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歼情记-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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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花子目送如霜冲入烟尘,也目迎春虹从烟尘中走出,讨然自语道,“咦!这家伙没被关闭在洞内,怪事!”
几个不负心早一步离洞得免的四个人,瞥了春虹—眼,一个大声问:“老兄 他们怎么样了?”春虹满身灰土,不成人形,信口道:“谁知道?大概正走在黄泉道路上。”
他没看到树下的老花子,错过了机会,说完,蹒跚而去。老花子正是疯丐曾政,是指出花魔和蒙面人火焚心如师太蟠龙庵的人。
西归崖下根本没有人,走近崖下,更看不出崖壁上由草木堆成的西归崖三个字。春红到了崖下,身上的痛楚已经消失,他开始拍掉身上的尘土,沿崖下壁根寻找石碣上所说的灵山洞。
可是,绕了一圈,却看不到任何岩穴,壁根花冈石的崖壁凸凹不平,草木丛生,上层则光滑如镜,形势天成。
“怪事!西归崖确是这儿,为何不见有灵山洞?”他自语。他再往复找了两次,依然一无所见,有点暗暗焦急,心中也涌起被人愚弄的感觉。
找了许久,他十分失望,抬头上望,想再证实这儿是不是先前在谷口所看到的西归崖。
除了崖壁上的草木,看不清字影。他心中一动,仔细分辨草木的形影,叫道:“假如容易找到洞窟,还轮得到我找剑佩?早就被人取走啦。我真愚不可及,草木形成崖名,我何不也在草木上留心察看?也许会发现洞名呢!”
他重新开始寻找,站得远远的,向壁根的草木凝神细察,看是否有像灵山洞三个字的形影。
找到中段,那是一段凹凸不平,隙痕摺绚的一段壁根,目光一扫,天!眼角依稀可以看清一丛半枯的荆棘,仿佛形成一个“山”字。
他心中大喜,将目光折回原处,定神再看,山字却又模糊难分。
他心中一怔,再仔细看,仍难分出字影。
“奇怪!字怎么又不见了?”他想。
他不死心,缓缓走近。
他看到来的方向,传出了隐隐人声,有人用不疾不徐的轻功,正向这急赶。
他心中一颤,赶忙晃身急掠,掠进了崖壁。
最先出现在二十丈外树影中的人,是八九名蒙面人。其次是花魔,她手下只剩六名侍女。再后面是包少堡主,这伙只带了五名锦衣大汉,所有的人,全是浑身灰土,衣上有血迹。看光景,活埋在藏真洞内的人,数量定然相当可观,他们能够活着出困,真是老天爷没长眼睛。
如霜心急乃母的安危,发狂地奔向塌下的洞口,越过春虹,她也未发觉是她要找的人。她在凌乱的崖下疯狂地翻撬倒下的千斤土石,想得到必定是白费劲。
其他先一步出睑的五个人摇摇头径自走了,疯丐曾政却没走,在一旁看如霜发疯。
藏真洞倒塌,事实上并来将贪心的人全部活埋在内,包少堡主只拉动一只石门环。洞口虽堵死了,洞中却未完全闭死,只将近洞口的人压毙,近内侧的人却未遭殃,假使摇动了两门环,这些人谁也别想活。
入洞的人,总数约在五十余人左右,死了三分之一。洞中有无数四通八达的岩穴,这就是为何洞内通风的缘故。没死的人在内找出路,竟然先后从左右的岩穴中出困了。外面肝胆俱裂的如霜,却愚蠢地扳堵在岩洞口的岩石,妄想扳开一条出路,救乃母出难。
疯丐曾政在一旁崖壁上观,他也没想到洞内另有出路,在他的心里,却希望进洞的贪心客一个也活不成。其实,他也不清楚这一带的内情,仅知道藏真洞还有另一处巳被封闭了的出路而已,在洞内是无法开启出口的,所以他认为假使如霜找他援手的话,他会救出她被埋在里面的亲人。不知怎地,他似乎对女扮男装如霜有出奇的好感,认为这女娃娃并不是武林败类,她的亲人大概除了贪心之外,决不会太坏,值得援手。
可是,如霜并不找他,却排全力排除洞口的砂石巨岩。片刻,崖右一座石隙孔中,钻出了灰土满身狼狈不堪的蒙面持杖背剑怪人,和怪人的几个死剩的爪牙同伴。之后,便是花魔和她死剩的持女。
疯丐摇摇头,径自走了,一面嘀咕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命运之说,确是古怪。这些家伙不死,真是武林的不幸。我该走了,去看看老尼姑看了瓦砾场之后,是否会赶来找这群恶魔算血债?”
