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惊仙-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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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青原不置可否,说道:“我不会给你太多机会。而且,我会做得更好。我不保证,在你回来前,颂霜是不是已经作出选择了。”
杨恒的眼眸深处有一丝几不可察觉的痛楚闪过,也向厉青原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厉青原罕有地向他微微一笑,道:“那么,你赢我的机会的确不多。”
“别太自信,”杨恒哈哈一笑转身往院子里走去,“别忘了,我不是一个轻易被打败,轻易认输的人。”
他刚走进院子里,一眼瞧见西门美人从西厢房里偷偷摸摸地溜了出来。
两人一照面,西门美人圆圆的俏脸上竟破天荒地露出羞赧尴尬之色,忙双手叉腰先发制人道:“小和尚,你一清早地站在门外跟厉青原鬼鬼祟祟地嘀咕什么?”
“我鬼鬼祟祟么?”杨恒笑道:“用西门老爷子的话说,你这是‘欲盖弥彰’吧?嗯,让我瞧瞧那屋里住的是谁,不知其他人在不在?”
西门美人张开臂膀拦住作势欲行的杨恒道:“我不准你进去!”
杨恒故作惊诧道:“那是为什么?难道这屋里有什么人是我不能见的?”
西门美人心虚道:“人家刚歇下,我是不想你去打扰。”
杨恒眨眨眼睛道:“你都打扰他到天亮了,我进去一会儿也不为过吧?”
西门美人气急败坏道:“小和尚,你坏死了,为什么总欺负我?”
杨恒见此情景,笑吟吟高举双手道:“好,我是坏人,屋里那位是好人,这总成了吧。”
西门美人气也不是恼也不是,猛一跺脚一溜烟奔回自己的屋里,“砰”地把门重重关上。
杨恒抬眼望去,一轮旭日自东方喷薄而出,不由心情舒畅地大笑起来。
※※※※
杨恒推门步入西厢房,就看到真禅刚刚坐回到榻上。杨恒笑嘻嘻脱了靴子,老实不客气地把真禅挤到一边,在床上盘腿坐下。
真禅心里发虚,比划道:“刚才你去哪儿了,明月师叔和匡掌门都来问过。”
杨恒面容一肃道:“正因为我出去转了一圈,才知道你有大麻烦了。”
真禅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咧嘴一笑比划道:“别逗了,我还不清楚么?你这家伙越是一本正经,就越没好事。”
杨恒叹了口气道:“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你怀有慑仙玦的事情,蝶幽儿已经知道,而且还在酒馆里当着一干仙林人物的面说了出来。我不用脑袋都能想到,这消息不出明天,就会传遍正魔两道。”
真禅眨了眨眼睛,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杨恒满脸愁容地看着他,回答道:“我倒有个法子能够一劳永逸,就怕你不答应。”
真禅想到当日祁连三妖为追索慑仙玦施刑逼问自己的情景,身子不寒而栗,急忙用手语催促道:“别跟我卖关子,你有什么办法?”
杨恒哈哈一笑道:“我的法子就是趁他们还没找到你,赶紧把自己洗净切好,找个地方晾起来。”
真禅却没心情发笑,摇摇头比划道:“洗干净可以,切好晾起来就不必了。”
杨恒道:“可你能躲哪儿去,又能藏多久?魏无智销声匿迹那么多年,到底还是教祁连三妖掘地三尺给翻了出来。打铁还需自身硬,仙林中知道炼仙镯落入石老爷子手中的人不少,但有几个敢跑到黄山去闹事?”
真禅苦着脸道:“石老爷子是谁──剑圣!我一个云岩宗的小和尚能和他比吗?”
