斗大仙数面,特别是在反创世圣战时,那个面对众恶魔也能谈笑风生、镇静自若的长者给了当时还很年轻的尼鲁尔达非常深的印象。然而面具下那张脸却同记忆中那张脸有着天壤之别。两万年前那位南斗大仙虽然也是一位老者,却是苍然古貌,鹤发童颜,形如天上翔云鹤,貌似山中傲雪松。可现在这位却老态龙钟、面如死灰。当初那双如秋月笼烟的双眼,竟变成了黯淡的铁灰色,殷红的眼眶好像随时都会流出血来似的。唇下长长的白须也只稀稀落落的剩下几根。
不过尼鲁尔达还是认出来了,这的确是如假包换的南斗大仙,只不过是鬼一样的南斗大仙。
“为虎作怅,大仙您这又何苦呢?您真是那位对我说‘詹泊明志、贪争丧节’的前辈吗?”
“越是能掌控生死的,就越无法超脱生死。有些事要等你真正
面对时才知道他的恐怖。你听说过远古关于怅鬼的传说吗?远古时,猛虎常噬人;人死,魂却不敢他适,只能听命于虎,虎出求食,为其先导。呼虎日将军,死则哭之。如果说鬼畜王是噬人猛虎,我就是那样的怅鬼。被我最好的朋友勾结鬼畜王设计杀死后,我所有的尊严都随着仙道一起完全消失了,连这个身体也是后来鬼畜王殿下为我做的。仙归根结底还是人类不像你们神族,死后仍能保留力量。而且我的仇敌之一正是地狱的管理者,如果不投到他的麾下,我将永无立足之地。虽然恨他,但一旦他死,我也会形神俱灭,永不超生,又怎会不因虎死而悲。怅鬼的悲哀只有怅鬼才知道。”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南斗大仙仿佛觉得有些累了,于是闭上眼睛,对尼鲁尔达说道:‘你还是关心一下你的师父吧,他的情况比我好不到什么地方。”说罢南斗仙人就一句话也不说了,好像在回忆什么似的。
这时尼鲁尔达才意识到师父也处于危险状态中,慌忙将身躯转向师父。
山一样高大的巨人依旧矗立在那里,由于原本是早已死亡的尸体,所以左臂的血流了不多久就不再往下淌了。刚才还像死灰般阴沉的脸忽而变得好像刚开的木兰花那样青白。然后这种青白逐渐模糊起来,惟有深陷在那张生命之火早已熄灭的脸孔上的眼睛。发出不常见的光辉。嘴上满是血,涎水被鲜血洗涤得干干净净,那位坚毅刚强的山神仿佛又回来了。山神的嘴角挑出一丝微笑,仿佛在冷笑南斗大他所畏惧的死亡似的。
“尼鲁尔达,把武器递给我。”厄科瞒珊着走到南斗大仙身前,伸出残留的右手果断地对徒弟说道。
接过徒弟递来的名剑“诺尔里特”,山神便冷静地对地上躺着的南斗仙人说:“南斗,你不要怪我,该死不死和该活不活一样,都是莫大的罪过。”话音未落,厄科就使出最后的力量,将能够斩除一切妖孽的名剑举了起来,然后猛地斩击在南斗仙人的头上
终于高风亮节的南斗大仙和卑鄙屈辱的怅鬼一起化为了黑昼中的一道清风。
“尼鲁尔达你过来,我有些站不稳了。对了,还有我的武器。”方才那断头一剑,厄科似乎耗力太多,摇摇晃晃地已经有些站不稳了,连剑也脱手飞了出去。
于是尼鲁尔达从地上拾起剑来递给师父,然后就与师父背靠背站着。一来这是自己与师父最习惯的站姿之一,每当师徒二人被敌军重重包围时,他们就会用这种姿态来应敌;二来,这样已经虚弱不堪的师父才不会就此倒下。
“尼鲁尔达,你对骑士精神又产生疑虑了吗?”
“对不起,我也有五万岁了,可是居然还会有所疑虑。”
“说来听听。
“骑士道的第一要义是忠诚,我们必须忠于国家、忠于天帝并随时准备为他们献出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和爱人。可是如果所忠非仁,我们骑士岂不是很可怜。
“哈哈咳咳咳咳”山神刚想哈哈大笑,却突然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稍微平静了一会儿他才缓缓答道:“当初战神拜托我制定骑士道时,我的确定下忠诚为第一要义,可是我是想要大家”说到这里山神提高了音量,这样说话很费力,但是他执意如此做的目的恐怕是想让在场的所有骑士都听到吧,“我只是想要大家忠于自己的信念与责任,而不是一人一国。真正的骑士应该服从自己的意志!这点战神是很清楚的。咳咳咳咳”
“信念与责任”土星神开始哺哺自语地叨念起这两个单词,其他骑士也叽叽喳喳地低声讨论了起来。对忠诚这样解释,大家还是第一次听到,因为大神官(也是大天使长)第一次宣布骑士道时就说:忠诚就是忠于天帝、忠于天界啊!没想到厄科将军的本意竟是这样的。
‘师父,可您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尼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