他说的是心如师太,丢下这儿的事不管,径自走了。如霜见乃母无恙,心中一定,由于有包少堡主在旁,她不愿出面,悄然隐身在旁,追随在乃母一群人之后。
疯丐一走,春虹反而有了重遇的机会。
谷东北大火燎原,一群死里逃生时人,只好走谷西南。他们对孤舟大师的遗宝已不存奢望,目下唯一的念头是赶快离开云嵝山区。
走谷西南,恰好赶到西归崖下,劈面遇上了崖下的春虹,而春虹恰好发现了由草木形成的山字。
春虹知道有大批武林人到了,但他不愿放过机会,掠近崖根,定神向崖壁隐约形成的山字左右瞧去。
不错,每个字大有八尺方圆,右面是灵字,左面是洞字。那是天然形成的石缝隙,缝隙中生出一些古怪的小树和野草,隐约形成“灵山洞”三个大字,如果事先没有石碣上的碣语指示,他决不会看出字迹,其他茫无所知的人,更不会发现字影。
有字,却没有见洞。
身后,人群飞掠而至。
他的目光向下转,下面是怪石嵯峨的曲折崖壁,荆棘丛生,野草杂乱。他想:“洞名找到了,洞该在洞名之下,我该留意些,也许洞口年代久远,淹没在草木之中,被风化的岩石所堵塞了,我必须不失机会把它找出来。”
说找便找,他掠到崖下伸手去扳一块半埋在土中的一座怪石,扳动了一角。
“咦!这人是谁?”身后有人声,声如枭啼。
他如果不转身,恐怕风波已息,但他闻声放石转身,糟了,露出了本来面目。
第一个看清他的人是花魔,她讶然叫:“怪事!你怎么在这出现了?你你你,你是人还是鬼?”
花魔一群人全站住了,像在向他发问。他还未回答,一个蒙面人已低声向持杖蒙面人道:“禀二堡主,正是这位年轻人。”
后面勾魂手一声怪叫,从一侧奔到叫道:“不是冤家不聚头,你小子又遇了我。”
包少堡主一声长啸,急冲而上道:“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牲,你可走不了啦!”
他成了众矢之的,糟透了。不由思索该如何应付目前的险恶局面。持杖蒙面人巳伸杖一挥,一声沉喝,杖风以排山倒海的声势,击向冲来包少堡主的勾魂手,风雷俱发,锐不可挡,沉叱喝道:“站住!退!”
包少堡主怎敢不退,也没有机会拔龙对接招,听杖风有异,他也不敢接,火速暴退丈外,脸色一变。
勾魂手不眼气,他的造诣确也值得骄傲,七星镖的主人,岂能不接招便退?日后传出江湖,他的脸何处放哪!半途以奇快的手法拔剑,身形一晃,想从杖侧切入递剑反击,先让过扫来的杖尾,左脚刚踏出,便待切入。
蒙面人哼了一声,杖突然中途倏止。
勾魂手切人的冲势已发,难以遏止,也没料到蒙面人如此高明,竟能在击势发后中途上势。也飞掠而入,剑递出了,招出“狂风凉地”,从下盘挫身攻入,身剑合一疯狂进击,剑上龙吟阵阵,奇怪绝伦,果然不愧为武林顶尖人物,火候十分精纯深厚。
岂知蒙面人比他高明得太多了,前挥忽止的杖尾倏然回击,斜劈而下,恍如雷霆下击。
勾魂手吃了一惊,一咬牙,身形左转,剑仍然递出,左手运足功力,全力一掌向杖身斜拍。他的掌上功夫,其实比剑术高明。一掌击实,足以裂石开碑,所以绰号叫勾魂,手下不知勾了多少江湖好汉的魂。他的剑其实并不可怕,掌力和发镖的手法才教人吃惊。
两方都快,快逾电光石火,变招之中,已没有再变的任何机会了。
“啪”一声暴响,掌杖接实。剑芒也在这电闪似的刹那间,挥近蒙面人的膝盖前。
剑芒一闪,反掠而退,锋尖距蒙面人的左膝盖,仅一发之差,一剑无功。
蒙面人的杖从中而折但并没全断,脚上略乱,怪眼中厉光暴射,猛声怒吼:“你果然了得,该死!”