“为什么不能?我要说的正是这个!”杨恒收起笑容道:“一样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一样是两条腿的大活人,谁天生就低人一等,谁天生又高人一等?你这个云岩宗的小和尚,为什么就不能成为下一个剑圣?当然,鉴于方才我所见到的那幕,十有八九佛圣你是做不成了。”
真禅起初听得眼睛闪亮,心潮澎湃,可没提防杨恒的最后一句急转直下,又拿西门美人来说事。他本来是满脸的苦恼之色,慢慢又换作满脸的敬仰肃穆之色,凑近杨恒左右打量,啧啧点头惊叹。
杨恒五指张开,按住真禅面门把他推了回去道:“少来装神弄鬼。”
真禅嘿嘿摇头诡笑,比划道:“刚才跟我说话的那人,是你么?真源,你将来无事可做了,去当个私塾先生也很不错。”
杨恒啼笑皆非,骂道:“我去当私塾先生,那你呢?干脆回东昆仑接茬守墓吧。”
真禅面色一黯,蓦地醒悟到这是杨恒在婉转地提点自己趋吉避凶之途。只要回到东昆仑,任那些获悉消息的仙林人物如何垂涎三尺,也不敢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闯上灭照宫找自己麻烦。
好在他不是杨恒,从没不甘寄人篱下的骨气,一想到有杨惟俨这块挡箭牌,而自己确也想为母亲守墓,当即点头道:“这还像句人话。”
杨恒见真禅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心下宽慰,暗运神息将屋子封起,问道:“你的慑仙玦修炼到了什么境界?”
真禅丝毫不会怀疑杨恒是在窥觑慑仙玦之秘,坦然道:“慑仙玦里藏有一篇《魔真十诫》,每参悟出两门魔功,就可以晋升一层境界。我守墓数月,也才刚刚突破到第三层的‘天之恒’,其中有一门‘血雨腥风’的绝学,怎么也修炼不下去。”
听到这魔功的名字,杨恒亦是有点儿不以为然。但他不是明月神尼,对魔门神功从无鄙薄看轻之意,想了想说道:“好兄弟,咱们打个商量──能不能带着我到里头兜一转儿,让小弟开开眼界?”
真禅犯难道:“不是我不肯,而是实在不晓得该怎么把你也带进去。”
杨恒轻笑道:“这个好办,你只需开启慑仙玦,我的元神自会跟着你一块儿进去。”
真禅将信将疑,也闹不清杨恒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当下去念存思意守灵台,屋里的景物逐渐褪淡,眼前浮现出汪洋般波澜壮阔的赤色强光。
杨恒运用从降龙罗汉蒲扇上参悟所得的分身运息奇术,将自己的元神一化为二。一半停留在体内监视屋内动静,守护自己和真禅;另一半舒展出窍煌煌然又是一个自己的分身,摄住真禅元神在慑仙玦开启的一刹那渡入其中。
真禅的元神悬空在碧波万顷的造化海上,愕然发现杨恒的元神果然也跟了进来。只是他的元神略嫌微弱,不似想象中那般壮大,却不知杨恒只渡入了半数的神息。
真禅也没多想,朝杨恒比了个手势,在前驾轻就熟地劈波斩浪渡向慑仙崖。
因为有真禅在前开道,杨恒所受到的压力与冲击大减,兼之早习惯了惊仙令中的虚幻秘境,对此也不觉有甚吃力。
两人来到慑仙崖前,杨恒举目观瞧石壁上的那几行刻字,暗暗称奇道:“不晓得辟出这片秘境的先辈是哪位,睹物思人恁的霸气十足。”
一念未已,石壁上浮现出数行金字,照例是第三层天之仁境界前的提纲挈领的箴言,真禅也没数过这些天自己到底看过了多少回这几行字,静静待它消隐。
不一刻石壁上有金卷展开,一位活色生香的半裸美女跃然纸上,轻歌曼舞极尽风流。饶是杨恒见多识广,也禁不住一呆笑道:“真禅,难怪你修炼得这么勤快。”
真禅面红耳赤,讪讪一笑,比划道:“她唱的就是血雨腥风神功的心诀。”
杨恒留心听了一遍,问道:“真禅,每回你来过慑仙崖,心里是否会涌起强烈的复仇念头,恨不能立刻找到哈元晟,将他一劈两爿?”
真禅微露讶异,点了点头。杨恒道:“你能克制住就好,由魔入圣从来不是坦途。”
真禅一凛,隐隐明白杨恒担忧的是什么,而这正也是他一直以来所记挂的事。
这时候卷上美女开始第二遍歌舞,杨恒轻笑道:“傻瓜,谁会因噎废食?天天有美女相伴,蹁跹起舞,无怪乎你小子乐不思蜀。”
真禅笑了笑,开始凝定心念参悟血雨腥风诀的箴言。过了一会儿,他完全沉浸其中,身子在崖下悬空盘坐,照着卷上美女五根纤指圆转幻动的手姿模拟起来。
杨恒守在真禅的身后不动。只看了两遍,他已大体掌握这式“血雨腥风诀”的要领。这倒不是说他的天资和悟性胜过了真禅,而是纯以目前天道进境而论,踏入双泯之境的杨恒实胜其一筹。
这就如同一位饱读经书的硕儒,若去做一道秀才乡试时的题目,自然手到擒来。
在崖下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真禅的元神忽然出现异常,轻轻地晃动起来。
杨恒并不急于立即出手襄助,而是一直等到真禅的头顶开始冒出嫋嫋红雾,才探出右掌按在他的背心,渡入一缕神息轻轻说道:“别管它,那是幻象。”
又在真禅耳畔道:“不怒如地,不动如山;真人无垢,生死世绝。”
──“不怒如地,不动如山;真人无垢,生死世绝。”
这两句话正是杨恒起死回生,初悟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时,所秉持的破障真言,而今对于真禅不啻有对症下药,醍醐灌顶之效。
在他的神息引导守护下,真禅体内的真元渐趋平缓,身子也安静了下来。
这一下却轮到杨恒惊讶了。他并未料到真禅会领悟得那么快,不由想起祝融峰上明灯大师对自己所说过的话语:“你是我所见过天分最高的两个少年之一。”
莫非,明灯大师所指的另一个少年,便是眼前的真禅么?
望着好兄弟渡过一道难关,杨恒且喜且慰,更觉世事奇妙无比。哪怕只在一年以前,又有谁能想到自己与真禅这两个云岩宗的小和尚,竟会有这般的神奇际遇?
※※※※
不知多久,真禅的元神从忘我之境中醒转,愕然发现杨恒已不在自己的身后。
他缓缓退出慑仙玦,回到了现实之中,只觉得丹田真气充盈鼓荡,浑身说不出的舒爽,仿佛身子轻逾鸿羽,只消窗外的风轻轻一吹就能飘起。
他的心头满是喜悦,一下子还不能适应两个世界里的巨大反差,兀自觉得自己载沉载浮,好似还在造化海中搏浪弄潮。
终于悟出了“血雨腥风诀”的真义,终于突破了曾经看来遥不可及的瓶颈。
尽管他并不知道这一步的迈出对今后天道修行的意义何其重大,但仍能深切感受到体内脱胎换骨一样的变化。
灵觉满溢,如同一汪贮满灵台的清澈甘泉,方圆十丈内的动静无需凝念即可洞彻若明。距离炼神还虚的巅峰,业已遥遥在望。
假如有朝一日能顺利踏过这道门槛,便能将无数正道耆宿魔门凶顽远远抛于身后,从炼气强体转而修神壮元,其中差异犹如云泥之别。
过了好一阵子,真禅才缓过神来。他睁开眼睛,一缕朝阳透过窗户照在脸上。
真禅愣了愣,心道:“难道我在慑仙崖前只待了一会儿。”
他举目望去,就见林婉容坐在桌边小憩,自是特意留在屋里守护自己,可杨恒已不知了去向。正感困惑间,屋门吱呀一开,西门美人从外面探进俏脸,张望了眼笑道:“小和尚,你总算醒了。大伙儿都等你一天一夜啦!”
真禅这才晓得这其实已是次日的清晨,自己在慑仙玦里待的时间可真不算短。
林婉容含笑起身道:“醒了就好,如此我也不用留下来守着你了。”
看着真禅傻愣愣的模样,西门美人道:“呆头鹅,今天可是公议的日子。”
真禅如梦初醒,急忙下床穿鞋,取过乌龙神盾背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