吼声中,丢掉断杖,伸手拔剑。
不等他进击,其他的蒙面人也身形闪动;勾魂手已一声怪叫,像脱了网的鱼,溜掉了。这一杖,吓坏了目空一切的勾魂手,左手麻木,无法再用七星镖,知道蒙面人的造诣太惊人,不走才是傻蛋。
包少堡主目瞪口呆,他今天总算开了眼界。勾魂手的掌一击之下,血肉生躯将成肉饼,但却击不断一根普通手杖,而且受创而逃。他包少堡主虽有龙蛟软甲护身,也不敢轻易一试,这蒙面人太可怕了。他想:“这蒙面人功力高不可测,为何却要掩去本来面目?难道他是八怪七魔中的一个?晤?可能是八怪中的睡道人,但睡道人却从不和朋友并肩在江湖行道,更不会培植爪牙。据我所知,九幽魔域也找不到这种高手。”
他愈想愈心寒,呆呆地在旁不敢有所举动。他开始对蒙面人的身份怀疑,认为他们不是九幽魔域的人。再说,神水堡已和九幽魔域联手,假使这些人是九幽堡的人,也不致于出手对他袭击。但他已从神水堡传信的人口中,知道九幽堡在外秘密行事的装束,正是这种打扮,所以先前他对这些获面人不怀戒心,受到了突然的截击,难怪他吃惊,更难怪他胡思乱想。
另一面,花魔巳欺近了的春虹,含笑问:“青年人,你是怎样脱睑的?”
她的笑,有如百花初放,在歹徒的眼中看来,是一千个明媚的春天。她的目光,却是令人沉醉痴迷的电流。但在春虹的眼中,却成了可怕的洪水猛兽。他深深地呼吸,避开了她销魂魔眼的厉害目光,冷笑道:“你的迷药失了效用,不必奇怪。”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哩!青年人。”花魔仍往下问。
“收了你的好心眼,不必问。”
“唷!孩子,你——”花魔腻态腻气地叫着。
蒙面人到了一侧,接口道:“白夫人,这位小后生是在下的人,请让开。”
花魔扭头不悦地瞥了蒙面人一眼,道:“尊驾错了,这小后生乃是本夫人的俘虏,在进入藏真洞之前,他盛在本夫人特备的大锦囊中。”
蒙面人冷喝一声,狞恶地道:“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事实是这人并未盛在你的锦囊中,却在这儿似有事要办,有一千张口说得天花乱坠,也掩饰不了事实。”
包少堡主有花魔出面,他的胆气一壮,接口道:“阁下,你在胡说。”
“呸!”蒙面人怪叫,又道:“闭上你的臭嘴,在这儿,哪有你一个小辈说话的余地?”
包少堡主脸上无光,恼羞成怒,正待发作,花魔却举手轻摇,笑道:“志坚,不可无礼。”又向蒙面人讪然一笑,道:“好吧!尊驾既然如此说,本夫人也无可奈何,只好奉让了,但不知那小后生肯是不肯?”
一代魔头,竟然在蒙面人前退让,令一旁呆立的春虹心中骇然,摸不清蒙面人是何来路,竟能慑伏天不怕地不怕的花魔。
蒙面人向花魔颔首为礼,语气中满含轻蔑和狂傲,道:“承让了,在下深领盛情,不管他肯不肯,凡是在下乐意的人,不肯也得肯。”
花魔娇笑不已,接口道:“话不能说得太满,据本夫人所知,不肯的人并不是无有。”
蒙面人眼中凶光暴射,抢着道:“白夫人!”
花魔神